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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综琼瑶之浑水 > 11

11

躯?”乾隆讽刺极了,“朕该庆幸你阿玛死得早,要不然还不知道给朕弄出什么大乱子来呢!”齐王瑜王是为国捐躯的,所以人家的女儿,乾隆很给面子的封了公主,但是这个端亲王的格格……他一早就没打算搭理!

“皇上,您怎么能这么说啊……”新月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对上身旁努达海还绝望又愤怒的眼神,哭得更伤心了,但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克善,克善,你在哪里……你快来救救姐姐啊!”

可惜乾隆抽走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什么克善,人家克善现在是大清的留贝勒,跟你这个端亲王的格格可是没有任何关系!哦,对了,朕得告诉你,你弟弟克善已经用自己的亲王世子头衔救过你的努达海将军一次了,他可没有筹码再救你们第二次!”

——什么?克善居然丢了端亲王世子的头衔?新月如遭雷劈,泪水更如黄河泛滥哀鸿遍野:“克善,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

敏敏是真心同情那个可爱的绵羊一样的小家伙,他这是摊上了个什么样的极品姐姐啊!

乾隆可不想听他们嚎了,挥挥手让人带他们下去了,完全无视一脸“皇阿玛不仁慈不善良”的挣扎不休的小燕子。

“至于你们……”乾隆先跳过他那两个“儿女”,看向战栗的福尔康,几乎是恶狠狠地下旨了,“福伦一家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给朕——”

“不要啊皇上!”福尔康知道乾隆一旦说下去就真的一切都完了,立刻头如捣蒜吼声响亮,“皇上,是紫薇被努达海和新月的爱情感动的,奴才是按照紫薇的意思去做的,紫薇是您的亲生女儿啊,她才是夏雨荷的女儿啊!”

☆、万寿节之真假格格(改bug)

福尔康高昂悲怆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养心殿里,所有人都被怔住了——审个巫蛊案,还能又审出个“沧海遗珠”来?

当然,早就知道情况的敏敏、胤祁、胤祕是装的,装的很像,敏敏僵在椅子上用帕子捂嘴,两个王爷则眼睛瞪得大大的,差点掉到椅子下面去。

福尔康知道现在可以说是最差的时机,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只剩紫薇这最后一张王牌了,为了福家,他必须打出来……希望皇上对夏雨荷的怜惜愧疚,一如既往。

——怎么可能!

趁着侍卫也怔住了,小燕子一下挣脱束缚,扯掉嘴里的毛巾,控诉般地大喊:“尔康,你怎么能背叛我!”

永琪也是以一副震惊又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福尔康,但此时的福尔康只能埋头颤抖,此刻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保全自家,得罪永琪已经是后话了。

当然,如果乾隆之前对福尔康的话还是有点怀疑,听到小燕子的话之后也完全相信了,好歹这次他没忘记紫薇是谁,所以他此时一张脸半青半红——他当然记得紫薇,那个他曾经有意抱上龙床的女人!

——居然是他的女儿!

福尔康指望乾隆赶紧把紫薇找来,这样说不定自家就有救了,但是此时的乾隆脑子里盘算的却不是这些——紫薇“勾引”他的事,在他的默许下,嘉贵妃传的整个后宫都差不多知道了……现在,紫薇居然是他的女儿?

虽然他跟紫薇真的是清清白白,但是万一落到有心之人眼里,那不就是……乱伦这种事乾隆不是没干过,但是,那也是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的,更不会危及他的圣明!

福尔康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乾隆已经下了决定,不管那个紫薇是不是他女儿,他都不会认的——他坚决不承认是自己会错意,而是那个夏紫薇自己脑子不好不会表情!而且,女儿又怎么样,居然与敢行巫蛊之事,就算是真的,也只配被掐死!

另一方面……乾隆看着挣扎叫喊的小燕子,眼睛黯下了,这个他曾经放在手心里疼宠的格格居然不是他的女儿,他的满腔愧疚和父爱居然被人骗了!他居然宠着一个冲撞了他的皇后、公主,打伤了多名宫人,甚至差点害得自己成了杀女凶手的骗子!

“皇阿玛,你听我说,不是有意骗你的……”小燕子急忙想解释,她可是记得永琪说过的,要是发现她是假格格,那就真的是“要头一颗”了!

永琪也拼命地磕头,不顾自己的头都肿了:“皇阿玛,小燕子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她天真无邪,不懂规矩……”

“给朕闭嘴!”乾隆的眼睛已经是血红色的了,鼻子里冒着粗气,“不管是真是假,都给朕关起来,等纪晓岚回来再说!传令下去,让福隆安把福家所有的人,都给朕,看、好、了!”

见永琪小燕子都被拖了下去,乾隆的气才慢慢平复了一点,转头看敏敏——敏敏吓了一跳,立马尽量装出“我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

阶下的三位王爷也纷纷做路人状望天。

良久,乾隆颤抖的手才恢复了正常,闭着眼睛下逐客令:“都回去吧,对了皇后……哼,延禧宫,所有人,在这件事搞清楚之前都不准迈出延禧宫一步!从今天起,延禧宫一切份例照比答应!”

“皇上,令妃还在坐月子啊!”敏敏惊了,你还没查清楚呢,令仙子就倒霉了?

敏敏当然不知道令妃曾经“想要安排紫薇侍寝”一事,所以不理解乾隆心里其实沤得要死,要是令妃在这里他估计一个耳刮子就能上去了。当然这件事乾隆是闷到死也不能说的,瞪着眼吼道:“答应的份例就能饿死她吗?”

“……是。”敏敏不敢再问了,但是还是很矛盾,答应的份例啊……十八阿哥已经在她那儿了,那她是不是也要把永琰接出来一阵子?可是那个永琰……要是住在坤宁宫,绝对能弄得她家宅不宁!

胤祁胤祕已经准备走了,但是弘昼可没忘记宫里的探子告诉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婉被永琪弄伤的事,遇到这种机会哪里能放过,仗着自己是乾隆最宠的弟弟,等皇后和叔叔们都走了,恬着脸留下来,抢了高无庸的活儿——帮乾隆捶背。

乾隆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向喜欢耍宝,不过也并非是不会看人脸色的,相反,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所以分外奇怪:“小五,你还有什么事?”

“皇兄,弟弟说了你可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弘昼看着他家皇兄情绪基本平复了才小心翼翼地陪着笑,“皇兄,弟弟一开始也奇怪,永琪这孩子怎么会糊涂到这份上啊,不过刚刚弟弟有点看明白了——咱们家,真的是代代出情种啊!”

乾隆差点岔气,盯着弘昼,满脸的不可思议,但是仔细回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你是说,永琪对小燕子……”乾隆非常蛋疼,对他的好儿子又加深了一层失望——永琪,你的眼光怎么能差成这样!

弘昼赶紧表明自己纯粹是关心侄儿没有一点儿其他想法的:“弟弟也就是说说,不做准的……说不定,他们真是兄妹情深呢。”

兄妹情深个屁!看永琪那样子,早就知道小燕子不是真的了,之所以一直不说,是怕朕砍了小燕子的脑袋吧!

乾隆的眼神又深邃起来,弘昼见大功告成,立马开溜——傻子才在这个时候留下来做皇帝哥哥的出气筒呢!

坤宁宫,胤禩笑着安慰愁苦的敏敏:“这关十五贝勒什么事啊,永琰还是贝勒的份例,您又不会少他的,不像十八阿哥是个光头阿哥,又这么小,需要人照顾。”

敏敏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也是,令妃只是降份例,又不是降分位,自己犯不着现在就操心永琰的事——不过总有一天要操心的啊,可是永琰那孩子放哪儿都是个灾难啊!

本来打算把永琰还给愉妃的敏敏是坚决不提此事了,愉妃可不能被永琰给害死!

胤禩还是优雅而云淡风轻:“皇额娘放心,到时候,估计皇阿玛会直接下旨的,不用您操这个心。”

——是吗?不过媳妇从来没错过,敏敏也就放下心去给小十八准备房间安排奶嬷嬷了。

胤禛也过来了,胤禩走到他身边,似乎有点遗憾的样子:“哎,你家小弘历是打算杀了那个新月格格吗?”

胤禛略感诧异:“怎么,你对她还心软?”胤禩不是这样的人吧?

胤禩瞪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对你那假孙女都没你心软,爷只是觉得,这么个好玩的格格就这么死了太暴殄天物了,她可是有更好的利用价值的。”

胤禛从他那招牌狐狸笑中嗅到极重的阴谋的味道,微笑着睨他。

胤禩又瞪他:“怎么,你还舍不得你那小妾?”

“……小八你是在打这个主意啊。”胤禛搂过他,还是为他的“吃醋”感到欣慰的,“既然如此,我派人跟弘历说一声,新月格格直接暴毙不太好,不如送到五台山上去为皇家祈福,洗清罪孽。”

“加一条,专门侍奉太后。”胤禩笑得很满足。

“四哥,你不用去了,我去找弘历。”胤祚扬着他可爱的萌死人的小脸蛋,对着胤禛笑了一下,就滴溜溜冲出去了,留下胤禛胤禩既感慨又无奈——果然,他们家都是记仇的主儿。

果然,新月格格没有成功暴毙,因为留贝勒克善来找乾隆了,跟乾隆说了一件事情。

“你是说真的,你姐姐在荆州本有婚约?”乾隆狐疑地看着克善。

胤祚垂泪点头,跪得直直的小身子不断颤抖:“奴才该死,奴才不该隐瞒皇上。奴才原本是想,姐姐的未婚夫战死沙场,但是毕竟婚嫁未明,姐姐以后还是可以再找个好人家的,但是没想到姐姐居然做出这种事……奴才家风不严,请皇上责罚!”

“好了好了,”放着一只小绵羊在自己眼前哭,乾隆也不忍,挥了挥手,让他起来,“既然你姐姐的未婚夫是为国捐躯,那么朕就饶他的未婚妻一命,让你那个姐姐尽尽未亡人的责任,替先夫‘守节’吧!”

“奴才谢皇上!”胤祚一副“皇上仁慈善良,不杀我姐姐真是大恩大德”的表情,心里暗笑着退场了。

胤祚说的那个为国捐躯的“未婚夫”当然不足以打动乾隆,但是却给乾隆提了个醒——报复一个人,还是让他活着的好。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把自己的万寿弄成那样,杀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于是,表面宣布新月格格“暴毙”,实际上是锁到寺庙里抄经去了,一天要抄一卷经,还要绣成屏风,要不做完就没饭吃;而努达海,抄了家宣布“斩立决”之后,让人锁了琵琶骨发配关外给披甲人为奴,还特地下旨遇赦不赦。

胤祚很满意,自己这个留贝勒终于不用“无缘无故”地给端亲王的和硕格格陪一副嫁妆了,当然,葬礼钱也能省下来了;胤禩更满意,已经开始盘算胤禛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两个极品送到五台山去陪伴“太皇太后”。

当然,“和孝公主”知道之后笑得非常美丽,摸了摸胤祚的小脑袋笑得小绵羊不断发抖:“不错不错,看来‘姐姐’的调教小有成效。”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许多人说喵停在那里不厚道,其实喵还想不厚道一点,真假格格的事,等通天案完了才能审……而小福包子,下一卷才能认回来……

☆、通天案之告御状

龙源楼,一名清丽的女子恭恭敬敬地向胤禛和胤禩行礼,但是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高贵的傲气。

“格格请起,”再次感叹着这个女子的不简单,胤禩亲自把她扶起来,笑盈盈地安慰着,“格格放心,这次我跟王爷出宫就是给格格一个准话儿,不管这次成不成,最终那个结果是不会变的,格格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格格”翩然起身,清秀又带着一抹凛冽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谢谢王爷,谢谢福晋……我去了。”

胤禩轻笑:“格格一路小心。”

“格格”走了,胤禛才走过来,对胤禩挑挑眉,“这样的你也能洗脑?”

胤禩回以高深莫测的笑容:“她可比那个筠妃和雁姬厉害多了,对了,四哥,这个格格要是以后真的没有异心,以后你可得给人家一个和硕公主,看看人家那气度那胆色,哎……”

胤禛有点儿感叹:“你啊,先是筠妃、忻贵妃、雁姬、金锁……你还要‘招惹’多少女人?你说,我是不是该吃醋?”

胤禩愤愤地瞪他,想想自己的女儿身至今还很气闷:“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再说爷这个样子能干什么?你天天跟那么多男人一起上朝,爷也没吃醋啊!”

胤禛果断而明智地转移话题:“希望以后八旗的女儿能恢复从前草原上的杀伐决断。”

“放心,爷就是以阿巴亥大妃和孝庄文皇后为模板来培养这些个女人的。”胤禩说的很“大逆不道”,但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反正皇阿玛也同意了。”

宗人府,胤祁今天亲自来“当班”,因为四哥今天交给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他要是办不好……回去守皇陵是不至于的,但是一定会被一众哥哥给笑死的。不过今天有点特殊,弘昼居然难得没偷懒,让胤祁有点儿诧异。

不过也没关系,戏排的很严密,弘昼是看不出什么的。

果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渐渐走来那个清傲如白孔雀的女子,她完全不顾宗人府的森严守卫,很轻蔑地看着一众官兵:“让我进去。”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姑娘,请离开。”守卫们很尽责却也很礼貌,当然是胤祁调教出来的——得罪了这位,那可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

女子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拿给你们的主子去。”

守卫们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接过给胤祁了。

胤祁早就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也早就心痒难耐想一睹“芳容”了,接过那金光闪闪的东西手都颤抖了,是真的颤抖,激动的:“是真的啊,这就是太祖皇帝亲自赐下的‘义勇’金剑啊!”

“什么?”弘昼吃了一惊,也立马围过来,盯着那把短短的小剑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是真的啊,是真的啊——上面真的有太祖皇帝的玺印啊!

因为那个时候清军还没入关,用的玉玺跟现在明显不同,一下子就可以认出来。

“这不是太祖皇帝赐给……多尔衮的吗?”弘昼难得严肃起来,看向那个守卫,“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得知是一个女子所呈之物,胤祁跟弘昼对视一眼,立马让人把那个女人带进来。

“民女瓜尔佳氏青莲,见过二位王爷。”青莲行的是爱新觉罗家标准的……格格礼。

弘昼皱眉,看着胤祁也一脸惊讶的样子——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瓜尔佳氏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格格的,而且怎么会有太祖皇帝赐给多尔衮的金剑的?

青莲已经为他们解惑了:“民女乃是宗室罪人多尔衮五代玄外孙女,多尔衮唯一的女儿,东莪格格之后。”

东莪格格?就是那个同时消失在宗室和族谱中的多尔衮真正的唯一的后人,东莪格格?

胤祁连忙亲自要过去把人扶起来:“格格请起。”

多尔衮虽然被治罪,但是他这个女儿没有丢封号,只是失踪了,东莪格格当时是和硕公主品级,她这个后人,也当得起一句“格格”的。

青莲却还跪在地上,摇了摇头,很谦恭但是不失尊严地推开胤祁的手:“民女此来,乃是要告御状。”

——告御状?弘昼愣了,胤祁虽然早就知道情况,但是还得装装样子的:“青莲格格,这里是宗人府,你若要认亲入玉牒,到这儿没错,但是你要告御状……”

“民女所告之人所告之事,只有这里才能受理。”青莲抬起头,眼神澄澈,全无惧色,呈上了一张薄薄的状纸,“民女所告之人……乃是当今皇上。”

弘昼嘴巴张得大大的,合不起来了——倒不是觉得这个女人太张狂,而是觉得……你就算要告,告的也是顺治爷吧,自家皇兄这么多年可是一直在搜集证据准备给多尔衮翻案,而且已经追封了好几个信郡王了!

要是别人敢把皇帝告了,一早拖出去打死了,但是这个是多尔衮的玄孙女啊,虽然当时顺治爷把多尔衮鞭尸了,但是不管别人承不承认,多尔衮就是暗中的大清入关第一皇帝,他的许多忠诚的追随者估计现在都在盯着这个青莲格格呢——他们要敢不接人家的状子还把人给杀了,他们就等着有人谋反吧!

青莲微笑着摇头:“二位王爷不要误会,民女所告之事,与先祖无关,而是为了民女的姐姐。”

“你姐姐?”胤祁一把抽过状纸,而青莲清澈如水的声音也缓缓叙来:“民女要告当今皇上对民女的姐姐始乱终弃、恩将仇报,并散播谣言败坏姐姐的名声!”

弘昼的嘴巴已经能装下一个鸡蛋了,皇兄,你不会真干了这事儿吧,你这脑子是抽到什么程度了啊——多尔衮的后人啊,那是能碰的吗?

“等等,你说你的姐姐叫……瓜尔佳氏玉荷?”胤祁故意很惊愕地问出最重要的问题,“你姐姐……跟夏雨荷有什么关系?”

“夏雨荷,乃是我姐姐在济南的化名,从来就没有这个人。”青莲的嘴角挑起一抹轻笑。

弘昼差点瘫在椅子上——我的那个娘啊,皇帝哥哥啊,你这是招惹的什么风流债,保不齐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啊!

“二位王爷,民女这里还有一份东西。”青莲从袖中拿出一张看起来很老旧但是保存的很完好的纸,“王爷可看好了,民女绝对没有胡乱说话。”

胤祁和弘昼凑上来看,齐齐无语——好嘛,孝贤皇后亲笔手书——莲贵人,还盖上了凤印!

没办法了,胤祁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向青莲:“青莲格格,既然证据确凿,那么你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吧。”

青莲却略带挑衅地淡笑:“不,青莲要面见皇上,因为最重要的证据,在皇上手上。”

“等等,”弘昼忽然正色,很是怀疑地看了青莲一眼,“青莲格格,你告的是我皇兄十八年前的事吧,那为何你姐姐不自己来告,为什么拖到现在来告?”

青莲一点儿也不害怕,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因为那个还珠格格。”

“……还珠格格?”弘昼惊了一下,立即试探,“难道是因为你姐姐当年弄丢了孩子?”

“不,”青莲一口否决,“我姐姐没有女儿,她只有一个儿子。”

——不是吧,流着多尔衮血脉的皇子?弘昼想想就倒吸一口凉气。

青莲欣赏够了弘昼又青又白的脸,才悠然道:“王爷放心,我的这个外甥十七年前已经跟姐姐一起被人杀死了,被人乱箭射杀,死无全尸。”

“……”弘昼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胤祁也装出一副怀疑的样子:“既然如此,你为何现在才来告?”

“不是说了吗,因为那个还珠格格。”青莲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他,“满京城都传遍了,皇上找到了自己十八年前的私生女,是个未婚先孕的不贞的女人生下来的。哼,真好笑,皇上几下江南,在外面宠幸的女人数目可一点儿都不小,不都明明白白地带回宫封贵人常在答应了吗,怎么就叫婚前失贞?我姐姐也明明白白地得了孝贤皇后这道懿旨,又怎么叫未婚先孕?我焉能让姐姐的名声被如此败坏?”

胤祁和弘昼都哑口无言,说到底——还是弘历太荒唐!

先皇嫂也是,皇兄荒唐也不知道劝劝,居然拿凤印给皇兄擦屁股……弘昼心里不禁碎碎念,殊不知这个凤印是昨天晚上胤禩才盖上的,用了点法子使纸张看起来旧而已。

“何况,现在这个还珠格格的大名已经传遍宗室,是个弄得皇宫鸡飞狗跳,甚至都不知道给生母守孝的格格——别人看到了,岂不是说姐姐不会教孩子。青莲就是死,也要让这件事情的事实大白于天下!”青莲说的斩钉截铁。

怎么办?弘昼看胤祁,胤祁摊手——能怎么办,跟叔叔进宫去找你那个不着调的皇兄呗!

弘昼一边往宫里去一边替自家皇兄默哀——搞了半天,貌似小燕子和他们说的那个紫薇都是假的。哎,咱们的乾隆爷就是被这么一个又一个女骗子给骗来骗去的。

而在福家,面对门外那一层层凶神恶煞的官兵,流着泪叨念尔康的紫薇还不知道,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认回自己的“爹”了。

☆、通天案之玉荷雨荷(改bug))

“四哥,胤祁和弘昼进宫了。”胤禩倚在软榻上帮婵儿小格格练走路,“胤祁派人传消息说,那个青莲格格可真是不得了,那通身的威势愣是把你家小五弄得说不出话来。怎么样,爷看上的总归不会错。”

“你看上的?”胤禛抓住他话里的重点,眼光扫过去。

“你……”胤禩脸有点红,怎么自青莲出现这家伙就老奇奇怪怪的,“你别瞎想,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再说我这女人身子现在能干嘛?”

胤禛假装低头看奏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心里确实微微有点醋意。那个青莲格格真的是个不简单的女人,连他这个皇帝有时候都不免为之折服。

“好了,老四老八,这些话你们晚上回房说去,现在给朕正经点!”康熙爷非常呕,这俩货是不是太不把他这个皇阿玛当回事了?

“……是,皇阿玛。”两人同时正色。

“哎,多尔衮的后代真不简单。幸亏多尔衮无子……幸亏那个青莲格格是个女人。不过真奇怪啊,当初那个东莪格格到底失踪到哪里去了啊?”康熙托着肉肉的小下思考巴,很可爱的模样。

“没有失踪。”婵儿小格格忽然插了一句。

“你知道?”康熙爷满脸的不相信,“朕都不知道!”

“那是皇阿玛不想让你知道,”婵儿小格格笑得悠然又得意,“至于弟弟我嘛——总不至于不知道自己的皇额娘的来历吧?”

“——!”康熙爷眼睛睁得大大的,还用肥肥的小指头挖了挖耳朵来验证自己有没有幻听,“四弟,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婵儿小格格又摆出圆一大师那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听到如此辛密的四爷和八爷也石化了,良久胤禩才牙齿打战地冒出一句:“……那皇阿玛还封您为‘祚亲王’?”

“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婵儿小格格转过头继续扶着胤禩的手臂练走路。

胤禛和康熙爷对视一眼,两任皇帝不得不接受一个悲催的事实——相爱相杀,相杀相爱确实是他们家一脉相承的“优良”传统。

乾清宫里,胤祁跟弘昼已经顶着乾隆渗死人的眼神压力,把青莲格格告御状的事情报给乾隆知晓了。

“她的意思是,朕当初在济南遇到的不是夏雨荷,而是借了夏雨荷身份来接近朕的瓜尔佳氏玉荷,多尔衮的玄外孙女?”乾隆的手攥得紧紧的,万寿过成了笑话不说,第二天就被人告御状了,乾隆已经怒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她还有孝贤的凤印为证?”

“皇兄,她怎么说也是多尔衮的后人,而且当年顺治爷也没定她先祖东莪格格的罪啊,再有太祖皇帝金剑护身,必须得慎重处理。”遇到大事,弘昼真的一点儿也不糊涂。

胤祁忙不迭地点头,赶紧说了最重要的话:“皇上,那个青莲说,证据就在夏雨荷的折扇和画里,您看完就全明白了。”

“高无庸,把那扇子和画拿来!”有太祖皇帝的金剑在那里,被告的又是自己,乾隆就是再憋闷,也得好好查清楚这件事。

片刻之后,大太监就抱着早就被四爷换过的东西过来了,乾隆接过在御案上展开,还是那熟悉的笔迹,还是那老旧的纸张,乾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她说证据在这扇子和画里,这哪有证据!”

胤祁假装凑过去仔细看画,忽然大着胆子捏了捏画的边缘:“皇上,这画纸……好像很厚啊,不对啊,这么厚的纸不至于是这个质量啊!”

咦?乾隆立马摸了摸,也觉得不对,赶紧招呼:“拿刀子来!”

沿着画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割开,果然下面还有一层,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乾隆看着看着震惊了——这居然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找的替多尔衮翻案的证据的清单!

“皇上,您看这扇子!”胤祁小心地掰开扇子的木架,里面有一张老旧的叠起来的纸。

“给朕看看!”乾隆打开那张纸,映入眼帘的是那隽秀的字体——“弘历,见字如面……”

乾隆知道自己被告御状了其实是很火的,但是他对着这封信,读着读着就双手颤抖,胤祁和弘昼大着胆子往信的那边看了看——乾隆这是……哭了?

“……我借用夏氏雨荷之身份接近你,只为替我先祖翻案,但弘历之男儿气度令我折服……我得你竟然早以打算还我先祖青白……玉荷亵渎爱情,无颜再骗。此画中藏有替我先祖翻案之决定性证据,我交由济南夏氏保管……莫为难皇后,玉荷并非她逼走。至于我腹中骨肉,玉荷定会抚养他长大成人,但绝不会告诉他生父之身份。弘历,玉荷配不上你,永诀。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玉荷、玉荷……”乾隆放下信纸,已经泪流满面——当然了,这信是先帝爷和八爷一起揣摩他们家这破“儿子”的心理,让感情经验最丰富的太子爷和九爷代笔,再经最会煽情的三爷润色,保证弄得他家小弘历心肝儿都碎成片片。

“皇上?”“皇兄?”胤祁跟弘昼一起小心翼翼地喊着。

“朕没事……”乾隆知道自己失仪了,立刻用帕子擦干眼泪,恢复了皇帝的威严模样,“把那个青莲格格带过来,朕有话问她。”

看来小弘历信了,胤祁心里偷笑,四哥啊,弟弟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

“皇上,青莲今年十九岁,十八年前尚在襁褓之中,姐姐诸事皆是通过姐姐留下绝笔所知,但是姐姐说过,所以的真相都在扇子和画里,皇上看过就明白了。”就算是面君,青莲也没有一点惧色,乾隆给她赐了坐,她以和硕格格的标准坐姿坐着大大方方地说。

乾隆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玉荷这里面是写的很明白了,但是朕就不知道为何孝贤去找‘夏雨荷’的时候夏家不说出真相,还有你说……你姐姐的绝笔是什么意思?”

青莲抬头,清澈的眼睛对着乾隆:“皇上,姐姐假扮夏雨荷之事民女也是从姐姐的信中得知,所以不知道为何夏家没有把扇子和画交给孝贤皇后娘娘;不过后来的事,姐姐在绝笔信中写的明白,姐姐躲到乡下为皇上生下了个儿子,准备带着这个孩子去关外,到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但是姐姐没想到,她遇到了截杀。”

“截杀?”乾隆紧张地握紧了扇子,“谁截杀她?”

“青莲不知道,姐姐的绝笔信是通过驿站寄回来的,家里人赶去之后,在驿站附近的荒山老林里,找到了姐姐跟外甥的尸体,是被人乱箭射死的……”说到最后,青莲低下了头,眼中隐隐含着泪水。

“你是说,朕的儿子也……”乾隆猛的一拍桌子,“到底是谁胆敢杀害朕的儿子!”

“青莲确实不知道……青莲胆大包天告皇上的御状,就是希望皇上能将此事查清楚,还民女姐姐一个清白,届时,民女愿承担一切罪责。”青莲忽然跪了下来。

乾隆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问:“你姐姐的绝笔信,能给朕看看吗?”

“可以。”青莲把又一张信纸呈给高无庸,乾隆接过后,读着读着眼睛又有点酸,不由地摸鼻子掩饰:“玉荷确实写的很明白,她生下的是儿子……”

“高无庸,把青莲格格先安排在北五所,多找些人保护格格的安全。”乾隆抽完了鼻子,感动之余也有点让他很唾弃自己的欣慰——还好玉荷的那个儿子死了,要不然,流着多尔衮血脉的皇子……他真的摆不平。

——乾隆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他对不住玉荷,但是作为皇帝的警觉性和作为负心人的愧疚在他心中满满地交织着。

胤禛在等,在等自家儿子的矛盾化为多尔衮的翻案,化为弘历给睿亲王一脉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皇子,以达到帝王心和愧疚心的“平衡”。

高无庸领着青莲下去了,青莲知道,以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在皇上的掌握之中,不过没关系,王爷的局布置得很严密,绝不会有任何破绽。

就算有,不过是一个死字,她等了十八年就是为了等自己这脉只剩一人,跟信郡王没有任何关系。

一直装壁花的胤祁和弘昼这才过来听皇帝指示。

乾隆苦笑一声:“原本一个简单的认女儿的事,居然弄成这个样子,朕现在都不知道信谁的话好了。”

胤祁默默腹诽胤禛,四哥啊四哥,你弄得这个局确实太复杂了,你家小弘历都要被绕晕了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演戏的爷很累啊!

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胤禛的目的就是把他儿子绕晕。

“不过看看这个,还是那个青莲的话更靠谱些,”乾隆看了看扇子和画,“那就奇了怪了,当年孝贤去找‘夏雨荷’,没把东西找回来是怎么回事?还有,要是青莲的故事是真的,那玉荷和朕的小阿哥,究竟是被谁杀了的?”

弘昼转了转眼睛,上前一步:“皇兄,其实这事也不难办,那个还珠格格口中的紫薇也不必那么急就审,纪大学士不是去济南了吗,算算也该回来了。而先皇嫂找人那事儿,纪大学士上次查出来的那个什么‘嫌贵人分位低,不肯进宫’的说法对上这凤印,根本说不通啊,这里就是个突破口,皇兄只要一层一层往下查,总会找到症结的。”

“没错。”乾隆点头,暗地里一句话没说——虽然朕知道要是有个皇子很麻烦,但是朕一点儿都不希望朕的女儿是那个紫薇!

“这样吧,”乾隆看了看胤祁跟弘昼,“此事朕交给你们了。若是青莲说的是真的,这就是谋害皇妃,罪大恶极,你们一定要给朕查明白!”

——这倒不是抽的,若是真的多尔衮的后人,无论如何乾隆是要给个名分的。

作者有话要说:董鄂妃这来历纯粹编的,不要信,千万不要信……

☆、通天案之反贼

万寿节的巫蛊案诡异地被皇帝选择性“遗忘”了,但是京城的人都明明白白地看到福家门口那一圈圈的卫队了——大伙儿都知道,后宫甚至朝堂,可能要变天了。

“福隆安,你不能这么做!”福伦很悲愤,全无大学士形象地大吼,“你不能这么做,我要去告诉令妃娘娘!”

令妃娘娘?胤褆好笑,看到急急拖紫薇出来的“福晋”,虽然很丢面子,但是还是要跟这帮没脑子的家伙说清楚的——胤褆凑近“福晋”,几乎是阴笑着:“夫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应该清楚。要是让皇上听到什么有损他名誉之事……”

福晋脸色惨白,那句“紫薇是格格”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紫薇不得不说真的是被夏蔷薇养坏了,到了这个地步还看不出事情大条了,一下子扑到胤褆脚底下,死死抓着他的靴子:“大人,你告诉我,尔康怎么样了……尔康……”

爷就说嘛,这个调调的怎么会是老四的孙女!胤褆被这娇滴滴又尖利利嗓子吓得全身汗毛直竖,更可悲的是他感到自己背后越来越热,该死的——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不是他侄女了,胤褆直接一脚把人踢开,在几个知道情况的亲兵的憋笑中追人去了:“保成,你别误会啊,是她自己扑上来的啊!”

追到巷子里才把人堵住的胤褆全身冷汗,不断保证:“保成,你看的很清楚,我压根没碰到她啊!”

女扮男装的胤礽一手伸过来,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对了,你说的那个四合院在哪儿?”胤礽教训完自家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福家被围了,那么多官兵在这里,那帮反贼应该会转移地点吧?”

胤褆揉揉胳膊上那块淤青,很是肯定,既然是反贼,他这个步军统领就一定要盯着的:“是啊,换地方了,借着出殡的名义转到西街那边去了。”

“去看看!”太子爷真的无聊了,拽了胤褆就走,完全不顾那人的反对:“保成啊,我今天没带多少兵出来……你小心点,你没剿过匪,你不知道那帮人都是亡命之徒啊!”

两人去换了身汉人的衣服,当然胤礽还是男装,很快两人就到了西街,看着那装潢很不错的院子,胤礽吹了个口哨,附在胤褆耳边嘀咕:“现在的反贼都这么有钱?”

胤褆想想自己上辈子剿匪的时候,大多都是去那山沟沟里挖泥球子一样的人出来的……不禁皱眉:“不对啊,过不下去才造反呢,谁没事嫌命长啊!”

“哦?”胤礽一合手中的扇子,眼神暗了下去,“是啊,小弘历的运气确实不错,登基这些年没灾没难的……既然不是难民也不是因为过不下去,那就只能是那帮子吃饱了撑着整天喊反清复明的家伙了!”前世他被圈,“朱三太子”也是个重要原因。

“保成,我们走吧,那天我去看过,那里至少有两个绝顶高手。”胤褆不能确保,自己在以一敌二的时候还能保护胤礽的安全。

胤礽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了。但是刚到巷子口的时候,一枚飞镖忽然向两人飞来,胤褆连忙拉着胤礽躲过——但是后面又来了一枚,胤礽险险地推了他一把,两人才幸免中镖,但是胤礽动作太急,一不小心甩掉了本来就有些大的帽子,一头青丝披了下来。

“对不起!”一个有些着急的男声忽然传来,接着一个俊秀的青年男子就冲出木门跑到了两人面前——胤褆不着痕迹地皱眉,这个男子脚步很轻,绝对是个高手。

男子带着一把剑,但是一身的书卷气,到两人面前恭恭敬敬地作揖赔罪,但是抬头时一见胤礽的容貌,呆住了——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本以为那两个女子已经是绝美,但是跟眼前这位比起来,似乎还差了一筹……

“你看什么呢?”胤礽对自己这副女儿身很满意但是也一直很郁闷,被个疑似反贼的人这么看,手已经抚上腰间的鞭子了。

胤褆也在磨牙,要不是怕惊动了一屋子的反贼,他早就砍人了——为毛爷今天没带兵出来!

“我……”男子反应过来立刻转头,“抱歉,非常抱歉。”

“陈家洛,你站住——啊,对不起!”一个穿嫩黄色衣衫的青年女子追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一枚飞镖,幸亏她及时看到胤礽和胤褆,没有再次企图误伤。

这个女人倒是个美女,还是个很英气的美女,但是同样的——疑似反贼。太子爷喜欢美人,但是会杀人的美人还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青桐,你差点伤了人家!”陈家洛一脸的义正词严。

“真的很抱歉……”女子抿着嘴给两人再次行了一个礼,“没有伤到你们吧?”

胤褆想说什么,胤礽却暗地里掐了他的手一下,摆出一副很晦气但是很怕惹事的样子,扯扯胤褆:“真是的,出来一趟还遇到这种事,夫君,咱们快走吧。”

胤褆暗自得意于那句“夫君”,装作一副爱理不理对方道歉的样子,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保成,怎么了?”回到龙源楼之后,胤褆赶紧问,因为他知道胤礽肯定发现了什么。

“你没注意,那个男人从门里冲出来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看到,他后面还有一个女人。”胤礽摸着下巴笑了,“那个女人我在坤宁宫见过一次。”

“坤宁宫?”胤褆不敢相信,“反贼都光明正大地能进宫了?”那小弘历不会一个不小心真的被杀了吧——被杀了也好,老四连篡位都省下了。

“不是,那个女人是来给皇后请安的,”胤礽的笑容非常阴险,“她应该是叫陈知画,是海宁陈家陈阁老的小女儿,弘历指给永琪的侧福晋。”

胤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海宁陈家?那样一个世代书香的大世家居然也被反清复明势力拉拢了?等等,胤褆觉得有点不对:“她给皇后请安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胤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是个美人啊,大美人。”

胤褆狠狠磨牙,心道一定要让小八把这个陈知画嫁给永琪,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是的,赶紧紧张地拉着胤礽:“保成,她见过你吗?”虽然只有一眼,但是自家保成这容貌——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舍得忘,也没有一个女人甘心忘。

太子爷笑了,笑得有点儿咬牙切齿:“你觉得我这未婚待嫁的公主方便见我‘五哥’的未婚妻吗?当然是躲在帘子后面看的!”

同时,宫内储秀宫——

“筠妃娘娘的意思是,天地会与红花会虽是同宗,但是现在已经有了比较大的分歧?”胤禩暗暗记着现在那些反动势力的情况。

莫愁点点头:“不过偶尔的合作还是有的。”

“娘娘倒是真的‘深明大义’呢!”

莫愁笑笑,知道胤禩想干什么,她也不怕了:“十福晋是聪明人,堵不如疏,这不是您教莫愁的吗?而且,他们能有什么主意,最多天天想着怎么刺杀皇帝,其实清朝皇帝跟明朝皇帝又有多大的区别呢?何况,现在连个姓朱的人都找不出来了,每次他们聚会,最后总会因为谁做皇帝这个问题吵到不可开交。”

“那淑云就谢娘娘了。”胤禩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但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娘娘可知道陈家洛这个人?”

莫愁茫然地摇头:“没有听说过。”

胤禩点头,没听说过也正常,自己也是最近才得到这个人的情报的——红花会的新任总舵主,在回疆搞出一大堆事呢!

相比之下,比较老牌的天地会就可怜了,据说当年总舵主的令牌丢失了,结果下面的人为了这个位子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基本上都是各地的香会各自为政了。

陷入沉思的胤禩回到咸福宫,就看到两张带着怨念的脸:“八哥……”

胤祯和胤祥要无聊透了,为什么他们两个又是最小的?天天闷在宫里,只能找对方打架,连抓反贼这种事都不能参与!

胤禩非常好笑,捏了捏十四的脸又用重多了的力道欺负了一下十三爷:“好了,你们两个莫不是忘了你们现在的年纪?胤祥你才十六、胤祯你才十四,而且,胤祥你一看就是个蒙古人……现在这事儿已经扯到回疆了,你们就别再把已经自顾不暇的蒙古给拖进来了。”

“扯到回疆?”胤祯胤祥面面相觑,同时以好奇的眼光“逼视”——八哥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都不知道让我们两个战场上打拼出来的阿哥很愁苦啊!

胤禩在那火辣辣的“好奇”中败下阵来,只得老实交代:“哎,新疆那个请降的阿里和卓有个叛逆的闺女,叫霍青桐,已经来到京城了。对了,她跟她那个妹妹香香公主同时看中了陈家洛呢,就是红花会现任的总舵主。”

胤祯托着尖尖的下巴,问得很“猥琐”:“八哥,我怎么听大哥说阿里和卓的一个女儿跟人私奔了六次?”

“六次?”胤祥吓了一跳,他也是去那边打过仗的,“不是吧,他们那里不是信奉《可兰经》吗?女人私奔是要被石头砸死的吧?”

“哎,”胤禩也无奈,为什么他们这个世界的极品女人那么多,“那个是含香,阿里和卓最宝贝的大女儿,因为天生身带异香,被视为回族的圣女,几次私奔都是阿里和卓保下来的。”

“私奔六次的圣女啊……”胤祥还是蛮厚道的,没说出那句“怪不得回疆打不赢”呢,靠这么个“圣女”能保佑什么呢?

“其实那个霍青桐倒是个敢作敢为的奇女子,香香公主也算是个乖女孩,可惜她们姐妹两个的名声都被含香给带坏了,现在含香二十四岁,霍青桐二十二岁,香香二十一岁……反正,没人敢上门提亲的。”胤禩很是感慨——所以才让陈家洛那个家伙“得逞”了啊!

不过据说陈家洛也是个酸腐的性子,也是因为这些名声,对那两个女子虽然都有好感,但是从来不远不近。

“八哥,红花会打算干什么啊?”胤祥很好奇,“不会又是老套的刺杀皇帝吧?”

“这个还不知道,不过……最近京城也有天地会的人在搞小动作,甚至白莲教也有行动。”胤禩皱眉,觉得这事儿还得好好查。

作者有话要说:女儿嫁不出去,阿里和卓才把带来献给皇帝的……悲催的小乾子。

关于霍青桐:

她绝对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绝对跟数字们站在对立面的,立场坚定绝不会变,她永远是回部的公主!

她一个人斗不过数字们,但是她的气节跟智慧也让数字们惊叹!

霍青桐会有个好结局,但是不能剧透!

至于陈家洛的政见,两个字,单纯!

☆、通天案之王爷之“死”

八爷他们讨论刺客的事情的时候,胤禛不在。因为他被人请出宫去了——弘昼托和婉公主亲自把请帖送到他手上,让他一定要去参加“葬礼”。

重生这么多年了,弘昼的“葬礼”胤禛一次也去过,他就怕自己看到躺在棺材里的儿子,一时气愤……让他的葬礼弄假成真了。

不过,弘昼为什么现在办生丧?

胤禛盯着手里的白色请帖,皱起了眉——他的小五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弘历现在心情极度不好,而且弘昼现在还办着宗人府的差要查青莲的事……

在和婉公主欲言又止的为难中,胤禛把请帖卷到袖子里:“永琛会去的,和婉姐姐放心。”

他倒要看看,弘昼打算搞什么鬼!

弘昼毕竟还是害怕真的惹怒乾隆的,这次葬礼办的不大,请的人不多,也就是非常无奈的几个闲官和宗室闲人。

胤禛的轿子到了弘昼的王府,从正门进去,就看到那满是素缟的灵堂,正中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弘昼的福晋、儿子永璧跪在一旁哀哀凄凄地哭着。

奇怪,没有棺材,弘昼去哪儿了?

永璧和和亲王福晋已经一边擦眼泪一边过来为他解惑了:“永琛,阿玛‘停灵’在里面呢,你怎么也是个做侄儿的,进去给他上一柱香吧,阿玛,阿玛你死的好惨啊……”

——要是没有最后这句“阿玛你死的好惨”,胤禛几乎因为弘昼那破孩子是真的死了。据说这句话是他的和亲王钦点的,因为这句话唱起来非常有“感觉”。

胤禛看了看眼睛红红的永璧,看他自顾自地陪着他额娘跪下去了,再看看被白幔包裹着的后厅,胤禛眯了眯眼睛,抬腿走去。

永璧不着痕迹地对着“奠”的方向打了一个手势。

推开门,胤禛走了进去,还是没看到弘昼的“尸体”,却看见了一排灵位——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世祖章皇帝、圣祖仁皇帝,还有他自己,世宗宪皇帝。

门“砰”的一声关上,灵位后面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永琛,跪下!”

胤禛看了看前面……如果没有他自己的话,跪跪倒是没什么,但是看着那个“宪皇帝”,胤禛有点别扭地皱眉:“五叔,你什么意思?”

弘昼此时的脸色恐怕是乾隆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有显现出的凝重:“永琛,你知道五叔让你来参加这钞葬礼’,是为了什么?”

胤禛看了看弘昼别在腰间的宝剑,反而难得地笑了:“请五叔为侄儿解惑。”

“你的才能一直隐藏在暗处,不止是本王,连皇帝四哥也一直被你蒙蔽了。若不是这次搜宫本王亲眼所见,本王根本不敢相信,咱们这个紫禁城里面,已经不止四哥一个皇帝了!”弘昼拔出了剑,冷冷地指着那些牌位,“你的势力究竟有多强,本王估计查不出来,当然本王也不想知道。但是永琛,若你做出杀父弑君、谋朝篡位、天理不容之事,五叔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皇家诛杀你这个逆子!”

胤禛盯着那雪白的剑尖,半晌才摇摇头:“……弘昼啊,弘历委屈了你。”

“永琛,你、你……说什么?”这个侄儿居然直接叫出自己和四哥的名字,而且这个语气会怎么这么像……

胤禛走上前,把那个“世宗宪皇帝”的牌位翻了面盖在桌上,“弘昼,三十年不见,还记得朕吗?”

“你是……”弘昼看着胤禛掀了袍子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的样子宛若自己在养心殿看到的那样,手里握着的剑“砰”地一声掉下来,“皇、皇阿玛?”

“哼,朕临终前问过你要不要朕给你留一道保命符,结果你个臭小子给朕来了一句‘愿为闲王’,还特地用满文说了一遍,怕朕听不懂是哪个闲?”胤禛看着他儿子还是一副被雷劈的样子,没好气地骂道,“什么样子,三十年了还没长进,还是希望朕从你去上书房念书的时候还尿裤子的事开始说?”

呜呜呜……真的是皇阿玛啊!弘昼咚的一下跪下来,声音里带着哭腔:“皇阿玛,儿臣该死,儿臣不知道皇阿玛的身份,冒犯了皇阿玛……”

“好了好了!”胤禛嫌恶地看着年过半百儿子用一双雾茫茫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怀情义地盯着自己,摆摆手让他起来,“你做的也没错,若是咱们皇家真出了那种忤逆子,你这个叔叔不该坐视不理。”

呃……这个嘛,弘昼尴尬了,赶紧撇清:“皇阿玛,儿臣是因为看那个永琪脑子有点不好,估计不用儿臣动手他就会自取灭亡的……”

“朕没怪你,永琪朕留他到现在是有原因的,你不用管。”胤禛环视了这雪白的灵堂,怎么看怎么碍眼,“朕知道你怕弘历忌惮,但是也不能这么胡闹!你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怕折了寿数!这生丧以后不许再办了!”

“是,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弘昼一副听皇阿玛训的乖小孩模样,心里暗暗欣喜——皇阿玛是在关心自己啊,好难得啊!

而且,既然皇阿玛的势力已经足够把四哥架空了,那自己也不用怕了,反正有皇阿玛给自己做主呢!

等等,弘昼忽然想到这些年一些奇怪的事情,不禁大胆猜疑:“皇阿玛,除了您,是不是还有……到这边来了?”

胤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爽快地把弘昼这些还魂的叔叔伯伯的身份都说了一遍。

弘昼听着大清第一美人和孝公主居然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二伯还跟大伯快成亲了,最亲切的十三叔居然变成了下一任达尔罕王还要娶十四叔,跟皇阿玛感情好得让满宗室都羡慕的十福晋居然是皇阿玛前世最大的敌人八叔……

天哪,来个雷劈了他吧!

“对了,”胤禛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绵爵是你皇玛法,婵儿是你皇玛法的四弟,就是当初那位祚亲王。”

胤禛说着说着就听见一声巨响然后自己眼前没人了——把头低下来,才发现,他的五儿子已经维持着一脸的便秘色摔了个四仰八叉。

“皇玛法祚亲王皇玛法……”弘昼就维持着四脚朝天的姿势,僵硬地扮演复读机。

“没出息!”居然就这么傻了,比起当初弘皙那淡定的反应,更不用说弘旺只见了一面就直接把自己认出来了,四爷更觉得自家后代把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甚至还不如人家鄂容安呢,哼!

“皇阿玛!”弘昼忽然打了滚直接翻起来,抱着胤禛的腿眨着眼睛卖萌,“皇阿玛,儿子办丧事那些事……您没告诉皇玛法吧?”

胤禛摸摸下巴:“……朕还真忘了。”

“皇阿玛!”弘昼抱紧胤禛的大腿泪都快彪出来了,“皇阿玛儿臣还不想死啊,您千万不要把儿臣做的这些个荒唐事告诉皇玛法啊!”

“朕可以不说。”不过等皇阿玛会走路了,什么都瞒不过他老人家了吧?

“皇阿玛,儿臣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年近六十的弘昼很好意思地眨着一双狗狗眼,亮晶晶的,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在“侄儿”面前大义凛然临危不惧……

于是胤禛也用拍狗狗的姿势拍了拍他的头:“帮朕去趟五台山。”

“……皇额娘?”弘昼看到在家皇阿玛的脸冷下来了,顿时发抖,怎么忘了皇额娘这些年得罪皇阿玛得罪狠了啊,呜呜呜希望皇额娘不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废太后啊!

胤禛挑着眉毛抖抖腿,弘昼立马会意松手,狗狗状点头:“儿臣保证完成皇阿玛嘱托!”虽然对皇额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远离皇阿玛最重要啊!而且,还好自家额娘是在自己府里养老的……估计有了八叔的皇阿玛已经记不得她了吧?

胤禛哭笑不得地又拍拍自己这个没正形的儿子,然后下一句话再次把儿子打击了:“永璧不错,到底是朕的孙子。”

儿子啊阿玛对不住你!弘昼稍微忏悔了一下就把儿子卖了:“嘿嘿,能得到皇阿玛的指教是永璧的荣幸。”

胤禛很满意地点头,最后指了指那堆牌位:“给朕撤了,想跪的话朕让你去奉先殿如何?”

弘昼滴着冷汗麻溜地赶紧收拾,而胤禛已经出去看孙子了——用先帝爷独家冷飕飕的眼光把这还带着孝一身白的可怜孩子从上到下冻了个遍,然后抬腿走人:“明日进宫。”

——啊?永璧看着阿玛那极度同情略带愧疚的眼光,傻了。

“哈哈,四哥,你家小弘昼让你去跪你自己的牌位?”八爷笑得极没形象,捂着肚子在床上滚,“四哥啊四哥,对了,你这辈子去跪过奉先殿的吧?”

康熙爷觉得自己必须咳嗽一声:“老四,朕以后可不去奉先殿。”跪自己最多郁闷点,自家儿子的神牌还在那里呢,而且说不定以后还有自己那倒霉孙子的!

胤禛赶紧点头,他哪敢让皇阿玛跪他啊,好不容易重活一辈子他还不想就这么折寿。

婵儿小格格总结弘昼此次的行动:“那可怜孩子,出发点是好的,就是结果比最差的还差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又一个被四爷逮到的苦力、永璧非常悲愤——阿玛你自己搞出来的幺蛾子为毛要儿子来承担后果啊,老天啊为毛皇玛法皇乌库玛法会活过来啊!

不过和亲王跟他这儿子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在乖溜溜跑到咸福宫给祖宗请安之后,就发现自己该抱哪根大腿了——圣祖爷是最终boss毋庸置疑,但是圣祖爷现在还未满周岁,禁不住折腾,所以只负责总指挥,真正的事还是掌握在雍正爷手里的。

所以,该抱的那根大腿是——

“八叔,嘿嘿,您看,这可是上好的冰裂纹啊,侄儿就孝敬给您了!”弘昼对着能把他家皇阿玛这冷面皇帝拿下的八叔,虔诚地由内而外地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

胤禩笑眯眯地接了,仔细看看果然是好货:“弘昼啊,有时间帮叔叔照顾下弘旺,方便吗?”

弘旺鸡啄米似的点头:“方便方便,侄儿随时有时间。”

“嗯,”八爷表示很满意,“小五啊,叫你皇阿玛一声八婶,你就不用帮着做事了。”叫你敢在暗地里叫爷“皇额娘”,哼!

弘昼默了……灰溜溜地回去收拾行装借着去济南的借口绕道五台山了——话说要去山东绕道山西?

八爷挥着小手绢送人:“小五啊,记得这一连串的事儿一点要在十月中旬之前做完哦,要不然你大伯二伯的婚礼会受影响的。”

这可怜的孩子立马一溜烟冲了——呜呜呜皇额娘你干嘛去五台山那么远的地方啊,你直接就在慈宁宫里念经多好!

☆、通天案之皇贵妃

乾隆焦心地等了好些天,其中弘昼已经去五台山了,才把纪晓岚盼回来。

纪晓岚满脸肃色,坚持要在养心殿单独面君。

乾隆同意了,心里也暗暗做好准备,看来——青莲的话,更可能是真的。

养心殿,纪晓岚独自站在空旷的大殿里,身子有些微微颤抖,他是刚正不阿,但是并非不怕死甚至主动找死的人,自古宗室的权势之争就说不出谁对谁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一定会殃及池鱼,而这次他纪晓岚很可能就是一个悲催的炮灰。

“纪晓岚,说吧。”乾隆在龙椅上深吸了几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其实一开始是个很简单的故事。东莪格格的后代隐姓埋名为先祖翻案,借着多尔衮留在暗中的势力,几代人不懈追查,在掌握了证据,但是缺少交给皇帝的时机。

先从夏家说起,夏家在济南也是非常又名望的家族,夏家二老这代有一儿一女,生活还算平稳。

多尔衮的玄外孙女瓜尔佳氏玉荷,借着乾隆南巡的机会,到了济南,通过计谋使夏家二老收自己为养女,化名夏雨荷来接近皇帝。不想她却对皇帝暗生情愫,内心矛盾。旁敲侧击得知乾隆本就有意替多尔衮翻案,玉荷更加羞愧,最终决定将证据的清单藏在画里交给乾隆,自己暗自离开。

玉荷将信物托付给夏家,希望夏家将之交给孝贤皇后再转呈乾隆。当然,“夏雨荷”是当地官员孝敬给乾隆的,夏家二老也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带着贵人册过来的孝贤皇后本是已经拿到了画跟扇子,但是此刻太后下密旨,令她不得再干涉夏家之事,孝贤只能将画与扇子还给夏家。夏家不知其中有关多尔衮的秘密,但是知道此事牵涉到皇家非同寻常,而玉荷已走,便只能将东西自己暗暗留下了。

而且非常凑巧,夏家真正的小姐夏蔷薇,也就是玉荷留下的扇子和画的保管人,爱上了寄居家中的书生,珠胎暗结却被对方抛弃,带着一个女儿孤苦地生活。但是夏蔷薇病重,其兄抢夺房产,夏蔷薇为了女儿今后能好好的,只能“反借”了夏雨荷的身份。

“那个夏蔷薇的女儿,是不是叫夏紫薇?”乾隆探着身子,非常紧张地问道。

纪晓岚毕竟既是汉臣又是外臣,福家那遭子事根本不知道,因为很诧异:“皇上,您怎么知道的?”

乾隆重重跌在龙椅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上……?”看着乾隆铁青的脸,纪晓岚抖了抖,不知道还该不该说下去。

乾隆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万分疲累地抬手:“玉荷和朕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纪晓岚顿时全身冷汗,一下子跪倒在地。

乾隆却已经明白了,毕竟纪晓岚这“铁齿铜牙”是最会组织词汇的,他之前铺垫了那么多,恐怕就是不想自己说出那句话——“玉荷是被皇额娘杀的,那些个‘不肯进宫’的流言也是皇额娘传出来的,是不是?”

纪晓岚的头重重磕到了地上。

乾隆淡淡地摆手:“纪晓岚,你此次非常辛苦,也为朕立下了大功,不过朕不能赏你,你不会怨朕吧?”

纪晓岚心中顿时一喜,看来皇上只要他嘴巴闭严就不会办他了:“臣为皇上办事,不敢贪图奖赏!”

“下去吧……”乾隆独自在龙椅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带了高无庸,去北五所。

“朕想知道,玉荷当初离开朕,是真的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怀的是个男孩。”乾隆深深地看着青莲,似乎想在她身上看到玉荷的影子。

青莲垂着双目,并不答话。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派人追杀你姐姐的是朕?”乾隆叹了一声。

青莲的语气很平淡,绝无惧怕:“青莲惶恐,但是青莲知道,爱新觉罗家应该不会允许出现一个流着多尔衮血脉的皇子。”

“所以你过了十八年才来找朕。”乾隆似乎明白了。

“青莲这点儿小聪明又怎么瞒得过皇上?皇上也该发现了,青莲与姐姐年纪相差极大。青莲等了十八年,终于等到东莪格格这一支只剩青莲一人了,青莲便再也没有什么顾虑。若五代之夙愿能成于青莲之手,自是万幸;若不成,青莲一人,也足以承担所有后果。”

“……你跟玉荷,都乃世间奇女子啊!”乾隆很是感慨地叹了一句,“朕已经知道是谁杀了你姐姐了,但是朕不能办她,甚至朕都不能为你姐姐讨回公道。朕可以给你姐姐一个名分,但是说实话,你姐姐跟朕那个孩子……朕不能认。”

青莲一下子跪下来,全身颤抖,眼里满是泪水。

“多尔衮的案子,你们找的证据已经足够了。但是替你找证据这部分人,朕希望你能交出来。放心,朕会保证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乾隆吩咐高无庸上纸笔,“……别怪朕。”

青莲咬着嘴唇,拿着笔的手不断颤抖,泪水也一滴一滴地滴到纸上——不过还好,这部分人都是自己愿意的,也并非睿亲王一脉暗中的主力;因为“证据”削弱了不少,那证据背后的人,也可以保下更多。

很快,乾隆拿着青莲的单子吩咐自己心腹去“办事”了,然后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替多尔衮翻了案,恢复了睿亲王、豫亲王等铁帽子王。

虽然八旗颇有争议,但是因为先帝爷在压着,而且此事乾隆也做的点到为止没有任何的牵连,水下的纷争也就慢慢揭过去了。

替多尔衮多铎翻案的第二天,乾隆就当着满宗室的面宣布了瓜尔佳氏玉荷的事情——瓜尔佳氏玉荷,睿亲王多尔衮五代玄孙女,出生高贵、救驾有功,为救朕之性命丧于乱党之手,今特追封为孝贞皇贵妃。其妹瓜尔佳氏青莲,收为御妹,封和硕和莲格格。

旨意一下,满朝皆惊。其实玉荷这事儿胤祁和胤祕在乾隆跟胤禛暗示下,已经透露给大部分“该知道”的人了,这事儿牵扯到刚刚翻身的睿亲王和豫亲王,虽然几乎没有势力,但是人家是铁帽子王,乾隆爷怎么也要做点什么给人家看看的。

——但是,做过了吧?

这“孝贞皇贵妃”的“孝”字,可是跟“孝贤皇后”的一样啊,那意思是乾隆爷把这个瓜尔佳氏玉荷等同皇后?而且那带个和字的和莲格格,可是跟公主的封号一个样啊!

胤禩对着胤禛笑:“你家小弘历真重感情。”

胤禛摇摇头:“哎,弘历啊,他真不适合做个皇帝,太随心所欲了。”

一系列事情做得很顺利,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至于那啥还珠格格?跟人家有什么关系,那是“义女”!

不过,虽然后宫里各人明哲保身,不敢沾惹这种一看就牵扯到前朝的事情,但是惊愕之人有之,等着看好戏的人更有之。

敏敏是很惊讶的,玉荷,雨荷?这个孝贞皇贵妃一看就是“夏雨荷”吧?可是紫薇呢,小燕子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胤禩及时过来跟她简单解释了一下,敏敏拍着小胸口庆幸:幸好幸好,当初没去管小燕子和紫薇的事情,要不然真是麻烦大了。

没错,这事儿管了的绝对是平白无故地惹一身骚。嘉贵妃、忻贵妃等人都心情很好地等着看令妃的笑话——争宠想疯了吧,终日打雁终于被雁啄眼了吧!哼,你让皇上认的这个格格,皇上现在不认了;而且,看样子,好像你认的还是个假格格!

新鲜出炉的御妹青莲格格各位娘娘都拜望过了,人家这气度,说实在是一点儿不输公主的,进退有度彬彬有礼,但是人家一句都不提还珠格格!

延禧宫依旧被侍卫围得暗无天日,令妃知道自己的拼了半条命小十八被十福晋抱走,自己的份例还被将成答应之后,本是十分愤慨,发誓一定要向皇后讨回这笔债。但是延禧宫的状况让她害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居然敢封延禧宫这么久——不对,这该不会是皇上的意思吧?

令妃绝对是耐得住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从一个洗脚宫女爬到妃位,还是宠妃,所以她不会去闹。她只能不断换着法子从“保护”延禧宫的侍卫那里探消息。当然,没人会告诉她的。

而且,令妃禁足连带着永琰也出不去了,直到孝贞皇贵妃受封的圣旨传到后宫,两人才明白,貌似又跟那个“还珠格格”有关。

令妃暗骂那个扫把星的同时,永琰暗了暗眼睛:“额娘,这回恐怕没那么简单……咱们麻烦大了。”

一直遥控着延禧宫的胤禩暗中冷笑,但是下一秒就被他家皇额娘弄得哭笑不得——敏敏很是担心很是愁苦地问他:“淑云,皇上好像把孝贞皇贵妃移陵到明楼了吧?”

明楼?胤禩想了想,哦,是弘历的妃陵寝第一排中间那个位子,点了点头:“没错,她毕竟是皇贵妃,该葬在那里的。”

敏敏吞吞吐吐半天,才一脸愁云惨淡地幽怨道:“……那我以后埋哪儿?”她可没记错,景娴原来就是埋在那儿的,她本以为自己这个版本的不至于跟纯皇贵妃“拼陵”,但是……

胤禩僵直了好半天,脑袋里转了很多诡异的场景,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安慰着纠结的敏敏:“您这是什么话啊,您是皇后……当然要跟皇阿玛……在一起啊!”

敏敏托着腮帮子还是很愁苦——没办法啊,清朝的皇后埋葬的情况各有不同,有人随葬有人有单葬,还有个根本不知道去哪儿了的娜木钟——她真的很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b汗,对于东莪格格的设定,大家有点疑惑,喵再解释一下吧。

喵之前就说过这不是历史,坚决不是历史……要是真是历史我不敢这么写……

董鄂妃设定为东莪格格,跟博果儿木有关系。

圆一大师是顺治跟东莪格格的孩子,玉荷跟青莲都是圆一大师的后代。

圆一大师出家的时候已经有孩子了,不过康熙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圆一大师跟多尔衮有关系。

吴三桂知道了圆一大师的存在,开始打歪主意,康熙不得已只能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强行削藩,此处牵涉到鹿鼎剧情,后面写;

圆一大师知道雍正又活过来了,又从永琮那里知道了乾隆还有一个儿子,所以是他最先打福康安的主意的,给先祖翻案顺带收个阿哥,不是坏事吧。

至于孝庄那里,不管她爱不爱多尔衮吧,她应该不会看着多尔衮的后代继承皇位的……

☆、通天案之真相大白

玉荷的事情处理好了,乾隆终于能静下心来处置永琪等人。

看着绑着跪在阶下还一脸不服的小燕子,还有跪成一团跟没骨头一样的紫薇,乾隆的眼神异常深邃——原来,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流落在外的女儿。

“皇阿玛!”永琪还在“情真意切”地看着乾隆,希望乾隆能大发慈悲,但是乾隆看都不想看他——这个儿子伤他太深了。

乾隆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淡淡的讽刺问道:“紫薇,你是不是想说,你是朕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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