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紫琼、五毒神君两人见邪皇笑中有泪,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五毒神君跟在邪皇身边最久,于邪皇所知最多,心中隐隐想道:“师父笑中带有泪光,莫非是想起了师母?”
原来邪皇昔年因与师兄邪神在一次游侠江湖中救了一位重伤女子,经两人细心照顾疗养,女子复元的极快,也同时与邪神、邪皇师兄弟两人产生了情愫,陷于两难,不知该选择邪神好呢?还是邪皇?邪神、邪皇两师兄弟亦知女子处境困难,不管选上谁,都会伤到其中一人。
邪神与邪皇同门学艺,心知邪皇脾气刚烈,若受拒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自己脾气则较为柔和,因此决定退让,成全邪皇与那女子,并自愿放弃八荒六和门门主之位,让予邪皇,偷偷将原本由他保管的掌门信物“八荒六和玉戒”放在邪皇的包袱中,而邪皇也是同样心思,支开邪神,将八荒六和玉剑置于邪神的包袱里。
就这样阴错阳差,两人的信物互换。那女子对邪神两师兄弟亦是情深义重,两师兄弟的暗中作为全都看在眼里,遂决定于夜里悄然离开,却不料就这么巧,三人选择同一天夜里离开,只是时间不同而已,邪神因怕触景伤情,最早离开,因此也就一去不回。
那女子与邪皇也是只有前后脚之差,那女子刚踏出门外,邪皇也已准备好要动身离开,就这样三人便各自分手。
日后则是机缘巧合,邪皇与那女子又碰到了一块,遂成了夫妻,住在五毒宫中,生下了一对宝贝女儿,却又因为误会而分开,那女子一怒之下,带走大女儿,从此离开了五毒宫,不知所踪。
邪皇骤见八荒六和玉剑,想起前尘往事,心中百感交集,才会仰天大笑,笑中带泪。
好一会儿,王笑笑见邪皇笑声渐歇,这才上前拜见邪皇,称他一声师叔。
邪皇随即问他道:“那雁荡山庄庄主究竟是你的什么人,居然甘心为他甘冒奇险夜探八荒六和谷?你不怕我一掌将你杀了?”
王笑笑笑笑道:“不入虎,焉得虎子?那水玲珑本是我爱人月影仙子水月影的师傅,我这一身武功,除了师傅所教之外,全都拜水月影所赐,如此大恩,无法不报,师傅那时候不知何因,性情大变,并没有交给我深入的武功,只是留下了武功秘籍就不知所踪,况且师叔身系本门“八荒六和门”生死存亡于一身,王笑笑受师父大恩,也不得不管。”
邪皇点头道:“不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大丈夫恩怨分明,快意恩仇,应当如是。”
回头扫了杨紫琼、五毒神君一眼,皱眉道:“你们两个还跪在地上做什么?起来见过你们的师兄弟。”
杨紫琼、五毒神君两人一喜,知道邪皇如此说话,那是不追究五毒神君背师出宫,雁荡山庄伺机夺宝之过了。长身起立,见过了王笑笑,歉然道:“王笑笑师弟,咱们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冒犯之处,小兄在这里赔罪了。”
说着向王笑笑一揖,王笑笑连忙伸手搀扶道:“五毒师兄客气了,小弟也有不是之处,五毒师兄这不是折煞我吗?”
两人一揖一扶,内力相接,均是心中各自一震,知道对方功力甚高。
五毒神君哈哈一笑道:“王笑笑师弟客气了。”
心中却想道:“这王笑笑师弟功力之高,当真雄厚之极,比之月前雁荡山庄一战,功力似又深了几分。”
杨紫琼含羞呆怨的也来拜见王笑笑,众人自有一阵寒喧。
隔日清晨,邪皇等人还在各自的房间中歇息,王笑笑已经起身,四处走动。
这八荒六和谷虽然名为谷,其实却是藏在山腹之中,不见天日的一个大山洞,但王笑笑等四人待在八荒六和谷中却丝毫不觉气闷,时有清新空气吹来,微风阵阵,感觉于处在山中野谷并无不同。
心下甚奇,想道:“这八荒六和谷看来封闭紧锁,出路难觅,却是空气流通,并无气闷之感,想必定有通风口之类的装置,否则藏在这个大山洞里,就算不饿死,也会闷死。”
脚下飘飘,足不点地,如御风乘王笑笑,似神仙漫步。看似慢,实则快,没一会儿便将这八荒六和谷整个绕了一圈,看了个大概。发现这八荒六和谷似乎是半由人工,半由天生的一个大山洞,当中一条溪流贯穿山腹,由八荒六和谷中间流过,再以人工于两侧将河道变大,溪水至此减缓,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湖中有鱼,丝毫不怕人类,想来是此处游鱼极少见过人类,自然不怕,随手抓鱼,轻而易举。
再看隔河数十丈远的石壁,似乎闪闪有光,紫气外露,不禁好奇想道:“那是什么东西?”
凝足目力看去,似乎壁上尚有题字。
定睛一看,石壁上刻着两行各七个字的诗句,左边一句写道:“手握日月踏乾坤。”
右边一句写道:“摘星凌月只一人。”
这两句话,气魄盛大,隐然有威,大有天地万物任我掌控,日月乾坤尽在我手的气势。这两句话,一左一右,相隔数丈,中间空白之处,则有石刻壁画,只不过这壁画刻在山壁上,纵横上下,线条复杂,刻痕较浅,若非王笑笑神功精奥,兼之练有夜视眼的功夫,目力特强,根本看不到山壁上竟有石刻题字。
王笑笑心道:“好狂的口气,手握日月踏乾坤,摘星凌月只一人,这人大言炎炎,竟置于斯,若非疯了,便是脑袋有问题。”
唉呦一声,心中叫道:“不好,这石壁遗刻在此,莫非是祖师留下来的?我骂这人疯了,岂不是骂到了祖师?”
蓦地身后传来邪皇的声音道:“这祖师的石壁遗刻你看了有什么感觉?”
话声威严,一如平常。
王笑笑心中一惊,邪皇已经来到了身后一丈,自己兀自不觉,若是敌人,自己已落下风,说不定连命都送掉了。
索性连头都不回,装做彷佛是早知邪皇已在身后的模样,徐徐道:“这石壁遗刻入石三分,线条苍劲有力。诗句气魄宏大,天下唯我独尊的气慨表露无遗,祖师莫非是帝王之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