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战败国送来的玩物,和他这种虽年少但已经成为朝中重臣的人根本不可比拟。
“皇帝安排臣下,今夜侍候您。”他话浅,姜溪迟却读明白了。
楚临安抬起眼眸,那双清澈的眼睛此时覆了一层阴影,手指都紧攥起来藏于袖下,姜溪迟知道他在轻颤,却看不见他的狰狞。
给楚临安满上了一盏酒,红唇虚虚盈出温热的笑意对着他,话却是跟高淳安道的:“帮本宫谢过父皇的好意,但今夜已约美人,这——”她流出泠泠笑声,“本宫不舍得美人哭泣。”
楚临安轻呷薄酒,眸光渐渐转暖,心底也在略微悲伤,作为清晏长公主她可以呼风唤雨,他怕自己不过是开心时赏一笑的玩物,只不过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高淳安眼底顿时一片阴霾,只摆出皇帝继续压她:“这是皇上的意思,臣下……不敢违背。”
“啪啦——”是酒杯破碎的清脆声音,姜溪迟脸上并无薄怒,却只是以此发出她的不满,嫣红唇角此时没有弧度,凌厉之声掷于地:“你不知道么?本宫的意愿,即便是皇帝也从未强求。”
“你又算什么东西?”
高淳安连连跪在地上,“臣下知错…知错!长公主饶命。”
白衣少年风过满袖,本是好风光,但姜溪迟只觉碍眼。
不过留楚临安侍寝两夜,皇帝就急忙塞个羸弱少年来侍候她,说好听了是侍候,说不好听了不过是监察她。
姜溪迟深感倦怠,这一瞬楚临安凝望着她疲倦的眉目,将自己方呷一口的薄酒递于她唇边,上翘的唇角很是诱人。
想吻她。
分不清是讨好,或是安慰,姜溪迟微张菱唇饮了下去。
酒意盈在脑海,一下子就闪过很多画面。这深宫尔虞我诈二十载,最毒人心的莫过于至亲要置你于死地。
姜溪迟浅淡的余光瞥了瞥跪着的人,不过是想用来杀她的工具。
此时高淳安正满眼泪汪汪,看着她仿若调情地喝酒,心底浮满了不安,暗叹清晏长公主真是好一个笑面虎。
但姜溪迟饮尽了一杯酒,“嘻,谢谢临安君的酒,清醇香浓,味薄而不浅,恰入本宫心怀。”姜溪迟舔了一下唇舌,晕开嫣红,楚临安喉结一动。
声曼曼:“你且下去罢。”
高淳安自然知晓姜溪迟的作风,看她嫌恶的目光,无非是他碍了她的春夜好事,急忙谢恩着出去,心中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