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怔住,觉得自己莫非是听错了,“你不记得我了?”
“……嗯。”
脑子里轰的一下,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我是贺昭啊,”
“贺昭,”
她说,眉心一直锁着。
神魂几乎漂浮而出,他震住,看着她,一切仿佛梦魇一样的不真实。
“锦融,”他唤道,没有放过她一丝反应,呼吸已经万分艰难,“你都记得谁?”
她迟疑,摇摇头,“都不记得。我叫锦融?我姓什么?”
“……”
她看着他,心中滋味说不上来。这个人胡子拉碴,眉目凌乱,方才进来也是这么仓促。但他脸色变得很快,刚刚欣喜至极,这下苍白如纸,似乎极受打击,甚至有些直不起身。她感到有些愧疚。
“刘婶说我一直都在昏迷,”
昏迷前的事情,不论时间长短,竟全是空白,她发觉自己似乎只记得如何说话了,这让她很是不安,“我是怎么了?”
“你受伤了,”
贺昭身子终于堪堪直起,“……你头上受了伤。用药修养了两个月,以免气血脉络,损伤太过。但也是药性所致,修养期间,你一直不醒。”
她半信半疑。
“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似乎缓过来一点,嘴唇一时褪去的血色还没恢复,冰凉的手指抚到她脑袋上,“头疼不疼?”
这已经是万幸了,他心里颤抖,但不停这么告诉自己。
那日从北狄走出,在这个无人知晓的镇子落脚。数月过去,暗暗寻医问药,隐姓化名,避人耳目。神医道是她脑中已有损伤,只得用药封闭,全神修养,试上一试。
还好好的。能说话,能认人。记不得而已……记不得而已。已经是万幸了吧,是万幸了。
可她才说了很爱很爱他,仿佛还只在昨日。好不容易,种种过往,那么多心意柔情,在她脑里,却这么烟消云散了么?
……他不甘心。
“不疼,”她回答,对他的动作也没有不满,只盯着他看,“你是我的什么人?”
这双睡了两个月的眸子很清澈,黑白分明,带着疑惑探究。
定定对视很久。
有种别样的情绪萦绕上心。贺昭开口:“我是你丈夫。”
徐锦融一愣:“丈夫?”
她后背一下直起来:“我?成婚了?”
他点头,窒息感已回落不少,眉目沉静从容:“嗯。”
“……”
她似乎想再问什么,但是又顿住,似乎信了他。
四目对视,距离不过几寸之遥。
贺昭禁不住再问:“你记起什么吗?”
“我觉得你很熟悉,”她说,看到他眼里顿时出现一点光亮,“但是记不得为什么。”
虽然没有细节,但隐隐约约,记得他该是很重要的人。这么自然的亲昵举止,他做来也仿佛理应如此。喂饭婶婶说一直是他照顾自己,或许真是她的丈夫吧。
“是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