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
司徒楚楚手持一只畫扇,氣質優雅模樣嬌柔,櫻桃嬗口停不下地嘰嘰喳喳,與何繡女兒也是她三嫂曉媚邊走邊談笑愉悅地進入大廳。
跨進大廳見裡面客人她突地一愣,笑容忽地僵於嘴角。三番兩次想為她說媒的姑婆又來了,司徒牧夫婦與她相談甚歡,整個大廳圍繞她爹這回對姑婆介紹人選很滿意的氛圍,使她起了一陣哆嗦,感覺事態不妙了。
雖然心中百般不想看見她,好歹也得先問候人家,「姑婆,您來了。」勾起甜笑,實則實在笑不出來。
婦人見她回來笑咪咪道:「坐了好一會,來談妳的婚事。」
不想都知道她想賺這包大大的媒人錢,除了這事她不會為別事來。她哭喪臉往司徒牧肩上撒嬌道:「您上回答應人家,過兩年再說,怎又……」
「上回是上回,這回沒得挑了!」司徒牧高興得眉開眼笑,拍著她手背安撫,好像在說:這是難得的好對象,錯失了就得再等一百年。
「娘!」她用力擠出兩行淚,湊到莫宛容身上黏著,知道她娘心腸最軟了。「我還不想離開妳,讓我多陪妳幾年嘛。」
莫宛容聽聞開心道:「傻ㄚ頭,娘就妳這麼個女兒也捨不得妳嫁出去,這回姑婆做的是鎮國將軍,年輕有為,你爹前兩天在宮裡見過他一面,覺他挺有才氣,忠厚老實,而且只住華安街,隔咱家才兩條街,妳想回來隨時都可回來,娘想妳走幾步就到了,妳看這多好。」
兩條街?完了!這麼近?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她心忽地下沉,又突然憶及……噎!將軍?
機伶眼珠子忽轉一圈,想起十日前被她打在地上哀號的那個用雞換的將軍,連忙道:「我才不要嫁什麼將軍,空有其名,實則無物,不見得捱得了我一拳!」
「不得無理!」司徒牧怒斥,司徒楚楚見她爹竟為她不願嫁兇她,委屈的咬住下唇。
她沒誇大,那天他真打掛一個將軍。
司徒牧凜然拱手對天,懷著讚賞道:「鎮國將軍屢建奇功,功勛顯赫,青年才俊,能與其結親乃祖上積德,錯過如此良緣,妳就等著嫁叫化子吧。」
原來還在氣那天的事,要將她趕快嫁出去?看她爹那副對將軍崇拜的樣子,司徒楚楚心想大勢已去,回到房裡平常嘰嘰喳喳,現在心情鬱悶得再也笑不出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早一嫁,晚一天也是要嫁,她就服了。
這件婚事提親、文定、完聘到迎娶只花二十八天,這位將軍肯定急著娶老婆,要不就是她爹急著將她潑出去,反正無論如何她今兒要嫁人了。
「哎呀!新娘子怎慢吞吞的,吉時到了,迎親隊伍都快到門口了,蓋頭趕緊蓋上。」媒婆進來催促,拿起桌上紅蓋頭給她蓋上。
須臾曉媚急匆匆跑進來喊著:「新郎倌到了,到了!」
司徒楚楚掀開紅蓋頭,對曉媚使使眼色,曉媚附到她耳邊摀著嘴笑道:「新郎倌……還挺俊俏的,沒妳想的虎背熊腰大塊頭,只是黝黑了點,但還有幾分書卷氣……」
不等曉媚將她看見的報告完畢,何繡和媒婆催促,「趕快迎親隊伍都來了,兩個話匣子說不完,別耽誤時辰了。」
只嫁過去兩條街,又嫁給當紅皇上寵信的愛臣,別人嫁女兒哭哭啼啼,司徒牧夫妻倆卻笑得合不攏嘴,一副好似終於將她嫁出去的喜悅。
一路敲鑼打鼓喜氣洋洋,多繞兩條街兩刻鐘就快到華安街的將軍府,遠遠的司徒楚楚偷偷掀開轎簾,雖然不久後即可知道她夫婿長甚樣,但她實在好奇曉媚形容的樣子。基本上她與曉媚雖為姑嫂,兩人一起長大,比姊妹還親,不可能為安慰她對她編謊,相信她爹也不會為攀親附貴將她隨便許人。
轎子晃著晃著緩緩接進將軍府,司徒楚楚眼睛突然瞠得斗大!盯著人群前方穿著喜袍,胸前掛個大大紅球的男子,一副驚訝的樣子。不、會、吧!竟、然、是、他!
將軍府前大紅燈籠高掛,隨著迎親隊伍接近,逐漸聚集更多湊熱鬧的人,司徒楚楚趕緊將轎簾放下。
這一瞬間不知是太震驚了,還是大石落地,臉部竟然抽搐般邪惡地笑了起來……原來是他!
***
折騰一個白天,拜過堂,吃過喜宴的客人也鬧過洞房,坐了好一會,陪嫁ㄚ鬟說姑爺來了就出去了,留下她與新郎倌。
她從蓋頭裡聞到一股酒氣,一整天緊張心情又攀上顛峰,期待的心情於胸臆忐忑難平。展天擎驍勇善戰,想必體力充沛,結實健壯的身軀床上功夫一定了得,說不定很持久呢。她雙頰頓時灼熱起來。
「娘子……將妳蓋頭拿起,嗯,相公……先親一個……」
想到待會將發生的事,未經周公之禮的司徒楚楚羞赧的往旁邊一縮,用力閉上眼。想說今兒洞房花燭,好說歹說總要快活一下,雖然跟這男人素昧平生,頂多一面之雅,一回生兩回熟,床上睡久了也就習慣了,怎樣都不想壞了今晚氣氛,可是等了許久,一盞茶、一盞茶時間悄悄溜去,他這要親過來的動作也未過度遲鈍,慢得足夠讓她去洗個香噴噴的澡,回頭再回來啪啪啪。
不對!這時間未太久了,她趕緊掀開紅蓋頭……
吃了一驚。
馬……的!這男人竟然呈大字型仰躺的呼呼大睡了!
「展天擎!展天擎!起來呀!洞房花燭夜竟然給我裝死!」媽呀!珍貴的、一生僅有一次的洞房花燭要被這喝得酩酊大醉的臭男人給蹉跎了。司徒楚楚欲哭無淚,嘔得扔掉紅蓋頭,趴到他身邊急著拍他酣睡的臉,可是他完全睡昏了。
真不給她動!司徒楚楚,坐了好一會,心一橫!好,你竟然……
「一不做二不休,看我怎麼剝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