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看了一会儿,咧着嘴道:“都说西凉兵乃是天下精兵中的佼佼者,我就没有看出来哪里比咱们的青州兵强。”
太史慈笑道:“仲康比错了对象,其是抛开咱们的青州军,西凉兵的确是天下精兵之首,尤其是在吕布的手下,那威力实在恐怖,就是对上咱们的青州军,也是不遑多让的。”
许褚撇了撇嘴道:“不过牛辅不是吕布,看看这些士兵,到底在干什么?我们才多少人?只要是经验丰富的人就可以看出我们的jūn_duì充其量只是一支大军的先锋部队而已。不知道牛辅在怕什么?”
太史慈笑道:“牛辅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要知道王允已经向天下人宣布他那被人点了天灯的老丈人乃是国贼,人人得而诛之,牛辅又非是傻子,当然可以想象出他要遭受到的命运了,他的连襟李儒死了都不得安生,尸体被人从棺材里拖出来了无数次,早就被弄得面目全非,那颗被典韦剁下来的人头更是被孩子们当成了蹴鞠踢,你说牛辅能不害怕吗?”
虚晃被太史慈说得身体一寒,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道:“我只不怕死,但是要是让我死得这般凄惨,连死后都饱受荼毒,那我也会害怕的。”
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牛辅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现在任何人来攻击他,不管人数多少,效果都是一样的。因为他已经被自己是国贼的称号吓傻了。”
许褚兴奋道:“既然如此,主上还不下令让我许褚出攻击他们,一战成功不就得了。”
太史慈神秘的笑一笑道:“仲康,所谓强弩之末,不可穿鲁缟也,我们现在哪里有力量去攻击牛辅?我军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明日再与之正面决战。”
许褚一愣,不明所以道:“主上,我手底下那些小子一个个龙精虎猛,哪里用得着休息?主上还是派我去厮杀一阵吧!”
太史慈轻轻摇头,看也不看满脸不服气的许褚,却抬起头来看着如血的夕阳,悠然自得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还真是这时候的天空!仲康,今晚天气一定很好,我带你出来赏月如何?”
许褚一愣,不明所以看着莫测高深的太史慈。
太史慈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我定要为牛辅准备下一杯水酒,希望他不胜酒力,可以长醉不复醒。”转身牵马扬长而去。
许褚虽是粗人,但毕竟是世家子弟,闻听太史慈此言,看着太史慈的雄伟如山的背影,不由得喃喃道:“长醉不复醒?主上好雅兴!”
太史慈哈哈笑声传来:“此数句皆非我的句子,我中华文采风流者不计其数,我太史慈又何足道哉,其实醉倒沙场也是好事,所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岂不快哉……”
声音随着太史慈渐行渐远。
只剩许褚一人站在荒芜的杂草处浅吟低唱。
而许褚对面的牛辅中军大帐中则又是一番光景。
牛辅现在可没有太史慈这么好的兴致,他现在正是皱眉不展。
坐在他右手边的樊稠小心翼翼地看着牛辅,心中却在讥笑:前两天还不可一世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樊稠也没有心情看牛辅的笑话,毕竟他和牛辅一样,乃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牛辅死了,他也一样玩完。他可没有对面的胡赤儿那么好的心情。
这胡赤儿正把一名为他倒酒的美婢按倒在他的座位上大快朵颐。
那女子惊恐万分,虽然经常忍受这些军中禽兽的侮辱,但是这个胡赤儿却是出了名的凶残,被他jy过后至残的女子数不胜数。
这女子吓得全身发抖,却绝对不敢反抗,否则她的性命便不保了。裙裤已经被胡赤儿脱了下来,丰满的臀部暴露在空满酒味的空气中,在惊恐的喘息中更加起伏跌宕,形成了一种y虐至极的美不胜收之感。
胡赤儿眯着铜铃巨目,双手无所不用其极的玩弄着女子的下t,下手极重,故此这女子娇呼连连。
另外两名为樊稠和牛辅倒酒的美婢被吓得惊慌失措。
终于,其中一名美婢为牛辅倒酒时,把酒洒在了牛辅的身上。
美婢吓得连忙跪了下来。
牛辅本就心情郁闷,一见这美婢触犯到他,勃然大怒,一跃而起,拔出宝剑,一剑剁下了这女子的头颅。
血流遍地。
胡赤儿看着自己的主上这般模样,连忙把怀中女子放开,驱赶这些女子出去。
那女子死里逃生,和其他女子如获大赦般跑了出去,却没有人理会那无头女士。
牛辅漫不经心的把剑上的血迹擦干,皱着眉对两人道:“我们到底如何应对眼前之敌?”
胡赤儿走过来,用脚踩着那女子死不瞑目的头颅,来回踢弄,咧着大嘴笑道:“乃乃个熊!直接干他娘的,我们晚上去劫营!”
话才出口,两人便猛的转过头来,一瞬不瞬看着胡赤儿。
第二部 天下 第五卷 第三章 开战(二)
胡赤儿被两人如此盯着,登时大感不舒服,干咳一声道:“嘿,有什么不对吗?”
樊稠和牛辅对视一眼,后者满面愁容一扫而净,呵呵笑道:“妈的,没想到你这只人的女人的混蛋脑袋竟然会想出点好主意来。”
胡赤儿眨了眨眼睛道:“大帅真的准备去劫营吗?”
牛辅冷然道:“当然,我们不可以坐以待毙的。”
樊稠在一旁道:“的确如此,看看来者的旗号,我们就可以知道,这支jūn_duì乃是青州军中的许褚,这个许褚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却是莽汉一个,实在不足为惧。”
牛辅点头道:“的确如此,哼!所谓‘骄兵必败’,青州军百战百胜,除了在吕布手底下吃过亏之外,还没有人可以令他们吃败仗,现在岳丈新死,许褚一定认为我等心慌意乱,不敢与之交战,我料其今晚必不防备于我,若是去劫营,我军可一战成功,青州军虽然精锐,但不过才区区的几千人马之一。在措手不及下,又何足道哉?”
樊稠和胡赤儿两人连连点头。
牛辅叹气道:“不过即便是今天获得胜利,我军形势还是不容乐观,我们现今在陕县,根本就是四面受敌之势,何去何从,实在令人苦恼,若是贾文和在此就好了。”
樊稠撇了撇嘴道:“大帅何必再提起此等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人。”
胡赤儿铜铃巨目中凶光一闪,冷哼道:“没想到我西凉也会有这等叛徒,还有张绣那小子,我恨不得生吞其r,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樊稠冷笑道:“别说张绣了,就是你那个同族兄弟胡车儿不也是一样?我看你那个在李傕手底下的弟弟胡封儿也不大牢靠。”
胡赤儿闻言大怒,但却无法反驳,气道:“我这便出门尽力捕杀武威人!”
樊稠冷笑道:“你还是省省吧,贾诩和张绣是武威人,你便要杀干净武威人。”
牛辅被两人吵得头都大了,皱眉道:“以后的事情以后说,我军何去何从也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楚的。我们还是想办法对于眼前之敌吧。”
樊稠看了正在狠狠瞪他的胡赤儿一眼,抱拳道:“大帅,我看今晚劫营定可成功,不但许褚粗枝大叶,而且行军困顿,所谓‘兵行百里,必厥其上将’。人困马乏下,只怕被我军攻击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若是我们可以斩得许褚的人头,大率必定名扬天下,到那时看还有谁人敢睥睨我军?”
牛辅被樊稠说得眼前发亮,连忙召集手下众将,商讨晚上劫营之事。只有胡赤儿眼中凶光闪烁,看着樊稠的背影,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夜晚。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牛辅带着胡赤儿还有两万精兵,悄悄地前往许褚的营寨。
没有人点起火把,但是前方许褚军营的灯火却在凶险而有力的跳动着,仿佛预示着今夜的惨烈血腥。
来至近前,蓦地,人声响起。
牛辅军的士兵马上把身子伏了下来,仔细听去,这才发现原来许褚军放哨的士兵打呼噜的声音。
只见在大营的栅栏门口处有一个士兵卧坐在地面上,头盔已经掩盖住了那士兵的眼睛,这士兵把长枪斜倚在自己的肩膀上。
声音大得像雷。
牛辅大喜,没想到许褚这般疏于防备,不过也可看出来许褚jūn_duì的士兵已经疲劳到了极点。
看这士兵睡的这般香甜,那分明已经睡了许多时候,可是在这段时间来,负责巡夜的将官居然没有叫醒他,这就证明那些将官也在已经偷偷躲到一个地方大会周公去也。
牛辅心中大定,向胡赤儿一打眼色,后者则向后一招手,登时有三百多身形便捷,步履轻盈之人跟在胡赤儿的身后,向下许褚的大营潜行。
来至那名熟睡的士兵身前,胡赤儿一摆手,身后的士兵一个个把用黑布缠过的长刀抽了出来,雪亮的凶光在灯光下一闪,这些士兵来至各个营帐前,只听各处寂静无声,只有几处营帐的帐门口有巡夜的士兵,不过和胡赤儿面前的这名士兵一样,正在熟睡中。
胡赤儿抽出佩刀,手起刀落,一颗人头被砍落在地。
与此同时,那些被胡赤儿遣派到里面的士兵,纷纷效仿,把那些士兵的人头剁了下来。
牛辅见胡赤儿得手,大吼一声,身后士兵尽数杀出,发出惊天杀声,向许褚的大营杀去。
骑兵吆喝着马踏大营,用手中的大剑砍倒灯杆,在把灯火抛向各个就近的营帐,登时燃起了大火。
手持长武器的士兵一个个如狼似虎,闯进了一座座的营帐,用长武器死命地刺向地面上的睡铺。
不一时,这些士兵马上发现了不对,此时己方灯火已经点燃,这些士兵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刺向的地方根本就是空空如也,那上面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士兵们停止了徒劳无益的行动,纷纷从营帐当中退了出来,面面相觑。
这时,其他士兵也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
大火已经被点燃,可是各处的营帐在如此的火势威下,居然保持安静,没有想象中那种哭爹喊娘的叫声。
这绝对不正常。
这时,胡赤儿派出的三百多名士兵中,有人惊声尖叫道:“这些居然都是草人!”
一瞬间,一万多人全部静了下来。
在这寂静中唯有一样声音响起:打呼噜声。
胡赤儿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砍掉的也是一个假人,跌落在地的人头原来是一个被削去了鼻子的猪头。
呼噜声继续传来。
这时,人们才发现假人的旁边有一个毫不起眼的灰色物件,胡赤儿等人仔细观看时,原来是一个用木架撑起来的牛皮,夜风从其中吹过,那声音还真的和呼噜声一般无二。
不问可知,这东西乃是出于青州军墨门子弟之手,故此才骗了胡赤儿等人。
牛辅就算是傻子,此时也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计策了,狂吼一声道:“不好,我们赶紧撤!”
众人一片惊慌。
就在这时,一把雄壮的嗓音传来道:“牛辅,你哪里也去不了。”
这声音洪亮悦耳,其中有着说不出的强大自信,不问可知,当然是许褚。
牛辅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一阵弓弩弦动声响起,牛辅方面的士兵惨叫连连,血珠如同水花般扬起。飞洒在各处,变成一朵朵的死亡之花。
牛辅军大乱。一万士兵开始在箭雨中四散奔逃。
这时,太史慈选定这里作为安营扎寨的原因立时显现出来,大营背靠大山,左边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水,牛辅军的士兵想要逃跑,可以供他们选择的逃跑路线并不多。
许褚的特种精英埋伏在牛辅士兵逃跑时的必经之处,牛辅士兵哪里还有活路?
山上和河水的对面虽然埋伏的人数不多,但是凭借着地理优势,那些想要往山上逃跑和想要渡到河水对面的牛辅jūn_duì的士兵纷纷被s杀了回来。
因为牛辅前来是为了偷袭许褚的大营,所以带来的士兵根本就是一近战步兵为主,那里带着弓弩士兵?所以,牛辅军的士兵一个个变成了活动的箭靶子。
牛辅此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勉强还可以端坐在战马上。此时,一个雄浑到极点的声音响起:“牛辅,你纳命来!”
一把大刀横空出世,劈向牛辅的头颅。
牛辅此时已经茫然不知所措,看着劈向自己的大刀,居然忘记了躲闪,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长刀。
在牛辅身边的胡赤儿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帅会惊慌失措到如此地步,不由得暴喝一声,手中j蛋般粗细的长枪横在了牛股的头顶处。
“当”的一声。
胡赤儿口喷鲜血,那两只不知道摧残过多少女人的大手被虎口爆裂,鲜血横流,手中铁枪被许褚的长刀硬生生的看的弯曲下去,胯下战马更是被震得骨断筋折,直接跪倒在地下。
胡赤儿乃是牛辅手下第一员猛将,一向自负武功,哪里想到今天被许褚一刀震得气血翻腾,受了极深的内伤,更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胡赤儿被自己身边的士兵扶了起来。
胡赤儿头脑一阵眩晕,知道自己要昏倒,但是却极力地保持清醒,在这等凶险的场合,一旦昏倒,那无疑是死路一条。
许褚看了一眼胡赤儿,淡然道:“你这小子有点本事,居然可经得住本人全力一刀,看在这一点上,本人便饶你一命,但是你若是死在乱军之中的话,那就怨不得我了。”
胡赤儿闻言本来大喜过望,听到许褚后半句话,又差一点坐下,这和不放过自己有什么区别?
许褚看着胡赤儿那张如同死人脸上的精彩表情,知道他差点被自己玩死,心中好笑,不再理会他,转过头来看向牛辅。
牛辅咬着牙看向许褚,恨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劫营?”
许褚冷然道:“哼!亏你还是一军统帅,做不到知己知彼还打什么仗?我早知道你们一向认为我许褚作战的风格乃是勇猛不畏死,闻我领军而来,必会猜我立即决战,岂知我却只是安营扎寨,定会以为我军急行军多日,人马劳顿,又因为我乃是粗豪之人,不大注意细节,所以才会有劫营的主意,不是吗?”
牛辅呆呆的看着许褚,哪里知道这些话乃是太史慈交给许褚说的?
许褚心中好笑,表面则冷然道:“你牛辅虽然已经是惊弓之鸟,但是西凉人天生好战,在此等时刻当然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所以你接应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哼,连我摆个人困马乏的样子出来给你看,引你出来劫营你都看不出来,你还打什么仗?君不闻兵书有云‘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整齐反示我以不战’乎?”
牛辅被许褚说得极为羞惭,这番话真必杀了他还难过。
就在这时,牛辅的军营方向响起了惊天的喊杀声。
牛辅抬起头来看时,却见自己的军营方面火光冲天,知道自己的军营出事了,不不由得脸色大变。
许褚淡然道:“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牛辅将军这般辛苦来劫我的大营,我若是不去也偷袭一下将军的大营,还真是对不起将军呢!”
牛辅大吼一声,其中有着无限的悔恨和恐惧,拨马便走。
那胡赤儿也在众人的保护下跟在身后。
许褚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在后面吼道:“牛辅休走,待我许褚要了你的性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