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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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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她请樱木子喝茶,到了相约的地方,樱木子才知道今天并非秦太太一人,她的身侧还坐着一位文质彬彬的男人,经介绍,原来是秦先生的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在北京分公司的一位副总,是金融圈里有名的青年才俊,名校海归,还没有坐下多久,秦太太就找了个借口走了,留下这一对陌生男女各自尴尬,樱木子借口去洗手间,给秦太太打了个电话,她又不是傻瓜怎么能不明白秦太太的意思。

“木子,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张先生来公司很久了,我了解他,不浮躁,脚踏实地又非常有才华,你也要为自己想一想,你的身边需要有个好男人照顾你。”

樱木子皱皱眉:“我也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也没有想要再结婚的打算……”

秦太太在电话里笑:“傻孩子,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遇到合适的对象就要牢牢把握,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懂了,有时候……”

樱木子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忽然很厌恶,想说她不需要任何男人,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的跟女儿生活在一起便已足够:“不,我不会再结婚也不需要把握任何男人,我对目前的生活状态很满意也不需要谁来照顾我,我也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这样。”

“……你是不是怕景生不答应?没关系,我来跟他沟通,我想他也不会希望你孤零零的一个人,景生那边就交给我。”

樱木子赶紧说:“您可千万别,就是他答应我也不会同意的,好了,美嘉还小,我没有任何心情考虑这些,这件事就注意算了吧,您可千万甭找他。”

碍于面子樱木子还是应付着青年才俊张先生,果然彬彬有礼言语诙谐,可惜职业病太重,两小时都在讲国家金融经济,让她不知说什么也c不上嘴,只好一边装作很有兴趣的听着又不停地喝茶,频频去洗手间,知道临走时张先生很礼貌的递上名片,并说跟她聊天非常放松愉快,她心想可算是要走了,他是愉快了她这一趟趟的去洗手间又不好意思又难受。

令樱木子没想到的是秦太太没有听她的,果真约了梁景生,把她的一些希望樱木子能过正常生活的想法告诉了梁景生,他一直都是含笑不语默默听着,最后他告诉秦太太:“如果这也是樱木子希望的,我当然不会反对,我们都理应尊重她的选择。”

那天晚上他喝高了,应为太高兴,他获得了秦先生的支持,正式进军能源市场,他将要在新领域里,开辟他事业上的另一段辉煌,这怎么能不让他高兴地多喝几杯。

回到家美嘉竟然还没有睡觉,胖胖的小身子歪在客厅的沙发里,被一群人围着逗的咯咯笑,佣人迎过来接过他手中的上衣,他便朝着美嘉走过去,樱木子手里拿着一只小碗,正在喂她蒸蛋,美嘉瞧见喜盈盈的梁景生,张开双手竟然开口叫:“爸爸?”

所以人都惊喜,包括梁景生,他从来不知道稚嫩的童音能让他如此激动,美嘉开口说话都是一些不甚清晰的咿呀,这声爸爸却叫的樱木子心里咯噔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碎,梁景生还没有抱起美嘉,她忽然把手中的小碗重重顿在桌上,口气严厉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胡叫什么?!”

小孩子哪里经得住她这么吼,立刻哇哇大哭,保姆先梁景生一步赶紧抱起美嘉,抱楼上一阵好哄。楼下可热闹了,梁景生怒目瞧着樱木子,简直恨不得抽她几耳光:“你他妈嚷嚷什么?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我就不明白了,你非得把家里闹得j飞狗跳的你才甘心是吧。”

佣人一瞧这形势不对纷纷溜之大吉,管家尴尬极了,能瞧出来这俩人平时就别扭,这些可算是火星撞地球矛盾升级了,先生一进客厅他就知道这是又喝多了,满身的酒气呛人,他刚想劝劝梁景生已经抬手摔了一个杯子,指着门对樱木子大骂:“不想待在这儿你他妈可以滚!滚蛋!”管家吓得不敢再吭声,拾起地上的碎片借势溜了。

樱木子气的浑身直哆嗦,脸色惨白,眼睛里已经噙满了眼泪,梁景生盛怒的脸让她都不敢瞧,低头扭身就上楼去,梁景生却还没发泄完,噔噔噔的跟在她身后,她几部进了卧室刚把门关上还没来得及锁好门,梁景生一脚踹在门上就把门给跺开,门反弹回拍在来不及躲避的樱木子身上,只把她打个踉跄,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好几步疼的她立刻就掉了眼泪。梁景生满身都是戾气酒气,上前几步伸手拽她哼哼冷笑:“你还挺委屈?你哭什么?你不是想走么?好,我放你走,马上给我滚!”

她抹掉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好,我滚,我要带着美嘉一起。”

梁景生只是冷笑,胸中莫名的焦躁汹涌翻起,他知道她早就不想待在这里,她早就想要离开,最好是这辈子都瞧不见他才好,秦太太说了她介绍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十佳青年给她,要他答应让樱木子去过她想过的正常生活,哦,原来如此,他现在才知道她过的不正常,原来只有年轻有为的十佳青年才配得上她,才能让她满意,他当然不够格,他连一佳都够不上,充其量只是一介吃黑抹白的勇夫罢了,他越想越生气咬牙切齿:“让你带美嘉走?去哪?陪你一起相亲去?”

樱木子猛的抬头,看到的是梁景生满脸的凶狠恨意,她辩解:“我没有!”

“我管你他妈有没有,带走美嘉,做你的白日梦,孩子姓梁就得在梁家,你可以滚了。”

她倔强的仰起脸:“不让我带她走我也不走。”

他恼的喘气粗气,呼吸中浓烈的酒气拂在她的脸上:“由得了你么?今儿个你不走就把你扔出去!”

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垂在脖颈的头发,猛的下扯把她揪了过去跟他脸对脸,她的脸仰起惊叫一声:“你干什么?放手!”

梁景生额头两侧的太阳x突突直跳,酒意夹杂着恨意让他觉得血管中流淌着的不是血,而是火,心脏每跳动一下就会点燃一簇愤恨嫉妒的火焰,焚毁了他的自制理智,脑中完全是不可礼遇的疯狂,他被她小觑,她跟别的男人见面,她需要一个有为青年,就算他把海哭干、长城哭倒也扭转不了比她大了十几岁的事实,他知道在她眼里他不有为也不年轻,只是个没人性的畜生,他要撕了这个没有感觉没有眼光跟一块石头一样冷冰冰的女人,她把他整的这样惨,这样可怜,犹如他是一只宠物,她心情好了摸一下,心情糟了就一脚踢开,他梁景生什么时候如此窝囊了,他现在抬手则风挥手则雨,谁见了他不得留几分薄面,可他偏偏在这个女人面前束手无策,他痛恨,就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给撕了碎尸万段了,只有她立时死了他才能安生,他咬着牙额头迸着青筋,伸手按在她的脖子上,试了几试他才悲哀的发现,木子是那么美他是那么爱,他下不去手,如果她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已经失去梁齐,再失去这个爱不得恨不得让他揪心挂肚的女人……他想不下去也不敢想。

眼睛里是血红的疯狂,手指搁在脖子里就像冰手心却火热,他这个样子真可怕,樱木子恐惧的想,难道他要像对付别人那样置她于死地?她觉得浑身的血y就似凝固了一眼,她惊恐的去掰他的手指,去锤他的肩,灵感一闪抬起一脚狠顶在他的腿间,或许没击中,因为他没有想电视中演的那样倒下去,但他的手指松开了,樱木子脑中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那么危急的一刻里到底想了什么,只是一反身迅速扑向床,只是一探手,枕下藏着的那把匕首便抓在手中,她翻过来举起匕首尖声警告:“不要过来……”

可惜已经晚了,她只觉得头顶y影以不可估量的速度兜头罩下,梁景生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几乎撞击出她胸腔里所有的空气,让她疼的,是匕首重重搓在胸口上,似是捣进了心里去。

第六十四章

梁景生低头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她的脸上,是他似曾熟悉的恐惧。

在失去梁齐的那晚,他曾在医院里的玻璃反光里,看到他脸上也曾出现过这种恐惧。

他想要安抚她,可除了大口急促的喘息,说不出话。

樱木子紧抓刀柄的手忽然感觉黏黏的,热热的,未明的粘稠y体不断的流到她的手上,他呼出的气体还夹杂着浓烈的酒气,他从上往下俯视她的眼仁黑的出奇,仿佛带着幽蓝的光,她恍惚的能看到黑黑的眼仁里映出她的脸孔,惨白,惊恐。

梁景生的脸上额上冒出虚汗,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真是奇怪,却忍不住发抖,或许是她的发抖,他想起有天晚上,她也是这样颤抖的用刀指着他犹豫着不肯下手,可现在,就那么凑巧,时间上分秒不差,他让她如愿以偿,他火热的胸膛撞上冰冷的利器,他就觉得冷,然后才是心底里萦萦绕绕缠出的一丝疼,就像散落在床上的那一头黑发,紧紧缠绕他的心上一样,她是他的情人,他想要珍宝一样疼爱的人,就是那么疼……那么疼。

他额前的发已经濡湿,鼻翼煽动,她的脸就在视线里迅速的模糊,他弄不清楚到底他们两个是谁在颤抖,抖得像是相互搂在一起取暖的露宿者,他清楚她在害怕,非常害怕,他还是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抬手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汗水滴落下来,跟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他想跟她说没关系,他没事不要怕,可喉咙里就像塞进了什么东西哽住,他抖着嘴唇半晌才能说出话:“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消停?”

樱木子慢慢抽出手,刺眼的灯光下她的手掌上全是刺眼的红色,她剧烈的战栗着哭泣着,却难以发出声音,像是失去了声带,绝望而无声的悲恸让她看起来很可怜很无助,看着他在她的上面闭了闭眼睛,她就摇着头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不要,求你,求你。”

他用一只胳膊撑起身子,穿着白色衬衫的胸前殷红一片,那边匕首几乎一半刺在他的心窝里,他用另一只手覆上刀柄,那样子倒像是要把它拔出来,血顺着他的手一滴滴的往下滴落,他喘了一口气,沉重的身子就似被抽了骨般软软的瘫倒。

她被这一切吓得终于大哭起来,仿佛所有的一起都分崩离析,整个天地都在眼前轰然暗去,她去抓他的胳膊,去揽他的头,用沾满血的手去擦他脸上的汗,她疯狂的摇着头大哭,去亲吻他汗湿的额头,仿佛这样大哭大闹就能阻止:“不要梁景生,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啊”

他想推开她,她晃得他想要呕吐,梁景生咬牙勉强用一只手撑在地毯上支撑着他的身子,这女人真是个傻子,除了哭除了不断地摇晃他,偏偏不肯打个电话或是跑出去叫人,一点常识都没有。他想他真是不如以前了,以前比这严重多少倍的情况他照样能驰骋战场,酒真不是好东西——他还有心思感慨。樱木子把他的脸揽进怀里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能听到她割心剜肺似的凄厉哭声,他笑一笑,原来她还肯为他伤心。

窗外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似乎有人来了,樱木子板起他的脸他就看着屋顶上那颗晶亮的水晶灯,透过这些模糊的视线似是拖着尾巴在眼前掠过,就像是流星,或是彗星,她抱着他的头在摇晃,他想说他只是酒喝得多了反应迟钝了,还有救世胸口紧说话困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那么多的生死劫难,他不照样挺过来了么。

她还在大哭叫着他的名字,可能是窗外的车引擎提醒了她,她反应过来忽然丢开他冲向门边,他就听着她一路慌慌张张的一边大叫一边哭泣,他哆嗦着翻起,心里懊恼,他真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了,竟然往刀子上撞。

楼下的来人是很久不曾见面的宋波徐广峰。徐广峰因去了外地办事今天回来见梁景生复命,刚进客厅跟管家说上几句话,就听到楼上出火警一样尖声叫喊,他们顺着楼梯往上瞧去,却是樱木子,她跟一只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站在楼梯口对着他们又叫又跳,她沾满了血的手抓着头发脸上全都是被汗水晕开的血渍,那情形让人觉得滑稽又恐怖,管家一下子愣住,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波徐广峰几乎同时往楼上奔去,他们听的清楚她尖叫着:“救他!救他!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救他!”

樱木子的尖叫引来保姆好奇的出门查看,当她看到跟得了失心疯一样的太太满身血的样子,吓得赶紧把还在抽噎不肯睡的美嘉摁进怀里,接下来自然是乱糟糟的场面,宋波徐广峰冲进门发现挨了一刀的梁景生时又惊又怒,宋波大叫着让人打电话,接下来便来了很多很多人,多到这间几百坪的客厅里塞不下,到处都是嘈杂,她哭着想要跟去医院,却有人不由分说的用力拧着她的手臂,粗鲁的把她甩进她的卧室,就像她是世界上最令人嫌恶的东西,锁上门并大声嚷嚷让所有人看住她。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去落地窗,看到外面楼下被车灯照耀的似是白昼,梁景生被抬走的时候脸孔惨白无血色,还有垂在身下软软的手臂,他的手臂曾经那么有力,紧紧地揽住她送她去产房,紧握她的手给她力量,而她做了什么,她无情的用冰凉的匕首刺进他的胸膛,也许是心脏,他要死了,跟梁齐一样,都要永远的离开。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覆在玻璃窗的手上都是他的血,刚刚还是灼热的似要灼痛她的皮肤,此刻却冷冷的凝固,发紧,她又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一边哭一边洗手,水流变成红色的y体星星点点溅在手盆的边缘,洗不干净,到处都是血,整个手盆都似被染红,她再也没有力气,哭倒在地上,用头去撞击一样冰凉的手盆,她怕一起都是徒劳,就像那样多的人,也挽不回梁齐的生命一样,一次就够了。

突然之间所有的情感都爆发,梁景生以往的样子就像保存完好的拷贝,一幕一幕闪现在脑海里——他围着围裙,手里惦着工具似是杂役,他陪她去产检,去母婴学校,跟她说:这回你可赚大发了,还有他站在玩具柜台前摆弄着小飞机,雨夜里送照明的蜡烛,他彻夜守在她的楼下,为她包饺子,送她进手术室紧握她的手,鉴定的对她说,我等你。

原来她只是妥帖的把这些保管在心底,不容别人也不允许她自己窥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保护仅留的一点自尊漠视一切,他看似不在乎我行我素,可他也是人啊,有着七情六欲的血r之躯,他也渴望爱或被爱,只不过对象是她而已。

她在房间里砸门哭叫要去医院,门外的人也不搭理,跟没听见一样。

她哭闹了半宿,哭累了睡着了又被噩梦惊醒,终于听见了门外有动静的时候天都亮了,有人说话,还没等她冲过去门就开了,小钟似是凶神恶煞一般堵在门口,恶狠狠地瞧着她。

樱木子看着小钟的神情心惊r跳,不禁浑身瘫软无力,心沉了下去,喃喃问:“他呢?死了?”

小钟忽然冷笑,几乎是咬着牙:“看不出来啊你,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他扭头对身后的人说:“带她走。”

别墅里连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跟一座坟墓一样,她被人塞进车子里,朝着城中方向驶去。

小钟带她去的地方自然是医院,看到似血一般红的十字她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眼泪噗噗的往下掉,这个地方这辈子她都不愿再来,车子停在急救中心门前,下车前小钟接了电话:“你哭什么?”

“死啦?不是有医生么?”

“我去有个鸟用啊我又不是医生。”

“甭哭啦,我这就到了。”

他挂了电话骂骂咧咧的指挥随车的人,随便指个方向:“把她弄上去。”

小钟刚接的电话只听得樱木子浑浑噩噩,下了车业师任人摆布,满心思都是梁景生死了,绝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跟梁齐一样,那么多的人也无法挽留的住,他死了,死在她手里。

出了电梯她就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也不管身后跟着的人,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一群人站在一处门前,宋波瞧见她眼一翻抱着膀子往边上挪挪,靠在走廊墙上探头探脑的又把眼光投进有哭声的病房里。

她就木然的进去也不管宋波诧异的“喂”了一声,屋内很多人,有的在伤心的留眼泪,也有护士医生,护士正在摘点滴袋子,医生无表情的说着已经不行了熬不过多久了云云,樱木子一听跪倒在床尾哭得稀里哗啦,哭的比别人更伤心,有人去拉她:“哎,你别这样啊,喂。”

她不听,梁景生熬不过去了,他也要死了,她承受不了再失去任何东西,她哭死。

她还是被人拉起,是个女人,也是泪流满面,哭着问她:“你谁呀?”

两个伤心的陌生女人眨着泪眼互相瞧着对方,樱木子这才扭头看向门外的宋波,发现那家伙正在咬着唇吃吃笑,她赶紧抹掉眼泪灰溜溜的转身就走。

宋波脸上带着揶揄:“你还知道哭,早干嘛去了?”

她带着哭腔问:“他人呢?在哪儿?”

宋波用手指指身后的一道门:“等着你呢去吧。”

樱木子颤巍巍的推开门,病房里只有躺在床上的梁景生一人,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瞧瞧,又闭上眼睛。

他还在输y,身上盖着薄被也瞧不出伤势,她在床边坐下很小声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我只是……”他不搭理她就哭,抽抽噎噎一直哭,他也不是不搭理她,只是想要开口说话抽口气就疼,勉强睁眼皱皱眉头气虚的说:“你额头怎么了?”

额头在洗手盆上撞了几下,一小块青紫,她抽噎着摇摇头,表情也不知是后悔还是沉痛:“对不起。”

“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你竟然拿刀子捅我,胆子生毛了是吧。”

“对不起。”更多的眼泪流出来,她像他以前那样在床边蹲下去拉他贴着胶带的手,用疼痛的额角去碰触他的手指,那么凉,眼泪婆娑的看着他跟纸一样白的脸:“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伤你,我只是想吓唬你。”

他想笑哼了两声,又牵动了伤口,皱皱眉道:“吓唬我就拿刀捅我,要是不吓唬你还准备怎么着,真弄死我。”

我哭着摇头。

“错了这么一公分,”他用另只手比划,“是不是,很失望呀。”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

她的两只眼哭得跟兔子一样红,他虚弱的说:“我想好了,送你走,不然这保不齐哪天真死在你手上了,不用你吓唬我也怕了,你走吧。”

樱木子一听哇哇大哭,宋波推开门瞧瞧,梁景生朝他瞪了两眼,他头一缩又关上门,樱木子哭的跟个小孩子似的,张大了嘴边哭的极其伤心:“我不走我不走,我哪也不去。”

他继续虚弱:“甭哭了,你也不早就想走了,再说你妈给你介绍那么好一男人……美嘉你也可以带走。”

樱木子止住哭声,抬头瞧着他,梁景生忍不住咬咬牙:“怎么着?不信?还是你偷着乐呢。”

她哽咽着摇头:“她介绍时她的事,我没那心思,我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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