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弯出口外的单向公路上,沈媚颤抖着牙根,透过挡风玻璃直直看向前方。
此时,她已然僵直的两只手中的一只正紧紧握着方向盘,而另一只则牢牢攥着那把刚刚才见了血的银色手枪。
惨白着脸,她驾驶着那辆银色的跑车在四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一直往前移动,仿佛正行驶在一条没有终点的公路上。
内心接连涌而出的那股巨大的后怕之感,让她像是发冷一般地,牙齿不停抖动。
差一点她就再一次杀人了。
只差一点,王胜南就会死在你的枪下。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此时此刻,沈媚已经忘记了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感觉。
她只依稀记得当时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向她叫喊,想要和她交谈说话。
而现在竟也和那时候一模一样,它们杂乱无章地说着各种不一样的话,但是其中没有哪一个是在告诉她——
她接下来究竟该做什么。
calm down(冷静一点)。
i need calm dom(我需要冷静)。
一遍又一遍地,她在心里不断对着自己重复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话。
许久之后,像是终于被人注射了一针安定一样,狠吸一口气,随着胸腔里的闷气慢慢地被她一点点吐出,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然后,她在车里找出纸巾,从里拿出一张对着后视镜细细擦干了残留在脸上的眼泪。
最后她取出镜盒里的墨镜戴在脸上,像往常出行一样地,开始以着平稳合适的车速驾驶着跑车前往那栋属于她的连锁酒店产业——
赫比顿。
梁林在接到电话后,便立马坐电梯下楼,然后从医院的车库里开了那辆被他在平日里用作医疗救助专用的吉普车赶往月半弯。
但当他到达现场后,他才知道实际情况却没有王胜南在电话里说得那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