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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采踌躇了一下,歪歪头,露出了一个标准的不露牙齿的微笑,“小叔叔。”
贺冬燃旁若无人地打量起贺采的一身打扮,寡淡的眼神里缓缓浮上盎然兴致,等到旁边的人都等得心惊胆战了,他才拿酒杯对着贺采,徐徐开口,“这是我的侄女,贺采。”
贺采乖巧点头。
离贺冬燃最近的秃顶男人笑得横肉堆积,见牙不见眼,“这位是远枝的妹妹?”
“是。”贺冬燃指指门口,示意贺采可以走了。
贺采求之不得,给他身边的人鞠了个躬道别,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
她正要推门之际,后颈一痛。
“等会。”
他手上长了薄茧,磨得贺采脖子痒痒。
贺冬燃赫然站在身后,神色疏淡地俯视贺采,“衣品还可以,很适合你。”
贺采皱了皱眉,不善道,“你找我没别的事吗?”
被捏住的后颈上的软肉又被提了起来,贺采疼得“嘶”了一声,用力地把贺冬燃的手赶了下去,“干什么啊?”
贺冬燃毫不介意地回手,凝着贺采那双生气盎然的眼淡淡道,“嫌我对你关心少?”
贺采在内心啐了一口,暗骂他脸大,两个人几年见过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哪怕见面也少有贺冬燃不对她冷嘲热讽的时候,她何必要在意他对自己关心与否?不过她面上还是扯出了个尴尬的笑,“没有。”
贺冬燃抿了口红酒,慢条斯理道,“今天来干什么的?”
贺采心里的不适感愈发浓重,低下头绷着声音答,“同学聚会。”她捏紧了裙摆,“你还有事吗?”
“没了。”贺冬燃突然伸手扶住贺采的肩头,给她旋了个方向,指向门口停着的黑色轿车,“以后不要这么晚出来。”
他抬起贺采的下巴,让她不得已仰视他,神色平平,语气里却有了起伏,“小心有危险。”
贺采坐上车的那一刻,心想这也许是这一辈子她和贺冬燃唯一的温情时刻。
后来她又想,如果她听懂他的暗示就好了。
车上空调开得正好,温度适宜,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气。
贺采吸了吸鼻子,刚才贺冬燃靠近她的时候,除了古龙水香气,她好像还闻到了一股轻微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