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坐于马上,悄悄在身后做了个手势,喊话道:“苏泽,交还我妻,我还可放你们安然离去。”
“笑话”
苏泽脊背挺直,他抱了如玉一路也未显疲态,此时仍是精神抖擞的说:“你何来的妻她不要你了,又不曾行过大礼,你说是便是了当你爷爷我是吓大的不成有本事就是放马过来,今日叫你有来无回”
船上的灰人众人又在齐齐撇嘴,那姓陈的也好占个大辈,可也就说个老子而已,他们郎君倒好,逮谁都是爷爷唉,他们郎君小的时候多好啊,都让那姓陈的教坏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对你手下留情,众人听令,那为首之人十恶不赦,只要不伤到他怀中女子,取其首级者重赏”
辰砂面沉似水,拼了让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放你离去。
两方兵马皆有武器在手,一时间刀光寒芒尽显,万箭破空有声,苏泽更是成了众矢之的,情势颇为危急。
成良手握长刀拼杀到苏泽身边,一面为他挥刀斩开袭来的箭雨,一边护着他后退,“郎君安危要紧,还请先行退入船中躲避”
苏泽也不敢拿着如玉的性命作赌,转身走向船仓,可是身后突然有一利箭飞射而来,角度极为刁钻,加之天色已晚成良难免有所疏忽,那箭贴着苏泽肩头擦出,他右臂一痛本能放手,如玉自他怀中摔落在地。
大惊之下,苏泽只觉阿姊落地的那一摔,竟比他臂上的血口痛过数倍,急忙弯了腰想要将她扶起,就听耳后劲风袭来,侧身一躲,正是一口钢刀险险贴着他的头落下,好在他躲的及时,不然被切落的就不止是一缕发丝。
偏偏只是这么一瞬的功夫,如玉踪影皆无,苏泽气的大叫,双目有如飞天鹰隼环视搜寻,不一会就见一个兵丁小心翼翼的背着她辗转腾挪,闪避着周遭流矢。
苏泽毫不迟疑的追上前去,他右臂被伤,就以左手抢了一把单刀,势如破竹一般横冲直撞,那些偷偷摸上船来的兵丁稍有躲闪不及就被他一刀劈中,一路行来血光四溅,而那背着如玉的兵丁已然行到船边,有意带着她跳下船去。苏泽想要赶去已是不及,那人许是也怕到了极致,未等看到船下接应之人,便一头栽了下去。
“阿姊”
“玉儿”
苏泽与辰砂同时大喊出声,一个不顾船上众人阻拦,非要跳下去寻她;一个滑下马来,直直朝着河边跑去。
可是苏泽跳不下去,他被灰衣人团团围住,不肯让他涉险,毕竟从小看到大的小郎君和连面目都未看清的小娘子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虽说他们对苏泽都以郎君相称,心中还是将他当作那个舍了家宅为他们提供避难之所的苏家小郎。
而辰砂也未能下得河去,一来他不会水,便是下去了也只能算作累赘,二来那些兵丁也不敢随他发狂,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圣上还不诛了他们全家泄愤
成良见此情景,只说了一句“郎君放心。”便跟着跳下水去。
这运河水流急速,又是夜晚,若不是这些年来跟随苏泽在水寨之中练得一身凫水的好本事,莫说救人,怕是他自己都要搭进去。成良入水之后四处观望,只见那背兵丁后颈上插了支箭,正在慢慢下沉,如玉却是不见踪影。
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成良勉力睁眼,果见不远处一个淡黄色的身影,亏了她喜穿素浅颜色,否则此时更是难上加难。
成良赶忙朝她游去,紧紧握住她的手臂,急忙将人推举出水面,却发现她已没了气息。
他愣在当场,她要死了可怎么向郎君交待可她要死了是否也算是替哥哥尝命
成良环顾四周,发现只这一会儿功夫,两人竟被水流裹着冲出好远,已连他们的人影都看不到了,只要不去刻意相救,郎君不知内情也怪不得他。
这救是不救
又掉水里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呀
辰砂:后妈,还我玉儿
苏泽:后妈,还我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