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笑暗道:“听说玉箫宫当年也有座”万有殿“,那魔头既自命”玉箫神君“自然要仿建当年的”玉箫宫“。”转念下,道:“那批人再高也高不过新五毒宫主吧?”
萧玉琼怔了一怔,道:“应该是在新五毒宫教主之下。”
王笑笑忽然放声大笑,道:“想那批人不过新五毒宫主手下奴才,如何够得上奇人之称?”
萧玉琼方自一怔,忽听“嗤”的一声锐响,一缕劲风直接王笑笑面门。王笑笑何等身手,如何会被击中,头一偏,却不慌不忙地躲开,那颗小丸却“碰”的一声,穿破门扉。但听一声长笑,窗外有人道:“小子贫口薄舌,理当一惩。”
王笑笑身若闪电,穿窗而出,大喝道:“说要一惩,因何逃走?”
这两句话,洪声震耳,客栈中人,及左邻右舍,早被惊醒,只是知道江湖人争杀,少惹为妙,一个个装聋做哑,依然一片沉静。王笑笑上了屋瓦,依稀见一条人影,向东北激射而去,心中一转,疾追上去。忽听萧玉琼叫道:“笑花郎……”
王笑笑略一驻足,回头道:“萧姑娘,此人非除去不可,你快些迁居。”话甫落,见那人影在城头闪了两闪,已然失踪,心中大急,拼力追赶。
追出城墙,依稀见前面数十丈,一条人影,他越发拚出全力,只因听那人口气,似是新五毒宫人物,走脱了此人,萧玉琼主仆更是危险。这一阵奔驰,疾逾电闪,已将徐州城远远抛下。又过一陈,王笑笑忽见前面那条人影停了下来。王笑笑暗忖:以轻功而论,此人已是顶尖高手,我要取胜,怕不容易。转念间,已冲至那人近处,只见原来一个面若重枣的青袍老者。
只听那青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子,你迫老夫怎地?”
王笑笑止住脚步,道:“闲话不说,只问阁下是要受一段拘囚时日,或是埋骨于此?”
他淡淡说来,那青袍老者怒涌如山,暴喝道:“好狂的小子,老夫……”忽然惊觉,哈哈一笑,道:“好狡猾的小子,老夫吃过的盐,比你的饭还多,焉能阴沟里翻了船?”
王笑笑确有激他心浮气燥,相机取胜之意,也暗赞那青袍老者不可轻视,宝剑一拔,漠然道:“我也是真话,听不听由你。”
那青袍老者一瞥他手中宝剑,道:“你已准备与老夫一拚?”
王笑笑冷然道:“你知道就好。”振腕抡剑,一招龙游沧海,劈了过去。
那青袍老者视如不见,仰天大笑,道:“可惜啊,可惜。”
王笑笑见那青袍老者不避不架,他虽自幼刁钻古怪,却天性豪侠,只得硬生生收回到招,道:“可惜什么?”
那青袍老者笑声一收,道:“你以为老夫是什么人了?”
王笑笑夷然道:“大概就是那新五毒宫主养在万有殿的那批人。”
青袍老者道:“老夫可惜的即是,你事未弄清,即轻举妄动,兵凶战危,岂可不谨慎。”
王笑笑暗暗冷笑,道:“看来阁下倒像一位长者,尊谓如何?”
青袍老者淡然道:“又不作状具结,报名干什么?”
王笑笑剑眉一轩,道:“可惜无论如何,今夜是必领教领教了。”
此际,天将破晓,四野茫茫。那青袍老者震声一笑,道:“好小子!老夫不给你点教训,也不知你将来要狂上哪一天了,也罢。”
只见金光一闪,那青施老者已双手各执一大若海碗,外缘平滑,内若锯齿的金环,既不似龙虎钢环,也不似护手圈,倒是从未见过的奇门兵刃,王笑笑暗付:这兵器必可锁剑,只是咱们逍遥剑法,岂你可所想像。但听那青袍老者道:“老夫这”月日双环“,招式另有神妙,你当心了。”
王笑笑道:“逍遥剑法的奥妙,想来是不必说了。”他杀心虽以稍减,却不甘轻易放走那青袍老者,心念一转,扑了过去,宝剑斜挥,拦腰斩去。
他这一剑平平淡淡,乍看一无威势,那青衣老者却瞿然一惊,暗道:“如此功力,不愧邪神之徒。心急电转,仆身避过。
王笑笑晒道:“我当阁下武功多高,原来深谙闪避。”
那青袍老者怒气一涌,暗骂:好个狂小子,非给你一顿教训不可。心中在想,口中却道:“好啊,你不是要领袖群伦?新五毒宫比老夫高的,大有人在,打不过老夫,还是乖乖滚回莫名山庄去吧。”语声中,金光闪掣,有若一座金山般,朝王笑笑当头罩下。
王笑笑也暗暗心惊,却昂然不俱,手中剑一振,猛然迎上。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王笑笑登登登连退三步,左手痛麻不已,心头一震,但见那青袍者者亦飘退丈余,面上微现惊色,暗道:“他未必占便宜了。
那青袍老者心神震动,喝道:“好小子。”金环互击,发出一阵震耳之声,扑身上前,双环一击王笑笑百汇幽谷,一袭。
王笑笑身形凝立,刷的一声,宝剑闪电般点向敌胸。他这一式,妙处全在一个快字,后发先至,竟比那青衣老者犹快了一线。那青袍老者瞿然一惊,忖道:“这孩子,剑法竟已练到这等地步。”心中在想,口中笑道:“孺子可造。”招式一收,转至王笑笑左侧。
王笑笑身随剑走,宝剑指定那青袍老者,忖道:“这青袍老者来的突兀,虽似恶意不深,但同道中并未闻用”日月双环“的,不可不防,天色巳明,伍伯伯及昌义兄等,见我失踪,怕不大肆搜寻,还是速战速决为是。”心念电转,大喝一声,刷刷两剑,全力进攻。
那青袍老者挥环迎敌,暗道:“瞧他似已视我为大敌,要不要将身份讲明了?他一念犹豫,已被王笑笑抢了先机。只听王笑笑一声朗笑,一连攻出十余剑,攻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那青袍老者功力固高,手中一双金环,虽有傲视江湖的造诣,一时间,也势穷力蹙,招架唯艰,再也不暇旁虑,全力对敌不遑了。
那青袍老者如陷泥淖,缚手缩脚,数次抢攻,都扳不回平手,他个性高傲,如何肯于此等情况说明身份,心念数转,忽然甘冒奇险,卖个破绽。这等高手互搏,稍一疏忽,那是必死无疑,那青袍老者也不过是奋力反攻,略为急燥一点。
王笑笑动在意先,自然而然就欲施出一招“龙游沧海”蹈隙而入,却忽然想道:“我这一招施出,他是不死必伤……”不觉剑式一顿,欲吐还吞。
那青袍老者等的就是这个,震声一笑,金环疾出,连连进击,王笑笑顿时失去上风。只见朝阳照耀下,一团金光中,一道青光,翻腾不歇,刺目惊心,那金环与宝剑劈风之声,如狂风怒吼,震耳欲聋。王笑笑心神凛然暗道:“天下奇人果若过江之鲫,这老者我何尝听过了,竟有这等功力。”
忽听那青袍老者沉声道:“王笑笑,你还不认输?”
王笑笑冷然道:“你这话说早了。”说话中,但听呛啷巨响,剑环交击,两人兵器都蕴足了真力,一震之下,顿感虎口一麻,王笑笑手中剑固远远荡开,空门大露,那青袍老者左手金环,也被挑飞。金光冲天而起,一闪而逝。
那青袍老者哪顾及护回金环,只听他哈哈一笑,右手金环一插,疾朝王笑笑左肋击下。这一环快如闪电,王笑笑看着难以躲过,谁知他不躲不闪,黾甲宝剑由左而右,借势一招“龙战于野”,亦将点上那青袍老者腰际。
那青袍老者未待金环沾衣,即便收回,也算小胜一场,眼下却见若不撤招,则必拚个两败俱伤,无奈之下,金环一收,飘退二丈。但听王笑笑大喝一声,如影附形,紧随而上,宝剑倏吐,沾衣即即宝剑归鞘,拱手一揖,道:“晚辈得罪了。”
那青袍老者为之气结,道:“好小子,老夫那一环如原势不变,你现在只怕只可申吟了。”
王笑笑笑道:“晚辈早料前辈是位尊长,必然不会击下。”
那青袍老者怔了一怔,道:“小无赖。”
王笑笑含笑道:“何况前辈此来必是试试晚辈武功机智,能否应忖强故,小子如窝窝囊囊岂不惹前辈不悦?”
那青袍老者暗忖:好聪明的孩子。心中暗赞,口中却道:“少年人要忠实点,你一味卖俏不嫌肤浅?”
王笑笑已笃定他必是同道尊长,道:“老人家教诲,小子敢不拜领。”果然仆身一拜。
那青袍老者侧身避开,道:“老夫也当不得你的礼。”
王笑笑肃容道:“老人家尊号……”
那青袍老者截口道:“你还想刮老夫的脸皮?”
王笑笑陪笑道:“小子是怕失礼。”
那青袍老者哼了一声,道:“你早失礼了……”倏然顿住,目光一闪,向右边一座青葱茂森望去。
忽听王笑笑道:“来者是友。”
那青袍老者冷冷一笑,道:“是女子?”
王笑笑一点头,道:“老人家功力高强,老远便听出来了。”
那青袍老者脸色一沉,道:“好极了,随处都有腻友,嘿嘿,老夫真不信你是邪神的徒弟。”
王笑笑心头一震,随笑道:“老前辈……”
但见那青袍老者猛地身形一幌,掠身捡起那只飞去金环,毫不停顿,向东而去,王笑笑忙叫道:“您去哪里?”但那青袍老者并未答话,人已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