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步跑到女人身边,检查了一下她头上的上,然后将她打横抱起,理都不理李媛fù_nǚ,一路来到了张世杰的办公室。
将洛小溪放在办公室休息的床上,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张世杰,冷冷的说道:“你们这是万恶的旧社会吗?剥削虐待劳动人民都没人管的吗?”
张世杰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嘴。
“愣着干嘛呢?”贺子谦呵斥道:“拿处理伤口的东西过来!”
下一秒,张大主任就乖乖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个托盘进来了。贺子谦一把抢过来,让洛小溪侧躺好,开始帮她处理头上的伤口。
男人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电视里清理古董的考古学家。偏偏他嘴上却一点儿不客气的说着:“你是不是傻?就是个动物遇到危险还知道躲开,你可倒好,直接傻在那里了。这飞出来的是个琴盒,要是飞出来一颗子弹,你这个脑袋就要被开瓢了!”
男人的声音不小,震得洛小溪一阵阵眩晕,她该开始还咬牙挺着,然而男人的训斥却是愈演愈烈,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一张嘴,吐了。
贺子谦虽然反应很快的躲开,却还是被扫上了一点,洛小溪本以为他铁定跳脚骂街,谁知他居然第一时间抓过来一个枕头,垫在洛小溪头下,然后将她的脸侧道一边,转头对着张世杰快速的说道:“我怀疑她是脑震荡,你马上安排她拍一个脑部扫描,快!”
“你这……”张世杰正想问他这一身怎么办,就见贺子谦眉毛一立,低声呵斥道:“管我干嘛?快去!”
“还那里不舒服?”贺子谦弯下腰,急切的询问着。
洛小溪想摇头,却被他一把按住头,说道:“你不要乱动,能说话的话就告诉我,说不出来就不用说,我问你,你眨眼就行!是就一下,不是就两下。”
洛小溪慢半拍的消化完了他的话,然后眨了一下眼。
“你头疼吗?”贺子谦轻声问道。
眨了两下。
“头晕吗?”
眨了一下。
“恶心想吐吗?”
眨了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动,一会儿就带你去检查!”贺子谦完全不顾身上的脏,耐心的解释着:“你不用怕,一般情况下脑震荡只须要卧床休息5到7天,就可以自愈。”
他刚说完,张世杰已经推了一张床过来,贺子谦小心的将女人放在床上,直至检查她颅内没有出血点这才放下心来。
等洛小溪睡着了,贺子谦准备去拾拾这身衣服,一开门就遇到门口一脸愧疚的李父。
“您好!”李父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看医生进进出出的,小洛她没事吧?”
贺子谦真的很想好好教育一下眼前的男人什么叫“养不教父之过”,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他只是就是论事的说道:“医生刚才检查过,是轻微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一周。”
“那……”李父显然对处理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那是不是要赔钱啊?”
贺子谦刚要说不用,就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李媛,阴阳怪气的说道:“东西碰一下就脑震荡?那么大个东西躲都不躲,她这不是摆明了碰瓷儿吗?凭什么赔她钱?她是我家雇的,一下好几天不上班,我没让她退钱就不错了!”
刚压下去的怒火顿时轰的一声烧了起来,贺子谦冷冷的看向手上还打着石膏的女孩,说道:“你家是雇了她,但是合同里可没有任你们打骂这一条。她卖的是力气,不是命。还有……”
贺子谦顿了一下,挑了挑眉,有些不屑的道:“你这是什么破身体?碰一下就骨折?那么大个车开过来你都不会躲一下吗?怎么?职业碰瓷的吗?还是说自己的琴拉的不好,想借这个由头不用在拉了?”
女孩被他的话气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几乎浑身都在哆嗦,一时间脑子一阵空白,她抖着手指指着贺子谦吼道:“你放屁!我爱的小提琴,我是乐团里拉的最好的,每天都拉叁个小时,十五年,我坚持了十五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
“凭什么?”贺子谦镜片后的眼神一冷,说道:“就凭你跌倒了就不敢爬起来!就凭你只会躲在角落里发抖自怨自艾!就凭你是个怕面对困难的懦夫!你说你爱小提琴,你说你练了十五年,那么就算你左手废了,你还有右手,手废了还有脚,只要你想,你大可以再用十五年重新练好。可是你现在在干嘛?每天只是对着关心你的人发脾气,每天只会在病房里浪生命。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就你这样,只配蹲在老鼠洞里磨牙齿,根本不配拿起弓弦站在舞台上!”
女孩被贺子谦吼的一愣,随后她猛地一哆嗦,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一定会爆发撕了贺子谦的时候,她却缓缓的蹲下身,抱着双膝,低低的哭了起来。
男人慢慢的走到女孩身边,蹲下身,用一种很缓慢却格外令人记忆深刻的声音说道:“站起来,克服困难,你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