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设置: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六宫 > 第 3 部分

第 3 部分

嘭!叭!封闭的酒窖轰然爆炸。

气浪掀飞无数泥土,流火四溢,木结构的房子烧起来,半个总督府陷于火海,发出噼哩叭啦的声音。

“谁放的火?那孽种呢,别让她们跑了,抓到那个孽种,我重重有赏!”

池越溪、韦婆子在火光中,像恶鬼一样乱嚎乱叫。她们以为有人暗中救走顾家琪,跑路的方向不是后院,就是前院大门,让杀手分成两拨,分别追击。

王雪娥连扔数个暗镖,从韦婆子手中抢出顾家齐背在肩上,她高叫张德先稳住心神,他一个人救不出顾家齐,她也拦不住这多杀手。

她一分神,人质再度被抢走。

敌我力量悬殊,张德先选择与王雪娥联手抗敌。

总督府的爆炸、冲天的火光,引来府外人惊叫:走水了,走水了。

消息传递,顾照光、谢天放轻功飞纵,率先跳入火海,与杀手狭路相逢。王雪娥叫道:“师哥,救家齐少爷!”

铁甲卫队陆续冲入总督府杀敌救火,池越溪见大势去,由韦婆子搀扶,十余个黑衣杀手护送,匆忙跑向后院。

顾家琪轻呼一口气,转移火铳,弯头,眯眼,定位。

“哪里走!”顾照光紧追不舍,抓住夫人的手腕就往后拽,池越溪拿出匕首,使命地刺顾照光,让他放手。

砰声,药弹从滚烫的枪管冲出,打中池越溪的腹部。

顾家琪暗道可惜,她原本瞄准心脏位,火铳太古老,用不习惯。她滑下树杆,进浣溪楼,以匕首断锁,进绣阁,开箱翻柜,仔细查找每个角落。

第六回 轻风细雨定风波 金钱万能上

前回说到池顾积恨难消,重金买凶夺命,顾家琪临危不惧,大难中智救己身。

话说池越溪纵使心肝千般万般恶毒,都是顾照光的心头尖子。她中弹染血,顾照光仰天悲吼,有如困兽穷途末路,招式更见狂乱,出手刀刀毙命;杀手们为保命最后拼命。

众人来不及关注那突如其来的莫名杀招,倒方便顾家琪行事。

她在靠木墙的整体梳妆镜背面,摸到记录顾照光收受地方官员进奉的账簿;在床板夹层内找出真正的宣同魏军阵亡将士名单;还有一本私卖军粮账,藏在绣床上最明显的瓷枕里,砸碎才找到。

看起来还算走运,但实际上,这三份账簿都只有半本。

真正要命。

估摸下形势,顾家琪抓紧时间下楼,进浣溪楼的小厨房,把账簿塞进灶台里烧毁,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办。

王雪娥在火光废墟中找女孩,颤抖叫着:阿南,阿南。

“姑姑,阿南在这儿。”王雪娥抱着她痛哭,顾家琪衣领里取出平安符,奶声奶气地说道,“姑姑不哭,有神仙公公保护阿南。”

王雪娥就地跪倒道佛祖保佑,谢天放长剑细血斜流,提醒她快给孩子换掉湿衣,免受风寒。

总督府里乱糟糟,主事的顾照光只管池越溪挥刀吼叫,也是谢天放过去劝,说夫人还有救。顾照光这才动起来,把人带到军营,那儿有最好的治火伤大夫。

顾家齐筋骨受损,张德先仅剩半条命,王雪娥也失血过多,营房添了这些重伤患,总督府里还有满地的尸骨,这事儿闹得大了,人尽皆知。

除了顾照光和韦婆子,没人喜欢池越溪,基本上说,人人都巴不得她死了偿命才好。但,池越溪所中的火药,毕竟不是致命伤,军医刮掉铁砂,上药包好伤口,休养两月即可痊愈。

三个大人的伤问题都不算大,倒是顾家齐至今晕迷不醒,身上琵琶骨与脚掌骨粉碎,即使治好也是半废人。消息传出,整个军营都炸开锅。

见过狠毒的后母,没见过这般歹毒的。

又有张德先骂天咒地的指证,血性汉子集中军帐外,要顾照光给亲生儿子主持公道,惩治池越溪。

顾照光守在爱人的病榻前,握着她的手,盼望着她能立即睁眼,他一心扑在池越溪身上,哪有心管外头的嘈杂。

谢天放、夏侯逊、赵梦得等人进内劝谏,再不想法平息众怒,士兵要哗变了。

“池大小姐这事做得也忒没人性了些,大哥,要没个说法,兄弟们都不同意。”

“大哥,兄弟们都受过李嫂子的恩,承过她的情,谁忍见家齐小少爷被这般折磨。”

“大哥,你去看看家齐少爷身上的那一刀刀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外头士兵久不见顾照光出面,张德先愤恨难平,抢过一把军弓,点上油把s营房,这一动手,就是在狂烈的民愤上浇油,火箭飞s,将官们跑出去喝止也被人打断:那是李嫂子最后的独苗苗,就跟他们自己的儿子似疼宠,这么毁了,谁忍得下?!

军医也被人拦住,不准再给池越溪换药疗伤。

顾照光终于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走到众官兵前,面色沉沉,道:“各位弟兄,你们爱护家齐,心疼他年幼遭难,我心里也跟c了刀子似的,但是,整件事不是她的错,”他指向后方营房,“是你们的总兵我,得她走上绝路!家齐手脚俱断,”他拍拍胸膛,“我赔!”

手起刀光现,没人可阻挡,全场震惊地张嘴,刹那静默。

“爹爹。”

顾照光的刀举过肩膀,势无可拦,听到爱女叫唤,缓了缓,谢天放等人立即扑上前夺刀,迟来一句阻挠的“大哥”声。顾照光要断手断脚不用刀也可,得先把小丫头哄回营房。

“阿南,跟姑姑去睡觉。”顾照光转头,让王雪娥把女儿带走。

“爹爹,要家齐哥哥醒来,要治好家齐哥哥的伤,应该找菩萨。”顾家琪倚在王雪娥的怀里,大声说道。

谢天放按住顾照光的肩膀,道:“大哥,张公公,众位兄弟,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救醒家齐少爷。”

“能有什么办法?”张德先怒骂道,“大夫说了,毁了,全毁了,少爷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谢佥事,人心都是r长的,家齐少爷能跟她有多大的仇,要下这样的狠手,这种女人还留着做什么,趁早烧死!”

“对,烧死她,烧死!”

“安静!”王雪娥运气吼道,又放软声音让小孩说话。顾家琪故作小孩似的气愤,叫道:“谁说救不成的,庙里的主持爷爷说,只要多做善事,菩萨会保佑家齐哥哥的。我一个人求不成,大家一起求,叫所有人一起求,菩萨会听到的,菩萨会治好家齐哥哥的!”

谢天放跟着说道:“诸位弟兄,池大小姐就在这里,大家伙儿随时能砍她十刀八刀为家齐少爷出气。”他走过去抱过顾家琪,对众人说道,“但是,阿南小姐的话也没有错!不管救不救得回,我们都要尽力一试!”

他又独对张德先说道:“张公公,您也不必担心我们会放跑池大小姐,以您的功夫,随时可杀。家齐少爷却等不得,他还在等公公想法子救。”

“这时候求神拜佛,也太可笑了。”张德先听进劝辞。

谢天放接道:“神佛鬼怪之说,信者有,不信者无。”

“就算我们有心,做什么善事?这善事如何做得?”张德先问道。

谢天放语噎,他不过顺着小孩子的话,先压下这哗变的火苗,阻止事态扩大。顾家琪昂着小下巴,好像受了天大冤屈似的,不服气地回道:“修桥,铺路,布施,给叔叔们盖房子,娶媳妇,买r吃。很多很多。”

有人笑起来,童言童语的讲来,有些话也叫人心动。

“这些都是要银子的。”张德先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银子?有啊,很多很多。姑姑说,大夫人有很多嫁妆。”顾家琪转身问王雪娥,“姑姑,阿南说得对不对?”

“对,阿南真聪明。”王雪娥夸了句小孩,转头冷冷道,“张公公,府里的事你心里有数,韦婆子人就在那里看着,这善事做不做也由得你,你现在就是把池大小姐剁成r泥又有何用,家齐少爷重伤难治,能不能醒,得看老天爷开不开眼!”

池越溪的嫁妆再多,能做几场大法事。这是军中官兵们的想法,王雪娥也不言语,直接把韦婆子拎到万千愤怒官兵前,让她想清楚,池家小姐的命就悬在刀尖子上,拿出钱来买命!

韦秋娘何曾见过威武之师的血杀之气,吓得痪软在地,掏出厚厚一摞四海通兑票据,不是白银,是黄金。

现场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王雪娥拎着韦婆子的衣领,威胁道:“有多少家底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吐出来!金管事那儿是有账目的。”

韦婆子哆哆嗦嗦地又从鞋底抽出一沓子汇票,王雪娥把人扔给张德先,让他去拷问池越溪究竟从顾照光那儿得了多少身家。

她摇着金票,对众人说道:“诸位弟兄,这些就是给大家盖房子,讨媳妇,买r吃的钱,只求大家记得家齐少爷的好,给家齐少爷烧香求佛祖保佑,早日醒来。”

“好!”无数人应声,张德先见状,默然同意这不是办法的办法。官兵哗变到此压下,乃大幸事。其后,张德先如何问韦婆子,又问出多少银钱,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第六回 轻风细雨定风波 金钱万能下

却说顾照光,在弟兄们豪迈的请愿声中,也起万丈雄心,要为弟兄们办点实事,也是给自己和池越溪赎罪。他和赵梦得、夏侯逊等人商议划哪块地,给底下兄弟盖房,到哪里买木头,照顾谁家生意等等。

王雪娥、顾家琪也算是相关当事人,和大家坐在一起听用度安排。

“木头房子不好,不好。”顾家琪一派人小鬼大模样,绷着脸皱着眉摇头道,“火一下子就烧光了。”

顾照光也不着恼,还当她是个孩子,笑道:“那阿南说说,不用木头用什么?”

“石头啊,石头不怕火烧。”

顾照光沉吟,赵梦得打个哈哈,道:“大哥,这石头盖房,可不太好办。上头怕不会同意。”

“借口。”

赵梦得冷下脸,王雪娥赔笑不好意思,小孩子乱说话别放在心上。顾家琪淡然斜瞟眼,就怕气不死人,再道:“无能的借口。”

这下,一屋子的将士脸色都变难看。

顾照光不得不照顾大家面子,道:“雪娥,带阿南出去。”

王雪娥连忙把孩子抱到外头,追问道:“阿南,这话谁教的?”

顾家琪扭脸反问道:“不能用石头盖房子吗?”

“当然行的。”

“那说做不到的人,就是在找借口。”

“阿南,这话儿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

王雪娥无语,总不能跟个小孩子说,话太直接,让赵梦得下不来台,还把人家的木材生意给搅和没了。

“姑姑带阿南去买糖风车好不好?”

“不好,姑姑又没钱。”

王雪娥尴尬失笑,从袖子里抽出几张银票,说现在她们有很多银子。她哄道:“姑姑都给阿南存着,当嫁妆。”

“这是家齐哥哥的。”

“不是,是你爹爹的。”

“这么多银子,是爹爹变出来的吗?为什么其他叔叔都没有?我们全用光没有关系?那阿南要把糖葫芦串全买下来。”

顾家琪反复问话,王雪娥笑容渐收,看着手里的大额票据,就像是滚烫的烧炭一样。她抱起小孩,满军营找谢天放。

王雪娥急问道:“师哥,你跟我老实说,大人,大人有没有买卖军马火器?”

谢天放干笑了下,道:“师妹怎么这么问?”

“师哥,你就不要瞒了,大人这两年给夫人的银子从哪来,要是她留心眼,让京里的人来查,可怎么办?”

谢天放神情有变,把王雪娥带到无人处,道:“京里有人来查,这事你从谁那儿听来?”

王雪娥拧眉,气急败坏地斥道:“这还要问,夫人害大人又不是第一次,她只要跟池太师这么提一提,不就露谄。”

谢天放缓了神色,虚惊一场,让她不要听信谣言。王雪娥跺脚,埋怨地瞪了眼,冲去张德先那儿,抓起韦婆子,判官笔掷出,韦婆子左半叶耳朵削落,钉在木墙上,滴下血珠。

韦婆子惊惧得晕死,王雪娥泼盐水把她弄醒,另一支判官笔抵着她的喉咙,喝道:“说,账本在哪?”

“什、什么账簿,我不知道,老婆子不知道。”韦婆子哭叫道,满脸泪涕血污。

王雪娥再挥,另半叶耳垂齐根削光,韦婆子惨叫哀号,王雪娥揪着她的衣领,冷冷威胁道:“说,在哪里!”

“送、送走了。”韦婆子痛苦嚎啕,总督府出事前,池越溪就托人把账簿带到帝京。

“信呢?”

“都烧光了。”

第七回 由来春梦最易醒 保命要紧上

话说王雪娥从韦婆子处诈出账簿一事为真,又得京中太师已收信,顿时魂飞天外。

谢天放较为镇定,锁住韦婆子,把王雪娥、张德先带到营外,商议如何解决这一难。顾照光确实收受贿赂、贩卖军粮、虚报伤亡数多领抚恤金等,但这种事是军中惯例,也可算是陋习,基本每个将官都有份。

这是其一,其二,蕃镇武将为官,必须上下打点,这条线可以摸到兵部尚书那儿,直到贵人。就算是皇帝跟前的司礼监秉笔宦官那儿都会有一份礼金,这里头的事要多深有多深,情况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这不是一本账簿能告得了的弥天大案,也不是池越溪这个深居绣楼的大家闺秀能弄得明白的事,谢天放怀疑,池越溪得到有心人的帮助,伪造账簿,捏造首犯,好致顾照光于死地。

“从今天这次未遂哗变看,这个人是要取大哥代总督之位。”这是谢天放的个人判断。

张德先冷笑,道:“这与咱家何干。”

谢天放回道:“公公,家齐少爷毕竟姓顾。倘若池太师将账簿上达天听,顾氏落得满门抄斩,家齐少爷也逃不脱。”

“那个不长眼的畜生,烂蚵仔糊了他的眼,臭猪油蒙他心肝。。。”张德先连番咒骂顾照光,形势所迫,他不得不与王谢二人合作,他问道,“那你说,要咱家如何做?”

谢天放要他指认士官哗变未遂时,挑拨离间的异心者,防范幕后主使。

张德先犹豫不决,那些人都是李夫人(顾照光前妻)留给自家少爷的班底,把名单交出去,就是把命都交给顾照光这个不可靠的背叛者手上。

谢天放道,他可以担保这些人官职不变,只要他们没和池越溪勾结。这话让张德先下定决心,说他去拟名单。

王雪娥看着自己的师兄,在这危机时刻,她很想做点什么帮助顾照光。

谢天放说另外一件要紧事,就是做假账,把所谓的池越溪嫁妆全部写进善事开支,一个铜子都不能多留,来个查无实据。

“池太师手上一定有李夫人的私房钱账目,不能做假。公公,你可千万要留心,不要因小失大,把沧州李家牵进这事。”

张德先哼声点头,道:“不用你叮嘱咱家也知晓轻重缓急。”

紫襄楼的贵重物,都是有登记,还有一份名册存在宫里,谁也做不了假。这些年,张德先是靠着李夫人留下来的田庄收益照顾少爷,也是有据可依的,不怕人查。反倒是总兵府这些年的账,一塌糊涂,才得小心。

张德先留下这话,自去整理名单。

王雪娥心急,又恨张德先兴灾乐祸,早知如此,这事儿就不告诉他,让池家人把沧州李家也拖下水。

谢天放道不能这么说,这事和张德先通气,是防着他背后给大人捅刀子;现在,张德先知道自己和顾府是绑在一处,就不会耍什么花样了。

“这种情况大哥早有防备,不用过分担心。师妹,你一宿未睡,先去歇歇。”

王雪娥哪里睡得下,她问道:“做了什么准备?你倒是快说啊。”

谢天放没有隐瞒,道金管事那儿有礼单来往账目,和营里老账房忙活几天,应当能把这事儿瞒过去。

王雪娥见顾照光确有预防,忙催他快把情况告诉大人。谢天放再次叮咛师妹注意身体,他匆匆赶往议事厅,叫出顾照光汇报情况。

顾照光神色肃穆,眉头越皱越紧,赞同谢天放的举措,叫来金管事叮嘱,此人是顾府的前院管事,专负责接、送各地官员礼金之事。

这边刚行动,那头就见烟尘滚滚,传令官急奔报:“大人,池太师府家仆池长亭到。”

“来得好快。”顾照光与谢天放相视一眼,前去打官腔。

池长亭奉池太师之命护送池越溪回京,他接信在宣府城外长等一夜,却听人说总督府起火,忧心顾夫人安危,才闯入营地,请总督爷万勿见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逑仙乞夫世界末日狗血人生愤怒重生之美女调教兵部尚书佚事菜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