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言罢，也不等众人开口，紫霄宫中便响起了无尽道音。

道音如钟似鼓，震人心神，不过片刻，紫霄宫众弟子，便一个个陷入聆听之中。

林恩同样也没例外，听着道音，整个人的心神仿佛都被吸引。

就像是这声音就是一副盛世画卷，一个又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在演绎，种种至理浮现，让人欲罢不能。

又仿佛是一曲让人无法自拔的音乐，缓时如清泉流响、高山流水，疾时又如万马奔腾、天河倾泻。

天地万物都在其中，轮转不休。

感受着种种不可思议的伟力，在这道音之中呈现，林恩的眉头反而渐渐皱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恩从这道音之中清醒，瞳孔睁开，一股致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从林恩瞳孔里一闪而过。

“这就是圣人之道么？”林恩眉头微皱，看着闭目运转道音的鸿钧，有些哑然。

这圣人之道，与林恩想象的天差地别，在林恩的想象之中，圣人当立德、立功、立言，而后明理、劝世、舍己，如此可称之为圣人。

但是此刻，林恩从道音之中体悟到的却是有种绝情绝性的感觉。

观天地之变迁，岁月之悠悠，重塑心神！处九天之上，了悟红尘百态，明悟天地至理，不惑身心！

这本是好事，但了悟了所有，便会让人产生一种麻木不仁的感觉。

“还是说是我悟得圣人之道有误？”

林恩低头，看向云床之下，只见原本应是带着三分仙气、一头白发的道人老子，此刻身上的气息，竟然越发冷漠，眉宇之间原本还透露着丝丝厌恶喜好，现在竟然没有了丝毫痕迹。

缥缈、无欲无求、如同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人一般。

一旁的原始、通天、同样也有着很大的变化，原始身上的贵气越发显赫，眉宇之间同样透露着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通天却是如同一个年轻人，身上气息越发凌厉，如同一柄宁折不弯的宝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想要刺破苍穹一般。

似乎在体悟圣人之道时，这些人原本的喜恶，更加突出明显了。

但不管这些人的喜恶如何变化，其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高高在上，仿佛看惯了世事变迁，再也没了丝毫烟火气息。

如果说以前，这些弟子身上，哪怕自称为仙，但多少还能看出点人气的话，那么现在变得全部都想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圣，不管岁月如何变迁，都没有丝毫情绪流露。

“好一个圣人之道啊！”

林恩感叹，绝情绝情，如道一般，虽有着至理，却如同死物一般。

“三清亿万年的兄弟情谊，也从此破裂！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算计。”

林恩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圣人之道，就像水一样，都说上善若水、近乎于道，但水亦无情啊，被水淹死的时候，也没见水会发善心，放你一马！

水利万物而不争，那是因为他同样无情啊！

就像道一样，世间亿万生灵求道，也不会看到道垂青与你，这就是道、天道如此、大道亦如此。

至于说大道垂青，那只不过是恰逢其会，道的运转需要你而已，就算没有你，也会有他、她、亦或是它。

道无好坏、唯生灵欲望尔！

就在林恩胡思乱想之际，紫霄宫中的道音突然停止，原本闭目的鸿钧突然睁开眸子，瞳孔里尽是无尽的冷漠、没有丝毫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