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阳光遍地,四下无人,旷野中一片静谧。王笑笑游目四顾,吟吟笑道:“只剩咱们两人了。”
西门雪晕生双颊,娇滴滴道:“两人怎样呢?”
王笑笑道:“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前,自然是谈谈人生,聊聊风月了。”
西门雪嫣然一笑,眼望王笑笑玉树临风的模样、文采风流的神情,不知何故,芳心之内,砰砰乱跳,竟然生出从来未有的羞意,怔了一怔,飘身一跃,迷迷惘惘的跨上了马背。
王笑笑俊眉轩动,道:“姑娘要走么?”
西门雪抿嘴一笑,螓首微点,默然不语。
王笑笑眼珠转动,笑吟吟道:“姑娘这马神骏非凡,它若奔驰起来,在下可是追赶不上。”
西门雪轻抚马颈,玉靥之上,洋溢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热爱,笑道:“这马儿乃是西域异种神驹,江湖道上,名驹虽多,却没有比得上我这马儿的。”
王笑笑含笑说道:“姑娘芳名雪,爱穿雪白衣裳,加上这毛色如雪的宝马,美人名驹,交相辉映,当真是武林佳话。”
西门雪芳心之内,甜蜜异常,当下一笑,也不言语,将身子朝前移了一移,腾出半个雕鞍,好似要让王笑笑乘坐。王笑笑大摇大摆,缓步踱了过去,笑道:“姑娘这神驹有名字么?”
西门雪眼望天际一朵白云,低声说道:“它叫雪儿。”
王笑笑脸上,掠过一片诡谲的笑容,恍然道:“哦,姑娘叫它雪儿,在下觉得它是一匹雪峰神驹,该当叫它龙儿哩。”
那白马闻得“龙儿”两字,突然间前蹄一屈,后蹄猛扬,喉间一声欢嘶,竟将西门雪颠离马鞍,临空飞了出去。西门雪惊呼一声,仓促间,腰肢一拧,双足着地,侥幸未曾摔倒。但闻人声大笑,马声长嘶,紧密的蹄声与铃声之中,一溜白影,已似旋风一股卷了开去。
西门雪初时微怔,继而羞怒交迸,热泪泉涌,跺足叫道:“姓东方的,你是不是男子汉啊?”
王笑笑仰面长笑,纵马如飞,绕着土坡,飞快地转了一圈,敞声笑道:“不怪在下啊,怨只怨你这龙儿。”马头一带,朝东驰去。
西门雪泪落似雨,嘶声叫道:“今日拚了性命,也不让你臭小子逃去。”纵身疾跃,猛地扑了过去。
王笑笑哈哈大笑,道:“好泼辣的俏娘子。”左手一撩,抓住了西门雪的手腕。
西门雪咬牙切齿,弯刀一沉,朝王笑笑头顶击下。哪知王笑笑五指一紧,一股暗劲透入西门雪左臂,霎时遍及全身,西门雪浑身一软,右手弯刀也被王笑笑夺了过去。这时雪峰神驹四蹄翻飞,奔驰如电,王笑笑稳坐雕鞍,笑声不绝,左手抓着西门雪的手腕,将那娇躯在头顶轮转一圈,就待扔将出去。
西门雪有生以来,从未受过这等屈辱,这时又羞又忿,痛不欲生,眼泪象珍珠一般,直往外涌,心头只有一个意念,那便是立刻自戕而死,而且最好便死在姓东方的“臭小子”面前。讵料,王笑笑心意忽变,手臂陡沉,竟将她扔在身后马鞍上。
西门雪微微一怔,蓦地银牙一咬,骈指如戟,猛向王笑笑“灵台谷”上点去。“灵台谷”正当背心,两人一马双乘,同坐一鞍,背后出指,当真是举手之劳。不料王笑笑好像脑后长着眼睛,右肘一拐,一个肘锤,倏地撞向西门雪的腰肢。
无巧不巧,那肘锤恰好撞中了“笑腰谷”。西门雪娇躯一颤,全身瘫痪,不由自主的“格格”一阵大笑。王笑笑刁钻古怪,当下顺势一带,复将西门雪当横搁在身前鞍上,举起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臀部。西门雪又哭又笑,嘶声叫道:“姓东方的,你当心,如今你如此羞辱本姑娘,本姑娘誓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王笑笑哈哈大笑,道:“剥皮抽筋,那都是以后的事,如今你是盗马贼,少爷得好好打你一顿。”他果真举掌不停,“劈劈”,又在西门部打了几下。
西门雪“笑腰谷”被制,口中大笑不歇,心中又羞又怒,这一听得“盗马贼”三字,越发嗔怒不已,哭笑着骂道:“臭小子,谁是盗马贼?你放我下来,姑娘定要叫你还我一个道理。”
她骂时咬牙切齿,生似受了天大的冤枉,王笑笑暗暗一惊,忖道:怪了?我这“龙儿”性已通灵,本来拴在客栈槽上,如非是她偷的,怎会跑到这里来?须知王笑笑纵然放浪不羁,若论聪明机智,都是超人一等,设若不然,柳青青和水玲珑也不会将这万斤重担,交给他来担负。
他原先见到“龙儿”,不但早已认出正是自己的坐骑,由于西门雪出现在被困之地,暗伺放箭之人又刚刚退走,故此他便疑心自己的行藏已泄,客栈已遭敌人袭击,而西门雪骑马出现,正显示她乃是敌人一路,否则,她就不会轻易让那薛娘主仆离去了。但此刻西门雪这般咬牙切齿,恍若受了天大的冤枉,霎时便将原来的假想全部推翻,因之他心念电转,一时不觉怔住。
只听西门雪嘶声又道:“臭小子,你是带种的吗?有种便解开姑娘谷道。”
王笑笑暗暗忖道:“龙儿“纵然不是她偷的,她总该知道”龙儿“何以跑出客栈,或是从何人手中劫得?”转念至此,也不等西门雪将话讲完,举掌一拍,西门雪的谷道便自解了。
西门雪娇躯一翻,跃下地来,戟指道:“讲,谁是盗马贼?你给姑娘讲清楚。”她这时泪渍未干,杏眼圆睁,樱唇高噘,那副欲嗔还颦的模样,当真是又媚又娇,别有一番风韵。
王笑笑不觉大为欣赏,眯着眼睛笑道:“难道不是你吗?”
西门雪举袖一拭泪痕,娇声喊道:“好啊,诬良为盗,本姑娘与你拚了。”玉掌陡挥,劲风急袭,一掌便向王笑笑当胸击去。
王笑笑一带马缰,轻轻避了开去,笑说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少爷纵有怜香惜玉之心,也要略施惩罚,以戒来兹。”
西门雪一掌落空,又听他口中认定自己“做贼”,更是嗔怒欲狂,挥拳如雨,直向王笑笑诸大要谷击去,恨声咒道:“臭小子,姑娘纵然拼了性命,今日也要撕烂你这张臭嘴。”
王笑笑口中虽讲“略施惩罚”,其实却在一味闪避,并未还手。他这时顽性已起,且不追问西门雪如何得到“龙儿”,闪避中,敞声笑道:“好啊,我这张嘴,久已不尝胭脂,你若将它撕烂,也免得它馋涎欲滴,饥渴难耐。”
西门雪听他口齿轻薄,脸上不觉泛起一层白晕,娇嗔中,脚下一顿,宛如轻燕一般,猛向王笑笑身上扑去,啐声娇叱道:“你且尝尝我的玉指。”
她左臂圈了半圆,右臂却从圈影之中疾然前伸,拧向王笑笑的脸颊。王笑笑哈哈大笑,身子一侧,左臂一捞,已将西门雪的娇躯抱在怀里,道:“玉指虽然芬芳,不如胭脂甜腻,我还是尝尝胭脂吧。”话声中,双臂一紧,头脸一俯,便向西门雪樱唇吻去。
西门雪大惊失色,樱唇陡张,便欲惊呼,岂知呼声未出,王笑笑的嘴唇已像饿虎一般盖了下来。
王笑笑自幼受春魔李长风只熏陶,初入江湖之后与姑娘们厮混久了,对这接吻拥抱的事最是熟练。西门雪虽有“弯刀罗刹”之称,其实仅是外形放浪一点,目下非但仍是处子之身,便连与异性拥抱之事也不曾有过,如今突遇此事,那真是惊骇欲绝,不知所措了。
王笑笑突然仰起身子,抿抿嘴唇,笑道:“西门姑娘的胭脂当真不错,在下三生有幸。”
西门雪先时一怔,继而又怨又恨,举起玉臂,一拳擂去,恨声道:“你……”
王笑笑哈哈大笑,将她的粉拳一把握住,道:“姑娘既然认为在下里外是个臭小子,姑娘该说你那”龙儿“哪里来的了?”
西门雪真是又羞又恼,恨不得一拳将他擂成肉饼,怎奈技不如人,根本不是他的敌手,只得强捺怒火,嗔目娇叱道:“臭小子,你便是臭小子,怎样?”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姑娘独具慧眼,对臭小子特别青睐,在下纵然粗鲁不文,不能对姑娘怎样,但求姑娘不吝赐教,告诉在下这”龙儿“哪里来的,那便感激不尽了。”
西门雪恼恨不已,猛一翻身,一头向王笑笑怀里撞去,王笑笑不虑有此,身子急往后仰,西门雪顺势夺刀,单手一按马背,纵下地来,嗔声叫道:“姓东方的,你欺人太甚,姑娘任你轻薄,只怨技不如人,你这般辱我,我便死了也不与你干休。”
弯刀一挥,娇躯猛扑,碧光白影,恍若掣电一般,直朝王笑笑下腹刺去。说得也是,姑娘的樱唇何等尊贵,如今被王笑笑吻了个够,即便出于自愿,那也足令西门雪耳热心跳,赧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