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着魏弋,脑中的神经似乎短路了——
她问:“你会自杀吗?”
魏弋听到这句话,注意力从一长串的蚂蚁身上收了回来,他疑惑地看着她,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周宜宁猛地反应过来,她怎么能问一个六岁的小孩这种话?
他可是七八点钟的太阳,是祖国的花朵,是未来的栋梁,她怎么能问他这么丧气的话?
她露出一个笑容,“我刚才瞎说的。”
“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瞎说的。”
岂料魏弋却像抓住她不放了,他沉沉地看着她,启唇问:“你知道死是什么吗?”
周宜宁愣了,不知道他为何要跟她讨论这样的话题,她盯着他看,等着他说话。
“死是消失,死是再也感受不到周围人的情绪,死是……没办法再握住别人的手。”魏弋说这些话时的声音很沉静,就跟平时回答问题一样平稳。
可他的音色是如此的稚嫩,和这些深奥的词语一对比,周宜宁便觉得心里一阵酸胀。
他能说出这些话,必然是思考过不止一次。
稚嫩单纯的皮囊下是如此深刻悲怆的思想。
她像是触碰到了他深处的灵魂,她颤栗到无法出声。
易子菡和祁恺乐还完球,打打闹闹地从远处走来。
她的体内又扬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深入骨髓的酸意。
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像他们一样才对,充满希望、贪玩爱笑、憧憬未来。
周宜宁觉得自己像是被噎住了,她抽抽鼻子,对他说:“我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好好长大。”
她说不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句话,因为她不想做出自己或许完成不了的承诺。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陪他好好长大。
魏弋从那种低靡的状态中脱离,睨了她一眼,“凭玩球就能好好长大?”
他起身,居高临下,“多学习吧你。”
周宜宁被他这么一吐槽,脸都红了,“我……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