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冉怔了怔:“没错,你说得没错……”他手下用力,几乎要将她提起来,眼眶通红,“杀了我!我比你还要憎恨如今的我!”
“想死?”谢殊慢慢拨开他的手指:“我不杀你,我还会给你权势,让你做谢家族长。”
谢冉错愕地松开手,跌坐在地上。
“但是你记着,你永远也得不到实权,所有事情都要经过我才能定夺。”谢殊一手扶着床沿,微微倾身看他,眼光森冷:“你只能做我的傀儡。”
谢冉踏上走廊时,似被剔了魂魄,浑浑噩噩。
卫屹之正好从远处走来,看见他这幅模样,又是从谢殊房中出来,心里已猜出几分,与他擦身而过时,手已按上了腰间,想想又忍耐了下去。
这是谢殊的事,她自己会处理。
先前说了太多的话,谢殊有些疲倦,刚刚又喝了碗药,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卫屹之在床沿坐下,她睁开眼看到他,自发自觉地钻进他怀里。
卫屹之抚着她的头发:“下毒的事都处理好了?”
“嗯。”
“确定没事吗?”
“不是还有你在吗?”
卫屹之笑了笑,扶正她身子道:“明日随我去旧宅居住吧,暂时离开相府好好养养身子。”
谢殊犹豫道:“襄夫人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放心,我跟她说过了。”
“什么?她居然同意了?”
“没有。”
“那……”
“可她也没反对啊。”
谢殊还想说什么,卫屹之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这两年大小事情不断,你我聚少离多,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你也不要顾虑太多。”
谢殊这才点了点头。
天黑时沐白送饭菜过来,谢殊吩咐他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又让他去知会钟大夫,要把他也一起带去卫家旧宅。
卫屹之给她夹了些菜,听到这话,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了句:“钟大夫没跟你说什么吧?”
“说什么?”
“你身子的状况。”
“倒是叮嘱了一大堆,沐白都记着呢。”
卫屹之看看沐白,后者朝他摇摇头,他这才松了口气,又笑着与谢殊说起了别的事。
吃完饭,谢殊想出去走一走,奈何实在乏力,最终还是被卫屹之丢去了床上乖乖躺着。
婢女们送了热水进来,都不敢抬头,只装作没看见房里还有个武陵王。
洗漱完毕,谢殊已经疲乏至极,抱着被子昏昏欲睡,口中道:“你该回去了,难道真的要时时刻刻寸步不离?”
卫屹之将房门掩好,走回来道:“你当我开玩笑?”
谢殊掀了掀眼皮子:“我倒是无所谓,只怕很快都城里又有流言蜚语了。”
卫屹之在她身旁躺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那这次就说本王挟功报复,反过来囚禁了谢相,如何?”
谢殊吃吃而笑:“求武陵王手下留情。”
“想得美,你还欠着我一笔账呢。”
谢殊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茫然地看着他:“什么账?”
“那次陆熙宁来试探,你与我做戏,之后答应我的事都忘了?”
谢殊脸红了红,闭上眼睛装睡。
卫屹之笑了一声,替她理了理鬓发:“睡吧。”
已经是渐渐炎热的夏季,谢殊却因为在病中而身体发冷。睡到半夜她到处找被子,却又疲乏地动不了,忍不住哼哼了一声,身旁的卫屹之立即被惊醒了。
“如意?”
谢殊被他急切的语气弄得愣了愣,反过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我没事。”
卫屹之将她揽进怀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谢殊干脆也不找被子了,就在他怀里窝了一晚,却再也睡不着,听着他的心跳,一整夜思绪万千。</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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