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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

顾家琪找不到东西,猛地想起丢在什么地方。她回到床上,在枕头柜底下摸出鹰印,擦掉灰尘,她招手道:“来,戴上这个。”

“不要!”排骨小孩不仅打掉它,还用脚踩,他不是来跟她讨东西的。

顾家琪笑,俯腰把白金链条捡起来,不失温柔地把它戴到男生脖子处,再把鹰坠塞进他的领内,道:“这样东西,是我爹用命换来的。它是我最珍爱的宝贝,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戴着它,就像我跟你身边一样,你就不孤单了哦。”

“骗人,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乱扔?”

感伤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顾家琪难得挤出一点温情偏人家不领情,真是超级不可爱的小孩。她没好气道:“就是怕自己弄丢,才托你保管。不要,还我。”

“那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了?”排骨小孩乐滋滋的,把鹰坠拿出来宝贝地摸了又摸,“琪琪?以后只有我能这么叫你,你在信里也要这么写。琪琪、琪琪。”

“停!”顾家琪瞪他,正色道,“缺钱就用它提,不要管其他。你很清楚,你活得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排骨小孩敛起童真,收好凭章,严肃点头,道:“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这就对了。”顾家琪又叫来两个守印护卫,让她们暗中保护五皇子。

顾家琪又收拾几箱杂物,装满玩具吃食衣裳被子,全部塞给他。

排骨小孩被压在箱子杂物底,他满脸嫌恶,不快地念道:“你故意的。”

“送别就是这样子的呀。”顾家琪决不承认,她确实是在捉弄这没人情味儿的孩子。

“不准忘记写信。”排骨小孩顶着小山一样高的行囊,走得摇摇晃晃,看上去随时像要栽倒的样子。

顾家琪嘻嘻哈哈:“我还是送送你吧,头回出远门呢。”

“不用。”

“喂,我好心好意诶,这么不给面子?”

“叭——嘎,你忘记穿鞋了。”

顾家琪好像看到火烧云下一群黑乎乎的乌鸦飞过,呱呱地叫:傻蛋、傻蛋。

圆一回 知是旧人斗草来 曾经沧海(一)

前回说七夫人生子有功,秦家堡大举宴客,风头一时无二,但她不喜自己带回堡的孤女襄助敌人,欲借满月席敲打,未料,风云突变,反而成全顾家琪,在天下豪客前定下名分。

这其中故然有顾家琪的谋算在里头,更多的是秦家堡众人迫切地需要借机打压七夫人风头。

七夫人也是懂的,故而更加气愤。

她温柔貌美,备受宠爱,旁人多嫉,仗着秦堡主在后头支持,她也未将那些个跳梁小丑放在眼底,心里暗暗记下那些在爱子满月宴上闹事的人的嘴脸,留待日后慢慢收拾。

谁知道,长辈祖宗不分青红皂白,将错处全归于她一身,不仅大扫脸面,且,此事难了。

更可恨的是,她不知道该对谁发火。

宴上事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还没等她想出解决之道,闹剧已经结束。

她回屋后,脸上显出怒色,身边丫环纷纷劝解,劝道新上来的姑娘瞧来是个识大体懂礼数的,又有恩情在里头,把她拉过来好好调教一番也是助力。

七夫人闻言大怒,平素她即使生气,也是柔弱无依的,但今儿个真地气狠了,声音尖得刺耳:“你们瞎眼的么,是狼是羊分不清,还要等到她将你们夫人剥皮拆骨天下肚不成?!”

贴心丫环送上最体已的话:“夫人消火,这儿是秦家堡内宅,那人是羊是狼,还不是任由您捏扁搓圆。”

七夫人听了高兴,斥骂其他丫环:“你们这些个不争气的,还不给我滚下去。”

留下贴心女仆刚要说交心话,又听得那些丫环推门回来,七夫人大怒,却听得外头丫环道:“夫人,老祖宗有请。”

七夫人原想抓紧时间与自己人商量个对策,以应付堡内长辈事后责难。不想老太太如此急切,她吩咐心腹去请堡主,简单收拾了下,见老祖宗。

老祖宗房里坐着那些个叔公叔婆,个个怒容满面,七夫人心里打了个突,神情更见小心。老夫人一见她进屋,便喝令她跪下,训斥她不知进退损害秦家堡颜面。

七夫人跪在那儿,老老实实地认错,不敢反驳。

过了会儿,老太太房里的仆妇婆子,抱着一个锦绣襁褓,带着两个大丫环,进入大堂,正眼都不瞧堂下所跪之人。

“老祖宗,宝少爷给带来了。”

七夫人闻言心生不祥,一抬头,看见熟悉的锦缎,心神大震,几乎要晕死,她不能相信自己所受到的残酷待遇:“老祖宗,葆儿,葆儿怎么了?”

老夫人眉眼不兴,神情淡淡,道:“老身瞧着你不适合教养秦家的子孙,这孩子就留在这儿,你且回去反省吧。”

七夫人失控地站起身,想去抢回她的心肝她的孩子。

管家婆子怒瞪,喝道:“七姨娘,还不退下!”她对左右使眼色,几个粗使婆子扣住柔弱的七夫人往外拉,扔到外头,哐当关紧门口。

“不,我的孩子,老祖宗,还给我,老祖宗,老祖宗,我知道错了,老祖宗。。。”

七夫人边哭边喊边拍打门口,心痛得近乎疯狂。

身边的丫环扯住她,要她保重身体。七夫人抓着丫环的手臂,急问堡主在何处,他怎么不来,他如何不来救他的儿子?

这时候,秦堡主正有事忙,秦老夫人防她闹事,干脆派人看管,喝令七房不得出园。

七夫人冷静下来,求爷爷告乃乃地到处托人说情,一不小心,这事让秦大小姐知道了。秦广陵怒气冲冲地踢开贵客园门,来教训这个破坏人家家庭毁mǔ_zǐ相亲的罪魁祸首。

当然,这是因为知道小孤女的靠山,曾经帝王之子,五皇子如今做了不太值钱的蕃王继子,七夫人才煽动堡里没脑子但最有份量的秦堡主女儿,替她出头为她找敌人的排头。

据不完全统计,秦堡主收的十房妾室,个个都被胡搅蛮缠地位坚挺的秦广陵修理过。

没道理小孤女可以逃过这一劫,所以,这件事看起来就跟七房的无关了。

顾家琪正窝在床上左右手博弈,三月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喊着大小姐来了,急急帮小姐套鞋。

秦广陵一个人大踏步地走进来,视线凌厉地室内转了转。三月忙招呼,大小姐快请坐。秦广陵挥斥她:“出去,我跟你家小姐要单独说话。”

三月候到窗边,并不关门,若有不测,她就可以马上救小姐。

“这两天,我爹都歇在你这儿?”秦广陵用俯瞰似地口气,喝问道。

顾家琪震惊地看着她,好像她头上长了两只角。

秦广陵恼怒,喝道:“堡里人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她涨红脸大骂道,“小小年经不学好,我爹都可以做你爷爷了,你也有脸霸着他;还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你、你、你毫无礼义廉耻,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你真是给天下女人蒙羞。”

顾家琪愕然大羞,捏手绢捂脸,抽泣两声,低头默默垂泪。

三月冲进来,半抱着小姐,挡在两人之间,凝着两泡泪,恳求道:“大小姐,求求你,不要欺负我家小姐,我们小姐实在是没法子,才委身秦堡主的。你都不知道,我家小姐命有多苦,一路被人追杀,全身骨头都摔碎,那个恶人、”

“三、三月,不要说了,总之,是我命苦。”顾家琪埋首三月的脖颈间,呜咽悲哭。

“你、你们不是有那么多银子,哪里会没法安身。”秦广陵吱吱唔唔地挤出一个理由。

三月抹抹眼角,道:“那都是秦堡主可怜我们,那些东西到外面换不了钱,我们小姐家得罪了很厉害的对头,也就靠着秦家堡避避风头。大小姐,您要是把我们赶出去,我家小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秦广陵见两人哭得厉害,慌了手脚,连忙劝。

三月一个劲儿地跟她哭诉,自家小姐可怜的逃难历险记,秦广陵听后,直接拍胸脯保证有她在,任何人都别想欺负她们主仆俩个。

“大小姐,您真好。”三月感动的目光,波光闪闪。

秦广陵不好意思,道:“你才好,这么忠心,堡里的人都夸呢。我要是有你这样的丫环在身边服侍就好了。”

顾家琪忙抱紧三月,生怕她要抢。

三月也靠向小姐,义正词严状:她是不会离开小姐的。

秦广陵脸红,连连摆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叹了口气,捏着裙角,一副小女儿的苦恼姿态,“我的意思,是想我的丫环要是也跟三月你这样,既忠心又能干,还能帮忙出主意就好了。”

三月八卦雷达顿时竖起,跑去关闭门窗,小声问道:“大小姐,您是不是碰到难事儿了?说来听听,我不成,还有我们小姐呢。”

秦广陵扭扭捏捏地,才微微吐露:她不知道该不该嫁二皇子。

“大小姐你不是说菩萨面前发过誓?”三月记得可牢牢的,在珍宝阁那天,秦广陵可是当众说的。

秦广陵脸上红晕泛滥至耳垂,点点头,道:“是这样的,不过,香凝说,二皇子有情有义,连菩萨都能感动,菩萨一定会谅解我的。”

说着,搬出二皇子无数有情义的例子,比如说二皇子得风寒,听说她想吃新鲜鲫鱼汤,就亲自下河,病上加病,足足养了两个月才好;比如说带病进山采花,扭伤脚却不告诉她;比如千金买琴贺她生辰;比如为她不惜得罪郦山侯府。

三月忙摇头:“这算什么有情有义,这是孬货,最没用的二癞子。”

秦广陵瞪大眼,无法置信。

三月眼珠儿也跟着睁得圆圆的,很可爱。她道:“大小姐,二皇子真地一点都配不上您。一个大男人身体弱,功夫差,我都不好意思听,他还当情深义重,到处说。”

“他这样还不算好?”

“当然不算,我就随便举个例子吧。大小姐识得、”

顾家琪嗯哼一声,三月回神,露出歉疚的表情。秦广陵也不定是非要听什么,但见两人表情,只觉好奇心大起,非要三月继续说。

三月苦恼又发愁,低语道:“那是我家小姐的伤心事,大小姐,还是不要问了。”

事关落难小姐的前情旧恨,秦广陵更不肯放过,一个劲儿地着她说。三月见实在推脱不过,就小声又快速地说起,自家小姐有个心上人,为讨小姐欢心,天不亮就赶十里山路买早点,拿到小姐手上时,还跟新鲜出炉一样热乎。

“就这样,我们小姐还不满意。”三月偷偷编排自家主子的大小姐脾气,“非着那位公子再去重买,可怜公子都来不及喘口气呢。”

秦广陵听了,连连惊叹,道:“这位公子一定很喜欢你家小姐。”

三月不无得意,刻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这都不算什么啦,后来啊,那位公子还特地跑去跟师傅学手艺,回来亲手蒸点心哄我们小姐。”

“那后来呢?”秦广陵追问,三月以一种你懂的伤感神情看着她。

秦广陵很激动地问道:“后来,你家小姐家里就出事了?他、他是不是给那个恶人害死了?就是害你家小姐家破人亡的大坏蛋!你老爷家里是不是很有钱?所以遭人恨,天啊,这世上竟然有这样十恶不赦该千刀万剐的恶人,杀千刀的,千万不要让人碰到,否则,非要他好看!”

三月傻愣愣地看着她,和小姐换了个眼神,故事变成这样,其实挺好的。

秦广陵的视线在落难千金身上转了又转怜惜无比,道:“真是天妒有情人,你、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他既然把生的机会留给你,你该好好为他保重。我爹虽然比不上他之万一,但有我一口饭吃,必然也有你的。”

三月感动不已,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大小姐,您真是人美又心善,菩萨定会保佑你,找到一个疼你爱你一心一意待你好的夫婿。”

“承你吉言啦,”秦广陵微微害臊,她觉得大家分享了心事,与两人更亲近,话头又转回去,“像你家那位公子那么好的人是万中无一,不过,二皇子也不算太差。”

听故事的两人愿闻其详,秦广陵看一眼落难孤女,有些不示弱地说道:“送个早点什么的,只要我想,二皇子也能做得到的。他曾说过,便我要天上月亮,他也会为我建揽月楼,哪怕被史官唾骂。”

三月嘴角一翘,轻巧地讥笑道:“漂亮话谁不会说呀,他是光说不练。不信,明儿就让他赶早给大小姐你买早点去,看他能坚持几天。到时,他一定会说买油条的时候给油溅了个水泡,排队的时候给人踩了脚,要你怜惜感动。

你现在还没过门呢,他都东找借口西编理由,抱怨他的辛苦。等到你给他生了孩子,他就躺在床上当大爷,要你把屎把n地伺候回报他了。哼,懒汉都是这德性,我可见得多了。”

秦广陵看看她,又瞄瞄羞怯的落难孤女,神色复杂,脸上红晕渐渐褪去,道:“我回去再想想。跟你说话,真有意思,谢谢你了。”顺手褪下自己手上戴着的首饰,塞给她一个掐丝玉镯。

三月忙摇头摆手拒绝:“不用不用,大小姐您不怪罪我家小姐,三月就很满足了。”

秦广陵嗯点点头,没再坚持,若有所思地走了。

圆一回 知是旧人斗草来 曾经沧海(二)

却说秦广陵豆蔻之年,什么都不上心,平生唯愿寻个知情知意的真心人。听罢小孤女竹马事,秦广陵便决定,她要的夫婿就要如那位不知名的公子一样温柔体贴,时时将她放在心间,事事都以她的意愿为重。

时逢好友李香凝约她去游湖,秦广陵假作不知她为二皇子牵线,应约前往。

众人驶画楼游木樨湖,春光明媚,湖水潋滟,风景怡人,众人弹琴作画舞剑,好不欢兴。过踏莎楼,七夫人正倚阑干望湖垂泪,众人隔湖岸看见,不由叹惜。

李香凝道,她虽然不喜欢七夫人,但更恶那个心计颇深的孤女小妾。孩子是一个母亲的心头r,就这样被人害没了。

秦广陵双臂枕着画舫没接话,李香凝碰碰她,问道:“青青,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听着呢。”秦广陵望着泛金色的湖水,在想那个失去心爱之人的落难千金,忽然有感而发道,“我倒觉得她是被得没法,她孤苦无依的,除了留在这儿让我爹护着,还能去哪儿呢。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事实上都怪那个老七自己。

她故意散播那些话,把人到头,让那个小孤女落得里外不是人。老七再出来扮好人收人心,从此后,小孤女就得听她摆布了。

你们是不知道老七这人,最会装无辜扮可怜,却也是最会耍手段,捏着一点小恩小惠,就叫着要人拿命报答。她平日做人这样差劲,堡里都没人喜欢。要不是如此,哪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乃乃把孩子抱走养着,都是为她好。”

其他人面面相觑,秦广陵这态度变得也太快了。

李香凝一愣后,笑道:“我就知道青青最是聪明,哪像我,什么也不懂,现在、”

秦广陵的视线回到好友身上,挽着她的胳膊,道:“别这样说,留安哥哥待你好,就好了。”

李香凝歪头,枕在她肩上,低语道:“这些话我也就跟你说说,留安人是好,可你也知做官要到处打点,要有关系。那日我做出那样糊涂事,家里半分钱都没给。

我也没脸去要,女子没嫁妆,在婆家就要受欺。以前不懂,现在可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你也见过那位程夫人,心宽体胖,一脸笑眯眯的,可实际呢,哪是省油的灯。

要不是有你帮衬,我在卞家还不知道要落到何种田地。“她叹口气,“我这辈子是只能这样了,我就担心你。青青,你可别跟我一样不懂事。如今,你家里可是有弟弟了。”

秦广陵抚着她的发,缓缓道:“香凝,别担心,我定会听我娘的话,好好为自己打算的。”

李香凝小小笑了声,问道:“你倒跟我说说实话。二殿下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他一个皇子做到这份上,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女子能不动心。”

秦广陵耷下眼皮子,低声道:“我又不是非要做皇子妃不可,我只要那个人真心待我好,便是陪他吃糠喝粥也不怕。”

“哈,你这话意思,二殿下待你还不够好了。”李香凝呵她用胳肢窝,问道,“有什么考验还不快说,我给你传话去。”

秦广陵脸红红的,附在她耳边嘀咕。李香凝笑,拧了她一把,道:“有你的,这主意好,要看他肯不肯放下皇子大驾。”

那边得了话,二皇子果然放下身架,起大早赶山路给秦大小姐买早点。

秦广陵很想和那位小姐一样刁难人,可是,强求来的就是不一样。她没有甜蜜期待的心情,她微笑道谢。

如是数日,二皇子那边却以为通过秦小姐考验,托人提亲。

这天,秦二叔到老嫂子这儿讨茶喝,顺便唠叨唠叨侄孙儿满月那晚的收妾风波。

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是秦老夫人的小叔子,秦东莱的亲叔,在堡里的地位那是没得说的,秦老夫人一贯尊重他的意见。

秦二叔也不是明着教训堡主这个侄子任个女人摆布让秦家堡名声蒙羞,而是通过为秦广陵保媒提醒秦堡主,他已经不年轻了,不要太荒唐,先把大女儿的婚事说定,等七房庶子长大知道要争家产,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秦二叔的话,很有道理,也是豪门大家里屡见不鲜的前车之鉴。

秦老夫人便问:“不知二叔选的哪一家公子?”

秦二叔回道:“不是旁人,正是在堡里做客的二皇子;与侄孙女青青也是青梅竹马,打小养的感情。”

“青青说过,她在菩萨前发过誓,不嫁皇室人。”秦老夫人婉拒,“做长辈的也不好为难孩子。”

秦二叔点头,缓缓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依我看,不过是青青关在宫里那段时间吃了些苦,心里有怨说的气话。”

秦老夫人没话,秦二叔又说道:“我本来也见不得青青受苦,可嫂子你看,现在青青脾气倒比从前好,我寻思着,青青经这难,是真地长大,懂事了。咱们做长辈的再帮着孩子,去掉那点畏惧心结,说不得,青青就能独当一面了。”

“说起来,青青的性子确实改了。”秦老夫人顿了顿,看看左右陪伴的媳妇姑嫂,“那把东儿叫来议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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