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狠狠地抽了旁边人的脸。
拍她肩膀的人在看到钱洁色肩膀抽搐的时候,下意识的向后跳了一步,略微镇定心神道:“喂喂喂!大姐给你挠挠,别喊了,全车的人都知道你痒!”
钱洁色猛然睁开眼睛,闯入眼帘的是一张芝麻饼一样的脸,脸上痕迹斑斑的,一瞧就知道是祛斑的产物,再加上那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生生的让钱洁色反胃了,尤其是她才看过一张那么美艳的男人面孔,再看这张,再次感叹,这世上果然没有公平的事情。
“我说大叔,您少说也得四十了吧?跟我叫大姐?!老娘有那么老?!”眼睛一瞪,音调一提,彻底震慑住了那位大叔。
大叔讪讪的收回手,嘟嘟囔囔的说:“不买就不买么。哪个作孽的告诉我,这车上有人要买痒痒挠,骗鬼呢!”
钱洁色又一瞪眼,哗啦一声,从她身上掉了一个盒子,不巧车晃动了一下,盒子滚到前面空旷的地方,撞在了座位边,啪嚓一声打开了。
好奇心害死一头牛,是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越是不能看的,不让你看的,你就越是想知道里面的什么。
众人抻脖子一瞧,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菜刀,明晃晃的,并且不止一把。
汽车停站,哗啦一下子,这个车厢里空了。原本拥挤的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公车上,再也没有人上来。
钱洁色差异的打量了一圈,甩了甩长发,走过去捡起自己掉了的盒子。盒子摔坏了,扣子扣不上,她只好将菜刀拎在手上,掂量了几下。
司机看着她,真跟见鬼一样,抽搐着下巴,眼泪汪汪的。
钱洁色瞥了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指了指司机,“你这个表情做的,很是萝莉,能教教我吗?”
司机三十岁上下,本本分分的一个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看着钱洁色的菜刀在自己面前不断的挥舞,动都不敢动一下。
僵持了一会儿,钱洁色见他不答话,颇为失望的走回座位,纳闷道:“今儿这公车不拥挤啊!师傅以后我还坐你车!
司机一听,眼睛都要哭瞎了,肠子早就悔清了,闷不作声,一直开车,好歹熬到了钱洁色下车,立马给单位打电话请长假。
公司里似乎忙碌了一些,会议室的门开着,黑猩猩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听着一对中年夫妻的教育。
钱洁色顿时双眼冒火光,那两个人,肯定是传说中的老板和老板娘,不然黑猩猩能温顺的跟家养的猴儿似的?
一溜烟的倒了两杯茶就进去,笑容满面的将茶杯递给老板和老板娘。
老板娘的名字很有创意,叫做潘朴氏,结婚之后改的名字,为了尊重她老公。
潘朴氏略微赞许的点点头,“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啊!不错不错,很适合社会生存么!”说着老板娘站了起来,在钱洁色的脸上来回的摸索着,“就是模样差了点儿,不过可以后天补救么,化化妆,也还是可以的。五官长得不错,挺精致的,皮肤也嫩滑,只是搭配起来有点儿奇怪,没事儿,你打扮打扮也还是不错的。干你这行啊,就得长得好,不然客人不点你,你没生意,就没钱赚!找你的客人越多,你的银子就越多。”
这不是卖y机构,她不是娼妓。在心里反复念了三遍,钱洁色还是觉得,老板年这话说得,像妈妈桑的口气。
老板朴昌姬有些不耐烦了,“唠唠叨叨的讲那么多干啥子么!这个月的业绩忒差了!你们得想办法搞上来,不然吃啥啊?一个个都得完犊子!”
钱洁色刚听他讲话的时候,以为是河南人,在听一句,以为是北京人, 在听一句,又像是东北人,最后听完了才恍然想起,这是个朝鲜人。果然这两个人是一家的,名字都这么有喜感。
潘朴氏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业绩,咱们看的是业绩,管你们什么手段,把客人给我抓牢了!只要一次服侍的满意了,下次准保还找你!实话跟你们说了,竞争上岗,我不管你们两个谁的资历老,只要谁能给公司带来百分之二十的增长额,谁就当经理!”
钱洁色的眼睛闪烁着贼一样的光芒,被人奴役不如去奴役别人,黑猩猩管制成家养观赏猴儿,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老板老板娘放心,我就是不吃不睡,也得把公司的业绩搞上去!”
朴昌姬颇为满意的点点头,“不想当厨子的裁缝,不是好律师!”
潘朴氏偷偷地在众人眼皮底下掐了朴昌姬的p股一下,“说错了!是不想当二奶的小三, 不是好小姐!”
朴昌姬咳嗽了一声,“老婆,你已经不是夜总会领班了,能别总这么说话吗?”又对她们道:“总之,好好干吧!”
一番激励,钱洁色是斗志昂扬,黑猩猩则是无所畏惧。
第十章
浮生小筑,名字还算文艺,装潢的也是古色古香。
可是进去一瞧,就大不相同。
可不是旧时古装片里的风雅酒馆,没有才子佳人的吟诗作对,不过是糜烂的一个欢场罢了。
这酒吧的老板叫奎邵,还是有些来头的,正职是司法厅的,副业才是这酒吧的生意。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听说当年犯过事儿,闹的挺凶,若是一般人早就给办了,这位爷愣是没人敢动,后来他家老爷子恼了,心想着不能再放任了这小子胡闹,就给安排进了司法厅。
从此这江湖上的大混混,摇身一变成了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叔叔了,有地儿说理吗还?
所以他这酒吧,什么都干做,花样是一个个的接连不断,全为了满足自己那颗玩心。
一群哥们,隔三差五的就聚一次,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闲工夫,非要增进感情。
夜夜笙歌,灯红酒绿,美色当前。眼红了奋斗着的少年,嫉妒了打拼中的青年,气死了学马哲的愤青。
今夜照旧。
他们喜欢热闹,又因为是奎邵的酒吧,安全系数很好,所以没什么顾及,一般都在大厅里,沙发围坐,场子里的都是熟人,这个圈子里玩乐的富家子弟,多多少少的都见过几次。
有些时候,纯男人的聚会也是有些意思的,女人在场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些收敛,他们这样的聚会就不同了,放得开,什么都敢玩。也是一群玩家子,疯狂着呢!
这些个人,哪个不是顶着老子的光辉,出来横行霸道的?还就是拿他们没辙,除非你先拿掉他们老子,不然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就是酒囊饭袋,受了高等教育出来的,不说人中龙凤,但也算是青年才俊,只是多多少少,总有人做了荒唐事儿。
酒吧里响起的是悠扬的笛声,偶尔有箫声来和,不多时,在配上古筝,中国的古典乐器,玩转的淋漓尽致。整个酒吧的氛围,一下子回到了古时,仿佛穿越了一般。
只是这里面坐着的人,可不是才子佳人,是一群放荡不羁的混球。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奎邵!能不能来个激情的?这曲子,听着哥哥们都要睡着了!咱可不是那附庸风雅的人!”
奎邵笑骂道:“滚你丫的!谁让你听了?这曲子是放给黎诺听的!欧西蒙你不喜欢把耳朵闭上。”
那人也回了一句,“奎邵,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咱们黎少呢!”
旋即有人附和道:“还真说不准!像咱们黎少这样的美人,暗恋也是正常的。做个男人真是可惜了啊!白白便宜了女人。谁能嫁给咱们黎少,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呦!”
欧西蒙颇为感叹的说道:“可不,咱也算阅人无数了吧,还真没发现,哪个能比咱黎少还好看的,男人女人都算上了!绝色啊!只是可惜了是个男人!”
奎邵直摇头,指着他们的鼻子开骂,“你们这群孙子,少在这里嚼舌头,一个个的怎么还惦记上黎诺了?”
欧西蒙满腹委屈的,“哪里是惦记,奎邵你这就是编排我们了,哥几个这是赞叹,感慨,你说,同样都是男人,咱们黎少咋就生的那么养眼?你是不知道,有天我跟黎少出去,一群女人围过来,都是看黎少的,我被凉在一边,那个凄凉啊!”
奎邵将信将疑的,“有那么夸张?”
欧西蒙将头点的狠绝,“不信哪天你跟黎少一起出去百货公司试试!”
“在说我吗?”清脆悠扬的男声忽然响起,像是空谷里传来的悠悠风声,那般的清凉,那般的动听。
“黎诺,怎么才来!你听听这些孙子,怎么编排你的!”奎邵让了位置,让黎诺坐下。
来人正是他们口中的黎诺,穿一身银色的西装,合身剪裁的,凸显了他修长的身材,纤腰楚楚,这男人的身材比例生的极好,标准的模特身材。再看上去,那张脸,真对得起绝色这一词,他皮肤白皙胜雪,细腻的看不见毛孔,几乎每一个跟过他的女人都要怨念几句,男人的皮肤,怎么可以生的这样好?
一副黑框的眼镜,遮挡了这男人那双细长的眸子里的所有精光,以及那一点戏谑的笑意。他的唇淡淡的粉色,轻薄而性感,微微上扬的嘴角,无论何时,看着他都像是在对你微笑。
这男人是个祸害,媚而不妖,俊而不俏,倜傥却不风流。
从口袋里套了烟出来,随便抽了一根,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这才看到,这一双细腻的手,修长白皙的,让人看了好生嫉妒。
“我来。”奎邵拿了打火机,给黎诺点上。
黎诺微微的笑了,“谢了!”
轻轻地吸一口,嘴唇稍微的撅起,将烟吐出,“刚才听你们喊了我的名字,说我什么呢?”
欧西蒙直摇头,“我说黎少爷,您抽根烟也弄得这么销魂!嫉妒死个人了!”
黎诺呵呵的笑起来,“你丫的少损我几句能死?!”
奎邵也跟着训斥道:“就是就是,这一晚上就听欧西蒙跟那儿编排了,说你们上街,一群女人围攻你,冷落了他。”
黎诺略微思索了一下,“你说的是去百货公司那次?这断章取义的本事,越来越强悍了哈!你怎么没说,围攻我的都是些什么人?导购小姐,把我当冤大头了,一个劲儿的推销产品,你躲得远远地,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跑来编排我了?”
欧西蒙呵呵的笑了,“这不是也说明了,您受欢迎么。”
“得了吧你!”黎诺嗔他一句,转而才听到这里放的曲子,不由得就皱了眉头问奎邵,“这放的什么啊?!”
奎邵忍住笑意,“为你放的!中国的古典音乐,现在这曲是《凤求凰》,怎么样,哥哥对你够好吧!知道你喜欢这个!”
黎诺瞪大了眼睛,直摇头,“您快饶了我吧!我成天在研究所里,都要疯了,跑这儿来,您还给我听这么古典的民乐,还让不让我活了?”
众人听了,都哈哈的笑起来。
黎诺大学学的是考古,在考古科研所放羊。他外公一家狂热考古,一直传下来的,到了他妈妈那一辈,没有儿子,就把这希望寄托在黎诺身上了。非着他学考古,给安排在科研所里,弄得黎诺生不如死。
他哪里爱好这个,从小就极其的抵触,可架不住长时间的摧残,现在也能静下心来,好好地看一看刚出土的文物了。
你说气人不气,就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心态,还愣是让这小子,一直跳级,二十五岁就博士毕业了。没地方说理去!
奎邵叫人换了一首曲子,又对黎诺道:“咱们少将呢?怎么还没来?”
黎诺熄灭了烟,缓缓道:“急什么,维秦这会儿正开会呢,说那边一结束就来。”
奎邵若有所思的点头,欧西蒙又耐不住寂寞了,“维秦为什么调到这里来了?原来在京里不是蛮好的么,来地方做什么?”
黎诺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老爷子要锻炼他,谁有办法?”
他也不多说,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里黎诺跟李维秦的关系最好,他们两个那真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你找到一个,准保能知道另一个的下落。
这李维秦又是谁?
国内最年轻的将军,虽说有他爹的成分在里面,可他自己也是努力的,在部队表现得,还真出色,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虽说他资历够,可到底是年轻了些,他家老爷子,也怕有闲言闲语,这不就从中央给调到了地方上,锻炼几年。
说是如此,可也不难看出,这锻炼几年,要是没什么问题,回到中央了,还得高升!
由此可见,想要平步青云,有两个必不可少的条件,第一你要有一个在中央举足轻重的老子,老子跺跺脚,下面的人颤悠悠。第二,你得自己努力表现一下。后者倒是其次,关键还是背景。就这么个社会,咱不附和着,就得out。
第十一章
欢场里的中国古典乐不知谁给换了,换上激昂的爵士音乐,这才有了酒吧的味道。
正说笑着,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进来,肩膀上一星麦穗,是刚刚被念叨过的李维秦。他自然而然的越过那些个人,直接坐在了黎诺的身边,顺手将黎诺夹在指间的香烟抽走,放在自己唇边吸了一口,似乎是很疲惫了,仰在沙发上。
黎诺笑着摇头,“看样子很累?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刚开完会吗?”
李维秦一个激灵做起来,义愤填膺的开口道:“那哪里是在开会啊!从头到尾, 一个p都不让人放,就听那个老教授讲马克思主义哲学,无聊的要死,要是真的开会,倒还好,就怕他们让我干坐着,摧残你的精神。”
黎诺更是忍不住笑意,“香烟还要吗?我那根抽了很久了。再给你点上?”
李维秦额首,伸手等着黎诺将香烟放在他的指尖。他的手跟黎诺的手不同,他是jūn_rén,自然粗糙一些,小麦色的皮肤,身体也健壮一些。
黎诺拿了烟,放在他的指尖,让他夹着,是特供的烟草,外面没有得卖,也是黎诺很喜欢的牌子。然后掏了火柴出来,自然也是专区特供的,60mm的长度,红色的圆头,在火柴盒上轻轻地划一下,刺啦一声着了,再给李维秦点上。
他喜欢用火柴,黎诺的生活细节,你细看下来,绝对能累死你,他是个太注重享受的人。但说他这火柴,几百块一根,纯属是在烧钱。他家老爷子是老革命了,每次看见他这样都要骂上几句,说他奢侈。可他就是喜欢,火柴划过的那刺啦一声。
李维秦深深的吸了一口,极为享受的,似乎又来了性质,可脸上依旧绷着脸,黎诺知道,他是jūn_duì里呆的时间长了,所以面冷。不过,李维秦这人,除了对黎诺,对其他人,还真是冷漠的很,少言寡语的。
甚至有不少人,偷偷地在背后议论他们,说他们是同性恋。可这两个当事人知道,捕风捉影,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谁爱编排就编排去,懒得管那些个劳什子的事儿。
“也不知道最近是抽了什么风,我还得去学习几天。听说上头还要派几个老师下来,给我们讲课,貌似是还有音乐和美术。这不是要命了么,抽的哪门子风!不过,可别说,今儿有个好玩的事儿。我们军区有几个中将,年过半百的了,听那老教授讲课,困的脑袋直点桌子,碰碰的声响。别提多有意思!”
李维秦说着,黎诺就含笑看着,偶尔c上几句,附和着,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人。
忽然有人坐不住了,一盒香烟扔过去,“有完没完了?维秦你一来就霸着黎诺,也不跟哥几个说句话,太不像话了啊!你在这样,哥几个可要合伙收拾你们两个了。咱们老爹都是咋教导的忘记了?不能搞个体,要跟着集体。”
李维秦抓过那盒香烟,瞥了一眼,淡淡的笑了,“奎邵,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香烟?谢了!”
言罢,竟然就堂而皇之的揣进口代理去了。弄得在座的人哭笑不得的,这李维秦要是上来了玩心,能折腾死你!不过他要是沉默了,绝对能闷死你!
因为这些人中有一个的现任女友是电影明星,所以叫来了几个女星作陪。黎诺不好这口,就拒绝了美女的投怀送抱,李维秦那张冷脸,眸子里的寒光,再帅也没人敢靠近。
不知道是谁提了个头,说是玩游戏。很简单的大冒险,玩起来却是刺激的。
几个人猜拳,输了的人就要接受惩罚,不管大伙出了上面题目,都得照做。弄了一个盘子在中间,上面放上一个勺子。转动勺子,勺子的尖头冲着谁,你就得对谁做那惩罚的题目。
黎诺和李维秦也不好不玩,不过这两个是常胜将军级别的,鲜少会输。玩了几圈下来,就属欧西蒙输的最多。惩罚的题目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作弄人的本领确实不小。
他们这边玩着,那边吧台有了些异样。一个穿着火辣短裙的女人,趴在吧台上,似乎是喝的烂醉了,时而肩膀抖动,抽搐几下。
她故意摆着撩人的姿势,像是在等待别人的搭讪,只可惜,她那姿势都僵硬了,也无人问津。僵着的手脚,僵着的腰身,僵着的脑子,整个一全身瘫痪。
这女人是谁?
那以金莲小娘子的性福为己任的,那为寻找西门大官人而热衷的,那一心为公司做贡献,为了将黑猩猩上司挤下去的钱洁色同志。
她听说这里出入的都是富家子弟,富家子弟又那么弥乱,自然需要她这样专业的人员来粉饰丑闻。于是她来了,所以她等了。
换上最惹火的衣服,蹬上高跟鞋,一瘸一拐的出门。临走时钱金来看着她愣了一下,直问她,你这是去参加《蜘蛛侠》选角的面试?
来了酒吧之后,她将自己喝的半醉,然后等待着有人来调戏。无奈天妒英才,根本没人停下来看看她。她那颗稚嫩的小内心,不断的叫嚣着,快来蹂躏我啊,快来啊,快来啊!劫个色么,快来啊!
只可惜,来这里的人,品味的定义是正常的。还没有几个能有那么高级的趣味,来调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