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大群淡妆浓抹的美人,虽说瞧着也赏心悦目,但哪里比得上身边这人风姿高华。穆罗云道了声“免礼”,便伸手扶着冯晴送到上位坐下了,轻声笑道:“朕去禁卫军那边看看,一会儿苏辰来了,你让人去书房叫朕。”
冯晴笑着送走了她,见底下众人虽是和乐融融,眼里却都有些不乐,也是无奈,命人把早膳送了上来:“昨晚上大家都受惊了,多亏了这场雨。不过这雨下得这么大,一时半会儿怕也停不下来,只好委屈大家将就下,在我这里坐坐。”
众人自然连声称颂君后仁心体贴。冯晴笑笑:“我一贯胃口不太好,宫里东西也清淡,倒怕你们吃不惯。”
其实这倒是实话,他的脾胃需要长期调养,日常饮食都是经过太医安排的,但穆罗云长期在钟晴宫用膳,一应膳食虽是清淡,却无一不是美味可口,花尽了心思。即使是简单的粥品和点心,也是精致到了极处。
一众侍人各个皆知穆罗云对他宠爱逾常,他又是冯家的独子,如今还怀着皇嗣,再看与他相争的温家兄弟的下场,多数都熄了争宠的心思,唯唯诺诺地应声,一道用了早膳。
钟晴宫既是中宫,自然十分华美壮阔,众人用了早饭,冯晴便让他们自己在宫里逛逛,待雨停了再回去。虽说有十几个人,但宫里地方大,侍人们三三两两地在一处说话,倒并不显得吵闹。
冯晴留了洛洲,与他一同进了书房,交待了一些事,又说了会君侍的礼仪规矩,才抚了抚额:“你看我这都糊涂了,这些规矩你入宫的时候便知道了,我还唠叨这么会儿功夫。”
洛洲浅笑:“殿下对臣关爱。”
“快别拿这话来哄我,”冯晴也笑起来:“留了你大半天,你心里该惦记五皇女了,这会儿雨瞧着小了些,我着人送你回去吧。”
洛洲谢过了他,冯晴正要送他出门,就遇着穆罗云匆匆进来,脸色阴沉沉的,像是压抑着怒火。
冯晴一愣,不知她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但见他肩上被淋湿了一大片,还是连忙迎了上去,温柔道:“陛下不是去书墨阁了么?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快些把衣服换了吧,天儿凉了,穿着湿衣服小心着凉。”
“你身为君后,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穆罗云声音低沉,一把推开他:“还是你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
冯晴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好在洛洲在一旁眼明手快地扶住了,惊愕道:“陛下,君后身子骨弱,又怀着孩子,是陛下特别恩准不必行礼的。”
冯晴惊讶莫名,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安抚腹中受了惊吓的孩子。
穆罗云眯着眼看了看洛洲,捏起他的下巴:“谁许你扶他了?给朕滚出去。”
洛洲与冯晴相视一眼,都是莫名所以,洛洲放心不下,正在迟疑,冯晴却推了推他:“洛君侍先回去吧。”
洛洲虽心知不妥,却不敢违抗穆罗云,只得恭敬地行了礼退出去。冯晴这才关了门,看向穆罗云:“陛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还有脸问朕出了什么事,”穆罗云似乎怒极了,未等他靠过来,就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朕没有想到你竟这么恶毒!”
冯晴腹中孩子因为方才那一推动个不休,根本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两手护着肚子,微微弯下腰去,艰难道:“陛下在说什么?臣不明白...臣、臣不太舒服...陛下,叫太医......”
“叫太医?你的命这么精贵,旁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么?!”穆罗云冷道:“你受的苦,还比不上小音和他肚子里孩子的万分之一。”
冯晴已是有些糊涂了,饶是他博学广志,聪慧过人,也浑然弄不明白穆罗云不过出去了一个时辰不到,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愣愣地被她拽住了手腕往屋外走了几步,才被腹中的一阵钝痛惊醒过来,急忙要挣脱。
但他是男子,加上身子弱,哪里挣得过穆罗云,情急之下也什么也顾不上,用力横肘撞向她胸口,趁她惊讶的时候迅速退到了角落。
穆罗云没想到他竟敢撞开自己,竟阴冷地笑了一声:“好,看来你真的是......”
她话说了一半,忽然软软地倒了下去,冯晴看清站在她身后的是苏辰和不语,这才松了一口气,朝不语道:“快去...去关门,不许走漏消息,让人在门外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苏辰看他脸色惨白,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着,连忙把穆罗云架到床上,上前去扶他:“九哥哥,这是怎么了,方才遇到洛君侍,他只说皇上看起来很生气。”
冯晴狠狠掐了掐手心,才稍微镇定了一些,嗫嚅道:“扶我坐一会,孩子闹得厉害。”
苏辰忙扶他坐下来给他把脉,又喂了他一丸药,见他面色好转了一些,才问道:“皇上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冯晴苦笑:“你快给陛下看看。我怕她是中了什么迷人心智的药。她方才说的话好生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发现。陛下这一章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啊
前面体贴得要死。后面蛇精病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