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并没有想让季芹藻喂她喝水,只是在她习惯x抬起右手,去接他手里的水杯时,才意识到自己这只手受了伤已被包扎——毕竟这点儿疼痛被她下意识直接忽略了。待她随即换手再想来拿杯子,季芹藻已经用杯沿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只当她是迟疑着不好意思让他这个师傅喂。
“喝水吧。”温润的男声轻轻提醒她。
季芹藻点上烛火时,是急着要为她处理手伤,便也没有罩上纱织的灯罩子,此刻明晃晃的微h烛火径直照在了两人的侧颜上,也将室内的一切都晕上了一层宁和温柔的光。
顾采真看了一眼眉目清隽看向她的男子,自己此时若再执意要端着杯子,倒有些过于不自然了。
所以她没说什么,爽快地低头喝水。
既然她的好师傅要演一个温柔t贴的慈师角儿,她配合配合也无妨。她想解开掌与巫毒,少不得还要寻求他和整个归元城做助力,在她顺利脱身之前,无所谓顺着点他的x子来。
反正,被喂的人是她,又不是要她伺候他。
前世,她化身少年时,床笫间要他虽然极狠,但平日为了赢得他那一颗君子心,时常也会对他展露丝丝带着强势的温柔,端着杯子喂水、口对口哺食的事儿她可没少做,虽然大多数时候也还是要她逼迫,他才会接受,但总归是她假装伏低做小地惯着他宠着他捧着他,一点一点拿那裹着毒汁的蜜糖,斑驳着他的坚持,腐蚀着他的心。而如今风水轮流转,倒也有他喂她的时候。
上辈子的魔尊顾采真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毕竟,她是她,少年是少年。就当,她跟如今万般事由皆不知的男子,讨那么一点隔世的利息好了——这一世,她可不会假装少年,再殷殷切切地去付他本钱,换一颗她压根不稀罕的心了,便是这叫ren欲死欲仙的身子,她都没想再沾。po1u
脑海里飞快闪过他隐忍克制却潮红满面的脸,她压下心里忽如其来的烦躁。
该玩儿的,上辈子都玩儿过了,她啊……玩儿腻了。
于是那微微皲裂的红唇轻轻张开,抿住了杯子的边缘,只是稍稍用力,水面就摇出一圈单向流斡的波纹,因为虚弱而显出檀色的唇瓣被漾着的温水慢慢润泽后,如同点了一层透明的口脂,不再粗糙g裂,再接着唇色逐渐回温,显现出丝丝漫不经心的yan丽朱色……
季芹藻倏然收回了视线,因为他发现自己注视着小徒弟喝水的时间,过于长了点。
这有些……不妥当。
他的视线一抬一晃,随即不经意落在了少女光洁的前额上,那里沁着一层极其细密的水珠,想来是她清醒之后才发的虚汗,衬得发际郁郁的边缘上那一层细软的绒毛,都显出几分不动声色的娇俏来。他一直知道自家小徒弟样貌生得好,这种认知,与他同样知晓自己的大弟子花正骁容貌俊美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他看来,自己收徒又不是以貌取人,既然采真通过了门派的品行考校,又不早不晚恰好拿到了他收徒的锦囊,便是与他有这一份上天注定的师徒缘分,就算她貌似无盐,在他心里都是顶好的。可如今,难以描述但是又非常明确地,他将她与花正骁区别了开来。
往日教学以及少许相处时,他从没有留意过采真的容貌如何出色,可就在方才,他看着少女默默喝水时的唇,如今她额上密密的一抹汗,甚至此刻偶然瞥了一眼她沾染了汗珠儿在烛火跳动的暖光中细软的寒毛,都好似被触动了一般,然后从来正直端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采真确实生得极好。
只是,有些过了……
不对。季芹藻立时在心里纠正自己,这孩子过于漂亮其实半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自己。
他心里有些乱七八糟的,只觉得方才少女不曾清醒时,在掌的幻象下对他做出的一些举动,着实影响了他。
还是心境不稳啊……他默默感叹了一句。
“刚刚发作时,你的t温又烧了上去,多喝点水对身体有好处,若是不够,我再去倒一杯来。”他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哪怕只是一瞬间想到这些有的没的,也是愧为人师,顿时存了些难以名状的弥补心理,言语间对少女便带上了更多的关怀。
顾采真确实渴极了,也没客气,“那就劳烦师傅您了。”
只是,等到季芹藻转身时,她却一眼发现了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