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时他没意识到,满心满脑都沉浸于自己的失落。
他把装在袋子里的礼物递给她,她接过来,也把自己拎的一个袋子递给他,有些局促地说:“我临时准备的礼物,希望你别介意。”
他客气地说:“不会,谢谢。”
那天两人去公园溜达了一上午,聊了许多,有玩儿游戏的事儿,她在英国的留学生活,以及各自成长过程中的一些趣事。虽然聊了很多,但全没有确定了恋爱关系的情侣的感觉,她有些拘谨,他也有意无意的有些冷淡。
从公园出来他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她说下午还有事,下次见面再说吧,他也没有坚持,两人便道别回家了。
回家之后,他草草吃了午饭就躺在床上眯着,之前心里有多热忱,那时心里就有多失落。他打开她给他的礼物,是一条围巾,一看就是手工编织的,上面有他名字拼音的首字母 hz 的花体字钩织,如果之前到她的手工围巾,他一定如得至宝,但那一刻打开见了,却觉得好没意思。
当天晚上他到她的信息: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他回说:喜欢就好,你的礼物我也很喜欢,谢谢。
之后她没再回复,他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二月十三号,依旧是晚上的时候她发来一条信息,有点儿没话找话地问他说知不知道有一款两人之前都说想玩儿的游戏延迟上市了。
他其实知道她发这个消息不是为了说游戏,是想让他说明天情人节的约会安排,但是他还是恶劣地假装不明白,和她用手机短信聊了半个小时游戏的事儿。后来他妈叫他吃饭,他发信息说去吃饭,一会儿聊,她说好。
吃完饭后,他没再给她发信息,她也没再找他。
二月十四号,情人节。
早晨起床的时候他有些后悔愧疚,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一天多的时间,在从幻想跌落现实的失落中冷静下来后,他觉得她的外表其实不差,是有些微胖,但也还好,主要是一张娃娃脸有点儿圆,加上羽绒服臃肿,便显得胖些,皮肤不算白,但是很细腻干净,发型和穿搭有些减分,说白了就是不太会打扮,有点儿木讷的书呆子气。
他想要给她打个电话约她出来,但是犹犹豫豫地过了一上午,电话也没打过去,等过了中午,又觉得现在再打电话好像也晚了,于是就这样在家闲待了一整天。
晚上十点左右,他到了她的信息: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对我挺失望的啊?
他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只是手机里的一句话,但他却完全能从她弱弱的语气中感到她发这话时有多伤,赶紧回过去说:不是,就是忽然见面了,有点儿紧张。
信息发出去,自己都觉得很假,又找补说:你别胡思乱想,我这两天家里有点儿事儿,所以没联系你,等我忙完了咱们再一起出去玩儿吧,我请你去看电影?
她那边半天回过来两个字:哦,好。
他知道自己这借口过于蹩脚敷衍,但他一时也不知怎么应对,想了一晚上要不要跟她坦白自己的心情,说自己不是故意冷她,也不是想跟她划清界限,就是有些……有些……有些什么呢?
确实是有些失望。
只这么直接跟人家女孩儿说,好像太伤人了。
二月十五号,他睡到中午才起床,打开手机,里面有一条她的信息:我应该一早发个照片给你的,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啊。
他看了一下时间,她发信息的时间是夜里三点多。
他当时觉得自己真的挺渣的,很是自责懊恼,连忙写了个信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瞎想了”,发出去之前又删了,想了好久,删删改改,组织了半天语言,发过去:对不起,让你受伤了,不过真不是你的问题,可能是所有网恋奔现都有的问题,要不我们慢慢来吧?你明天有空吗?
信息发出去之后,一天都没有到她的回复,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也没有,后来都没有。
她彻底和他断了联系,他打她的手机,无人接听,没多久,手机号就变成了“没有这个电话号码”,英国的那个电话也永远打不通,qq 上她的头像再没亮过,他发的信息也石沉大海,大概是把他拉黑了,他们从中相识,一起玩儿了一年多的那个游戏,她也再没出现过了。
被他狠狠伤了之后,她退出了他的生活,彻底消失了。
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夜里三点钟发来的那个“不好意思啊”。
第二十二章 向她告白的话,约你干嘛
徐若凡推开咖啡厅的门走进去,店里很静,没什么人,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四下寻找,直到走到屋子最里面,才望见许海博坐在尽头的一张桌子,背对着她。
她紧走了两步,却见他旁边被隔帘挡着的地方还坐着一个人,是肖潇。
她愣了一下,走过去,他二人挨在一起,头贴得很近在说话,甚至她已经坐到他们对面,他们都没发现她。
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他们,看着许海博贴在肖潇耳边不知在说什么,肖潇脸上带着红晕,开心地笑。
“来啦。”许海博终于发现她的到来,对她露了一个客气的笑容,然后抬手搂了肖潇的肩膀,“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儿。”
她怔怔地望着他们,“哦”了一声,但嗓子里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那一声“哦”只有自己能听到,似乎是她脑子里的回声。
之后他们就不再理她了,一直在聊着一部电影或是一部小说,又或者是他们朋友的什么事,他们一直在笑,一直笑,她想插句话但张开嘴却依旧出不了声。
她有些着急,想要敲一敲桌子,弄出些动静,但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高高抬起,敲在桌上却总是软绵绵的用不上劲儿。
她开始害怕,想要叫许海博帮帮她,但他根本不看她,完全没意识到她的异样,她急得哭了,但他始终没理她。
徐若凡醒的时候,眼角还淌着泪,她不是梦到自己哭,竟然是真的哭了。
从梦中回过神,并没有还好是梦的释然,情绪还在延续着,从委屈转化成气恼,明明知道是梦,却很想冲许海博吼几句泄愤。
本来也是他的错,有什么事儿不能电话里说,非得没头没尾地说那么一句话,让她心里惦记着放不下。
她一个周末都没过好,不单是梦里惦记着,白天脑子里也全是这件事儿。他说“有话要跟她说”,而不是“有事要跟她说”,一字之差,感觉却大不一样。有“事”要说,是想要让她知道一件事,或者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有“话”要说,却更偏向与她分享一个心事,更私密。
她隐隐觉得与肖潇有关,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他还有什么隐秘的心里话想要对她说。
回想那天在公车上他对她说的话,他说只要她不同意,他就不再理肖潇了,说话的神情语气也很轻松随意,并不似特别在意肖潇的样子。
他当时的样子是装出来试探她的?还是他后悔了?左思右想之下,还是不愿放弃肖潇,希望能得到她这好朋友的祝福?甚或想要她帮忙追求她?
徐若凡恨不得马上打电话给许海博问清楚,省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可又怕他要对她说的是她不想听到的。
周日,徐若凡跟着家人去了她奶奶家,因在外地的姑姑回来,他们一家在那儿待了一整天,她给许海博发信息说不用来接她了,她在她奶奶家,下午直接从这儿走,让他告诉她见面的地点,她自己打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