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逍遥赌坊近日被查封了,虽不知能关几日,但短期内应该为难不到孟先生了。”侯炳臣感叹。
说到这个,顾相檀道:“右相怕是不高兴了吧,就没找旁的人疏通疏通?”
侯炳臣哼了声:“他也想啊,但是瞿光可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想要求他帮忙,不扒下一层皮来哪儿行啊。”
“看来,两位大人如今的关系不怎么样啊。”
赵鸢当下就一怔,侯炳臣也反应了过来:“灵佛的意思是……”
顾相檀眯起眼,仍是低低缓缓地笑着:“这事儿先不急,后头再议也来得及。”
倒是有另一桩事他要问问羿峥:“神医,你可会易容?”
羿峥呆了呆:“易容?哪种易容?”
顾相檀说:“便是把一个人装扮得很像另一人,也未必一模一样,就是不熟的人外貌气质初看能蒙混过关便行。”
羿峥琢磨了下,自得道:“可以,那还不简单,只要身形差不多就行。”
顾相檀点了点头,又对赵鸢道:“我有个想法,只是防患于未然,若是有一天这事真发生了,也算是一个应对的法子。”
……
从军营出来,陈彩同顾相檀告辞,又是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顾相檀将他扶起道:“无论陈护卫怎么想,又或者今日瞧见了什么,我皆不阻你,你也不用多谢我,我说过,我感念你当日的话,所以才会做这些事,不足挂齿,也不用放在心上。”
陈彩干涸的心头却像是被顾相檀洒上了一碗热水,想到方才在神武军营中的比试,那些将士的对待,在这里,他不是什么低人一等的奴才,只要有武艺,有才干,就会被人尊崇夸奖,只要是男儿大丈夫,皆会有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保家卫国的渴望,而在这里,他仿佛隐隐的体会到了擂鼓鸣金的声响,那暖烫的滋味让陈彩的四肢都仿佛烘热了起来,他不由心头激荡,沉着声道:“奴才今日什么都没有瞧见,不过是随着替灵佛拿了些东西而已,请灵佛宽心。”
顾相檀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让陈彩径自离开了。
回头就见赵鸢表情复杂,顾相檀瘪了瘪嘴,问他:“你觉得陈护卫的功夫怎么样?”
赵鸢道:“不错。”
“比起王副将和商副将来呢?”
赵鸢愣了下,还是道:“在他们之上。”虽说刚才陈彩故意输给了对方,且缺了不少实战的经验,但是他的身手哪怕在营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顾相檀快走了两步,赶到赵鸢身前,又回过头笑着看他:“有这样一个好帮手,哪怕有一日……有一日上了战场,也总多一份希望吧。”
赵鸢隐隐有些明白了,却不禁更是讶然。
“可他是太子的人。”
赵鸢不是没有惜才的心,然而与其从别人那边挖,他更愿自己培养,虽说要更费时费工,但显然这样比较稳妥,也比较可信。
然而顾相檀却不这般想,他目光迥然地望着赵鸢。
“我有把握,也有信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放弃。”
并且……不惜代价。
顾相檀在心里道,只要为了你……
……
刚一回须弥殿,小禄子就来报。
“灵佛,溯少爷来了,等了您有一阵子了。”
赵溯?
顾相檀显得有些惊讶:“他有说何事吗?”
“说是家乡送来的檀香,要赠予给您的呢。” 小禄子道,继而又好笑的自言自语起来,“这可真是巧了,前头将军才送来了香炉,这便马上就送香来了,还真是缺什么有什么,消息真是半点不落后啊。”可见这一个个都是盯着须弥殿,把眼睁得颇大呢。
顾相檀没搭腔,而一进须弥殿,果然见赵溯坐在那儿,在人前的他挺着背脊,双手摆在膝上,面前的茶也一口未动,整个人绷得死紧,一看就很不自在。
见了顾相檀更忙是起身对他行礼。
顾相檀让人把冷茶换了,又和他随意说道了两句,看了赵溯送来的香,这才让小禄子出去了,室内只留了安隐和衍方在。
顾相檀也不说话,只等着赵溯开口。
果然,没多时赵溯就忍不住了:“灵佛,我有些事寻你。”
顾相檀笑道:“你说罢,这都是我自鹿澧带来的随从,信得过。”
赵溯将安隐和衍方都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才自怀中摸出了样东西,交予了顾相檀手中。
顾相檀打开一看,眸中神色一闪,冷声道:“哪里来的?”
只见那是一方两寸不到的小纸,纸上只写了两行字。
“腊月初八,佛祖成道,杀鸡儆猴。”
赵溯一看顾相檀脸色就知晓自己怕是猜对了。
这不过是一句暗语而已,“杀鸡儆猴”,然而,要杀的恐怕不是鸡,而直接是“侯”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rice和以谓缱绻姑娘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