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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 第 19 部分

第 19 部分

“虽然我不是种蛊之人,但这蛊是如何养成的,我却再清楚不过‘‘‘‘‘‘‘雾夕幽昙’出自西域,却很少有人知道,它本出自突厥王宫,是历来宫中为了牵制储君与权臣等而秘密私设的暗器,既能控制人,亦能杀人于无形‘‘‘‘‘‘简单来说,它们会更加喜欢我的血,我的身体‘‘‘‘‘‘懂吗?”

心口猛然一抽,一刹那,我如同被雷击中,紧咬住唇,只觉一抹咸腥直渗入口中。原来如此,为什么阿史那蓝要说那一句“值得你这样为她么”,我至此终于明白。他竟不顾自己是一国之君,不顾一切,只为了能够替我解蛊。

“你住手‘‘‘‘‘‘我宁死也不要欠你‘‘‘‘‘‘住手‘‘‘‘‘‘”语声渐低,我痛得就快要晕过去,指尖僵硬而冰冷,微微颤抖。

穆勒手上一僵,目中掠过一丝黯然,却又瞬间敛去,如削面庞始终平静无波。他自怀中取出一个黑革卷扎,轻轻一抖,卷扎之中,一排雪亮银针映着烛光分外耀眼刺心。

“穆勒‘‘‘‘‘‘你‘‘‘‘‘‘住手‘‘‘‘‘‘就算你替我‘‘‘‘‘‘解了蛊毒‘‘‘‘‘‘我也不会‘‘‘‘‘‘感激你‘‘‘‘‘‘”我怒瞪向他,咬牙恨恨然道。

他竟扑哧一笑,低头犹自忙碌,自黑革卷扎中取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来回炙烤,只低眸淡淡道,“就算你真的感激我又能怎样,难道要你以身相许?你会愿意么?”

穆勒自顾自地说话,面容冷寂而萧瑟,看在我的眼中,只觉无比的决绝。眼角余光突然瞧见臂上不知何时现出无数条游离的黑线,衬着如雪的肌肤,煞为惊人可怖。心中一凛,蛊已然出,只怕此时我的全身都已浮现出了这样的黑线。

一股甜腥直涌上喉咙,眼前霎时天旋地转,穆勒的面貌逐渐模糊,如同蒙上一层轻雾,目中一片恍惚。一道白衣清隽的颀长身形倏然破黑而近,一如既往的俊美无俦,倨傲不羁,修眉斜飞入鬓,狭长双眸邪冷妖魅,此刻看向我的绝色眸里如水温柔‘‘‘‘‘‘

是你,我的眼中‘‘‘‘‘‘从来就只有你,好想见到你‘‘‘‘‘‘你现在‘‘‘‘‘‘又在哪里?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此情无计可消除(3)

眼前光影交错,无数幻象纷繁涌现,忽明忽暗,或远或近。却又在昏沉中不时清醒,眼睁睁看着穆勒在我身上各处x道一一刺入银针,穿梭游离的黑线自四肢百骸渐渐汇聚至双掌掌心,其间剧痛犹如撕心裂肺,骨碎经折,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难忍,仿佛这具身体已再不是我自己的了。

冷汗如雨而下,瞬间沾湿了身下锦褥,眼前一黑,便又昏死过去。再度醒来时,正见穆勒手持雪亮佩刀,轻轻划破他的掌心,鲜红粘稠的血霎时汩汩涌出,眩惑了我的眼眸。

“不要‘‘‘‘‘‘我不要你救‘‘‘‘‘‘我‘‘‘‘‘‘”咬牙挣扎着出声,眸中早已经赤痛,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被鲜血浸染过一般,满目凄厉耀眼的红。

他却始终一言不发,再看我时,面上掠过一抹痛惜,语声深幽,如从天外飘来,“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你了‘‘‘‘‘‘”

语毕,执刀划破我的双掌,随即倾身上前,一把握紧我的双手,一左一右,十指交缠紧扣。我浑身大震,只觉掌心有东西正一丝一丝快速抽离。瞪大眼睛看向穆勒,他亦低头深深望我,如墨长发垂落在我眼前,他的目光炽热如炼,让我几欲窒息。

终究还是抵不过他的霸道与执拗,随着掌心黑线的不断抽离,我只觉身子越来越轻,渐渐陷入一片漆黑与悠远。耳畔隐隐传来他的低语,久久萦绕不去。我努力想要听清,却终是身不由己,阖目沉沉睡去。

待得再次醒转,竟是已经整整过去了两天两夜,这期间发生过什么我自然一概不知。醒来时看见梅昱趴伏在我的床边,朦胧烛光映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化不开的忧伤。

“云姐姐,你终于醒了‘‘‘‘‘‘”梅昱惊喜万分,面上犹带泪痕。他抬头一把攥紧我的手,却触碰到了我掌心的伤口,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我不由呻吟出声。

低眸一看,两只手掌已被缠上厚厚的白布,包的像两个馒头。我拧眉闭目,先前穆勒替我解蛊的一幕幕霎时闪现在我眼前,心中暗暗一沉,“抓我们的人呢?”

梅昱咬咬唇,摇头道,“我不知道,昱儿醒来时,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有云姐姐你躺在这里,昱儿怎么叫都叫不醒‘‘‘‘‘‘”

“不见了?!”我大惊抬眸看他,“门外没有人看守么?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梅昱点点头,茫然看着我,面上全然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我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刚走出两步,只觉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猛地跌坐在一旁椅上。梅昱惊叫一声,上前扶住我,“云姐姐,你怎么样?”

“我没事‘‘‘‘‘‘”我抬眸勉强笑着抚慰他,心中重重谜团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一时迷惑不解。

穆勒将我们掳劫至此,替我解蛊之后便再不知所踪。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朝中有谁在与他勾结?他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昱儿,这两日竟没有官兵前来搜寻我们的下落么?”

“好像是有,但不知怎么被他们给掩盖过去了,我只听见外面一直吵吵嚷嚷,那些官兵甚至都没有进院子里来搜‘‘‘‘‘‘”

我低低冷笑一声,穆勒没有将我们带出城,自是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应对之策。只是整整几日不知所踪,漓天颀想必已然焦急万分,以他平素狂烈不羁的性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要赶紧回去,不管前方即将发生些什么,我必须尽快见到他。

落花时节又逢君(1)

沿着官道一路东行,沿途风光旖旎,山峦叠翠,却是鲜有人迹。梅昱扶着我一步一步艰难赶路,虽然两人心中无比焦灼,却也始终无可奈何。

自打出了庄院,周围农户竟是家家闭门落锁,别说想要雇一辆马车,就连一个说得上话的人都寻不着,仿佛我们刚来时所见的那些炊烟袅袅,j鸣犬吠不过都只是梦里的景象。梦醒了,茶凉了,人也就散了。

心中依然既惊又疑,总也猜不出穆勒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若说他此次掳我并不是为了我的人,却又不顾一切替我解去蛊毒,至此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将我与梅昱随意丢弃在了农庄,连一个字一句话都不曾留下。

垂眸望了望一身的流白素锦长裾,微微一叹。醒来时便瞧见这身衣裳整整齐齐叠放在床边,拿来一闻竟似熏过,淡淡香氲还在。他倒是知道我平日便喜爱穿这淡静颜色,想必私下里早已下足了功夫。

忽而扬唇自嘲一笑,他的心思我又如何不知,只是不愿相信罢了。突厥汗王喜好男宠,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如此,他的后宫之中仍旧佳丽三千。这种男男女女的癖好,古来多为世人所不齿,幸而以前在舅舅的酒吧里我曾亲眼见过亦接触过不少的双性恋,如今倒也有些见怪不怪的感觉。

被这样的一个人喜欢,真不知到底应该幸亦或是不幸。

身前倏然传来骏马嘶鸣,飞蹄声声。马踏尘沙,渐渐近眼前,听声音竟似有一小队人马。心中顿时大喜,莫非是搜寻我和梅昱的官兵。腕上一紧,梅昱亦是惊喜万分,手上不知不觉加了力气,他却全然不知。

“云姐姐,太好了,有人来接我们了!”

我含笑不语,抬眸灼灼望向路的尽头。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愿想,只要能够快些回到他的身边,我便什么都不在乎。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独自一人离开了。

只可惜,造化弄人,世事永远不可能尽如人意。

望着渐渐飞驰而近的十数名黑衣人,面色一寒,骤然冷凝。梅昱惊叫一声缩进我怀中,我搂紧他,望着身前瞬间将我们团团围起的一众人,浑身寒彻透骨。

当先一人一把掀去面巾,冷笑着看我,目中杀意毕现,“没想到吧?你以为大哥放过你便天下太平了么?真不知道你究竟使得什么狐媚功夫,竟让大哥甘心为你以血诱蛊,今日若不杀你,便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蹙眉怒视她,“穆勒既然不在,想必你是瞒着他前来杀我,若然让他得知,只怕你日后也不会好过!”

阿史那蓝扑哧一笑,自马上傲然俯身,“贱人,别以为大哥喜欢你我便不敢拿你怎样,天下间的美人何其之多,杀了你,我自会为大哥献上更好的,到时候,恐怕他连你姓什么叫什么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了,哼!”

“既是已经死到临头,敢问公主殿下,你们此行到底是何目的?先前掳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昂首淡然一笑,心中暗自竭力镇定。到了这一步,生死已不足惧,在一切尚未有转机之前,我一定要把这谜团弄个清楚明白。

“据说征召我国使者南下觐见还是你的提议,大哥这次来,自然是为了出使中原了。至于你么‘‘‘‘‘‘”她鄙夷看我,面目狰狞,一字一顿,字字犹如利刃,狠狠扎进我的心扉。

“传闻当朝太子对你用情至深,朝野民间人尽皆知。可惜世事无常,偏偏你要嫁给颀王‘‘‘‘‘‘虽是如此,只怕太子对你的心意一时也难以割舍,此番掳你便是为了试探他究竟能有多在乎你‘‘‘‘‘‘”

我狠咬住唇,心下阵阵发寒,隐约猜出些什么,却又不敢承认。“你们的目标是太子?你们想对他怎样?”

“怎样?哈哈哈哈‘‘‘‘‘‘你应该问那皇帝老儿将会对他怎样‘‘‘‘‘‘依照你们圣朝的律例,私自调动兵马等同谋反‘‘‘‘‘‘好一个英雄一怒为红颜,哈哈哈哈哈‘‘‘‘‘‘”

“大哥一边将你安置在此,一边早已派人身着喜服假扮成你的模样,由我们的人押着硬闯出城。之后着人携你那半截衣袖沾上血迹暗中送至东宫,亲手交到太子的手上‘‘‘‘‘‘”

阿史那蓝的笑声锥心刺骨,我的目中霎时恍惚,眼前陡然一黑,竟是摇摇欲坠。

原来,先前穆勒闹出那般大的动静,不过是为了要将所有人的注意引向城外,而太子掌控的圣朝jūn_duì恰恰就是驻扎在城外。

原来,穆勒掳劫我只是为了能够激漓天澈,赌漓天澈心里一直都有我,赌他关心则乱,从而不惜私自调动城外的兵马前去救我。

原来,穆勒替我解了蛊毒便不知所踪,却是堂而皇之的以突厥使者的身份入朝觐见宣武帝,更将自己不动声色置身在了一切阴谋之外。

原来,他将我与梅昱随意丢弃在此,是要让我们自己现身于天下人眼前,那么太子私调兵马的理由就将无比颓软无力,谋反罪名昭然可揭。

原来,原来‘‘‘‘‘‘一时之间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原来。心中越想越乱,越乱越痛,眼前阵阵发黑,一片天旋地转。

落花时节又逢君(2)

不过顷刻之间,一切d若观火,纤毫毕现,眼前犹如平地滚雷,惊涛骇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我怔怔立在原地,浑身簌簌颤抖。一种不祥的预感盘旋脑海,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若非窥觑储君之位,又是谁这么急于扳倒漓天澈,甚至不惜与突厥人暗中苟合?

“锦都究竟有谁在接应你们?他到底许了你们什么好处,令你们这样心甘情愿为他搭桥铺路?”

纵观朝野上下,魏相一派已然失势,如今太子势力渐盛,远观荣登大统,指日可待,谁知赫赫皇权之下竟是依旧风云诡谲,波涛暗涌,里里外外端的是看不见的血雨腥风,杀机重重。

“究竟是谁你根本就无需知道。我却是一直都小瞧了你,不曾想连他亦对你心心念念‘‘‘‘‘‘”阿史那蓝眯起眼睛,点漆眸中寒芒隐现,凛如霜浸,一抹凌厉妒意一闪而逝,让我霎时惊愕不已。

“那我便更加留你不得了,受死吧!”

“等等!”

闻言一把将梅昱拉至身后,“你恨的人是我,要杀的人也是我,跟梅昱毫无关系,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能否就此放过他?”

阿史那蓝目露讥讽,抿唇淡笑开来,面上溃烂的疤痕纠结在一起,说不出的恐怖怪异。“笑话!我既是瞒着大哥前来杀你,你以为我还能留下活口吗?!”

语毕伸手决绝一挥,一众黑衣人齐齐下马,手持雪亮利刃凛然迫来,浓重的杀气顿时自四面八方汹涌而近。阿史那蓝依旧好整以暇坐在马上,笑看眼前的一切。

她知我必死无疑。没有兵器,双掌带伤,劲力微弱,还要分身保护梅昱。除非我有三头六臂,否则就算躲得了一时,也万万躲不了一世。我们都很明白,悠悠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我已退无可退。

锐利剑芒乍起,铮然划破空气,直我和梅昱而来,一片寒光编织成一张剑网飕飕罩来,嗡鸣吟啸霎时不绝于耳。心中猛地一震,眼角余光觅得空隙,一把抱起梅昱飞身急退。

刚刚掠出几步,手臂一软,竟是不堪重负,只得再将梅昱放下。心下不由泛起一丝冷意,天要亡我。

霍霍剑光如雪,如影随形紧紧纠缠而至。搂着梅昱又是一番狼狈闪躲,耳听裂帛声响,肩上背上已被生生破开几道伤痕。

耳畔传来阿史那蓝张狂的嗤笑,我却在她的笑声中一瞬间清醒如斯。

未到最后一刻,是生是死,犹未能知。此时若然一味闪躲,待到力量耗尽之时,便是真正的死路一条。既然已经没有了退路,那便豁出命来,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分力气,我也要拼死为梅昱,亦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一道精亮剑锋从旁斜c进来,来人急于邀功,无意间亮出了手腕。就在这一刹那,我眼尖觑得漏d猛然出掌,正中其虎口。那人痛呼一声,手上一松,长剑铮然坠地。

我俯身一把将长剑抄起在手中,随即反身奋力一格,狠狠拨开背上险些劈落的一张剑网,将梅昱牢牢护在了身下。敌众我寡,时间拖得越长,我们的生机便越显渺茫。

不过闪躲缠斗了片刻,额上已有冷汗细密而出,只觉身体里的力量在一分一分的流失。抬眸瞥见阿史那蓝双手环胸,冷冷瞧着我们,面上隐隐已有些不耐。

心念陡然一动,一边带着梅昱闪身躲避,勉力挥剑格挡,一边低头在梅昱耳畔悄声念出两个字。

“抢马!”

梅昱冰雪聪明,一点就透,随即轻轻点头。我冲他扬唇一笑,手上动作立时减缓,佯装落尽下风,看似节节败退,疲于招架,实则暗中往黑衣人的马群渐渐靠拢。

眼见最近的一匹马已近身前,阿史那蓝冷不防一声大喝,“一群蠢货,别让他们上马!”

身前众人一愣,手上动作稍稍减缓,梅昱立时松开紧环在我腰间的双臂,发足狂奔向马群。趁此机会我忙旋身挥动长剑,使出全身力气,剑花霎时层层如电,去势若虹,仿佛横空匹练流泻而发。当先两名黑衣人不稍片时便被我刺落脚下。身后十数人目中掠过惊惧之色,攻势顿而涩滞。

眼角余光瞥见阿史那蓝已然按捺不住,正自提缰纵马赶来。我心下一凛,再也无心恋战,却被身前一众黑衣人得再也无暇四顾梅昱境况。

恰在此时,耳听一声骏马长嘶,梅昱大叫,“云姐姐,快上马!”

心中一喜,我倾尽全力挥出最后一剑,锋刃雪亮,凌厉破空,挟着决绝之力,倏然贯穿一人胸膛。梅昱纵马已然奔至我身旁,我猛地抽出长剑,一个箭步利落翻身上马,随即大力猛扯缰绳,骏马喑喑一声嘶鸣,瞬间去势若电,四蹄御风。

落花时节又逢君(3)

纵马飞驰在官道上,身后追兵马踏尘沙,声如闷雷。眼见距离越来越近,我转眸四顾,心中怦怦剧跳,眼前忽而一亮,随即一把挟紧胸前梅昱,大声道,“昱儿,抓牢我!”

猛然勒缰调转马头,直往右侧山间小道奔去。山间林路坎坷崎岖,又有参天林木,峭崖陡壁为屏,及待追兵赶来,一入山林,定将遇到重重阻碍,从此再难追寻。

山风呼啸过耳,鬓发不知何时散落下来,猎猎迎风飞舞。我回眸望向身后,山崖悬空,林莽蔽日。先前慌不择路逃入此境,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脑海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字:逃。

此刻回首再看来路,终于再无任何追兵影踪。

心绪渐渐平复,整个人也顿时松懈下来。悄然勒缰缓速,身下的马累得呼呼喘气。一片浓重的血腥气息在身前弥漫开来,梅昱猝然回头,惶惶叫道,“云姐姐,你‘‘‘‘‘‘你身上有好多血‘‘‘‘‘‘”

我轻轻摇头,冲他抚慰一笑,“没事,都是刚才那些坏人‘‘‘‘‘‘”

话音未落,目中骤然一黑,几欲跌下马去。梅昱惊叫一声急忙将我抱住。

心中微微一动,我低眸怔怔望向胸前,原本包裹双掌掌心的厚厚白布,竟是早已被鲜血浸染得通红,身上素锦长裾被长剑破开一道道猩红狰狞的血痕,碎裂的衣缝中,尚有鲜血汩汩流出‘‘‘‘‘‘

我愣愣望着这样的自己,倏然间轻笑出声。

一头如墨长发凌乱散落在腰间,一身流白浴血,遍体猩红,目中凛寒杀气犹未褪尽,一眼望来,直与嗜血修罗无异,哪里还是一个人的模样。

伸手轻轻将梅昱的头扳向前方,淡淡开口,“昱儿不要看,云姐姐没事,都是坏人的血‘‘‘‘‘‘”

身上究竟被划破多少个伤口,又究竟流过多少的血,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痛,一点都感觉不到痛。是已然痛到极致,痛若无痛了么?

身下的马缓缓踱步前行,寂静山林之中,落日流辉,云霞向晚。

眼前阵阵发黑,四肢渐渐冰冷麻木,再也没有半分力气。眼睛很累,头也很沉,视力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再也无法看得清楚。为何如此的困倦,眼皮就好像挂了铅一般沉重,仿佛一旦阖上,便再也无力睁开。我陡然醒悟过来,这不就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只是真的好累,好困,好想睡‘‘‘‘‘‘

“云姐姐,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我们得赶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山林呢!”

背脊一僵,猛然自昏沉迷蒙中醒转,冷汗涔涔而下。我怎么可以闭上眼睛,怎么可以?!若然这一睡去,再也无法醒来‘‘‘‘‘‘该怎么办?

已然强撑至此,一切还未走到尽头,我怎么能够放弃!昱儿在,我得带昱儿回家!

还有他!我还要回去见他‘‘‘‘‘‘如果我就这么睡过去,他一定会很伤心,一定会很恨我,恨我这样自私,恨我这样不守承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们还未正式拜堂,还未合卺交杯,还未结发同心,还未‘‘‘‘‘‘还未d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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