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梁寿每日必亲守城门,若萧婵来阙上,更另派人潜盾一旁。
一来二去,萧婵与梁寿也说得上几句话来。
……
曹淮安回来时凑四合六的瞟见一个掩袖窃笑,一个涨红满面,气得头皮发麻,在马上暗暗掇气,不禁扬鞭抽了马背,马儿“嘿耳”“嘿耳”的蹬起前蹄。阙上的女子只看了微微他一眼,便背身朝城。
曹淮安艴然不悦,呼马回府。
萧婵并不随其后,缳娘在旁促之再四她才叵耐回去。
曹淮安回府后,让人备水沐浴,多日在外滚摸爬行,洗的是开冻的河水,已不知热水为何感。
沐浴过后,在榻上眉垂目合沉思默想,待频于返照,萧婵才悠悠回府。
都说久别胜新婚,萧婵对他却是待搭不理,倍极简斥他,前先还会借端与他赌说,如今却是用举止来气他,而他只能憋懆于心,但后来也就惯便了。
难怪当初萧瑜道:“相女配夫方能长久,小女之脾味,一言难罄,小女之情涂,不提也罢。”
最后还道了一句:真乃神人,竟迎虎入门。
现在他知道了,萧婵的脾性当真是坏恶如鼷、倔强似牛、卞急类兔。
但不能不承认,坏恶如鼷、倔强似牛、卞急类兔的她,颇有灵气,他喜欢。
成婚之后二人虽是侪居一府,却是别寝一室。
成亲前,母亲让他稍等些时日再与她行夫妻之实,并未细说缘由。
府上曾有母亲送来的姑娘,曹淮安正眼也没瞧过,废了几成心思研磨的稗史,只能吞入肚中, 不过想着虽不能有一宵恩爱,但夜有香娇玉嫩在怀,倒可略解一二不断上炎的燥火,再不想萧婵寻后递上病呈,道自己百沴缠身而无常,一犯则易染渍侧手之人,遂不能同寝,自愿移居颊室,望他成全。
曹淮安无可奈何,独守空房,只能趁夜潜她屋中抚摸一番娇躯以解欲火。
她扭捻借口不愿与自己相处,一抹头却与别的男子捻昵交谈,明明见他回来还佯装不知,真是气煞了他。
门外足音响起,曹淮安竖耳分辨,轻轻巧巧,忽缓忽急。
是萧婵来了!
她还知道回来,怎么不与梁寿凭肩看夕阳,抵足赏明月。
正起身慢条斯理起身整衣,门已开启。
萧婵臂弯挈着盒担,径直走到案边跽坐下来,长袖嚲地,素手启开盒端,里头剩些未吃完的果脯。
“今日饔人备得较多,还剩下一些,你吃吗?”
成亲之后,萧婵从不唤他夫君,襟鬲好些时,就唤他“君家”,不好时,就你你你的叫。
也不知何时能听到她叫他一声夫君呢……
能在身下叫,自然更好了。
曹淮安不视盒担,把射人的目光聚在女子身上,神色不挠,她真当是无半掐悔过之意,惹得他两下里都燃火,括搭着脸冷冷问道:“为何日日都到阙楼去?”
萧婵手指一顿,将原来要畀与他的糕点转送口中,道:“拔闷而已。”
言语如此敷衍,曹淮安怒而拍桌, “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