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低头抚着衣服的褶皱,听见他轻笑一声,那一声笑得她心里有些酸楚。
“安之,你不知道你无情起来,有多可怕。但即使可怕,我还是宁愿你无情一些,那样就不容易受到伤害,可是,有时候你又偏偏……”他猛然顿住,像隐忍着什么又道:“总之,很多事情不只是表面看去那么简单,真相很丑陋,这世上真正值得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她看上去好像防心很重,很有心机,事实上,实在单纯的如一张白纸。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某个人,就义无反顾,真心诚意,不掺半点虚假,这一点也恰恰是她至命的弱点。
她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拿起桌上餐巾缓慢的拭了拭嘴角,斟酌片刻道:“你如果是因为婚礼那天的事,才这样对十春,我认为,你更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他若没在婚礼前夜送婚纱给她,何十春也不至于会失去理智。“再说,过去的事情,我都不想再提,我相信,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因为太爱你,冲这一点,她都是值得原谅的。”
他认真听她说完,并没有急于搭话,只是默默的喝了两口冷水,一股冰凉的激流蜿蜒入腹,像是谁的手伸进了他的腔内,在心脏处狠狠揉搓,一种说不出的疼。
她就是这样,对一个人掏出真心的时候,双眼像被蒙蔽,只看得到对方的好,宽容让步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若,她对他亦如此宽容……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他的臆想,他看见她掏出手机,看着屏幕怔忡了一会儿,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我接个电话。”
段西良点点头,看着她走到几米之外的窗子边上接听,一个青花瓷盆的盆景半遮住她的脸,她神情中流露出的一丝紧绷若隐若现。不知怎的,他眼前蓦然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那人目光深沉,指点江山,他名字叫戴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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