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帝诏姜溪迟前去御书房。
姜溪迟款款踏步进去时,每一步都仿佛踏过这沧桑繁华的十八年,龙争虎斗的大燕皇朝,这干净豪横的御书房里每一张纸上都写满了无字的血。
她背影背光而行,乍看还有几分寂寥。
“清晏见过父皇。”
“起来。”姜元皮笑肉不笑,“朕倒不知,清晏还有这等本事了。”
他意有所指,姜溪迟来时就知晓是为了高淳安之死,杀他一个重臣,还是在他们鞭打楚临安的第二夜,想也知道是姜溪迟和姜元的交锋。
她声慢:“儿臣不知父皇此言何意。”
一盏茶杯啪嗒一声碎在她裙摆边,四分五裂,漾起茶水在地上,那滚烫的温度也碎在她的眸中。
“放4!!”姜元冷声,显然知道姜溪迟在演戏。“真不知??杀大燕重臣,就为了一个蟠龙送来的玩物?!”
“还是清晏,意有他图啊。”皇帝的声音极重,像一锤锤撞起的编钟。
“可是,淳安君也是儿臣的玩物呀。”姜溪迟笑眼盈盈,“杀一只不听话的走狗而已。”
“儿臣倒不知父皇对清晏这般怀疑。”她笑得更深了,吊起眉弯,聚远山。
明明是都快把脸皮撕破了,却还装得端庄大气地对话,皇帝从来不知自己想养废的女儿变得如此狰狞恐怖,是一颗无法控制的棋子。
姜元心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