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女装,又打扮了一番,七彩和刚才的小乞丐判若两人。石正峰看着七彩,一瞬间张着嘴巴,呆若木鸡。
自从来到这个中古世界之后,石正峰看到的是金戈铁马、征战杀伐,到处都是粗犷的汉子,阳刚有余,阴柔不足。
如今,见到梳洗打扮、一身女装的七彩,石正峰觉得就像是一股清风,吹进了心田,吹得心里暖暖的,有一种沉醉的感觉。
七彩不是那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她的美带着一股纯真、带着一股自然,就像是灿烂的阳光,不稀奇,却很温暖。
七彩觉得石正峰的目光有些灼热,便避开了石正峰的目光,垂着头,红红的脸蛋上抹上了一层娇羞,说道:“先生,打扰您了,真是对不住。”
石正峰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有些不妥。这个中古世界,封建礼教虽然没有明清时期那么严格,但是,也讲究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石正峰一个大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小姑娘,人家小姑娘没生气已经很不错了。
石正峰掩饰着尴尬,说道:“你换了一身衣服,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七彩说道:“谢谢先生,您给我买的这身衣服还挺合身的。”
石正峰说道:“我正想着怎么救你父亲呢,你父亲的那本黑账是从哪弄来的,藏在什么地方?”
七彩说道:“那本黑账是我父亲从一个小吏手里弄来的,那小吏一直给高强做假账,小吏害怕高强有一天杀人灭口,就暗地里把黑账抄了下来。至于那黑账藏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
七彩十指搅在一起,怯生生地站在门口,那副样子很是羞涩、很是拘谨。
石正峰说道:“七彩,你过来坐吧,我还有一些事要问问你。”
七彩犹豫了一下,在石正峰对面坐了下来,七彩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石正峰轻轻嗅了嗅,沁入心脾。
石正峰以前生活的现代社会,很多女人浓妆艳抹,身上充斥着一股化学制品那呛人的香气,闻着就令人不舒服。七彩身上的这股淡淡幽香是天生的体香,闻着就让人透着舒坦。
石正峰不喜欢那些刻意为之的东西,他喜欢的是天然之美、天生丽质,何须庸脂俗粉来遮掩?
石正峰向七彩询问了一些有关胡大勇的情况,心里慢慢酝酿出了一个营救胡大勇的计划。
石正峰对七彩说道:“七彩,你现在是女儿装,不便抛头露面,暂时先待在这院子里不要出去,我找钦差大人商议商议,明天就去救你父亲。”
石正峰来到了孟公瑾的房间,把营救胡大勇之事对孟公瑾说了一遍,还提到了那本能置高强于死地的黑账。
孟公瑾说道:“正峰,你年轻气盛,有股子冲劲儿,我老了,不中用了,一切就靠你了。”
孟公瑾这是完全放权给石正峰,石正峰便以孟公瑾的名义知会高强,说明天要去视察城内的丝绸作坊。
杞南县盛产丝绸,城内有几家丝绸作坊,生产出来的丝绸远销各国,为杞国的财政贡献了大量的税银。但是,高强当上了杞南县令之后,第一眼就盯上了丝绸作坊这块肥肉,利用手中的权力,对这些丝绸作坊是敲诈勒索。
高强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被他这么一番折腾之后,杞南县城内的丝绸作坊有一多半都关门歇业了,只剩下三五家还在苟延残喘。
高强得知孟公瑾要去视察丝绸作坊,也没有在意,就和何成龙他们一众官员,陪同孟公瑾前去。孟公瑾、石正峰他们到了这几家丝绸作坊,发现这几家丝绸作坊破败不堪,已经到了破产倒闭的边缘。
孟公瑾直皱眉头,说道:“杞南县的丝绸以前很出名的,每年能向朝廷缴纳几十万两税银,如今怎么破败到了如此地步?”
高强在旁边说道:“自从乞活军作乱之后,咱们杞南县遭到了近乎于毁灭性的打击,桑田被毁,蚕种也损失殆尽,这丝绸作坊也就不可避免地破败下来。”
乞活军作乱的时候,整个杞国都乱得一塌糊涂,高强把什么事情都往乞活军身上推,反正查无对证,是是非非全凭高强的一张嘴。
乞活军首先在杞南县起事,按理说,高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应该免职,甚至是下狱。但是,高强率领官兵坚守城池,屡次重创乞活军,乞活军迫不得已,退出了杞南县境内。朝廷念在高强抵抗乞活军有功,也就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孟公瑾走马观花似的,在丝绸作坊里转了一圈,石正峰说道:“大人,咱们该走了。”
孟公瑾嗯了一声,说道:“好,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