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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案清明花祭

听到我突然的反对意见,师父有些惊愕:“牵强?”

“是的。”我说,“尸体被水流冲击了这么远,如果是水中的物体被水流冲击,从死者的裤筒内钻进了外裤的内侧面,不也可以吗?”

师父笑着点了点头:“非常好,能想到这个问题很不容易。”

“不过我看了这些植物茎、叶的断裂面,很新鲜,挺像是折断以后立即就黏附到了裤筒内侧。”我说,“不过不能排除水里就有新鲜折断的植物叶子啊。”

“非常好,进步很快。”师父笑着说,“开始我也考虑了这个问题。不过当我看到这个以后,就坚定了信心。”

师父用止血钳钳起了几片黄黑相间的片状物体。

我凑上前去,闻了闻,说:“花瓣!油菜花瓣!”

“是的,沾了泥巴的油菜花瓣。像你刚才说的一样,这些油菜花瓣也是新鲜搓裂的。”师父说,“不过,它们不是在外裤内侧发现的,是在死者的三角内裤内发现的。”

“哦。”我笑着点了点头,“有异物被水冲进裤筒的可能,但是这些花瓣不可能被水流冲进三个边都是松紧带的三角内裤里面。”

“所以,可以断定,凶手是脱下了死者的内裤,发现死者来了例假,或者是发现死者已经死亡,于是没有实施性行为。为了隐藏他qiáng_jiān的目的,他又为死者穿上了衣裤,然后将死者扔进了河里。”师父信心满满地说道。

“对了,刚才发现死者的袜子也有异常。”我突然想起死者袜子的状态,说,“袜子的底部全是卷起来的,这样的状态走起路来多难受啊。”

“很好,这个细节你也发现了。”师父赞许地说,“我也仔细看了袜子,袜子虽然底部卷曲很厉害,但是卷曲的地方并没有褶子,也就是说,袜子被褪下来一截,导致脚底部卷曲的地方并没有受力。换句话说,死者在袜子被褪下、又重新穿上鞋子后,就再没有站起来过。我分析,凶手一定脱了死者的鞋子,因为不脱鞋子,很难把细裤筒的牛仔裤褪下来。脱鞋子或者脱裤子的时候,导致袜子褪下、卷曲。”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真的是一起qiáng_jiān杀人案件,只是qiáng_jiān未遂而已。

“还有别的发现吗?”查明了死因、死亡时间和案件性质,我的心里稍稍有了点儿底,至少专案会上有东西说了,不过,这些问题并不能直接缩小侦查范围、圈定侦查目标。师父在我眼中是神一样的人物,所以我对师父还有别的期望。

“有。”师父从死者的随身物品中拿出一张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纸上工整地写着两个字“郑总”,后面是一串手机号码。

“这个是在死者的牛仔裤前口袋中发现的。”师父说。

“看来,这个郑总肯定和马小兰的死有着一些关系。”我猜测道。

师父笑了笑,不置可否:“收拾收拾,吃个饭,下午开专案会上再说。”

专案组会议室里,侦查员都在紧张地整理着一上午调查访问得来的情况。

“我们开始吧。”师父喧宾夺主,省去了寒暄。

“我们组负责调查马小兰的身份问题。”侦查员开始分组汇报,“马小兰是县一中的高三学生,家中父母早年离异,她跟随父亲生活。马小兰品学兼优,但是性格内向。最近可能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情绪很差。”

“我们组负责调查马小兰的社会交往。经查,除了老师同学,马小兰没有什么其他的社会交往,平时放学就回家,没有不良嗜好。”

“我们组负责调查马小兰的家庭状况。”这个主办侦查员显得有些情绪低落,“马小兰的父母早年离异,马小兰一直跟随父亲,和她母亲近10年没有联系。她父亲靠打一些散工维持生计,不过一个月前不慎跌落路边深沟,三根腰椎爆裂性骨折。因为没有钱治疗,现卧病在家,估计半年内下不了地。家里很穷,只有一间土房子,我们去的时候,死者的父亲还在床上躺着,饿得不省人事了。我们送去饭菜,等他吃完了以后,才告诉了他噩耗。目前我们正在协调相关部门对其进行救助。”

侦查员们纷纷低下了头,对这个不幸的家庭感到悲伤。主办侦查员接着说:“据马父介绍,马小兰每天6点都会按时归家,昨天中午马小兰告诉他说晚上去同学家写作业,晚点儿回来,说晚饭晚一些再做。可是马父等了一夜,马小兰也没回来。目前我们正在调查马小兰可能去过哪个同学家。”

听了主办侦查员的介绍,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各自暗下决心迅速破案。

“不用调查了。”师父说,“去同学家是个谎言,这个马小兰是去找工作了。”

“还有两个月高考,她去找工作?”

“据我分析,马小兰是自己选择了辍学,”师父说,“是个孝女啊。”

师父拿出用透明物证袋装着的作业本纸,说:“我们在死者的贴身口袋发现了这个写有郑总电话号码的纸条。当晚,她应该是去见这个郑总了。根据马小兰目前的家庭状况,她去见这个郑总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去面试找工作。”

“看来找到这个郑总,是案件突破的关键。”大队长说。

“这个很容易。”师父说,“你们去找吧,我去现场看看。”

很快,我和师父又乘车到达了死者被发现的小桥边。

“停车!”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灵光一现,“我下去看看。”

“现场勘查都结束了,你下去做什么?”师父被我突然的一声叫喊吓了一跳。

“我有个想法。”我神秘地说,“我下去测测水流速度,然后根据物体的漂浮速度乘以死者漂浮的时间,就知道大概距离了,就可以找到案发现场了!”

“哈哈哈哈。”师父突然笑了起来,“傻呀,要那么麻烦吗?再说了,物品不同,漂浮速度也不同,而且你也不知道凶手是什么时间把尸体抛到水里的,水里有没有阻碍物阻止尸体漂浮,水流也不是匀速的。”

我挠了挠脑袋,听师父一说,觉得自己的小聪明荒唐至极。

“走吧。我这次就是去找第一现场的。”师父转头对驾驶员说,“沿着石河往西开。”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师父是什么用意了。不出意外,师父是想寻找有油菜花的地方。死者的内裤里有油菜花瓣,那么,她遭受侵害的地方必然是有油菜花的地方。所以师父才会驱车向河流的上游寻找,看有没有可能找到有油菜花的地方。

不过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车子开出几公里后,便开始颠簸,很快,我们就真的发现了开得正旺的黄灿灿的油菜花,不过,我们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这……这么多油菜花……”我愣住了,“这可怎么找?”

师父笑了笑,说:“别急,我有办法。”

4

要不是附近发生了命案,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这个地方还是非常值得欣赏的。

石河弯弯曲曲地把这个地界划分为两等分,河流上偶尔可以见到古色古香的石桥。河流的两侧种满了油菜花,黄绿相间,从远处看十分美丽。每侧的油菜花地约有20米宽,沿着东西走向如地毯般铺展开来,一望无际。油菜花地的南北两侧都是白墙黑瓦、古色古香的房屋,陪同我们前往的刑警大队长说,这里多半是些小工厂的厂房,也有一些住户。

“如果这里有很多工厂,这个所谓的郑总也是这里某家工厂的老板的话,在这附近约见,可能性就比较大了,和我们发现的油菜花刚好相符。”师父站在油菜花地东侧的石头桥上,向油菜花地里看去。

我无心赏景,也无心细想马小兰为什么会到这片油菜花地里来,只想知道,师父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来找出案件的第一现场呢?

“这么大面积,我们是要沿着河一路走到头寻找吗?”我急着问师父,“这可是项艰巨的任务。”

师父摇了摇头,说:“很简单。第一,油菜花瓣沾有泥土,那么可以判定是在油菜花地里作的案,两个人躺在油菜花地里,油菜花花瓣和茎叶的断裂还是新鲜的,那么,这片油菜花地有大片倒伏的地方就是案发现场。”

我们纷纷点头,倒伏了的油菜花,是不可能被重新扶正的。

师父接着说:“第二,我仔细检查了死者的衣着,虽然被浸透了,但是有些地方仿佛可以看到零星的石灰一样的白色物质附着,而且死者的鞋子有明显的蹬擦、刮擦的痕迹。这样的痕迹肯定是和大面积的硬物相摩擦形成的。我仔细看了这里的环境,没有硬质的地面,都是泥土,那么要形成蹬擦的痕迹就只有在桥上,或者在墙边。”

我转头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确实只有屋墙、小桥具备大面积硬物的特征。

“在桥上作案就不可能沾到油菜花,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墙边作案。这样也符合墙上的白灰黏附到死者衣物上的可能。墙边都是隐蔽的地点,在这里作案的可能性也很大。”

“我来说第三吧。”受到师父的指点,我有了灵感,“第三,尸体不可能自己走到很靠油菜花地的地方,死者再单纯,也不可能和对方约见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毕竟是来面试,又不是偷情。所以,我认为,凶手肯定是从油菜花地的边界挟持死者到油菜花地深处的墙根处,那么我们油菜花地的边界到第一现场会有痕迹。”

师父点了点头:“对了,就是这么回事。据我推断,虽然凶手挟持死者进入油菜花的路线不会非常明显,但是油菜花向两侧倾斜的可能还是存在的。顺着这个轨迹进入油菜花地,就可以很容易找到油菜花倒伏的地点。”

“我找河的南边,师父找河的北边,如何?”我迫不及待了。

10分钟后,按照我们推断的思路,师父在石河北侧的油菜花地靠墙根处找到了一片倒伏的油菜花。

当天的光线非常好,没有花费多少精力,我们便提取到了有价值的物证。这个物证让师父很感兴趣:倒伏的油菜花地里,有几棵油菜花的花茎上黏附着血迹。

“怕是死者的月经血吧?”我皱着眉头说,“毕竟凶手是脱掉了死者的内裤,月经血有可能黏附在这里。”

师父慢慢地移除了倒伏在地面上的油菜花,指着地面的泥土说:“仔细看,这两片泥土有明显的下压痕迹,结合附近的泥土分析,这里应该是臀部着地、反复挣扎压迫地面导致的,简单说,就是臀印。”

听师父一说,看起来还真是像。

“如果是臀印,那么月经血的流出应该会黏附在这一片的油菜花上。”师父接着说,“但是我们发现的血液,是在旁边倒伏的油菜花上,所以我觉得是死者的血的可能性不大。”

我看了一眼,发现臀印和发现血迹的油菜花残枝有几十厘米的距离。“如果是死者的内裤被扔在那里,内裤上的血迹染到油菜花残枝的呢?”

“不不。”师父说,“不可能。残枝上的血迹浓度不小,呈流注状,是流上去的,而不是擦蹭上去的。”

“这样看,这个血迹的价值就很大了。”我点了点头说,“总之去检验吧,很快能知道结果的。排除了死者的血,我们就有抓手1 破案了。”

“另外,”我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这房子里没有人住吗?”

刑警队长指了指油菜花倒伏所在的那片墙根:“你是说这儿?这好像是个印刷厂吧?”

“怎么了?”师父插话问道。

“是这样的。”我说,“检验的时候,发现死者的口鼻腔没有任何损伤,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捂压死者的口鼻。凶手把死者拖行了这么远,又在一个工厂的墙边qiáng_jiān死者,死者不呼救?”

我的话让师父陷入了沉思。

突然,刑警大队长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走到一旁打了两分钟电话,回到师父的身边说:“那个郑总查到了,叫郑国,不是什么总,是一家小工厂的员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这个郑国矢口否认他认识和联系马小兰的事儿,我们觉得可疑,已经带回刑警队进一步问话了。”

“dna可能还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出结果,你们先问着吧。”师父说,“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我们。”

我和师父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研究尸体检验的照片和现场的照片,可惜一无所获。

晚上7点,我和师父又来到专案组。经过一下午的留置盘问,侦查员们仍然不能确定郑国是不是本案的凶手。“开始郑国矢口否认认识马小兰,后来在证据面前才又改了口。”主办侦查员说,“据郑国说,他是通过网络认识马小兰的。”

“马小兰不是每天都按时回家吗?”师父说,“她哪有时间上网?”

“是这样的。郑国说在一个网站看到马小兰求职的帖子,加了马小兰的qq,郑国承认自己的初衷是想骗色。”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师父说。

“我们调取了郑国和马小兰的聊天内容。证实马小兰确实刚刚申请了qq,上网时间一般是下午1点到2点。她是利用中午回家做完饭以后的空闲时间上网求职。”主办侦查员说,“从聊天内容上看,郑国确实是在欺骗马小兰。马小兰想在城西开发区上班,可能是觉得城西开发区待遇比较好,郑国看马小兰有这个求职意向,谎称自己是城西开发区的工厂老板。所以他们会约在城西开发区见面。”

“郑国对现场附近的环境很熟悉吗?”我问,“不然他怎么知道那里没有人?”

“不,”侦查员说,“你理解错了,据郑国说,他绝对不敢qiáng_jiān,所以不在乎约见的地点,他就是想骗色的。经调查,郑国确实很少到城西区,应该对那一片的情况不了解。据郑国说,当天晚上,他还找错了路,到达现场的时候,远远站在桥上想先看看马小兰的长相。结果他没有看到马小兰,只看到一个光头的男子蹲在油菜花地旁边抽烟。他以为马小兰带了男朋友来,就跑了。”

“你们怎么看?”师父问。

“不太肯定他有没有说真话。不过,结合外围调查情况看,郑国平时胆子很小,我们分析他不敢干这种胆大的事情,另外,确实有人证实郑国当天晚上8点10分还在离现场不远的一个小卖部问路,问的就是城西开发区入口在哪儿。”

“郑国身上有伤吗?”我想起了现场发现的流注状血迹,问道。

“没有,没伤,仔细检查了。”侦查员说。

“不一定有伤,不排除鼻血。”师父说,“目前难辨郑国的证词真假,等血液检验结果出来再说。另外,我觉得可以去做一个现场实验,看看郑国是不是在说谎。”

“什么实验?”大队长问。

“现在马上8点了,今天天气和案发那天差不多。”师父说,“我们去现场,站在桥上,看油菜花地的旁边如果蹲着一个光头的话,郑国能不能看见。按理说阴天是很难看见的。”

“对,”我觉得师父这招应该管用,“如果根本不可能看得见油菜花地旁边的情况,那么说什么看见光头男子抽烟就肯定是在说谎了。”

8点10分,我们一行人马准时到达了上午发现的作案现场进行现场实验。

晚上的现场和白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并不是想象的那样伸手不见五指。白天仿佛没有动静的厂房原来晚上都在生产,雪亮的灯光从窗户照射出来,把油菜花地照得挺亮。这个实验不用做了,因为我们连错落有致的油菜花都可以清楚看到,更别说一个人蹲在那儿了。

“看来郑国说的是事实啊。”我说,“那么这个光头就很可疑了。”

“现在不仅仅是光头的事情。”师父说,“下午你说的问题也值得思考。为什么凶手没有捂压死者的口鼻腔,死者不呼救吗?显而易见中心现场旁边的厂房在这个时间点还在开工,厂房里面肯定有人,窗户透出来的光线可以照到qiáng_jiān发生的地方,犯罪分子不害怕惊动厂房里的人?”

“我还在想,为什么凶手能够轻松脱掉死者的衣物,又能把衣物穿得那么整齐。”我说,“没有光线肯定是不行的。目前看,这样的光线足够完成了。不过,师父说的问题确实值得思考。”

“我们可以去厂房里面看看吗?”师父问。

“没问题。”大队长带着我们绕到厂房正面的大门,走进了厂房。

没有想到看起来破旧的厂房,隔音效果如此之好,外面并没有发现多大的噪音,可是走进厂房,却发现厂房内的噪音非常大,连近在咫尺的人互相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原来这是一家印刷厂,为了不打扰附近居民休息,内装潢采用了隔音材料。

“这样看,即便是外面敲锣打鼓,厂房里也听不见一点儿声音了。”我恍然大悟。

师父说:“这,不是关键。目前看,凶手肯定是熟悉这个厂的情况的人,甚至有可能是这个厂的职工!”

我点了点头,说:“对,如果不熟悉,肯定不敢在这面墙的外面犯罪。即便在这里犯罪,也应该阻止马小兰呼救。正是因为凶手非常了解厂房的情况,所以才用更多的力气控制马小兰的双手,而不顾她的呼救。”

“是的。”师父赞许地点了点头,“肯定是熟悉这个厂的人作的案。去问问,这个厂里有光头吗?”

“真找光头?郑国的话靠得住吗?”大队长说。

“既然通过调查肯定了郑国对这一片不熟悉,那么基本可以否定他的作案可能。既然不是他作案,那他就没有必要撒谎。”

师父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都沉默了,因为我们看见了一个剃着光头、身穿印刷厂工作服、40岁左右的男人拎着一个水桶从外面走进了厂房。更让我们感兴趣的是,这个男人卷起了衣服的袖子,右上臂清晰可见两道血红的抓痕。

男人走进厂房,乍一抬头看见一屋子的人,而且有几人身着警服,转头就跑。

我和师父相视一笑,因为我们知道他跑得再快,也绝对快不过我们的刑警。

看着刑警将光头押上警车,我和师父一拍即合,悠闲自得地去街边大排档吃了一顿夜宵,打着饱嗝儿走进了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审讯室。

只是一顿夜宵的工夫,光头就全部招供了。原来案发当天,光头和平常一样,8点左右去石河打水回厂房打扫卫生,经过油菜花地的时候,发现一个年轻女孩背着书包正在油菜花地旁边翘首以待。看着年轻女孩窈窕的身姿,光头立即产生了歹念,趁女孩不注意将她拖进油菜花地里靠近自己厂房的墙边企图实施qiáng_jiān。马小兰誓死不从,抓破了光头的手臂,光头一时恼怒就掐住了马小兰的脖子,本来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自己用力过猛,待他松手时马小兰已经断了气。发现马小兰已经死亡,光头吓得魂飞魄散,跑到油菜花地边抽了根烟,觉得尸体要是放在这里,他一定脱不了干系,于是他又重新回到现场,穿好了马小兰的衣服,将其扔进石河,想伪造死者死于失足落水的假象。未曾想,24个小时以后,警察就出现在了他的厂房里。

想到马小兰惨死的场景,我又没忍住脾气,上前打了光头两个耳光,同样被侦查员拉了开来:“别打、别打,打伤了会说我们刑讯逼供,不利于案件起诉……”

我愤愤不平地回了宾馆,又一次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季节,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消失了。逝者已矣,唯有祈愿她那饱受折磨的父亲能够得到有效的救助,让这个无辜的孝顺女孩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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