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上起来看见了,心中莫名有些酸涩,还是按着自己往常的性子,回了一句:“既然有空看川端康成,怎么还不回来?”
这就是他们最后说的话了。
希望是吧。
谢情听着曲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她真的太累了,也许是她精神过度紧张,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便陷入了深沉的梦境。
她睡得太沉,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在路边漆黑的地方停了下来。
“谢医生…”何牧云停好了车,没有熄火,叫了她几声。她像是累极了,睡得很沉,因为疲惫而显得青白的面容上不见丝毫表情,胸扣微微起伏,呼吸沉稳绵长。
他又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动静,便从方才鼓手递给他的小包里,拿出几张透明的塑料卡纸,轻手轻脚的握着谢情的手,小心的将一个个手指按在上面,又从车门里拿出早插在那里的一个小文件夹,仔细的把卡纸放好,又塞回去。
谢情睡得不算太死,被他这一番动作,没多久就渐渐醒了过来,问道:“这是哪里?”
何牧云若无其事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来,说道:“有点儿困,抽根烟解解乏。”说完就推开车门下了车,“你要不要下车活动活动?睡了半天小心脖子疼。”
谢情摇了摇头,不太敢下车,只开了车窗透气。
何牧云靠在她那侧的车门上,冲着月亮吐了一个烟圈,转头道:“谢医生,我还挺佩服你的。”
“还有烟么?给我一根。”谢情从车窗里伸出手。
何牧云笑了笑,点了根烟递给她,接着说:“如果你碰上的不是那个人,上一次跑肯定能成。”
“如果我不是碰上他,我又何必跑呢。读书,毕业,找工作,生活平淡又辛苦,多好。”
“你为什么不干脆好好跟着他?”
“因为我无法背叛我自己。”
何牧云听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再说话了。他就这样望着天空发了好一会儿呆,突然对谢情说:“你能不能说一句话?”
“什么?”谢情一头雾水地问。
“你能不能说:‘牧云,我不怪你,你回来吧。’”
谢情了然地笑了,“不能。”
“为什么?说一句话而已。”
“人在夜里总是容易被感性占据。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声音跟我很像的人有什么过往,但是我不想刺激你。这句话恐怕是你的什么执念吧。我这才跑路跑了一半,你可千万不能犯病。”
“也对。”何牧云抽了一口烟,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踩灭了,“走吧。”
【周四接了一个边缘性人格的女病人,开着车突然发病了,在车里纵火,35%烧伤被送进急诊室来。我的实习生好像被吓得不轻,请假说下周才回来,所以又有空更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