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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牛小冒:似水柔情 > 第 5 部分

第 5 部分

于是她躲在自己的身影里,看她美丽的情人同自己。

她更乐于这种痛苦。

这种痛苦至少不会使她流泪,不会令她失去缠绵。

这种痛苦令她有一种迷雾般的渴望,她将忘记她的存在,手指伸进遥远的无限,缠绵随之而来。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9、可是无数个黑夜。。。。。。

19、

可是无数个黑夜就这样度过了。

所有身处牢狱的人都不会被同情,甚至被她执著过的爱。

所有的时间都不再是自己的了,没有自由的生活让她的思念更加急迫。

她对所有经过她身边的女人都说,她累了,她已经累了。

但没有人答复她。

在这里,她得到的是这样一种回答:绝望的墓碑式的回答。

她对生活的牵挂就像临近了结束。

她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所有人都在这十年里有所变化了?

就如同她一样?

她开始迫切的掩盖自己,不能制止的清洗整个身体,用冰凉的水使整个身体麻木。

甚至更加用力的搓洗自己,搓洗这不可原谅而又残缺的身体。

她宁愿看到自己是如何被丑陋所凝固,被一群肮脏不堪的动物所践踏,即使她心怀畏罪也宁愿看到自己的惨死。

有时她产生马上就要被肢解掉的错觉,可她的身体又促使她看清现实。

损毁的往事使她更加犹豫起来,怕自己不知何时会将它毁掉,如同毁掉她全部的记忆,毁掉曾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样陷入茫茫无际的深狱之中。

她似乎真是不能原谅自己了。

当她轻松的开始讲这个故事,她忘记周围的人,给这些人讲。

讲完后笑容惨淡,仿佛在这当中她又进行了一次忏悔,不过这不是她的事情,她将带着这些往事死去。

这往事使她就像面临的不仅仅是一个丑陋的自己,而是世界上所有的观众一样。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羞于承认自己的傻子,却不得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真是一个傻子。

她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像她一样,纵然自己是软弱的,却舍不得放弃那些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种人都是该死的人。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在卧室的墙壁上。。。。。。

1、

在卧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

那是一幅死人的作品,画里的人却依旧活着。

那个女人背靠藤椅,呼之欲出。

她的眼神是孤独的,甚至有些凄切。

他仔细看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深入到她的眼神里。

母亲临走前,惨淡的看着这幅画,轻声对他说,这画已经二十多年没有看到了。

画这画的人早已死掉,算起来也称得上是遗作了。

而他并不关心这个,那时他正年轻,他问她画上的女人是谁,是不是母亲她。

她不想说,只是苦笑。

于是他猜到了,后来他到底是确信了。

早晚都要知道这一切,如同某些事情,他将知道的加多,更加详细。

后来,他再见那幅画,他发觉内心底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站在他母亲年轻之时的身体面前,这个充满风情笑容的,屡次被他否认的女人身体,仿佛正要羞辱着他一样。

他敏感并痛楚的思索,无法掩饰内心的迷茫,他不知那迷人的面孔曾怎样徘徊在一座古老的小城,他母亲曾经生活的小城里藏着多少秘密,这些都是他曾经竭力探寻的。

他的母亲,二十年后不再散发出这样奇异的风采。

而此,他对女人的敏感也随之而来。

这些他当然体会不到。

年少的时候,他母亲就已呈现出衰老的症状了。

那是无法辨认的,一个女人的苍老同年轻,是忽然的一瞬间,岁月匆匆,时光似水,剧变也是在一瞬间。

除非是刻骨铭心的疤痕,否则任谁也是无法辨认眼前的妇人就是那个画中的年轻女郎。

他的母亲,在告诉他这些往事的时候,已经白发苍苍,皱纹遍布。

她说,她早已开始老了,现在更能切身的感觉到了,所以要有很多事情告诉他,讲给他听。

虽然大多东西都已不合时宜,却依旧是难以抹平的记忆,如果讲出来,或还在这世上有一个意义,如果不,那就什么意义也没有了。

这张油画没有名字。

画上的这个女人,曾是那个画家的情人。

女人在那个画家死去的当夜失踪。

那个夜晚,到处是黑暗,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这个画家死时,脖子上忽然呈现出一道绽开的血口,血y从喉管里喷出,他的脸来不及扭曲和狰狞就倒在了地上,连恐惧的表情似乎都已经来不及发出。

能够想象的是,在这股血冲出来的那刻,他是立即就死了的。

正是春天,柳絮满天。

黑夜里,这种物体依旧悬浮在空气中,乍看起是惨白的,泛滥的,令人感到一股难忍的压抑。

同时,在这飞絮背后,万物苏醒,动物和植物静静s动着。

这种情境更像一个无法解释的古老预言的开始,这样的夜晚,更像是。

再有几年,他大概也该出生了。

与此同时,他的母亲,五十多岁,容貌却已毁了。

她离开他时,他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这眼神里面充满了渴望——她看着他,举止仓促,不由自主惊慌起来。

他对她说,如果她离开,他就要死掉,在她面前立即死掉。

她对这样的情景似乎并不陌生。

她像关心一个弱者一样和蔼的看着他,满含微笑。

她以这种笑容面对任何人,司空见惯。

他对她说,他相信她。

他又说,他的命是由她决定的。

他拿起一把裁纸的剪刀,对准喉咙处剪了下去,随之他的瞳孔发生惊变,向外猛烈的突出。

但她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这是结果,必然的结果。

她走的时候听到身后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却因喉管的断裂细若游丝。

这尖细的叫声令她为之所动了。

但她没有胆量回头,随着匆匆离去的脚步声,这尖叫亦消失在茫茫暗夜里。

她身后落满了属于整个春天的白色飞絮。

它们依旧是惨白的,泛滥的,没有丝毫的改变——你可以发现,它们年年如此。在这短暂的星球上,任何事物显得千奇百怪,却依旧按它自身的规律走下去。

任何事情都不可想象,不可猜测,他们虽然重复,但每一次的发生都像初始一样,充满着新奇的色彩。

她感到恐惧,逃走了,不像她的一贯做法。

是的,她的确老了,没有哪怕再多一点情感来投放,不不不,这一切也许从未有发生过。

她这一生躲在这美丽的面孔下太久了,太久了,最后,再也不敢露出任何真实的感情了。

她说。

她满目愁容,看着自己的儿子,久久的看。

她的儿子也抗衡不了这岁月的摩挲,稚气已脱,成年了。

他的母亲现在是一个苍老妇人的模样。

她笔直的身躯端坐在他面前,仿佛正准备接受他的数落一样。

但他没有任何理由埋怨她。

这些不该由他讲。

他问她,还记得后来一段时间,她去往他住的那间屋子吗?

她指着那幅画对他说,不要摘下来,美丽的女人总能够避邪,留着就好。

他说,他从来不信这些,虽然后来知道那是他的母亲。

她冲他温柔的笑着,对他说,都由你,但是留着最好不过了,因为留着它至少还有些纪念的意义。

这些回忆如同影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她不像一个母亲,倒更似一个可怖的巫婆。

隐藏在虚伪的面具背后,将她所有的卑鄙挡在儿子面前,对他说,这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此后,他一直生活在这个女人的之下。

他问她,若你不说,我可能将永远也不会知道。

有一天,他得知那是他的母亲;有一天,他惊讶的发现一切他所追本溯源的谜底,竟然是这么荒唐。

这一天真是荒唐的根源,一张画像正对着他的床尾——每天,当他起床,这个女人用仿佛鬼魅一般的表情紧盯着他;而他灭灯即要睡去,她依旧专注的打量着房间的一切。

那是他的母亲呢,直到他搬离那个城市,搬离那个住所。

他的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

他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每个白昼和夜晚,似乎总是缺少了些什么。

那和切的眼神?

这些时间,他时时被一种无形的探索影响着。

然而多年以后,他大概要把它忘记了,岁月如梭,而记忆则更加模糊。

他想起那期间,无所事事独坐在他的房间,他扫视整个屋子,然后感到一股难过,特别的,悲伤的。

他直视着那幅画,忽然哆嗦了一下,一阵阵惊恐侵袭了他,胆小的他想要将它摘下来,却始终没有勇气。

尽管他不相信那些虚幻的东西,但他似乎更没有胆量做出任何改变来。

虽然这也不能说明他的胆怯。

但他必定是犹豫的,永远是犹豫的,对任何事物是一样犹豫着的。

2、如今,他已结婚生子。。。。。。

2、

如今,他已结婚生子了,他母亲的青春,仍似一幅绝美的油画躺在他卧室的大床下面。

他估计直到他死的时候,大概也不会重见天日了。

本来,这都怪他的母亲,这些往事,本该不是这样子。

但事实总与之相反。

他这软弱的性格总令他不由自主去接受,接受一个被时代抛弃的、饱受摧残的历史记忆。

他被这件事所深陷,所残杀。

这件事令他永远不可忘怀,他该将发生在他身上所有的事件连成一线,然后才得以安稳入睡。

可是那些片段总要迷惑他,不仅是他,甚至迷惑了所有牵扯到的人。

他同他们是一样的,他这样感觉到,甚至又感到自己是特别的,他是那种毫无差别中特殊的人,在他所听到、看到这一切之后,他所感知的亦是同样的无所适从。

这说明他在整个事件中只是一个小角色。

这个角色在陈述中异常的强烈,甚至即使靠得主角那样近,却总没有任何事发生在他身上。

这种紧迫感促使他逃脱,深恶痛绝,他宁愿永远诅咒这种感觉也不愿只是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一切。

仿佛又是一贯的开始,一贯的往复,跟他亲身经历了似的,她的母亲限制住了所有的出口,把他关在一个没有光的囚房里。

但事实与之又绝不雷同。

那些往事丝毫不留余地的将他推向自我的毁灭,虽然主角同样是一个人,事情同样是一件事,但总令他失望、绝望、甚至令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制止。

令他不可忘怀的是,这仿佛已很陈旧的故事早已迈进了遗忘的边缘,却又奇迹般活过来了似的。无法更早一步,更早一步,或者又变改了,不后悔了;而他依旧脆弱,忍耐的灵魂没有更多解释,另外,所有的故事都该有个结局,这个结局,他永远也猜不到。

因为事实上,它已发生了。

从一开始发生,它就是不可安排的。

他的母亲,她给他讲这些故事。

那时,她的笑容依旧慈祥。

那时,她已步履蹒跚。

她对他说,她快要不行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她又说,有些故事总要讲给你听,若是不讲,带进了坟墓里去也心有不甘。

于是,她开始慢慢对他讲,她要他听,要他在她的膝前坐下。

听她讲。

很投入的讲。

最后,她终于讲完了,她对着他满含深意的笑,她说,最怕讲在半路就死掉了,现在她不怕了。

她又说,这些往事,若是能够一丝不漏的回忆几年那该有多好。

他看着他的母亲。

她似乎并不善于表达感情,她面容的苍老如同语言的苍老,她的面容不足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

但是即便如此,这个故事他仍旧耐心的听完了——任何事情,只要涉及他自己,他总是抱有极大的耐心。

他说这真长,这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而他母亲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年老了,怕死得很。她说,但同时又是随意一说似的,那令她渴望已久,令她惧怕的死总是离她很近。

可是如今生和死对她都不再奏效了,这两种心境在她心底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虽然两者同时迫使着她思考,却不再有什么意义了。

而她似乎已习惯这种状态,习惯已久了。

在知道这些往事之前,他不知那是他的母亲。

他的姐姐更不会知道。

他从未与她提起过。

他的姐姐从未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

此后她曾找过他,两人互以为不过是旧情人,彼此却仍不能释怀,然后她对他说不爱他了,他无言以对,就看她匆匆离开了。

他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倾听者。

不论是谁都可以把故事讲给他听。

只有他。

因为他是这样认真的倾听,从不感到厌倦,这真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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