乌乌子夜黑风,高悬皎月寒意。簌簌怪声零落,积雪围堆塌下。飘零霜花入户,暖炉烧灼无用。若说人心冷暖,世间难有情怀。
屋内点灯难眠,赵识尧独坐桌前,望着窗外的泠月倍生忧愁。他深知此次前行的危险,若是生死之前,预言应验,黄雀儿定是难逃一死。可终究,她还是被赵识尧带来了。
次日,三人离了客栈,前往项山。翻过山岭越过川河,不远处就看到jūn_duì驻扎。等人通报后,首领吴中却迟迟没来。所想几番,是猜到缘由。今日无风无雪,但踩在雪地中,三人脚仍有些发麻。
李常站他们俩身后,他却盯着黄雀儿的发髻,想到她是学得有模有样。替她拢了拢颈边衣绒,接着上前与赵识尧谈话。
“殿下,外面风大,进马车里等吧。”
赵识尧最后看一眼军营里,遂回到马车里。内厢暖炉热气飞腾,里头的炭火烧的正旺。里头热,外头冷,黄雀儿与李常一同在外,眼睛时不时看看军营那处。
“大少爷不进去吗?”
李常摇头,视线仍往前看着。现下,他已经猜到是何回事。吴中刻意怠慢,是为替他主子赵恒泄愤报仇。大雪茫茫,何故折磨人?任是千仇万恨,也不应当此时。
黄雀儿看到李常叹气,不禁把手中的暖手壶递过去。李常靠着车梠,小声道。
“你不冷?”
“不冷。”
说不冷时,嘴里的团团白雾飞出。李常也不客气地接过,握在手中。
“给你的玉芝膏怎么没擦?”
黄雀儿摸摸脸上粗糙的地方,这几日寒风凌冽,吹得人是难受。
“擦了点儿,留着想回府用。”
李常心底叹息,脸色却是恶狠狠。
“你不用完,我就把它回来,到时候你也一丁点儿都别想用!”
一下受人“警告”,黄雀儿立即拿出来胡乱抹在脸上。一块块小疙瘩粘在面上,有些地儿还没涂匀,李常本想伸手替她弄好,但又回了手。经李常指指点点,黄雀儿才好些擦完。闻到手指上的花香,她也不浪得抹在手上。
帐外冷风凄凄,蓬中温暖如室。一听蝇蚊怪声,雪天何处飞来?
凑耳细查片刻,原是小人坏得逞!
吴中与几名同僚正欢庆着,小酒微酌,筷著为杆,杯盏为器,敲击敲击,乐声奏起。替主不忿,欲加性格傲气,吴中更是是目中无人。真是内外相对,讽刺不得。
昼长夜短,太阳落得快,圆月越发明亮。几个时辰过去,人终于来了。小兵领命,前去放人,吴中却仍泡在酒壶梦乡里,不省人事。
安排其休息的帐营,是小如麻雀,却又不足肺腑齐全。小兵给了三个馒头后,转身就走,似怕惹火上身。黄雀儿望着手中的馒头,捏了几下,庆幸这还是热乎的。
三人在钻进帐营,各自是无言。因身份尊卑,黄雀儿坐到帐篷口处咬着馒头,李常也一并过去。
“给你。”
黄雀儿看着李常丢给自己馒头,疑惑道。
“小的够吃。”
“我要你给殿下吃,来时路途,殿下都没有吃东西。”
没有多想,黄雀儿拿着馒头走到赵识尧身边。
“殿下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