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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所长惶然地看着李斌良:“李教……不、李政委,你说吧,我保证不向别人说一个字。”

李斌良郑重地看着所长说:“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什么李政委,我还是刑警大队教导员。现在我问你,季家那个远方的侄儿,你们见过吗?”

所长摇摇头:“没有,我是去年才调这里当所长的,只听人们说这老太太在远方有个很有钱的侄儿,经常周济她……怎么,你怀疑这场火与他有关?”

李斌良:“你不要提问题,要回答我的问题。我再问你,季家还有没有什么亲属?关系较密切的亲属?”

所长又摇摇头:“这,没听说过。”

李斌良:“那好,请你马上开始调查,找这里的老户,知道季家底细的老户,看她家有没有什么较近的亲属,问得一定要细……”李斌良想了想,终于把心里的疑团说出来:“还要特别注意,季老太太还有没有别的儿子!不过,一定要讲究方法,不要问得太直接,迂回着问。”

“这……”所长看看李斌良,没再反问,说了声:“好吧,我现在就组织人调查。”

调查取得了成果。天快要亮的时候,所长领着一个中年汉子来派出所见李斌良。

所长介绍说:“他姓马,多年前和季宝子是邻居……老马,把你知道的情况说说吧。这是我们市公安局的领导。”

李斌良急忙站起来,热情地与老马握手,又向所长要了一盒烟,亲自为老马点燃一支,然后诚恳地说:“麻烦您了,请您把知道的都谈出来,这非常重要。”

老马一开始对李斌良很是敬畏,抽上烟之后,敬畏又变成了感激,对李斌良笑着说:“局……局长,您要问什么事?听所长说,你想知道季老太太儿子的情况?我知道,从前,她还有一个儿子,不过,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已经送了人……您听这个吗?”

对老马称呼自己局长,李斌良感到有点好笑,因急于听情况,也没打断,现在听到这个信息,更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督促着:“听,听,这非常重要,您快说!”

见自己的话受到重视,老马有点得意起来,笑了声说:“这事,你也就打听我,别人谁也不知道。那时,我们两家是一个屯儿,季老太太第一胎生了两个儿子,都和我同岁,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呢……”

李斌良打断老马的话:“什么?他们和你同岁?”

老马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是啊,我们同岁。我这人老相,干庄稼活干的,其实,我今年才三十四岁!”

所长在旁边说了句笑话:“我看你好象四十三了。行了,说正题!”

老马点点头:“对,说正题。是这样,季老太太那人你们不了解,不是正经过日子人,穷吃胀喝的,日子过不上溜来,就把一个儿子送了人。说是送,其实是卖,听我妈说过,好象收了三百元呢。那时候钱实啊,三百比现在三千都抗花。那年,我们家三个劳力干了一年才分回二百多元来,一年的花销全指它呢。那时,一件衣服也就几块钱,下顿馆子,十人一桌也就十几元钱……”

李斌良怕他扯远,急忙打断,把话头转回:“好好,那么,季老太太把孩子到底送给谁了?”

老马更得意了:“这你们也得问我,别人根本不知道。那是老太太的一个远亲,好象是什么表姐家。你们说,那老太太是啥人,把孩子送给亲戚还要三百元。听说,她把孩子送人后,过了些日子又找人家去了,要把孩子抱回来,又讹了人家不少钱。”

李斌良:“那么,这个亲戚住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老马:“这……那抱孩子的爹娘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可我知道那孩子现在的名字,要问他住在哪儿吗,这……”

所长急忙又递过一支香烟:“快说,住在哪儿?”

老马倒不着急,他看了李斌良一眼,把烟夹在耳朵上,又美美地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然后才伴着烟雾吐出话来:“告诉你们也没用,三十年前,抱走孩子那两口子就已经四十多岁,现在七十多了,都没了。”

李斌良着急地:“你怎么知道没了……请您赶快告诉我们,他们住在哪里?”

老马又吸一口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其实,他们住得并不远,离这里也就三百多里路……是咱们邻县,真的,我这人记性最好,他们住的叫山河乡。”

好象得来的太容易了。老马看出李斌良的疑虑之色,焦急起来:“咋,你还不信我?我说的没有一句假。”他又尴尬地笑了两声:“其实,并不是我记性好。在十来年前,我还见过那个送走的儿子呢!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回来认亲,正好让我碰上了,跟季宝子长得一模一样,我问了他住在哪儿!”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老马仍然担心李斌良不信他的话,继续说:“他还跟我说,他所以回来,是因为他的两个后老都死了,是死前告诉他身世的。他家也挺穷,要结婚缺钱,想回来看看,一是认亲,见见亲生的娘和兄弟,二是想借点钱结婚。可季老太太对他并不亲,自己日子还过不上溜儿来呢,哪有钱借他,反过来还从他要钱呢。那季宝子牲口八道的,还要揍他,他只好赶快离开了……对了,我还记得,他现在姓朱,好象叫朱什么贵!”

合情合理又比较详尽。李斌良站起来,紧紧握住老马的手:“谢谢,非常感谢!”

老马乐了:“怎么样?我说这些有用吗?”

李斌良:“有用,当然有用!太谢谢你了!”

老马并不告辞:“可是,你们问这个干什么?是想调查这场火吗?这和火有什么关系?”

“这……”李斌良不习惯说假话,可这是破案,不得迅速找出一个理由:“是和这场火有关。你想,季老太太和唯一的儿子都烧死了,总得找个亲属帮着安排他们的后事啊!”

“也对,”老马说:“不过,季老太太有一个侄儿,你们可以找他呀!”

李斌良一振:“是吗?那,你知道她这个侄儿在哪儿吗?叫什么名字?你见过他吗?”

老马摇摇头:“这我不知道,只是常听老太太说她有个侄儿照顾他,可有钱了,可还真没见过这个人……这事真有点怪,我这人爱联系人,什么人都搭结,季老太太家谁也不愿去,我还去过几回,可一回也没碰见她侄儿。我想,她那侄儿来了也不会常呆,她那家跟猪圈似的,谁呆得下去呀!”

李斌良有些失望,可终究还是收获大。他再次表示了感谢,在老马告辞的时候,他又顺手把所长的半盒烟揣到老马口袋里。老马假装往外掏,被他止住。老马很感激地说:“今后,您有事尽管找我老马,我保证帮忙!”

老马出去后,李斌良对吴志深说:“兵贵神速,咱们马上起身,去找季老太太那个儿子!”

吴志深迟疑地:“这,是不是报告秦副局长一声啊……”

李斌良摇摇头:“不用,他要是有意见我负责。咱们马上就走!”

临走时,李斌良再次嘱咐所长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考虑到大熊和胡学正关系不错,怕他走漏消息,就让他留下帮助消防队和派出所处理火场并进行就地调查,只带着吴志深和沈兵,在天还没亮时就趋车登上了行程。

3

李斌良心急如火,吉普车开得飞一般,一路上甚至超过了几辆轿车。上路不久,就接到秦副局长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带别的弟兄赶到火场,问他们干什么去了,在哪里。后来蔡局长也打来电话询问。对此,李斌良都持应付的态度,说调查与纵火案有关的线索。后来干脆就关了手机和传呼,还让吴志深、大熊和沈兵也这样做,免得闹心。

上午不到九点就赶到了山河乡,在当地派出所的协助下,很快查明:这里确实曾经有过一个他们要找的人,叫朱贵,和一个梁山好汉同名。可是,他已经在几年前病死了。具体情况是:朱贵全家三口人,有妻子和一个儿子。因朱贵身体不好,所以家境贫寒,生活困顿,后来又得了不治之症,好象是血上的毛病,即无钱医治也无药可治,不久就去世了。

经进一步了解,又查到了朱贵去世的一些情况。原来,他并不是在家里死去的,而是有人提供说外地有个名医,有特殊的民间偏方能治他的病,而且收费很低,妻子就陪他去了。但是,他的病并没有因此治好,反而一去不归,死在外地了,妻子只带回他一盒骨灰。还有人证实,在他外出看病前,他的生母曾来到他身边,照顾了他几天,后来陪着他一起看病去了。

李斌良又详细打听了朱贵去世的时间:正是季宝子执行死刑前不久。

终于露出一点倪端。

李斌良抑制着激动又问:“朱贵去世了,他妻子呢?”

回答是:朱贵死后不久,他的老婆就带着孩子搬走了,迁到外地去了。

李斌良又马上向当地派出所求助,派出所户籍内勤好一通忙,终于查出当年朱贵妻子迁走户口的底卡。当李斌良拿到手中一看的时候,心又跳起来。原来,朱贵的妻子和老婆迁到了江川县。

江川。李斌良不久前还去过那里,那里也是吴军和林平安去过的地方,李斌良就在那里接到了那个杀手、也就是季宝子的恐吓电话。

立刻赶赴江川。好在三人都会开车,轮流驾驶,吉普车风驰电掣,晚上下班时分赶到江川,堵住刑警大队长请求协助,刑警大队长义不容辞,立刻与户政部门联系,可查到的结果令人又失望又震惊。

原来,朱贵的妻子迁到这里不久就又找了个丈夫,是个外来打工的,他们结婚后,这个打工的就把户口迁来了。李斌良看到,户口底卡上写得清清楚楚,朱贵妻子的这个丈夫名叫纪云龙。

纪云龙——季小龙——季宝子。

李斌良的大脑里风起云涌,他有点摸到了杀手的足迹。

进一步了解得知,朱贵妻子和 纪云龙一起生活不到一年就去世了,纪云龙又在两年前迁走。

再看迁往地址,李斌良拍着大腿叫起来:“天哪!”

纪云龙迁到了金岭。

那也是李斌良去调查过的地方,就是林平安返家中途停留过的地方。

怪不得,那次在江川接到季宝子的电话,他是想把自己的侦查目标引向这里……别的都可以解释了,果然如吴志深猜想的那样,那次到金岭调查,胡学正被杀伤,肯定是害怕自己调查下去,在金岭发现他的线索,有意弄出事来,把自己引回。

不容细想,他们迅速启程,赶往金岭。

后半夜,他们赶到金岭,太累太困了,也不好半夜三更的麻烦人家,就找个小旅店休息下来,稍睡片刻。第二天一上班,他们又立刻赶到金岭公安局。

这回,终于追到根儿了。在当地警方协助下,很快查明了纪云龙的情况。他确实在这里,住在县城与郊区结合部,还买了一幢小楼。此人单身,听邻居讲,经常跑外做买卖,很少在家,但未发现有任何劣迹,因此未做重点人口管理。

在派出所民警的陪同下,李斌良、吴志深和沈兵赶到纪云龙的家,进入了屋子。

纪家已人去屋空。

这么说也不准确。人肯定是已经不在了,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地面和一些家具上都落了薄薄一层灰尘。屋里的家具不多,但档次挺,还有一台29英寸的大彩电和一部vcd,床头和桌子上还扔着几本书。李斌良随手翻了翻,有武侠小说,有的是一些印刷质量低劣的刊物,里边登载着一些血案之类的东西,还有几本警办刊物,包括《人民公安》和《人民警察》,还有一些公安业务书籍,都是刑侦方面的。再拿起vcd旁边的几张影碟,有几张画着不堪入目的y秽图像,另有几张都是什么《杀手人生》之类充满恐怖血腥的东西。

这些书刊从一定程度上可以证明屋子里住的是什么人。看来,找对了,他一定是那个杀手,是那个纪云龙,季小龙,季宝子。从这些书和影碟上看,他还是很有“事业心”的,一直在“钻研业务”。

这是幢二层小楼,在附近这片居民区可为鹤立j群。李斌良蹬上二楼,从窗子往外望去,居高临下,方圆几百平方米的景物尽收眼底。他还注意到,如果推开窗子,能很容易翻上屋顶,或从二楼跳到一楼,再从一楼跳下地去。看来,纪云龙买下这幢小楼是有良苦用心的,如果有朝一日犯了事,很容易发现前来抓捕的警察,也容易藏身和逃跑。

李斌良知道,自己应该走了,纪云龙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当天,他们又趋车驶上返回的路。

上车后,李斌良久久不语,但是脑海却在不停地翻腾。他可以勾勒出这起离奇事件的大体轮廓了。

事情可能是这样:

季宝子杀人后,被判死刑,但是,他不想死,在某些人的帮助下,找到了替身。这个替身就是朱贵,他的孪生兄弟。

至于朱贵为什么甘愿替纪宝子去死,也可以猜到:他在三十多年的生涯中受尽了苦,又得了不治之症。这时,有人找到他,许以某种优厚的回报条件,也许,他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最后还是决定替季宝子去赴刑场。这种回报是什么目前不知道,极有可能是可观的钱财,能保证他的妻子和儿子过上较为舒适的生活。这样,他就能欣然赴死了。

怪不得,三年多前自己目睹季宝子被枪毙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怪不得,他看见自己却没有认出,甚至叫他一声都没有反应;怪不得他的身体那么虚弱,看上去也不象从前那么凶残;怪不得他一直带着笑容,甚至死后还在笑。原来这是他自愿的选择,他在为自己死得其所而笑,为自己给亲人留下满意的生活而笑,怪不得,死前他忽然回过头来说什么“我……”或许,他要告诉世人,“我不是季宝子”,“我是朱贵”……

可是,看来朱贵赴死希望的回报并没有实现,或者说季宝子的许诺没有兑现,甚至走向了反面。他死后,妻子迁到了江川,这也许是季宝子的指使,然后季宝子与他的妻子结婚,隐藏下来。后来,又杀人灭口,除掉了他的妻子。然后迁离江川,在迁离的过程中,又除掉了他年纪尚幼的儿子,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现在看来,季宝子一定整过容,一般人已经难以认出他是从前的季宝子。这一点,从他改的名字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他还是姓季,只不过音同字不同罢了,而且还保留一个“龙”字。这一方面说明他对自己整容后的自信,他相信别人认不出自己了,也说明他的大胆狂妄,说明他对人们警惕性和法治的蔑视。

可是,他还是被人认出了。认出他的人就是林平安,一个偶然的机会,林平安撞见了他,并且认出了他。他只好杀人灭口。而且,出于对林平安认出他那双眼睛的恐惧和仇恨,他杀死他后,又刺瞎了他的双眼。

然而,这也仍然是推测,虽然这推测如此有道理。可对别人说,别人会相信吗?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对别人说吗?

不,还需要证据,更确凿的证据。

证据从哪里来?除了抓住纪云龙,还得从另一条途径寻求突破。

那就是,纪云龙当年是在谁的帮助下,从死牢里被质换出来的。

一想到这些,李斌良心就向下沉去,沉去……

内j……

在李斌良沉思的时候,吴志深也不出声,他也在沉思。做为一个老刑侦,他应该能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此刻,只见他面y如水,目光呆滞,一言不发。看来,他的心头一定和自己一样压着重石。自己是不是难为他了?为什么要把他拖进这里边来呢?李斌良心中暗说:“对不起了,实在没有办法,我没有可信任的人,我需要帮助,谁让我们是朋友了!?”

沈兵在开车,他虽然不知内幕,也没有打听,但也觉出李斌良和吴志深的行动和表现有些反常,并多少猜出了点什么,心情也很激动。但他是刑警,他知道,需要自己知道时,他们会告诉自己的,不需要自己知道,问他们也不会说。

下晚班前,吉普车返回本市,当行至市郊,看到路旁看守所的大墙时,李斌良突然大声命令沈兵:“调头,去看守所!”

吴志深一时没反应过来:“去看守所干什么?啊……对,对……”

李斌良眼睛睁大了,仔细地注意进入看守所的每一个细节。

4

看守所有内外两层大墙,两道大门,两层院落。外面一层大墙较矮,能看见里边大墙和房屋的影子;外面的大门也很普通,管理较松。车驶到门前,从里边跑出一个青年民警,探着身子看看,冲车里的李斌良和吴志深笑笑,就把大门打开,放车驶了进去;外边的大院很宽敞,左边是武警中队的营房,二十多名精壮的武警战士正在c场上苦练制敌本领。右边是看守所的办公楼。

李斌良他们常来提审犯人,因此看守所的民警都熟悉。知道这个民警姓霍,人们都叫他小霍,有的不知道,还以为是称他“小伙儿”呢。下车后,小霍引着他们走进办公楼。尽管来过多次,李斌良仍然特别注意地观察着,进门是一道走廊,门上挂着写有值班室、提审室、探视接待室、民警室、所长室、指导员室等字样的标牌。

小霍将李斌良等三人领进了值班室,问他们有什么事,李斌良随机应变,说要提审一个在押犯罪嫌疑人。按规定,提审应持提审单,由主管局长签字批准后,看守所方可接待。但因为都是内部人,尤其是案件主办人员提审,要求的就不那么严,一般情况下,来了说一声提审谁,值班民警就把谁从监舍里提出来。这回也是,小霍问了一下李斌良是否有提审单,李斌良说刚从外面办案归来还没回局,有些线索着急调查,就直接来了。小霍问了提审人员的名字,说了声:“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提。”就向里层高墙走去。李斌良的目光隔着窗子随他的背影而去,见大墙又高又厚,黑色的大铁门紧闭,门口还有一个全副武装的武警表情严峻地贮立着。小霍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在大铁门上打开一道小门,走了进去。

趁这功夫,李斌良走出值班室,顺着走廊向里边走去,见办公楼一层没有几个民警。他知道,看守所的民警要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加上监舍内还要有人值班,所以外边人员数量就有限了。听到探视接待室有人说话,就走了过去推开门,见男女老少五六个人,有的还在抹眼泪。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剃着光头,表情很不自然,显然是在押人员。一个民警在屋里陪着,正有点不耐烦地说:“别光是哭,来一趟不容易,有话就说,时间要到了……”一抬头看见李斌良,终止说话走出来:“李……李教导员,你们来了,有什么事?”

李斌良告诉他自己要提审一个人,然后转身回值班室。这个民警却跟上来,带着疑问的表情陪着笑脸问:“李……李教,我们看守所是y山背后,与世隔绝,什么消息都听不到。前几天,我听说你要提副政委了,昨天又听说你自己不干,黄了,真有这回事吗?”

李斌良回头笑道:“我看,你的消息并不闭塞吗……行了行了,这事已经过去了,再提我闹心……你快忙着吧,那屋有人探监,你可别离太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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