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声色:“所以,干脆让弘历把你跟十三的婚期提前吧,毕竟你的公主府也建的差不多了。”那可是做给蒙古看的形象工程,可不比和敬和胤礽那府邸差。
胤祯整个人横着栽下软榻,胤禩则笑倒在胤禛怀里,可怜的十四爷扶着歪歪斜斜的旗头爬上软榻,恶狠狠地几乎要扑过去咬人了:“四哥,你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亲弟弟!”这tmd的有爱人没兄弟的,小心爷真火了,你们这没带过兵的俩货加一起不一定打得过爷!
胤禛还是面瘫脸:“我去问过十三的意思了,他不反对。”他一问,自家那九龙夺嫡中唯一有人性的弟弟就变蒸汽机了,蒸汽机当然是不会说话的,何况以十三舌头打结的程度,估计等自己走后一两个时辰才能恢复语言能力。
但是,世界上有一种承认叫默认,对不对?
胤禛绝对不承认自己腹黑了。
胤禩握着他的袖子笑得直打滚:“没错,很好很好,这桩婚事也是小弘历一桩心病,早点办了也好,还能鼓舞蒙古的气势呢!”可怜的蒙古,已经被拖得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胤祯磨牙:“八哥,不带这样的,爷才十四岁!”二哥拖到十八岁才嫁呢,九哥三哥则是快十九岁才“出阁”的,凭什么他十四岁就要“便宜”那个呆瓜!
——你就不想想你可怜的八哥啊,十五岁,皇阿玛都生下来了。
胤禩继续打滚,顺便安慰自家弟弟,显示同为八爷党的“默契”:“没事,又不是让你现在就生孩子,你还小嘛!”
胤祯脸皮再厚也扛不住了,小脸血红,直接把奏折对胤禛甩下去:“爷要找皇阿玛告状!”这可怜孩子,被俩哥哥欺负得疯魔了。
“皇阿玛也希望你们早点修成正果。”胤禛釜底抽薪——其实,皇阿玛那态度,用“破罐子破摔”更合适吧?
胤祯决定,要是皇阿玛真这么急着把他“嫁”出去,那“出嫁”的时候,一定要学二哥好好掐皇阿玛一顿!
“朕只希望你们少给朕找点事!”忽然传来嫩嫩的但是很有威严的声音,原来是被背后议论的正主来了。
三个不肖儿子都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接驾,胤祯手心汗湿异常庆幸——怎么就忘了皇阿玛已经会走路了呢?还好刚刚那话没说出来,要不然他敢拿大将军王的威名打赌,他不出一个月就要被皇阿玛当洗脚水泼出去了……这悲催的人世间啊!
康熙郁闷地瞪他们几眼,自己爬上软榻,把他们兄弟只要一掐上就会飚的孙悟空的筋斗云都自愧不如的话题拉回来:“陈家洛真的没打算把那事捅上去?”
胤禛苦笑:“他还特别派人去提醒商会的负责人,千万小心,不要因为一时的利益犯了出旗商业府的律例。”弄得商会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没脑子啊……怎么就对这些党争势斗看不明白呢?”康熙只能得出一开始的那个结论,“果然是读书读傻了。”
也是,这样的人,再有雄心大志,再慈悲为怀,也只能做政治斗争的牺牲品。都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科举果然害人啊,还是tmd的双刃剑!
——自古帝王,无英雄。
康熙抬头,凛冽的目光一一扫过自家的儿子们:“朕知道你们等着看戏,但是正事不能不做,这样吧,让小五去跟二公主谈谈,或许咱们可以各退一步。”
“是。”三个儿子都不是笨人,全部拱手,还很有自觉地告诉皇阿玛他们没有只顾看戏:
胤禛:“皇阿玛,儿臣这就联系广州十三行的潘振承,让他们进京。”
胤禩:“皇阿玛,韦大人跟儿臣讲了许多书场妓|院的作用,儿臣也在那里做了一些实验。”
胤祯,讨好地笑:“皇阿玛,十哥传来消息,科学院已经可以开始筹备了。”皇阿玛,您千万不要金口一开把儿臣嫁出去啊!
康熙无视那张最适合装柔弱扮可怜的小脸:“希望陈家洛能抓住这次机会。”
胤禩实在不想说那个男人没用——皇阿玛都觉得,话语权只在霍青桐这个女人手里。
宫廷画院,胤祺小心翼翼地维持离霍青桐十步远的距离,就怕这位武功高强的二公主一下子飞过来掐上自己的喉咙。
霍青桐看着胤禩交给她的信,神色肃穆。她看了很久,久到胤祺的腿都有点酸,不得不靠在了门边的椅子上,带着三分小心三分敬佩三分同情还有一分欣赏的态度,看着霍青桐比起一般女子更显刚毅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带着几分圣洁又不失刚强的美。
虽然没有含香的妩媚,香香的纯真,但是霍青桐的美是经历了战争风云洗礼的绝艳,是能穿透岁月,傲视历史的孤绝。
“洋鬼子,这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吗?”霍青桐轻轻放下信,昔日神采飞扬刚毅果决的双眼中,透着无限的疲惫。
胤祺真诚地对上她的眼睛:“二公主,我们没有必要骗您。”
“也是,我如今不过是个阶下之囚罢了,难得当朝太子看得起,还跟我做交易。”霍青桐淡淡地自嘲着。
胤祺不说话,只等她决定。自己不过是个画师,而且能力也远逊于九龙夺嫡中那几个在兄弟相残中增长经验的——这话是高姑娘在皇阿玛的微笑中战战兢兢被逼出的“实话”,说得那九只脸色都很奇怪,看得他跟六弟七弟都异常爽快——所以,自己跟那几只比还比较闲。用陪伴美人打发闲暇的时间,再舒适不过了。
——要是这个美人不是个会杀人的,就更好了。
霍青桐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长长的睫毛盖上了眼帘,遮住痛苦之色:“香香太单纯,根本不会撒谎,我就知道她跟陈家洛的事是压不住的,可是他偏偏还要逼着香香来!”
“那二公主的意思——”似乎有点苗头了,胤祺试探性地问。
“你们真的肯放过香香?”霍青桐还是很怀疑,“只要我十年内不跟朝廷作对?”
胤祺再次真诚的点头。
霍青桐挑起略带妩媚的嘲笑:“你们信我的保证?”
胤祺微笑点头:“我信,他们也信。”
霍青桐却还是不敢信:“……真是奇怪,你们不去找陈家洛,却来找我,他才是红花会的总舵主。”
胤祺摸鼻子,习惯了男权社会的人实在有点儿说不出口:“他……循亲王从来没把他当回事,不过他说,二公主倒是颇有外国女皇陛下的风采。”陈家洛你还能再丢人一点吗?
不过也能理解,这么厉害的女人,没几个男人敢爱的。
霍青桐只是默然,因为跟鄂罗斯打过交道,也不异讶于女子为帝的事实了,终于攥紧了手:“行,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放了香香,我十年内绝不与朝廷为敌。”
“多谢二公主!”胤祺像模像样地一手扶在胸前,行了外国人的揖礼。
消息传回毓庆宫,康熙也舒了口气,韦小宝得意地对着婵儿挑挑眉。
婵儿顶着板砖脸,转过身子数珠子。
胤祺这才明白过来,这鬼主意是韦小宝出的,不由好奇:“韦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韦小宝吃桂花糕转眼珠子,贼贼的样子让婵儿真想抽他:“你就不懂了,当初郑克爽那小乌龟,为了活命抛弃阿珂,真不是东西!但是这个青桐美人绝对不会抛弃妹妹的,嘿嘿!”
“韦爵爷的意思是——”胤祺似乎明白了些。
康熙慢悠悠地注解:“香香于霍青桐,就是一份负累,还是她放不开的负累。所以,香香自然是不能杀的,还最好长命百岁。”反正那个香香也没名分,到时候送出宫就是了。
——至于和妃,小弘历不是打算杀她了吗,杀了,自然就没了,对不对?
☆、出重楼之令琪多痛
履亲王府上,胤祉闷在房里抱着胳膊生闷气,胤祐一边安慰他家三哥一边对着门外喊:“他要再敢来,直接关门放狗!”
胤祉冷笑着纠正他语言中的不切“实际”:“不是关门放狗,是关门打狗!咱这府上的狗,跟他比都掉份儿!”
胤裪跟胤禄也气得小脸冒火,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打、狗、混、蛋、玩、意儿!”
“三哥你别生气,为了这么个不着调的东西气坏了身子真不值得。”胤祐亲自端着一大碗两小碗消暑的银耳莲子粥过来,让两个奶嬷嬷喂弟弟,自己殷勤地喂三哥。
胤祉把那清甜香软的凉粥咽下去,心里的火气终于消了一点儿,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手里的书:“爷才懒得为了这么个东西生气,反正迟早是个死人,有这点时间,还不如看看孟德这个鸟东西的文章呢!”四哥那边还等着他的翻译呢!
胤祐胤裪胤禄一起默默向先贤道歉——对不住啊,孟德斯鸠先生,三哥只是在生永琪的气,无意中迁怒了你而已,其实三哥是很尊敬很佩服你的……曹操先生您乖乖睡您的棺材板儿里去,别太神经质,您就是个躺着也中枪的……
把咱们的文豪诚亲王气得“鸟东西”都出来了,自然又是因为永琪。永琪的大侠大舅子箫剑,可是对当日龙源楼里那惊鸿一瞥的甜美女子念念不忘,偏偏给自家妹妹诈出来了,更偏偏晴儿在还是晴儿的时候,跟永琪走得很近。总之,悲催了,小燕子可不管胤祉现在是“有夫之妇”,硬是缠着永琪帮她哥哥追“嫂子”。
箫剑其实也没这想法,真的纯粹欣赏,好歹人家也是书香世家出生不是?
可是小燕子的话在那里呢:“皇后老巫婆给晴公主指的婚,晴公主怎么可能满意?永琪,咱们想个办法把晴公主救出来吧!”
永琪心里,小燕子就是天,为了讨小燕子的欢心,他可以帮忙撬自家哥哥的墙角,以欣雅的名义把胤祉骗到了荣郡王府一次,箫剑那灼热的目光差点把可怜的胤祉烧出一个洞——你就是纯粹欣赏,这感情也太“炽烈”了啊!
回来之后胤祉就装病了,可是永琪居然还敢天天上门,帮着自家大舅子向晴公主讨教诗文!
你把爷当摆设是不是?爷就算不是你的哥哥,也是你叔爷爷!胤祐从来温和柔美的笑容中终于出现一抹爱新觉罗家代代相传的阴狠,“慈爱”地摸了摸两个弟弟的头,意思就是——你们俩连话都说不利索,还是乖乖在家呆着吧,给三哥出气这种伟大的任务,还是留给爷出风头吧!
胤裪跟胤禄对视一眼,同时对着胤祐摊手——你该干嘛干嘛去,爷还小,爷不烦心。
“三哥,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小八一趟。”胤祐整整自己的亲王仪服,带着温和的笑脸,像宫中进发。
胤禩听了胤祐的主意,顿时笑得很“同感”:“七哥啊,你说这永琪……咱们兄弟里,还有几个是他没得罪的?”
胤祐数数手指头,嘴角抽了——两辈子加起来的,十五个兄弟,似乎跟永琪真的没一点交集的只有五哥胤祺了,但是永琪你要是连个成天宅着的西洋画师都能得罪……你这找死找的也太凶残了吧?
其实已经很凶残了,五爷可是对永琪那序齿和那名儿都很不满意——难得跟爷“有缘”的,怎么偏偏是个脑子不好的?
胤祺发这通牢骚的时候,婵儿睨着胤祚,那表情很是意味深长。
胤禩拍拍胤祐的肩膀,同样绽开了温和的笑容:“放心吧,七哥,这件事,弟弟一定让太后通知永琪。四哥,没问题吧?”
一直站在一边保持沉默以避免自己因为某个好孙子变成丢人的呈堂证供的胤禛维持面瘫脸默认,实在不好说——你们两个能再笑得“仁慈善良”点吗?
送走了胤祐,胤禛立即给慈宁宫传消息——通知永琪,陈家洛手中,有一份事关出旗商业府,足以扳倒循亲王的至关重要的证据。
永琪,本来真的没想带你玩的,但是你自己送你那白嫩纤细软弱的脖子上门来,咱们就笑脸迎人欢迎光临,等你进了门,再关门打狗!
于是,得了信儿的永琪高兴得顿时cos福尔康,鼻孔朝天得意非凡——只要十弟倒了,爷还是隐形太子!
——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呢?
但是永琪已经屁颠屁颠回府,让人把陈家洛叫来了。
陈家洛听闻荣郡王主动找他,真是吓了一跳。要知道他跟永琪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永琪对他一向是不冷不热的。不过他是往好处想的——说不定是荣郡王终于想通了,还想着该如何用为帝之道劝说荣郡王,让他弃暗投明,在香香的帮助下重新变回乾隆最宠爱的儿子,但是没想到永琪张嘴就问他要出旗商业府的那些“罪证”!
陈家洛自然没那个脑筋去想到底是谁泄露了此事,不过对待这份东西,他是很慎重的:“荣郡王,恕下官直言,这份东西如果交上去,能不能扳倒循亲王,下官也不知道,但是其中牵涉到很多商会之事,恐怕……”
永琪哪里在乎这些,摆摆手,很是不耐烦地继续高高在上:“那又如何?”
陈家洛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邪火,脸上却不显:“荣郡王,恕下官直言,商会是百姓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造福无数百姓,决不能沦为朝堂党争的牺牲品!”
不过啊,陈家洛你怎么就没发现,你自己已经成了朝堂党争的牺牲品?
永琪哼了一声:“本王可不管什么商会不商会,本王的目的就是扳倒十弟,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本王船上的人,最好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陈家洛双目坚定:“下官不能答应,这份东西呈上去,皇上一定会迁怒商会的。”虽然他不怎么懂政治,但是这明摆着是商会和出旗商业府“勾结”的“罪证”啊!
永琪气急,鼻孔快冒气了:“陈家洛,你听不懂本王的话是不是?”
“下官只知道王爷这般……胜之、不武。”本来该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话语,但是陈家洛却心虚了,他将香香卖给乾隆皇帝,难道是君子所为吗?
一入朝堂深似海,从此侠义是路人。入了官场,就别指望干干净净,千年来都是如此。
永琪没发现他心中的百转千回,踱着步越发的不耐烦:“陈家洛,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陈家洛压抑住心中的苦涩,声音还是那般坚定:“陈家洛决不能害了无辜的百姓。”
“你!”永琪发狠了,红着眼睛对着外面吼,“来人,给本王搜身!”
“你敢!”陈家洛哪里受的了如此侮辱,冲着冲进来的侍卫大吼一声,“本官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你们有什么资格搜本官的身!”
永琪府上的侍卫是乾隆赐下来的,倒也不是不知事的那种,被这么一吼也都退缩了,是啊,私自冒犯朝中大臣,还是颇有势力的陈家公子,他们也知道,十分严重。
陈家洛趁着侍卫们迟疑的功夫,一纵身跳上外墙,刚想翻出去,忽然背后袭来一道青影,手执宝剑,剑锋凌厉,陈家洛慌忙以扇子迎击,怒意更甚:“箫剑,你做什么?”
箫剑傲气地出剑:“让你把该交出来的东西交出来!”
“你疯了!”陈家洛趁着侍卫们不敢上前,故意让箫剑把自己逼到墙角,小声怒言,“这份东西要是交出去,商会肯定保不住,很多汉人商人都会倒大霉的!”
箫剑跟陈家洛不同,他很早就浸yín江湖,为了身存更是心狠手辣:“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等我们以后得势了,再建起来不就行了吗?”
“你!”陈家洛顿时觉得自己很疲惫,当初他为什么要跟这些人合作?他明明知道,箫剑跟自己不是一路人;还有青桐,青桐不止一次劝过自己,放弃政变,箫剑或许能成功,但是他陈家洛不是造反的材料……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论武功,陈家洛高出箫剑不少,但是他不敢真的下死手,箫剑确实越打越兴奋——想到自家妹子真的能做皇后,能不兴奋吗?
两人正胶着着,忽然下面传来两声喊叫,一愤怒,一担心:“哥哥!”“哥哥!”
“小燕子!”
“知画?”
大白天的,墙上站了两个大男人,打得风生水起,后院也难免被惊动了,陈知画捂着嘴,泪眼迷蒙,看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小燕子却很得意兴奋,挥舞着拳头依依呀呀:“哥哥,揍他,加油啊,揍他!”
刀剑无眼,自家哥哥没有武器,只以一把扇子迎击箫剑的宝剑,本身就落了下风,偏偏小燕子还在落井下石,陈知画难掩眼中的恨意,冲着小燕子叫起来:“燕格格,他是我的哥哥,你不能这样!”
“你哥哥?”小燕子被她泪眼寒怒的模样弄得怒火上头,想也不想就直接冲着知画冲过去,一把推上,“打的就是你哥哥!”
☆、出重楼之令心多负
陈家洛一直在关注妹妹这边,看到小燕子飞扑过去,心道不好,也不敢再缩手缩脚,用足内力把箫剑逼开,赶紧冲向妹妹——
陈家洛一把搂住知画的腰闪过小燕子的攻击,但是追之而来的箫剑刚刚被陈家洛的内力伤到了内脏,眼前一花脚下一滑,一不小心正撞上了小燕子。
“啊!”小燕子凄惨地跌倒在地上,本来她皮糙肉厚,摔一下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偏偏是夏末,小燕子贪凉就穿的极少,而她的背又刚好撞上了石阶……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小燕子裙摆上蔓延开来,猩红刺目,看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箫剑和永琪吓坏了,立即要冲过去抱小燕子,陈知画扑在陈家洛怀里,心惊肉跳脸色惨白,一直躲在远处的欣雅却在这个时候让嬷嬷们分开众人,冲着永琪和箫剑大吼:“别碰燕格格,让嬷嬷来,燕格格可能是小产了!”
没错,跟自己几年前小产的情况一模一样。看着那熟悉的场景,看着那猩红的血液,欣雅心中顿时浮现一丝恶毒的快意。
“永琪,我好痛,好痛,哥哥救我……”房间里传来小燕子凄厉的嘶吼,还有一股股浓重的血腥味。
永琪和箫剑都脸色刷白全身颤抖,欣雅却挡在门前,坚决不让他们进去:“爷,萧公子,不说女人的血房是最晦气的地方,就是你们不怕污秽,要是你们冲了进去,嬷嬷们估计也会不知所措不好做事,你们还是先在外面等吧!”
永琪跟箫剑急得跳脚,但是欣雅说的确实没错,他们确实帮不上忙。可惜再多的祈祷还是没有用——不一会儿,一个满手鲜血的嬷嬷惊惶万分地冲出来:“王爷,燕格格的孩子……保不住了!”
永琪怔怔地看着那一滩鲜红粘稠的血液,那是他跟小燕子的孩子啊……箫剑已经一把推开欣雅,红着眼睛冲进去了……
欣雅踉跄了几下,站稳之后,对着陈知画露出一个不着痕迹的笑容,慢悠悠地跺走了。
陈知画伏在陈家洛怀里,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羊羔,柔弱而单薄。
不论永琪看到那三个多月已经成形的胎儿时多悲愤,在陈家洛要离开时,他还是红着眼睛把人拦住了。
“荣郡王,你干什么?”陈家洛厉声问道——永琪把自己的妹妹知画拎在手里,另一只手,则执着箫剑的那柄宝剑。
永琪的眼里恨得都能溢出血来,抓着知画肩膀的手不由攥紧,知画疼得小脸惨白,都快痉挛了,哭喊般的哀求:“哥哥,求求你,求求你把东西给五爷吧!”
“知画你——”陈家洛大怔,而此时永琪的剑已经横上了知画的粉颈。
“陈家洛,快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你敢!”陈家洛握紧了拳头,恨意凛然,“不说我妹妹是你妻子,她还是朝廷封的固山格格,钦赐给你的侧福晋,你没有资格杀她!”
“放屁!”有那么个拿规矩当儿戏的老爹,永琪显然也很得“真传”,锋利的剑锋压低了几寸,知画柔嫩的脖子上被划出一道血痕,“这个贱人敢害我跟小燕子的孩子,若不是还有点用处,我现在就砍了她!”
“你!”看永琪形似癫狂的模样,陈家洛终于明白,他是认真的——颤抖着手从袖中掏出那份“证据”,对着堵在门口凶神恶煞的箫剑冷言,“箫剑,我的功夫你清楚,豁出我跟知画这两条命,换你们两个的项上人头,我陈家洛还是做的到的!”
箫剑也知道,这位陈总舵主的武功还在自己之上,而且自己还受了伤,但是想到自家妹妹那个无辜的孩子……恨恨地咬牙:“你要如何?”
“放了我妹妹!”看永琪这副发疯的样子,知画绝对不能再留在这里!
永琪真的很想杀了陈知画和陈家洛给他的孩子陪葬,但是箫剑冲过来死死拉着他——你我加起来,未必是陈家洛的对手,真把他逼急了,大家得一起死!
陈家洛全身汗湿,眼前是心爱的妹妹,手里是事关江南同胞的“证据”——他觉得自己宛若攥着千斤重担,摇摇欲坠。
“哥哥……”陈知画的眼睛也朦胧了,她好疼,她好恨,她为什么要嫁给永琪?
“行!”永琪咬咬牙,终于把知画交给了箫剑,陈知画给箫剑互看一眼,忽然一人扔出证据,一人推出陈知画。
“知画,我们走!”陈家洛一把抱住妹妹,运足内功,飞出了荣郡王府。
刚刚回来只看到一团飞速消失的背影的蒙丹急急忙忙跑过去:“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含香的消息了?”
“哥哥……”出了荣郡王府好一会儿,知画的泪水才后知后觉地如泉水般溢出,她觉得自己有万般的委屈,但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口,陈家洛忽然在她背后一点,她猛然晕了过去。
“总舵主……”一个红花会成员接过被点了睡穴的陈知画,但是对陈家洛欲言又止。
陈家洛收起心中无限的伤感与疲惫,摆摆扇子:“你先带小姐回去,我还有事。”
“总舵主……”抱着陈知画的人看着那年轻却孤独佝偻的背影,实在说不出那句——总舵主,我们收手吧!
家国大义,民族复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但是,就算是觉得靴子里灌了铅般沉重,陈家洛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履亲王的府邸。
进了朝堂,还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譬如,主管礼部的履亲王永珹也是循亲王的人,实为皇子,位高权重,而且性格温柔和善,现在只能指望他,救一救那些可怜的商人了!
胤祐对陈家洛的到来并不惊讶,而且给了他在荣郡王府都没有的待遇——亲自迎进门,请坐下,并让下人上茶。
清甜中带着一丝微微的优雅的温温的茶水让陈家洛苦涩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他迟疑半晌,还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是说,荣郡王手里掌握了一份有关出旗商业府的,对循亲王很不利的证据?”胤祐的声音很温和,带着点蛊惑人心的感情,虽然比起自家八弟是差远了,但是对付一个陈家洛,足够。
陈家洛捧着茶碗,颓然地点头——他知道他这么做,自己的大计可能就泡汤了,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商会被毁,更多的同胞死在鞑子的屠刀下……
胤祐不想提醒他,此事漏洞实在太多,就独独一个翰林院庶吉士掺和商业府的理由,恐怕眼前之人就没想清楚。
不过自己的目标也不是他,所以胤祐并不打算逼进,而是淡淡地岔到另外一个故事上去了:“据说,陈大人少年一直在外‘游学’,去过不少名山大川,应该也听说过许多奇闻异事吧?”
陈家洛现在已经被黄连填满了心,根本没有心情扯什么民间传说,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胤祐暗暗叹气,其实陈家洛那个“荒唐”计划,怎么说呢?自家那侄子确实不着调,永琪那侄孙子就不说了,要是陈家洛有点王莽或曹操的魄力,说不定还真能成,可惜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大侠:“陈大人,本王倒是听说过一个奇妙的故事,不知道陈大人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不等陈家洛反应,胤祐便悠然开口:“从前,有一个古国,它的君主很残暴,只知道捞钱,可以听任自己的百姓因旱灾饿死了几百万。幸运的是,民间出了一位英雄,他带领着一穷二白的百姓们奋勇反抗,他们很穷,只有小米加……镰刀锄头,可是他们很勇敢,他们坚持跟君主的精锐部队抗争。”
陈家洛倒是难得提起了一点兴趣,他感觉这跟他经历有点儿像:“……后来呢,那位英雄成功了吗?”
“别急啊,听我说。那位英雄很穷,他只能在百姓的支持下打仗。”胤祐淡笑着抿了一口茶,继续说,“有一次,他在一个县又遇到了君主的精锐部队,英雄精于兵法,他算了自己要打三天的仗,于是跟当地的百姓说,要供应他的jūn_duì三天的军粮。”
“一个县,三天的军粮?”陈家洛惊了,在回疆那边,他也是打过仗的人,一支jūn_duì三天的军粮……那是个什么数目?
“是啊,当地的县委……哦,县令报告这位英雄,全县的粮食,加在一起只够他的jūn_duì吃一天的;第二天,他去把稻田里所有没有成熟的稻子割下来,把百姓家的留着来年种田的种子收集起来,又可以吃一天;第三天,他令人宰掉全县所有不管家养还是野生的动物,育种的,没长大的小猪也宰掉,这样,就保证了三天的军粮。”
“连幼苗和种子都……”陈家洛的脸已经是惨白的了,双手不断颤抖,“那百姓怎么办?”
“陈大人不是该关心英雄打赢了没有吗?”胤祐似笑非笑地看他。
陈家洛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立即抹汗:“下官逾矩了……请问王爷,这仗,结果到底怎么样?”
胤祐不吝于表现出自己对那位英雄的敬佩:“打赢了,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领兵者的智慧气度,不输赤壁之战中的公瑾,总之是很漂亮的一场仗。”
“……那百姓呢?”陈家洛的牙齿还在打战。
“那个县,在后来的几年里,不说农田,连树木都不生了……因为树皮,被人吃光了。”胤祐没有直接回答,但是毕竟是中了探花之人,哪里能不懂?
“后来,那位英雄打败了暴君,建立了新的国家,百姓很幸福。但是那个县,直到新的国家建立十年后,都没有恢复生气。”
陈家洛默默闭上了眼睛,但是胤祐的话还是传入了他的脑海:“不过,英雄是站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立场上的,百姓都称颂那位英雄,继续打仗的时候,甚至许多民众都把自家舍不得吃的存粮主动拿出来,用小车推着送到战场上,英雄跟暴君决定胜负的一场仗——英雄的jūn_duì把暴君的jūn_duì困在城中数月,暴君的jūn_duì粮草尽绝,是饿的打不动了,才投降的。后来,这场战争,被称为‘用小车推出来的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想把陈家洛摘出来,只能让七七出手了,毕竟这个是最善良的……
故事都是真实的,那个县叫葭县,不过打仗的是彭老总,“站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立场上”的决定则是太祖下的。这里就综合了一下。
☆、出重楼之令书多金
还沉浸在于其说是鼓舞不如说是悲壮的故事里,陈家洛直到胤祐走过来拍他才回过神:“王爷您……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胤祐已经走到他的跟前,还是温和的笑容:“不用担心商会的事,所谓的‘证据’是假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王爷?”陈家洛不是笨蛋,哪里听不懂胤祐话中有话?
“陈总舵主,你是个好人,真的,难得的好人。但是你不是政变或者造反的材料,至少你看你的四书五经,不会说‘孔老夫子的道理千千万,归根结底一句话,造反有理’。”胤祐慢慢往后挪,很精准地躲在了一群暗卫的包围里,还是温和的笑,“至于政变,比起造反,更需要狠心,你是个好人,所以你做不了东汉的光武帝。”当然,也做不了同样是书生出身的洪秀全。
陈家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看着那一圈圈的武功不输自己的暗卫,他连动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实在想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胤祐拍拍手,示意暗卫们给陈家洛让出一条路:“你走吧,你放心,青桐公主和香香公主都会安全的,要是你不放心,可以留在京城等他们一同出京。但是令妹陈知画,毕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侧福晋,你可不能就这么带她走,要不然可成了‘奔逃’了。不过那荣郡王……这样,本王给你个建议,你把知画姑娘送到宗人府吧,这件事,再过几天也要完了。”
“你……”陈家洛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履亲王是什么意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要放自己走?
胤祐摸摸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此事就是本王搞出来的。本王针对的是荣郡王和那个箫剑,但是没想到会牵连令妹至此,本王也十分抱歉。”还有就是陈家洛你快走吧,里面那两只可不是一般的凶残,要是他们出来,你就不是有没有命的事情了!
陈家洛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看着胤祐温和而真诚的面容,闭上了眼睛……转头,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了出去。
“离开朝堂吧。”胤祐叹息了一声,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陈家洛听清楚。
陈家洛的身子又踉跄了一下,背影还是带着佝偻疲惫的坚持。
胤祐在暗卫的保护下,慢悠悠地往后间走,里面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
“其实跟孟德那只鸟比起来,伏尔泰也不差,就是这名字……忒不会取了!”或者说,某个三百年后的女“作家”太会yy了,先贤的名字啊,换个字就能用吗?害得爷这三百年前的人看文章都得下意识地忽视署名,要不然膈应啊!
“三爷精通五国外语,和某佩服。”
“哪儿啊,还不是给二哥和老四逼的。尤其是二哥,你都不知道他那鞭子……专门对着弟弟用!哎,可惜爷都没几个帮手,忙死了,那些个玩启蒙运动的,也太能写了!”
“翻译局也在筹备中了,三爷不必如此伤神,再说,精通外语的,广州那边真不少。”
“他们学洋话是为了搂洋人的钱的,哪个肯上京陪爷啃书,咱们大清的官员俸禄不是一般的少啊,老四那养廉银子也就够个清官日常开支的……哎,也难怪贪啊!”
“也是,这翻译局,四爷是打算弄成了‘义务‘部门的,真真是清水衙门中的清水衙门,光靠国家掏银子是不够的,这样吧,和某这些年经商,也盈利不少,翻译局的官员的工资和某不敢说,但是这译文书的出版,和某多少可以资助一些。”
“然后这刻印出版行业,你打算占多少?”
“和某当然依律行事。”
“爽快,好!就这样吧,爷这个计划也做的差不多了,你带给老四吧。”
“多谢三爷。”
听得里面黑暗的“权钱交易”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胤祐才接过侍女手里的茶盘,乖乖给他家百~万\小!说看累了的三哥奉茶点。
和珅也沾了光,得了一杯清茶,立刻恭敬地“谢王爷恩典”。
胤祉不客气地挑豌豆黄吃:“七儿,陈家洛走了?”
胤祐乖溜溜点头:“弟弟已经跟他摊牌了,看样子吓得不轻。”
“不管了,反正他这性子,成不了事的。”胤祉满不在乎地把和珅挥退,“对了,这些书,别忘了带给老四。”
胤祐维持着春风般的笑容,等和珅走了之后才过来给他家三哥捶腿:“哎,弟弟还真不忍心让和珅去对付那个陈家洛。”太特么的凶残了,人家也是个好人,难得的英雄人物,就不给这位权相奸相财相三位一体、连阎王爷都不收的孤魂野鬼折腾了。
胤祉懒洋洋地挪挪腿,示意他敲重一点:“他也是个可怜人。”
陈知画到底是进了宗人府——官兵们围了陈家洛的家,陈家洛为了掩护红花会成员,不得不把妹妹交出去。
胤祁还是好吃好喝招待了,不过这位侧福晋自己不吃不喝还哭个不停,就不是他能管的了吧?
永琪也到底得了陈家洛那份“证据”,虽然他是个郡王,但是还真没办过跟钱有什么关系的差事——除了他皇阿玛做好了送给他临门一脚的,他略微翻了翻那份东西,发现确实是“大罪”,便得意洋洋地准备上朝弹劾胤禛了。
弄得咱们的先帝爷郁闷了,和美人也郁闷了¬——你当御史是死的啊?
御史告人,一张嘴随便怎么说,说错了皇帝还不能杀你——言官嘛,皇帝都是尽量不招惹的。尤其是明朝那些个宁愿杖毙也要说话的死节之士,能逼得皇帝都想抹脖子。
可是你一没差事的郡王怎么就不想想,你该怎么跟你皇阿玛解释这份东西的来历?
和珅憋屈得快吐血了,看得旁边的福康安很欢快:“哎,猪一样的队友果然最伤人。”
和珅抢过他的扇子扇风,气闷地收拾东西下班干活去,就是不明白永琪那脑袋里的东西了——好歹爷是太后的亲族,是都察院的副御史。爷现在是办闲差,今天是特地为了你在都察院坐了四个时辰,都给你台阶了你还不走,你就这么凶残地坚持自己去找死?
鹿鼎公那保存嫡系,背后攻击的为官之道没有传下来啊!
其实拉着福康安往外跑的和珅误会了,永琪还真的想过他,但是又瞬间否决了——告发十弟“大逆不道”,这可是头功,决不能被别人抢去!
“哎哎,你带我去哪儿啊?”福康安被一路拽出都察院,直奔某人的家,忍不住抗议,“喂喂,你跟纪晓岚玩你们的,别再把爷扯进来。”
和珅推他去敲门,苦笑:“你不来,纪夫人能把我打出去!”
福康安嘴角抽了,觉得自己必须强调清楚:“恩将仇报的是你,不是我!”
和珅扇扇子,不置可否:“所以我是来还他的。”
和珅猜的没错,如果没有福康安这个郡王当挡箭牌,纪晓岚和杜小月连草堂都不会给他进,现在好歹是进来了,纪大学士的夫人——杜小月给两人上茶,福康安那杯看样子是正常的,自己这杯……和珅看着那黑乎乎的怎么看都像煤灰的漂浮物,不着痕迹地合上茶盖。
“和大人,我泡的茶不合您的口味?”偏偏杜小月看见了,阴阳怪气地问道。
和珅微笑:“岂敢岂敢,纪夫人的手艺,和某岂敢挑剔?”
福康安坐在另一个主座上,看主座上的纪晓岚抽烟,再看客座上的和珅微笑,觉得诡异地呆不下去了,赶紧敲敲桌子:“和珅,快说正事吧!”别一天到晚笑得春暖花开坏得由内而外,有“皇玛嬷”那一只笑面虎就够了,和珅你已经够歪了,不要再好的不学学坏的!
纪晓岚磕了磕烟袋,杜小月没好气地下去,把空间留给男人们。
纪晓岚终于开口,沉吟中带了几分警惕,毕竟被和珅坑了几回了:“慧郡王,您跟和大人光临寒舍,是读书,还是……”
福康安只顾喝茶,示意自己是无辜的——找你麻烦的是那位。
和珅也确实是有事要说:“和某听说,即使上次劝诫被罚看了几天的城门,纪大人最近还一直在联系几位御史,商讨这捐纳制度……”
纪晓岚赶紧挥烟杆子打断他:“哎哎,和大人,这不是朝上,不谈国事,不谈国事。”虽然废除捐纳制很难,但是也不是没机会——若是给这人一搅合,说不定真没办法了!
福康安继续喝茶,掩在袖子后面的眼睛转了转,心里更叹某人的老奸巨猾——拿循亲王的事当人情来还纪晓岚的债不说,废了捐纳制合了循亲王的心意,这坏人前程的黑锅还都让纪晓岚背了,真会做生意!
和珅却自顾自地说下去:“纪大人,和某也就是个建议。这捐纳制,往明处说就是买官卖官,一直不废除,就是因为朝廷缺钱。但是若是朝廷不缺钱,那这捐纳银两……”
纪晓岚见他真的是在跟自己谈这件事,转念想了想,声音压低,带着点鄙夷:“和大人,若您是来还纪昀的人情的话,这也太不真诚了吧?”拿循亲王的计划还我的人情,这也太无耻了吧?
和珅轻启那泡着煤灰的茶水的茶盖,声音也低得有些暧昧不清:“纪大人不是一直想知道,和某究竟是谁的人吗……慧郡王,我们打扰得够久了,告辞吧?”
福康安真想抬脚踹他——你拿爷当敲门砖用就算了,还打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和珅用哄孩子的目光看他:“和某已在迎宾路定下一间雅间。”
福康安直接上扇子敲他:“爷不吃鱼了!”上次那顿鱼吃的他想吐,好几天做梦都梦见自己变成一只猫!
和珅还是微笑:“慧郡王请。”
纪晓岚抽着烟送他们,一边看两人拌嘴一边深思:这样一来,和珅等于跟自己承认了他是循亲王的人,那么他的意思,就是……
杜小月把玩着一把扫帚,鼓着腮帮子:“先生,不是说,这和珅跟慧郡王关系不好嘛,怎么感觉不出来?”
纪晓岚抽了一口烟,摇头:“他们这关系,真的不算‘好’。”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和美人还欠纪晓岚一笔。
捐纳:捐资纳粟换取官职、官衔。此制起于 秦 汉 ,称纳粟。 清中叶(网络资料是从嘉庆期间白莲教起义之后大盛)后大盛,称为捐纳。朝廷视为正项收入,明订价格行之,加剧吏治腐败,成为一大弊政。
捐纳制是为了联合地主阶级,维护统治的,也是为了寻找科举之外的人才的。但是现在搞资本主义改革,商人一般比地主有钱,就都可以买官,再玩捐纳,会出事的……
小剧场:
孟德斯鸠在先贤祠里面悲愤:“我不是鸟!”
伏尔泰在一边哭:“比起我,你已经算好的了,好歹还是能观赏能逗能吃的……我只能膈应中国人民啊!”
孟德斯鸠:“吃?……我宁愿膈应中国人民。”
☆、番外:如果重回上辈子
番外:如果重回上辈子(人物彻底崩坏……友情提醒,看得时候请保持口腔的空虚感)
不要以为回去是好事,得看时间地点人物的。
主角:康熙
重回时间点:刚登基的时候
干脆地跑到孝庄那里:“皇玛嬷,朕不生孩子了,反正二哥五弟都有孩子,到时候抱一个来就是了!”实在不行还有四弟那祸害呢!
尼玛不是斗死就是乱伦,与其生下来还要浪费力气掐死,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生!
孝庄板砖脸:“身为皇帝,怎么能没有子嗣?”
康熙憋屈半天,还是不想承认自己“有问题”,于是借鉴儿子们的“经验”:“其实,朕喜欢男人!”
孝庄崩溃:“……”老天啊,哀家不该把董鄂妃害死的!
主角:胤礽
重回时间点:被韦小宝拐带的前一天
胤礽扬着雪嫩雪嫩的包子脸,发扬兄友弟恭的友爱精神,冲到阿哥所,不顾胤褆的冷脸,硬把他牵出来塞到韦小宝手里:“韦大人,明天京城有灯会,你跟皇阿玛带大哥出去玩玩吧!”
结果——
天地会诸人看看面有郁色的康熙,又看看警惕不已的胤褆,最终带着了然的眼神看他们的韦香主:“原来您是好这个调调的啊,韦香主,您果然‘高深莫测’……”
主角:胤祚
重回时间点:发烧病得起不了床的当天
康熙老爷子来看他,小家伙撑着身子睁开眼睛,真诚地看着他的皇阿玛:“咳咳……皇阿玛,趁着儿臣还能撑住,赶紧办过继之事吧,儿臣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不瞑目啊!”
康熙:“……”
主角:胤禟
重生时间点:胤禩大婚之前
九阿哥哭着喊着跑到阿哥所里抱着胤禩的大腿哭:“八哥,你不能娶她啊,她给你拖后腿拖得太厉害了,而且差点害你断子绝孙啊!”
胤禩没有宣太医,而是直接带着胤禟去找宜妃:“你刚刚那些话,要么对着宜妃娘娘复述一遍,要么对着你表妹复述一遍。”
九爷觉得自己有必要拿算盘算一算哪种死法比较痛快——或者,干脆还是借老四的手吧!
主角:胤俄
重回时间点:康熙四十七年之前的朝堂之上
寂静肃穆的乾清宫里,十阿哥忽然大叫起来:“八哥,你不能跟嫁给老四这个混账东西!”
胤禩:“……”
胤禛:“……”
主角:无主角(抽风向)
重生时间点:接着上一段
八爷笑问十爷:“为什么是爷嫁?”
四爷保持面瘫脸:“你额娘比我额娘漂亮。”(尼玛这什么理由……)
太子爷捂着胸口,潸然欲泣:“四儿,你怎么能背叛我?”
直郡王凄惨一笑:“小八,哥哥这些年对你不够好吗?”
主角:弘时
重生时间点:还是接着上上段
众所周知四八的府邸是挨在一起的,好不容易从混乱的朝堂上脱身的四八一言不发视而不见地一起回家,四爷府上的弘时小包子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抱住八爷的腿哭喊:“阿玛!”
……尼玛,周围哪里来的那么多恍然大悟的“哦”的?
主角:胤褆
重回时间点:被胤祉告发镇魇的当天
看着涌进来的大批侍卫,急匆匆地对着自己的心腹:“没时间销毁了,快快,快在那个娃娃的心口粘一块铁片!”
主角:胤禩
重回时间点:一废太子后,康熙让诸臣议立太子
胤禟喜形于色:“八哥,这可是你的机会啊!”
胤禩笑得春暖花开:“小九,告诉咱们的人,哪位阿哥也别写,全部写咱老爷子。”
胤禟傻了:“八哥……你怎么了?”二哥那疯病不至于还会传染吧?
胤禩阴笑,在心里狠狠钉小人儿:“反正他还不想退位,不是吗?”
胤禟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家八哥普及一下常识:“立太子,是从皇上的儿子里选……”
胤禩笑盈盈:“孙子他都做过,儿子算什么?”
主角:胤祯
重回时间点:胤礽被废,他成为康熙的新宠
直接大刀金马地杀进宫对着他皇阿玛“摊牌”:“爷要去西藏打仗,打完去蒙古,再打完去新疆,总之爷不回来了,快写圣旨,要不然爷现在就告诉所有人你选的是老四!看额娘怎么跟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傻子才留给京城给你当靶子竖呢!
主角:胤祉
重回时间点:在雍正朝之前的任何时候
直接进宫,扑到他面色铁青的皇阿玛脚下,抓着龙靴大有你不同意我不放手的架势:“皇阿玛,您就让儿臣去五台山替您舍身服侍皇玛法吧!”
其他那几只太凶残,爷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主角:弘皙
重回时间点:雍正登基、胤礽未死
弘皙拽着他家“皇父”(弘皙确实在奏折里称胤禛为皇父)的衣角飙泪:“皇父,您就把鄂容安指给侄儿吧!”
胤禛:“……”二哥快来把你家这头抽了疯的儿子牵走!
弘皙继续抹眼泪装委屈:“皇父,阿玛说他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儿子带着妻子到他跟前磕个头问个安……”
胤禛彻底爆发:“你是不是想说还要生个孩子!”
主角:胤祥
重回时间点:雍正朝,跟胤禩一起被授予总理王大臣
把帽子往御案上一放,声音铿锵有力:“爷要去打仗!朝堂里,你们这对狗男男慢慢玩儿吧!”
主角:胤禛
重回时间点:把弘时逐出宫廷的第二天
咱们的雍正皇帝扒着廉亲王府的石狮子挠门:“胤禩,把弘时还给朕!”
八爷一边让人准备关门放狗一边没好气地大喊:“陛下您不是还有弘历跟弘昼吗,不缺儿子!”
四爷扒得铁门哐哐响:“实在不行,朕拿弘昼和弘历跟你换,二换一,还不行吗?”
八爷无语:“……你是从qy剧里穿出来的吧?”(好像有什么东西误入了……)
四爷内心:“t_t叛逆就叛逆点吧,总比没脑子抽风和要钱不要脸的强啊orz……”
以下是三三的情书特别篇:(再次提醒,千万别喝水或者吃东西……)
主角:胤祉
重回时间点:雍正刚登基的时候
看着皇帝跟八爷党越斗越激烈,再叹一句自己的人生真tmd寂寞如雪,于是没事找事,把上辈子雍正皇帝在某人灵前说的一大堆话整合成了一封情书给另一位现在还活着的当事人送去——
第二天,廉亲王逼宫了……
主角:胤祉
重回时间点:雍正刚登基的时候
承接上一段背景,再把十三爷的某些话语整合一下给圈禁府中的十四爷送去——
十四爷不顾自己的“待罪之身”,提着一把刀冲上朝堂,刀架在脖子上,义愤填膺泪流满面几乎以死明志:“雍正,士可杀不可辱!”
雍正皇帝的面瘫脸下全是问号加省略号,逼宫逼出大家心照不宣的结果的廉亲王对着龙椅上那位笑得灿烂,躲在人群身后的诚亲王拍脑袋——不好,写的顺手按上一次的套路来了,落款忘记改了!
主角:胤祉
重回时间点:雍正刚登基的时候,加个背景,胤礽还没死,或者说快死了
胤祉忍着要吐的冲动,把上辈子某人一箩筐一箩筐的肉麻话整理成文送给了毓庆宫养病那位,当然这次注意了落款。
胤礽收到信之后,几乎被太医判了死刑的身体奇迹般地一天天地好了起来,用胤礽的话说就是:“爷不先恶心死他,死也不瞑目!”
主角:胤祉
重回时间点:同上
这次文豪诚亲王殿下非常注意了落款问题,鉴于上次把十四弟刺激得有点可怜了,这次便把信寄给了十三爷。
十四爷再次闹上了朝堂,再次拿刀逼着皇帝:“你冷酷残酷没穿内裤——爷也不管!你给爷个准话,你不让爷杀了他,你就做大清第一个逼死亲弟弟的皇帝吧!”
雍正皇帝的面瘫脸修炼地非常完美:“朕当然不能逼死朕的亲弟弟——所以,他归你了。”
怡亲王——反正,活着呢。
主角:胤祉
重回时间点:同上
有了上面三对“化干戈为玉帛”(???)的经验,这次诚亲王信心百倍地对看起来最该水到渠成的那对下手了,但是结果——
下朝之后,廉亲王坐在龙椅上晃某人的领子:“你说,你为什么让小九去西宁,你明明知道他根本不懂兵法!”
雍正皇帝被晃得眼晕,委屈不已:“是他自己跑过去的,朕已经给年羹尧下旨,让他绑也要把人绑回来!”
廉亲王表示暂时接受这个说法,哪里知道半个月后另一位抱着一堆绳子打上养心殿了:“八哥,他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他明明答应不为难九哥的,还让年羹尧用绳子捆九哥!”
雍正皇帝很忧伤,廉亲王很无奈,诚亲王在府里笑得前俯后仰直打跌,抚远大将军年羹尧表示回朝后各种小鞋。
主角:胤祉
重回时间点:同上
四对都祸害过了,三三还在想着要不要模仿皇阿玛的笔迹给四叔写一封,但是一来人鬼情未了太惊悚,二来生死两茫茫太悲伤,所以雍正朝第一媒婆(!!!)决定封笔了,但是今天翻自己的信箱,却发现了一封情书——开头的称谓是自己?!
淳亲王带着和煦地微笑上门:“三哥,他们八位让我告诉您,您要是不从了弟弟,他们就要‘帮忙’解决您‘闺中寂寞’的大问题了。”
——害人终害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20只卖萌的小段子,折腾了喵四个小时,给两位妹纸的生日礼物,请不要嫌弃~
其实喵本来想写一篇不正经无下限的抽风文,不知怎么的愣是给掰成了不像正剧的正剧,捂脸爬……
☆、出重楼之令朝多利
朝会——
荣郡王痛失爱子,上朝时候憋着气青着脸跟谁都欠他几千万两银子似的,可是乾隆爷却笑逐颜开,红光满面,得意的几乎要跳起来了。
三呼万岁之后,永琪大步上前,弹劾自家皇玛法“图谋不轨、居心叵测”,用词情真意切:“皇阿玛,出旗商业府勾结商会,意图谋反,请皇阿玛严办!”
人群里面的和珅是连转头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胤禛也觉得他根本不需要出来为自己辩白——永琪啊永琪,你到底有没有抓住重点啊?重点是“欺上瞒下、独断专行”,而不是什么“谋反”,你皇阿玛我靠个出了旗的商业府再加上江南开面粉厂的人谋反——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爷的兄弟们会不会笑死爷?
循亲王身上那寒气绵延不断往外冒,冻得周围的大臣都在缩脖子。翰林院众人尤其害怕——他们已经收手了,为什么荣郡王还会闹出来?
和珅刚好站在纪晓岚旁边,听到永琪的发言,一边翻白眼一边跟纪晓岚嘀咕:“让我去给他说,循亲王肯定要多几张嘴才能解释清楚。”
八爷估计能就地反击回来,但是先帝爷说话刚直好欺负不是?
纪晓岚全当看猴戏,顺便吐和珅一脸烟圈,呛得和大人直咳嗽,心道果然读书人心眼小。
乾隆的脸刷的黑了,艳阳高照般的好心情就这么被搅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憋屈,没等永琪说完就把一份折子甩给他:“你说永琛借着出旗商业府谋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永琪战战兢兢地把折子拾起来,看了几行就愣住了,对着胤禛一脸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如此?你怎么能这么做?”
满朝文武齐齐看胤禛——您做什么了,害得荣郡王用这种被人背叛抛弃的控诉般的眼神看着您?
可怜的先帝爷头上青筋直跳,心里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借此就彻底解决永琪——沉着脸,一步上前:“皇阿玛,儿臣认为,出旗商业府是个成功的范例,但是旗人出旗,就不该再由朝廷负担其生活,儿臣建议将出旗商业府交给商会,更有利于合作。”
朝廷重农抑商,也是在不知道商业有多赚钱的情况下的,胤禛很“大公无私”地晒了出旗商业府和商会的报表,看得满朝文武一抽一抽的,有点商业头脑的齐齐称赞商业果然能富国——虽然跟商会争利,肯定受点影响,不过乖乖做生意不就行了?关键是咱们也要营生啊,清朝官员那俸禄,说真的,三品以下,要是一文不贪一点空子不钻,再不做生意,一家老小能活活饿死!
商业府跟商会合作啊,离了朝廷的扶持,但是正式入了商会,离了皇权,但势力更大,这对那些还是以收租子为生的大小官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一些人现在还是保持沉默。
乾隆只顾对着青紫着脸的永琪冷笑:“商业府是经商的,跟商会合作,有什么错?你说永琛借势谋反,但是永琛跟朕提出将他一手带出来的商业府交到民间——你是不是想说,永琛还想联合卖面粉的卖布的卖笔墨纸砚的造反啊?”
乾隆是不会怀疑的,这个时候全世界都在玩轻工业呢,轻工业是能富国,但是远远不够造反的。而且现在肯出旗的,大多是苦的过不下日子了,最好的也是闲官——贾政之流,胤禛能借着这些人跟八旗对着干?
不过大清的情况,真正的重工业搞不起来,但是某些行业得赶紧搞,胤禛看着乾隆高兴地通过了几道有关商业的新律法,然后淡淡地继续看和珅——
和珅现在不在户部,当然不好出头,但是人家有人脉,很快,广州十三行的报表也被晒了出来,这下不知抽气了,是抽脑子了——这贸易居然这么赚!
胤禛示意胤俄,胤俄撇了撇嘴,上前:“皇上,贸易能有如此之大的利润,皆在我国的茶、瓷等乃是外商争抢的稀罕货。但是茶叶瓷器毕竟不能批量生产,外洋诸国在棉麻纺织业上的进步,将很快打破我们的绝对优势。”
“海兰察,这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说说?”乾隆是个爱钱的人,这个当然很关心。
胤俄赶紧请示乾隆,让潘振承亲自上朝堂称述——潘振承,就是目前广东十三行的主管之一,他不是一个人上朝的,还带了两件大玩意。
潘振承没有官爵,只算个“草民”,但是跟洋人做生意好些年,也算见多识广,今日面君,礼仪不完美,但是气度一点都不差:“皇上,这个叫蒸汽机,是英吉利的新发明,用在工场里,能大大提高效率,所以草民将它买了下来。”
接着,又指了指右边那个更大的,其实就是胤俄搞出来的那个还不能大用的:“这是草民令人仿制的,动力比外洋的大,但是比较笨重,成本极高,在大部分行业里并不适用。”
工部做出来那个,因为密封性存在点问题,效率比较低,还好瓦特的蒸汽机很给力地及时造出来了——虽然这是科技绝密不能外传的,但是英国政府怎么知道一个小工匠学徒造出来的第一批东西就是改变世界的魔法棒?
打听到工匠叫瓦特,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赶紧趁着还不算禁品的时候买下来,顺带还出重金搞到了图纸,还好,可能英国叫瓦特的不少,但是研究蒸汽机还刚好在这个时候的,只有这一个。
照着真正的工业蒸汽机,工部继续改,密封性好多了,但是块头更大成本更高了,胤俄看这玩意的时候抽嘴角,到底还有什么行业能用它?
但是小十,你只负责造,商业什么的,有你家九哥呢。
胤礽的中央银行方案出来了,胤禟赶紧加上自己的意见——债券和股票。
胤禛也当时就在朝堂上提出来了,成立中央银行,办国有大型企业——水利、矿场、交通等。让官员商会认股集资,或是购买债券,定期还债,有了盈利大家分红。但是目前还有诸多限制,以免有人贪多嚼不烂。
水利河工是长期工程,而且利益也不大,但是矿场是值钱的,交通更是暴利啊——要想富、先修路不是吗?
这样,不仅那些大的可怕的蒸汽机能勉强用一下,第一部公司法也出现了,因为中央银行还收了内务府点钱,算是皇帝的投资,所以不能归户部,这样,又多了个跟六部平级的部门,加上参谋部,该是八部了。循亲王是嫌官职还不够冗余?
不过没有人跟钱对着干,再加上潘振承提出将贸易关税收入直接归到户部,所以大部分都眼观鼻鼻观心了,尤其是所谓的“地主阶级”——他们不会经商所以对商业府和商会有意见,但是现在他们只要出钱就有分红,可不是大大的好事?
纪晓岚是觉得有点不妥,但是和珅轻笑,指了指纪晓岚怀里的那份折子:“纪大人,别说和某不厚道,官职冗余和这捐纳……孰轻孰重,纪大人应该分得很清楚。”
纪晓岚横他一眼,他可是为国为民的大学士,当然知道废除捐纳更为急迫,赶紧趁着乾隆高兴,呈上了自己昨晚连夜赶出来的折子:“皇上,朝廷得利,国库丰盈,是为大幸事。朝廷之收乃是为了平衡灾年荒年,为天下百姓谋一个好日子,更为大幸事。”
“呵呵,纪晓岚很会说话啊!”乾隆听得十分顺耳,谁说书生不会拍马屁的?
纪晓岚趁热打铁:“皇上圣明,如此一来,天下的举子也会赞叹皇上的仁德圣治!”
“天下的举子?”乾隆虽然抽,但是还是琢磨了一下,这商业跟举子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