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谢知方笑嘻嘻应了,眼珠子转了转,驱马凑近他,“阿煊,我新得了本稀罕画册,下次你来我房里,咱们一起看。”
“什么画册?”林煊狐疑地看向他,听见他低声说了几句话,脸皮蓦地涨红,说话也磕巴起来,“你、你你……怎么能看那种肮脏东西!”
谢知方前世在女色上颇为放荡不羁,军营里一大群大老爷们儿更是荤素不忌,跳进河里洗澡的时候,赤身裸体站在一处自渎,看谁坚持时间最长的事都干过,哪里会把看个春宫图的事放在眼里?
见林煊如此羞窘,谢知方乐不可支,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我都是男人,臊什么?阿煊,待行过冠礼之后,我带你去青楼里长长见识!”
“越说越不像话!”林煊面色黑如锅底,啐了他一口,落荒而逃。
谢知方笑了会儿,跃下白马,将缰绳交于看门的小厮,低声问道:“后院一切可好?”
“都好。”小厮殷勤地为他推开大门,俯首帖耳,“今日来了许多贵客,伺候的下人们不大够用,就连前院洒扫的丫鬟们都过去帮忙了,若是有怠慢少爷的,您可别见怪。”
府里的下人们是少了些,谢知方暗暗记下,道:“我去看看。”
一路穿花拂柳来到湖心亭,却没看到谢知真的身影。
戏班子正唱到精彩处,武丑插科打诨,和一起子衙役斗在一起,打得好不热闹。
底下的宾客们笑声不绝,纷纷从丫鬟们手里抓起银锞子,抑或直接从手上捋下镯子戒指,掷于台上打赏,洋洋洒洒似落雨一般。
一片嘈杂声中,谢知方皱起眉头,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忙着布置瓜果点心的枇杷,问道:“枇杷,我姐姐呢?”
宋小姐抬起头,看见个身量不高的俊俏男童,长得比自己的幼弟要可爱许多,又和温婉可亲的谢知真有几分神似之处,便笑道:“你是谢姐姐的弟弟吧?方才有个丫鬟笨手笨脚,洒了谢姐姐一身茶水,她去了那边换衣裳。”说着,她指向水边被高大的木兰树掩着的一间房屋。
谢知方心下一沉,立刻发了急,低声问枇杷:“都有谁跟着?你怎么没有随身伺候?”
“小姐交待我在这边看着……”枇杷也知道不好,暗悔自己大意,瞥见青梅捧着个盒子从长廊上走了过来,拉住她道:“青梅,不是让你服侍小姐的吗?你去了哪儿?”
青梅抬头看见谢知方森寒阴沉的脸,不知怎么感觉到一丝凛冽的杀气,立时打了个哆嗦,慌张道:“我……何夫人遣我去她的马车上取东西,我刚回来……怎么了?”
她口中的何夫人,原是何侍郎极疼爱的一个姨娘,原配过世后,他不顾岳家反对,执意扶了正,其人妖妖娆娆,和一众出身显赫的贵妇人说不到一起,与董姨娘倒是颇为投缘。
谢知方脸色越发难看,顾不上教训青梅,扭头便往更衣之处疾奔。
刚刚走到左近,便听见里面传来喧哗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