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就这么坐着,”他也擦了擦脸,走到谢情身后去拉她起来,“一身都是汗,洗个澡去,你这样容易感冒。”
谢情是真的练过头了,胳膊上肌肉充了血,火辣辣的。她用力撑了自己一把站起来,脚步不稳,幸亏程拙砚站在她身后,接住了她,索性横抱起她往卧室里去。
“你手不酸么?还抱得动我。”她在他怀里抬头看,见他两鬓也有微汗。
“放心吧,抱你什么时候都抱得动。”程拙砚抱着她径自走进浴室里放下,自己先出去了。
待她浴后出来,程拙砚正坐在她床上,看她床头放着的流光瓶。很小的果酱瓶子,洗得干净通透,瓶子里漂亮的宝蓝色液体在阳光下随着他的动作闪烁着起起伏伏的微光。
“这东西就是你的专业?”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可置信,“你又是读书又是实习了快两年,就弄出这么个东西来?”
专业被人质疑,没几个人会高兴。谢情脸色不太好看,却也没说什么,劈手抢过那个瓶子重又放回床头,却被他拉住了跌在他怀里。
细密的轻吻落在颈间,她听见程拙砚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问:“小情,你到底心里有多恨我?”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仿佛只是在问一问天气,或是晚上要吃什么。
谢情唇角牵起不置可否的笑意,懒洋洋的闭着眼睛,“你说呢?”
她听见衣服窸窸窣窣的声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点想躲开,却又懒得动弹,也懒得睁眼。果然不多时就被他的气息彻底拢住了,她听见他的呼吸滚烫的喷在耳侧,语气却冷酷又偏执:“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偏不能放开你。”
“我知道,我也是。”她今天累得过了头,话都说得软绵绵地,倒颇有种心平气和的意味,“我也知道我恨你,然而我也不敢离开你。”
她的话,和她方才在健身室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像一只无形的手,把他们之间这一年多来温情脉脉的假象,一把撕开。
程拙砚脸色一沉,温和的笑意消失了,幽暗瞳孔深不见底,“不敢?”
谢情仍闭着眼,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像是无奈,又像是苦涩。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浓密的眼睫在眼下形成小扇一般的阴影,更衬得她皮肤白得刺眼。她长期锻炼得颇有成效,身材不再纤细瘦弱,反而有种充满了生命力的凹凸有致。
程拙砚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头涌起没来由的灼热,像是情欲又更像是焦躁和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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