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哥,你……帮帮我!”萧若水抬起头,美目含泪,急切地握住君怀彦的手,用力地摇。
我一阵恼怒——她有病,不知道君怀彦的肩上有伤?那种摇法,是不是怕他的手不会断?
“唉,若水……我怎么帮?”君怀彦低低地叹,轻轻挣脱了她的双手,似乎有所警觉,回头张望了一下。
我一吓,心脏怦怦狂跳,急忙闪身躲到树后。
奇怪,她已经贵为贵妃,马上就要升为皇后,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居然要找上一向与她萧家不对盘的君怀彦?
“不,彦哥,玉郎他知道的!他默许了的!”眼见君怀彦的语气有所松动,萧若水大喜过望,提高了声音,居然不顾身份与矜持,投入君怀彦的怀抱,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颈。
我心中一悸,象被人当胸打了一拳,痛得蜷成一团,用力握住拳头,慢慢地蹲了下去。
“彦哥,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们往日的情份?”萧若水哀哀泣诉,动之以情,死死地攀住他不肯放手:“当年是我不该负你,可我身不由己。这么多年,我始终忘不了你。彦哥,你好狠心,不听我的解释,还故意彰显你们夫妻的恩爱。”
好,居然还把我牵进来?我大怒,咬了咬牙,慢慢向前移了一段距离,复又探出头去瞧——豁出去了,大不了被他们发现!倒要看看君怀彦是如何处理这飞来艳福?
“故意?有那个必要吗?”该死!他的语气是一贯的平淡,听不出什么心情。
“彦哥,你说过的,最欣赏优雅淡然,清丽脱俗的女子。她行为乖张,牙尖嘴利,荒诞不经,哪里有半分名门淑女的样子?”萧若水脉脉含情,依依相偎:“这些年来,我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付出了多少心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看到。”
原来君怀彦喜欢那种装腔作势的女人?我心一凉——那我可以说完全不合格了!想到她居然在背后把我埋汰得一文不值,我又不禁怒火中烧。
“若水……”君怀彦似乎大为感动,微微俯身,双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我摒息,目光一瞬也不瞬,紧紧地盯着他握在她香肩上的大掌——君怀彦,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可要想好了!
“若水,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记它做什么?徒增烦恼而已。”君怀彦轻轻却坚决地掰开她的双手,声音冷淡而疏远:“另外,小雪跟你我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要跟她比。”
什么叫我跟他们不一样?这是褒啊,还是贬啊?我真的有点糊涂了!
萧若水怔怔地瞧着他,美目中泪花闪现,似乎仍然不敢相信会被君怀彦拒绝:“你骗我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年没有跟你走。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正文 我帮不了你
“若水,”君怀彦退后一步,淡淡地道:“太迟了。别忘了,你已嫁给了怀玉。不管他对你怎么样,你永远都是他的妻。”
“他……”萧若水凄然一笑,泪水潸然而下,笑容心酸中透着绝望:“我们这样……也算是夫妻吗?”
什么叫不算夫妻?因为多年不育,所以感情出现裂痕?
那么,萧若水找上君怀彦,到底什么意思?受了君怀玉的冷落,就来找君怀彦安慰?难道君家的男人都该围着她转?这是什么逻辑?
君怀玉到底默许了她什么?想起君怀玉有意无意地为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古人的心思,为啥我总猜不透?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君怀彦沉默了片刻,淡然地拒绝了她。
“彦哥,我没有办法……”萧若水伸掌捂住唇,慢慢地滑坐在地上,破碎的低泣声透过指缝,断断续续地夹在寒风中传来,竟是格外的悲凉。
“你回去吧,出来太久,别让人起疑心。”君怀彦几不可察地低叹了一声,弯腰扶起她:“天寒地冻,仔细着凉了。”
“彦哥,你真狠……”萧若水掩着脸低泣,含恨匆匆地从梅林那头走了。
君怀彦目送萧若水的背影消失,又悄然独立良久,目光环视了梅林一遍。这才掸了掸袍角,迈开大步,渐行渐远。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靠在树上,闭上眼轻轻地喘息——这才发现,手心里竟然全是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萧若水对君怀彦显然是余情未了。能让她那么清冷孤高的一个人,放下尊严来求君怀彦,事情对她肯定是极重要的。
唉!我真是好奇得快要死掉!
可惜,君怀彦那人口风极紧,要想从他那里探听到真相,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满腹疑窦,慢慢地掉头,蹭出梅林。刚转出慈宁宫,便看到君惜瑶她们一群人迎面走来。
“小雪姐姐,找你半天了,去哪了?”芷灵娇嗔地撅着嘴:“你有好玩的,也不带上我们?”
“我有什么好玩的?”我有些啼笑皆非,伸手拧了拧她粉嫩的脸颊:“被你们甩开,一个人瞎转悠,这不是一直在找你们?”
“才怪,听说你在万寿宫出了好些稀奇古怪又好玩的迷语,咋不给我们说说?”惜瑶歪着头,神情不忿:“害我们想那些个灯迷,头都大了。不管,大伙的灯迷,你得一个人全包了。”
“书雁姐,我,我也可以一起去吗?”端木梦影怯怯地加了一句,眼底有着明显的渴望——她,被众人孤立,其实也是寂寞的吧?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了?”我心一软,斜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的灯,归你写!”
“对,小雪姐姐的灯归梦影!”晓筠哈哈笑,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我簇拥了我,浩浩荡荡地折返回如意宫。
也不知她们从哪里搜罗来那么许多精致的灯笼?有荷花灯,玉兔灯,孔雀开屏灯……做得惟妙惟肖,每一盏都美伦美焕,教人爱不释手。
“好吧,迷我可以出,但是可不能到处给我宣扬。”我笑吟吟地订下规矩——搞大了,都来找我,我可吃不消。
好在平时无聊跟姐妹们斗嘴玩,搜罗了不少的冷笑话。既然她们觉得新鲜有趣,那就也让她们玩玩,反正无伤大雅。
“米的娘亲是谁?”惜瑶一边写一边骇笑:“没听说过呢,小雪姐姐,你这脑袋瓜里都装些什么啊?”
“不是谷吗?”芷灵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探过头来瞧。
“不是,是花啦!”惜瑶哈哈笑:“因为花生米!哈哈,小雪姐姐好好笑!”
“那个不算搞笑,听我这个。”晓筠挽着袖子,白皙的脸颊上沾了一点墨汁,却浑然不觉,笑得东倒西歪:“为什么蚕宝宝很有钱?”
不等大家猜,她大郡主居然就公布迷底:“因为它会结茧(节俭),哈哈哈哈!”她拍着大腿狂笑不止,平日冷静犀利的形象完全走样,变成了一个十七岁的邻家女孩。
我侧倚在圆桌前,支着颐,微笑着看着这群十几岁的少女们抛开了所有的枷锁,尽情的欢笑,心底泛出一片温暖。
时间就在众人的嬉闹中,悄然滑过,很快的就天黑了。因为大庆三天,晚间除了猜灯迷,还安排了听戏和放焰火,太皇太后留大家在皇宫住两晚。
吃过晚饭,聚到万寿宫听戏,唱的是我送的那出《大闹天宫》。把个老太太瞧得一愣一愣。直到孙悟空被如来佛祖糊弄了,压到五台山下,她老人家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一直偷偷瞧着她的脸色呢,心里直乐:哈,幸亏我聪明,把剧情安排到这里才嘎然而止。
她虽然贪新,可是毕竟身在上位,这种造反的故事,要是最后不镇压了,心里能舒服?
“唉,这小猴子怪可怜的,小雪啊,就这么压住在山下,没了?”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心有戚戚。“不是啊,乃乃。”我瞅着她轻笑:“他后来改邪归正,跟随一个得道高僧去西天取经,还拜见了如来佛祖,最后修成正果,得道成佛了呢!”
“真的,那怎么不演下去?”太皇太后意犹未竟,兴致勃勃地问。
“乃乃,后面还有好多的故事,一时半会哪演得完啊?”我笑嘻嘻地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脖子撒娇:“你要是喜欢,我慢慢讲给你听。”
“可不许赖。”太皇太后回头,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你个鬼丫头,肚子里哪装了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正文 不管,我要赏!
“说起这个如来佛,又想起一个笑话。”抿唇,笑吟吟地睇着她:“乃乃,你要不要听?”
“好啊,不过,我要是没笑,可得罚你。”太皇太后微笑着伸出食指戳我的脑门。
“那要是笑了,小雪可不可以讨一个赏?”我咭咭笑,把头亲热地搁到她的肩上,半真半假地回她。
“小雪,别胡闹。”君怀彦轻咳一声,慢慢地踱到我身边,低声警告。
他微皱眉头,不悦地瞧着我——别得寸进尺,见好就收。
我瞪他——不要你管!
“不碍,怎么,怕我赏不出来?”太皇太后横了君怀彦一眼,轻轻摆了摆手:“我倒要看看这小妮子有什么本事讨赏?”
“话说这个孙悟空,连同唐僧,就是他后来拜的取经的师傅,四个人一起到了西天,见到了佛祖,然后求取真经。佛祖一见他们师徒四人,开口就说了四个字,乃乃,你猜是哪四个字?”
“苦海无边?”随口就答。
“不是。”摇头。
“普渡众生?”略加思索。
“也不是。”推翻。
“功德圆满?”凝眉细想。
“嘻嘻,还不对。”否定。
“……????”不是,不是,不是!!!!
“猜不到,你说出来算了。”太皇太后苦思半天,连《金刚经》,《大悲咒》之类的都搬出来了,被我一路否决到底,最后终于宣布放弃。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阿弥陀佛。”我俏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地向西拜了一拜。
“啥?”太皇太后愣了半晌,忽然哧笑:“你个鬼丫头,故意把我绕晕了呢?”
“哈,乃乃笑了!不管,我要赏!”我朝板着脸的君怀彦递了个得意的眼神,胡乱地揉着太皇太后的肩。
“行,阎王还能少了小鬼的钱?”太皇太后微笑着揪着我的耳朵:“看上啥东西了,说吧。”
“乃乃,有没有那种纯金的,上面雕了花,还刻了字的牌子?”我连比带划,笑眯眯地瞅着她:“有的话,赏我一块?”
“咦,我当你要什么?原来要金子?”太皇太后没好气地指着我笑骂:“怎么?昭王府很穷吗?还是小彦子不给你钱花,你讹上我来了?”
咦,看来这国家没免死金牌的?她好象没听懂我的话。没有没关系,那就从我开始,咱给他创个新得了。
“乃乃,我想要的是金牌上‘免死’那两个字。”我圈着她的脖子,悄声低语:“你瞧,我这脾气,还不整天闯祸?没准哪天做错事,惹您生气了,一怒之下砍了我的脑袋。不如,您赏我块免死金牌吧?恩,金子也不必多,随便弄个一斤两斤就行了。”
“你个鬼丫头,瞎想什么呢?谁敢砍你的脑袋?”太皇太后惊讶地回过头,瞥了拧着眉毛一脸不赞同,默然站在一旁的君怀彦一眼,伸指轻戳了我一下:“这在我朝没有先例。不过,真要到了那一天,我那串佛珠子,难道还救不了你一条小命?”
“唉,珠子虽好,上面又没写字。再说,那是您老人家的心肝宝贝,又跟佛祖挂上钩,哪能用在那么血腥的场合?”我轻轻摇晃着她,软语相求。
“好吧,谁让我答应了你呢?明儿个让皇上给你铸一块。”太皇太后侧头细思了一会,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谢皇乃乃恩典。”我一乐,急忙叩头谢恩。
“你胆子也太大了!”君怀彦悄然靠过来,沉声低斥,紧紧握住我的大掌里竟微微湿润。
他,一直替我担心?
我讶然地抬头望他,这时耳边传来怦然巨响,霎那间万花齐放,人群欢呼,将漆黑寒冷的冬夜,照得一片绚烂。
“啊!快瞧!”我拉住他的手,指着天空,快乐地大嚷:“烟花,好漂亮!”
“是,很美。”他并没有抬头,却深深地凝视着我,喃喃低语,声音极低被风吹散很快湮没在万众的欢呼声里,却奇异地传到了我的心里。
我微笑,身子悄然向他靠了过去,紧紧地依偎着他。
今夜,火花灿烂的时刻,我们并肩,看焰火盛开,缤纷如画……
仰躺在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看着那重重华丽的维幕,心绪纷乱,觉得自己轻飘飘,晕乎乎,有一种甜蜜的温暖,慢慢地慢慢地涨满了胸腔,溢了出来……
这场美丽的焰火带给我的震憾,远比我预料的更大——其实,古代的烟花很单调,绝对没有我在现代看到的那么华美与艳丽。
可是,是不是爱上了某个人,与他做着同一件事,就连最平凡普通的事都会变得唯美与深刻?
在那一刻,我与他是心意相通的。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的眼底只有我,心里也装着我。
冬夜的风是那么的强劲,透过重重的帘幕,缓缓地把伴着觥酬交错的丝竹之声渗透了进来。
我不禁有些担心——他的伤还没好,会不会因逞强而喝太多的酒?
越想越不放心,我翻身下床,匆匆拿了件大氅披在身上,摇头拒绝了宫女的跟随,穿榔过榭,穿过御花园,慢慢地往华清宫走去。
刚走上一道斜坡,我心中有些急,加上天寒地冻,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顺着坡骨噜噜就滚到了路边的假山后。
把我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躺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好容易咬牙坐了起来,正想从假山后走出来,耳中已听到了脚步声,只得蹲下身子躲了起来——让人瞧见我摔在地上,多没面子?
正文 他需要一个孩子
偷偷从假山后探出头,却见那人穿着大氅,低着头匆匆从我身边走过——借着廊下淡淡的月光,已瞧见了大氅上绣着的五爪金龙。
放眼天启王朝,除了君怀玉,还有谁敢穿?只是,这么晚了,他不在华清宫宴客,身边连随身太监都不带一个,却是要往哪里去?
一时好奇心起,偷偷地蹑在了他的身后——他越走越偏,拐过几道弯,停在了一个院落前。左右张望了一下,伸手轻扣门板。
“来了?”门内响起一道清亮低柔的嗓子——声音听起来,竟隐隐有些熟悉,只是急切间却想不起是谁。
“恩。”君怀玉轻应,头一低,闪身消失在那道虚掩的月d门后面。
我等了片刻,慢慢走近一瞧,门上有一块横匾,上面写着“绛雪轩”。凑到门板上一瞧,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象是根本就没住人,连个服侍他的太监宫女也没有。
奇怪,半夜三更不睡,他偷偷摸摸跑到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做什么?
壮起胆子试探着轻推那门,居然没有落栓,应声滑开了一条缝。
反正已经跟到这里来了,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这是个带天井的四合院落,一个迷你的花园后面是一排厢房。
其中的一间,正往外透出昏黄的灯光。两条人影,交织纠缠着投映在花格子窗棂上,散发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暧昧。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愣愣地呆站在院中,心里明明在说“别过去,方萌!转回去!不要看,那对你没有好处!”
可是,脚却有着自己的意志,竟一步一步慢慢地挪了过去,轻轻地贴在了墙角下。
“怀玉……啊!”断续而破碎的声音,透过窗棂回荡在夜空中,散发着妖媚的气息。
“晓风,你好美,我好想你……!”君怀玉的声音亢奋而激越,全没了平日的淡雅与洒脱。
晓风!我象被人突然敲了一记,被这个发现震憾得无法动弹——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他优雅的举止,迷人的风采……
就算地上突然裂了一个大d,也比不上这个发现带给我的震憾——老天!堂堂一国之君的君怀玉,居然是个bl!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乱成一团。萧若水凄然而绝望的泪眼,莫晓筠厌恶而冷淡的神情,交错着出现在眼前,扰得我无法呼吸。
掉转头,我悄然退出了这对情人的领地。再也无心去管君怀彦会不会喝醉,踉跄着回了永宁宫。
难怪萧若水总是那么的清冷而孤绝;难怪她结婚那么多年会不育;难怪她会心碎而后悔,不顾尊严去求得怀彦的原谅!
恐怕她绝不会想到——她当年抛弃了爱情,抛弃了情人,一心投奔的居然是一条永远也无法靠岸的船泊,等着她的会是一生的寂寞与痛苦吧?
难怪君怀玉会若有意似无意地安排他们独处——在他们所处的时代,是绝不会认同这种同志之恋的。
他如果一直没有子嗣,时间一长,如何堵悠悠众口?不管是皇室的继承,还是帝位的稳固,都不能允许丑闻的存在吧?
所以,他需要一个孩子!而君怀彦的孩子,总还是君家的血脉吧!
所以,萧若水求君怀彦的居然是一个孩子!
我躺在床上,被这个结论惊得几乎窒息……
“咣当”一声巨响,永宁宫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推开。接着便传来宫女们惊讶地低嚷和杂沓混乱地脚步声。
我吃了一惊,匆匆跳下床,跑出卧室一瞧——君怀彦喝得烂醉,软绵绵的象个破麻袋,被两个太监架着胳膊,东倒西歪地搀扶着踉跄着闯了进来。
“天!”我掩住唇,目瞪口呆地瞧着那两个太监把他搀扶着放倒在床上——君怀彦在我面前永远冷静淡漠,沉稳庄重,什么时候如此失态过?
“小心点,他的左臂有伤!”我回过神,指挥人把他扶着躺好,又替他脱了黑色的官靴。
“怀玉,再来一碗!”君怀彦不安份地挥动手臂,力道大得吓人,把边上替他脱衣的宫女挥出老远,差点给摔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