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走了进来,视线对上布加的刹那,他皱起了眉。
布加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伙计,你的女朋友够辣啊!”他一定把几辈子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间呼呼的风声。但莱斯的眉头都没挑一下,他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好样的。”布加说道,又转过身冲我眨眼,“你也是好样的,不过……考虑一下我的那个建议怎么样?”
我怒极反笑,“我根本不会考虑!”
等布加走了,莱斯才走上前,他盯着我半晌,仿佛在研究我脸上的表情。
“你不要误会!”我赶忙冲他申明,“我根本不认识他。”
“以后不要和他接触了。”莱斯弯腰帮我把冲浪板捡起来,“他不是个好东西。”
我眼尖地看到地板上的小纸片,忙捡起来藏进怀里。
“那是什么?”他问我。
我可不能让莱斯看到,他刚从贩卖枪支的黑窟窿里钻出来,不能再叫他掉进毒品的深坑里。
“是我的一张单词卡。”我说,“你也不要和他有太多接触,因为他……他……”
莱斯瞥了我一眼,他突然看到打印机上的一张纸,拿了起来。
我的那句话就卡在喉咙里,好像一根鱼刺上不上下不下。
那是莱斯还在约旦赛车队的照片,当时的他意气风发,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脚底下央求他看它一眼。
莱斯盯着那张纸沉默了良久,再递给我,我接过,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你真的想帮我翻案?”他问。
“当然,莱斯,我做事从不开玩笑。”
“是吗?”他说,竟然笑了,“要翻案的话。”他走过来,替我合上电脑,将它扔到不远处的棉花垫子上,“可不是和冲浪一样简单。”
相似的话他早就说过了。一股热气从我的心口冲到大脑里,我不客气地说,“这我当然知道。”
莱斯的嘴唇克制地动了动,他别过脸。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低声说,“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么显而易见,如果莱斯不是笨蛋,他铁定早就知道了。
“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傻蛋。”他挫败地喊道。
“那你现在岂不是在和一个傻蛋较真?”我说。
“你真是……真是……”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没辙,最后竟然笑了起来。“算了,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性格,过来,好女孩。”
我走过去了,他默不作声地盯了我一会,用坚实的胳膊环住我,把脸埋在我浓密的头发里。我很想告诉他,我头发已经有两天没洗,那味道就和臭鸡蛋一样难闻。
不出我所料,没过多久莱斯果然就被臭哭了,我感觉到有几滴热热的东西从我的头皮上滑落。莱斯这个人真奇怪,被臭到了还不跑,他竟然把我抱得越来越紧,勒得我差点喘不上气,仿佛这辈子都不想松手似的。我自然是心中暗喜,忙不提地伸出手,也把他抱得紧紧的。
我们一同走出酒吧,天已经黑了,海滩上的人还是很多,在灯光下,沙子像金子一般闪闪发光。莱斯放开我去取自行车。
我重新把冲浪板绑在背后,他看到了,摇摇头阻止我。
“太重了,我来。”他让我坐在自行车的前面,自己将蓝色的冲浪板系在自己背上。
“你今天得住我家。”他不容我反抗地说,“你不能继续在塞西尔住下去。”
可我多交了一个礼拜的房钱。
“退掉。”他说,“布克盯上了你,我们不能冒险。”
我不满于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我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告诉我应该做这个不应该做那个。
“酒店很安全。”我回答。
“狗屁,”他发怒,“塞西尔是我见过世界上最危险的酒店。”
我也有些生气了,“你什么都不问就擅自替我决定,你当我是什么东西,你的小宠物吗?布克他又怎么了,贩毒,是的,可他关我酒店什么事?”
莱斯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最无可救药的一摊屎,“他强/奸女人,你懂吗,强/奸!”
我瞪他,内心先于外表软化下来。
“是吗……”我咂咂嘴。
“是啊!”他也回瞪我,“你说我能让你一个人住塞西尔,半夜布克冲进来把你上了?”
“那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在塞……”看到他恐怖的眼神,我咳嗽一声,自知理亏,“好吧……”
我在他的指导下靠在他的怀里,晚上的加州很凉,莱斯的赤/裸的肌肉在如水的夜色中紧绷,我几乎能从他满是汗渍的白背心上嗅到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我要起飞了,你准备好了没?”他问我。
“报告长官,好了。”我硬邦邦地说,柔软的海风吹拂在我的嘴唇上,就像有人在亲吻我,虽然不喜欢他的态度,但我还是有种被人关怀的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我真是上辈子吃了狗屎这辈子才能遇上你。”他说,“老天,真难以相信对不对,我竟然这么倒霉……”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我不乐意了,“被我喜欢哪里倒霉了,明明是很幸运。”
“帮帮忙茱莉,请你闭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