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些好笑。他对“长大”并没有什么很迫切的渴望。甚至对目前的生活也是——
对任何事物都没有热切的期盼。
吃饭、睡觉、学习……这些都只是应该去做,他便去做了。
并没有什么东西能激起他的悸动,让他有那种深刻的、热烈的情感。
他觉得自己似乎随时可以去死,也可以凑活着活下去。
都说世界很大,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情等着他去发现,可再大又怎样呢,他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尤其是在爷爷奶奶一起去世后。他与世界唯一的情感联系都被斩断,他唯一的情感抒发口都被堵死。
情绪在深夜似乎更加平静但是也更加绝望。
他转了个身,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玻璃上的胡乱的涂鸦。是前段时间周瑞轩和周宜宁拿着笔在上面画的——
猪头是周瑞轩画的,他还不会写周宜宁的名字,就又在旁边随便涂鸦了一个女孩儿的头,大大的箭号从猪头指向女孩。
周宜宁画了一只四脚朝天的王八,憨态可掬,她倒将周瑞轩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在旁边了。
他记得,当时周瑞轩拉着他也一起画,他被烦得没办法,随手画了一只猫。
岂料周宜宁看到这只猫就像见到亲人似的,双眼发光,过了一会儿又“指导”他,“这里不像!腿更长一点。”
魏弋问:“像什么?”
“我……以前养的那只猫。”周宜宁腆着脸笑,眼底莫名有些慌张的神色。
他看不懂,也没再追究,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把猫的腿画长了一些。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听她的话,他好像总是在相处过程中把自己以往的底线一点点退后。以前绝不可能做的事,他现在却也做了,并且心里并没有嫌恶反感的情绪。
但他自觉这是一种好的变化。
周宜宁和周瑞轩的笑容虽然不怎么好看甚至有点傻,但他看到后心情似乎也会跟着好一点。
想着周宜宁和周瑞轩,刚才那低落烦躁的情绪便好转了些。
他没过多久便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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