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靳念之也没这么早睡,书房里的灯还亮着。金丝边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正低头看着白天公司留下来的一些策划方案。
身上的外套早就脱了,此时就一件衬衫。结实健美的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胸肌时隐时现,让人忍不住想摸两把。
靳念之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他老妈的消息弹出来,让他过几天记得回家吃饭。男人指尖轻点,回了句“知道了”就退出去,点开置顶的那个对话框。
备注简简单单的,就一个“秦幼阳”。
靳念之伸手点了点,默念这叫了很多年的名字,他终于把那句话说出来了。心里痒痒的,他很想发消息给她,什么都好,又想到那女人说要值晚班,想想只能作罢。他还想把这名字的主人抱在怀里,可今天下午她才摔门而去。
“迟早让你叫老公。”男人咬牙切齿地关掉手机随手扔在桌上,剩下的策划他也看不下去了,烦躁地薅了把头发,靳念之索性关了电脑去洗澡。
……
晚上的时候秦幼阳过得不算太平。
有病人嚷着术后伤口痛,家属找来的时候急急忙忙的,面上上全是焦急。秦幼阳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就跟着护士出去,她去看的时候,那躺在床上的女人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涔涔,不时呻吟出声。
秦幼阳连忙开了止痛药的单子让家属去缴,并叮嘱护士拔针的时候注意病人的情况,如果不对赶紧叫她。那人白天刚做的手术,术后推出来就输过止痛药和消炎药。此时麻药过了,术口的疼痛自然就开始了。
秦幼阳重新回到办公室,抬起手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了叁四个小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她起身接了杯水,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又有护士来说之前那个角弓反张的患者又严重了,家属催得很急。
秦幼阳把杯子一放,又急急忙忙去了那个病房。情况其实比护士说的要严重一些,不光是角弓反张,那男人是因为破伤风导致的,此时牙关咬得紧紧的,身体强直。
她连忙过去检查,看到嘴角没有血迹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地,这种情况如果严重了,患者会无意识地咬伤甚至是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开一张玉真散的单子,你去药房拿药,叁钱就够了。用热酒调一下拿过来,记着了,服药以后,提醒家属要给他盖好被子,避着风。”秦幼阳查看完病人情况,向身旁的小护士吩咐道。
那病人家属看她开了方,忙拉着她的手连声道谢。她拉着秦幼阳的手,用劲还挺大。这女人就差没哭出来了,下巴上的肌肉轻颤,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流出来。
秦幼阳知道她这是被吓到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表示抚慰,“你别太担心,没事了。一会服了药,给他盖好被子,窗户空调都别开了,避着风,今晚就辛苦一点。”
那女人木讷地点点头,在听到秦幼阳说没事的时候,眼眶里的泪水这才滚落出来。“谢,谢谢谢秦医生,谢谢您。”
看着护士帮忙喂完药,她才回到办公室,可这会儿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秦幼阳又拿起刘老的那些病历看了起来,目光触及桌上那杯没喝完的水时,不禁摇头笑了笑,当初来学医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忙碌的。
这一看就到了早上查房的时候。
查房对秦幼阳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从本科实习的时候就做过,如今做起来也十分顺手。刘老现在年龄虽然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秦幼阳来到这家医院开始,就没见到这位老人迟到过。
查房无非就是主治医生问问病人感觉如何、有没有不适、如果效果不佳,那就需要重新拟定治疗方案了。老爷子行医经验丰富,常常听到病人描述出症状,他就立刻反应过来,对药方进行合适的加减。
秦幼阳不由暗暗叹服,默默地拿笔记下这些医嘱。目前她最需要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学习刘老这样的思想,毕竟学医真的是个终身学习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