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回,也是可以包治的!”
龚梅听了冯瘸子的话,仿佛感觉这个山野半仙已经真的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她不远千里来拿这味药,不就是为了拿捏住阮大头吗?对于阮大头这样的老流氓,自己能够让其老娘一次就好彻底吗?没有存款入帐,没有存款稳定在五一支行,当然不能!
她想到这里,开始从心底里佩服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瘸子,以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谭白虎似乎并没悟到冯瘸子的大智慧,也没想到此时美女行长的心情,依然大大咧咧地嚷嚷着:“那不行!这方子我们得带走!”
冯瘸子非常有耐性,不动声色地劝解道:“不是老夫俺舍不得方子,是你们拿回去也没啥用!同仁堂没俺的药,而且这方子除了俺老婆子,也没第二个人看得懂!”
见谭白虎还要不依不饶地理论,龚梅一声不吭,狠狠地拉了谭白虎一把,示意他不要再闹腾了。
二十五、不食嗟来之爱
由于弃文从商的老康,是江莉莉介绍到保险公司来的,她拿着老康保险收入百分之十六的提成和百分之六的介绍费,因此,她就有义务,更有积极性指导老康做好、做大保险业务。老康原来的人脉关系,自然也就成为了江莉莉帮助老康开发的保险市场。
“一定要先找那些有老公作大官的女同事!”江莉莉为老康策划保险推销计划时,也是有板有眼的。
“为啥?”老康疑惑不解。
江莉莉轻轻推了老康一把,亲昵地一针见血:“买保险是家庭琐事,家庭琐事就分明是女人一言九鼎!如果找了男同事,他再怎么腰缠万贯,再怎么想买保险,没老婆一锤定音,他凭啥子买嘛?!”
老康对大眼睛美女信服地点点头,左思右想了半天:“不如找我在中央银行时的王司长?据说,他早就要升银行副行长了!”
“不行!这样的公务员虽然表面上两袖清风,可实际上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啥子有啥子,人家的工资是一块当十块花,含金量极高!我们找他,肯定是徒劳无益!”江莉莉一口否决了。
老康望着大学毕业没一年,在他的眼里纯洁得有如一张白纸的大美女江莉莉,简直不知所措了:“你咋明白这么多!”
江莉莉笑了:“都是齐总谆谆教导的!她每次讲课,都会对社会进行有板有眼的阶级分析!”
“你没逗我吧?”老康将信将疑。
“她按照职业,对社会人群进行了分类排队,对啥子人买保险容易一拍即合,啥子人买保险容易顽固不化,都进行了定性、定量分析!”
金融学博士老康对数字最感兴趣,急忙问:“齐美丽咋样进行定量分析的?”
江莉莉不耐烦了:“多啦!等我给你说得不差秋毫了,我们俩也就孔雀东南飞,都下岗啦!只有一个数字是她总提醒我们的,就是:如果你打算在保险公司坚持不懈地干下去,那么,你每天至少要一丝不苟地走访六户人家!同时,一定要向至少六个人滴水不漏地说一遍:中国最时尚的三大件,人寿保险排最先!”
老康智慧的大脑终于与卖保险的机智融为了一体,他一拍脑门子,说:“我原来有一个同事,姓许,叫俊男,当了一辈子处长,也就怀才不遇了一辈子,结果临老临老,总行派他到一个公司当老总去了。这回钱是多了,可他又开始担心自个儿以后的失业问题了。他老婆我也熟悉,先找这个许俊男咋样?”
“行!按图所骥,在齐总的阶级分析里,这个人就是一流的买保险客户!”江莉莉立刻赞同了。
老康进入保险推销员的角色也很快:“对!也别跟他说我现在是卖保险的,这样功利性太强!容易招人不待见!我就说我是职业诗人,给他来专程送诗集的!保险的好处,由你在陪他跳舞时,慢慢聊!”
听老康这样说,江莉莉又y沉了美丽的脸,垂头丧气地坐下来,一言不发了。
老康以为农民出身的江莉莉不愿意跟男人跳舞,就诡笑着怂恿道:“你又不是单独和他跳,不是还有我灯泡一样地照着呢嘛!”
“我还没你想得那么像出土文物!你以为现在的大学生还像八十年代那样故作矜持吗?那反倒会被认作顽固不化的活化石啦!”
“那……”老康倒实在对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不摸门儿了。
“钱!我们还没挣到,哪里有钱请他花天酒地嘛!”
江莉莉的小聪明,在老康的眼里却越发显得纯朴了。他不禁大笑起来,自打辞官回家之后,他还从来没这样开心地笑过呢!
这次是江莉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笑啥子嘛?”
老康望一眼大美女江莉莉,一拍胸脯,说:“一个沦落为诗人的前处长,主动来瞧一个老色鬼,俗人大款许俊男不请客,还能让我这潦倒诗人请客吗?没这个道理!”
让江莉莉没想到的是,平日里老实巴交的老康,卖起保险来却也装了一肚子坏水。原来,这个平日里自己敬爱着的老东西,竞把自己当成一个美丽的糖衣炮弹投向了那个怀才不遇的国营大款许俊男!
在国营大款许俊男的办公室,老康送出一本《老康诗集》之后,就立刻又隆重地送出了江莉莉!
国营大款许俊男瞥见老康身后的江莉莉,一对老眼立刻贼亮贼亮的,放出了蓝幽幽的光。当江莉莉一对大大的酒窝凹在白嫩嫩的大脸蛋儿上时,许俊男立刻招呼自己的司机,把原来在办公室闲聊的计划,改为大家一起到顺风海鲜城撮鲍鱼了。一只鲍鱼入口,几瓶洋酒下肚之后,国营大款许俊男的荷尔蒙排山倒海似的高涨起来,望见江莉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上,那一对大大的漂亮的柳叶眉,他不由分说,立刻又招呼司机,把本来吃完晚饭就结束的聚会又转移到天上人间歌舞厅去了。
老康一改故辙,竞自始至终吆三喝五地主动张罗。刚一进ktv包厢,他立刻吆喝起来:“咋着?许总,也不陪我们江莉莉小姐跳一曲!这也太不尊重女士了吧!”
许俊男一听,当然正中下怀,立刻不失时机地伸出干瘦的手臂,抱住了江莉莉婀娜的小腰。虽然许俊男的个头与江莉莉差不多,虽然许俊男的小身板带着江莉莉丰满而高挑的身体跳舞,累得呼哧带喘的,但他却依然要将革命进行到底。一曲快四步舞下来,许俊男把自己脱得上身只剩下个白汗衫了。而且,此时此刻瞧他那对自己下身拉来拽去的样子,似乎还要脱掉里面的衬裤才凉快呢!
老康笑了,一半恭维一半嘲弄道:“许总!您这老总没当几年,身体可见虚呀!”
许俊男先把江莉莉拉到自己的身边,端起茶几上的啤酒杯,与江莉莉的杯子一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一杯啤酒下肚了。他这才顾得上老康的提问,叹口气,说:“为了公司,我是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呀!”
江莉莉挤咕一下漂亮的大眼睛,竞一板一眼地说出了一句黄话:“父母给了一杆枪,枪枪打在好地方!改革开放政策好,可惜子弹打光了!”
老康没听明白咋回事,许俊男却“哈哈”坏笑起来,一张老脸上容光焕发,又倒了一杯酒,和江莉莉还没喝完的的酒杯再碰,眯着饱含色情的老眼,说:“这么瞅着,我与江小姐是有缘的!”随后和江莉莉作了一个对子:“爹娘给了一块田,恐怕慌了二十年?改革开放政策行,尽可用它把钱生!”
听着这一对老男少女打哑谜一般斗闷子的话,老康依然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老康知道许俊男的公司自打他接手以来,一直是亏损的,便明知故问地打岔:“我说许总,您伤胃伤身的辛苦了半天,可您那公司的结果如何?”
许俊男把一只瘦胳臂搭在江莉莉背后的沙发背儿上,出了一口粗气:“结果还是亏得一塌胡涂!”
江莉莉睁大了秀美的大眼睛,嘴里一停下顺口溜,天真无邪的神情便写满了她那美丽的大脸蛋儿,她问:“那为啥子?”
“为什么?”许俊男再叹一口气,“国营企业,干部子弟一大堆!七姑八大姨的一百多号人,全都是拿钱不干活儿的主儿!我还不能说、不能开的!能好得了嘛!”
老康赶紧把话题往防范人生风险上引,以期为江莉莉的卖保险计划开山铺路:“这样下去,以后咋办?总是国家出钱养着?”
许俊男又端起一杯啤酒,举到老康面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干一天算一天吧!反正我是‘夜夜作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来!康博士,咱们喝!”
老康还没把杯端到嘴边,许俊男已经又把一大杯啤酒“咕咙咕咙”地灌进肚子里去了。
老康不喜欢酒,当然是少喝一口是一口。他偷偷放下酒杯,立刻又为许俊男点了一首对唱歌曲:《想说爱你不容易》。
许俊男却借酒撒疯一般地大叫起来:“不唱!不唱!不唱这首歌!什么他妈的《想说爱你不容易》,只要你想爱、敢爱,那就容易。给我点《糊涂的爱》,我要和江小姐一起唱,我就待见糊涂的爱!”许俊男说着,竞拉了江莉莉丰腴而柔软的手,一同站起来,高声吼唱起来:“爱有几分能说清楚?爱有几分,是糊里又糊涂?”
江莉莉此时此刻也进入了角色,被许俊男握着的手没一点儿要找机会抽回来的意思,声情并茂地附和着:“情有几分能说清楚,情有几分是涩涩的酸楚!”
老康见这对孤男怨女各自都进入了角色,估摸着这卖保险的事儿有门了!如果这国营大款许俊男一时兴起,给他公司的小姐、少爷、姑乃乃、大爷们,一人上一份人身意外险,一百多号人,他老康的业务额一下子就能达到十几万!他老康的提成也一下子就能达到四五万啦!这是他卖多少本诗集也卖不出来的收入呀!
老康叹口气,虽然没骂一句“人心不古”,但是却在心里感叹道:“这么瞧着,如今这世道,是俗人好当,秀才难作呀!”于是,老康也起身,为许俊男与江莉莉天衣无缝的对唱,学着一个弱智者的模样,鼓手叫好起来:“好!好!好!”
当三个人都为自己的心事儿喝得几乎酩酊大醉的时候,老康用他依然保持着的清醒,把话题引向深入:“许老哥儿,您能不能帮帮小妹呀!”
许俊男把酒杯又端起来,先跟江莉莉而后再跟老康又碰了杯,睁着被酒精侵蚀得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我就知道,大美女上门,不可能没事儿!”
老康感觉脸上有一点儿热,刚想解释,却被许俊男一挥手拦住了。许俊男把头转向江莉莉,结结巴巴地问:“小妹,你自个儿的事儿,你自个儿说!”
江莉莉偷偷地瞪了老康一眼,那意思分明是骂道:“你真坏!”而后对国营大款做出惨兮兮的样子,一脸的旧社会,嗲着小嗓,如泣如诉地说:“我在保险公司工作,离初出茅庐还相差悬殊,就行将被辞退了!”
老康趁江莉莉瞧自己的一瞬间,也瞪了江莉莉一眼,那意思是说:“你可真够损的!”
醉眼惺忪的许俊男并没发现老康与江莉莉的眉来眼去,豪侠地应承:“行!看在莉莉小妹这文雅的遣词造句上,我也要帮帮你!可话说回来,给公司职工买保险,也是天大的好事儿呀!”
江莉莉和老康刚要在各自的心里山呼万岁的节骨眼儿上,许俊男突然y沉了老脸,一字一顿地问江莉莉:“不过小妹,你可要老实告诉我,你和康博士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江莉莉也感觉出了自己的脸一热,连她自己现在都没法子确定,她和老康的现在或者未来到底是一个啥子关系。片刻迟疑之后,她毫不含糊地支吾道:“情同手足!”
“你是老康的妹妹?”许俊男大惊小怪起来。
江莉莉瞥了一眼老康,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
许俊男笑了,结巴道:“这是怎么扯的!他姓康,你姓江!怎么能够套得上?”
江莉莉的脸更热了,急忙解释:“妻妹总是毫无疑义的吧!?”
“狗p!”许俊男笑得难听起来,“康博士的老婆姓龚,是个标准的江南美女,我原来还打过主意呢!”
江莉莉诧异起来,为了派遣自己刚才的尴尬,赶紧跟许俊男开起了玩笑:“老康的老婆,本是明花有主,你为啥子枉费心机?”
“我一心想当司长,就是为了把康博士调外地去!那样,龚美女不就独守空房啦!?”
许俊男的玩笑倒把老康搞得尴尬起来,他趁机帮江莉莉自圆其说:“江莉莉是我小姨子老公的亲妹妹,她们一水儿都是美女!”
江莉莉故作姿态地问许俊男:“我和老康的关系与我的保险工作,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吗?”
许俊男终于说了实话:“当然有关系!我和康博士的交情,就是今晚的吃吃喝喝!我跟你的关系,才是帮你卖保险呢!”
江莉莉一听,酒劲儿全无,撒着欢地蹦起来,大声叫着:“谢谢许哥!许哥救苦救难,就是比老康强!他还和我沾亲带故呢,却连一点怜香惜玉的劲儿都没有!”
“真的吗?”许俊男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老康从来不实实在在,更不会尽心竭力地为我做半点事情!”
许俊男也兴奋起来,重新端起酒,一手握杯,一手索性把胳臂搭在江莉莉的肩上,高声大嗓地张罗:“一杯酒可不成,咱们要学着银行拉存款的样子,咱们每喝一杯酒,我就买你一万块的保险!怎么样?”
老康担心着江莉莉的安全,企图见好就收,走上来打岔说:“可杯子里的酒,不能太多!”
许俊男毫不客气地把老康轰到一边,急赤白脸地说:“你只管给我俩收尸就行了!”于是,许俊男大叫服务员,又上来十几瓶啤酒,拉着江莉莉的手,一杯是“好哥哥”,一杯是“亲妹妹”地喝起来。等一连十几杯酒下肚之后,许俊男快乐地躺倒了,从茶几下,从横七竖八的啤酒瓶丛中,传来了他如雷贯耳的鼾声。
江莉莉依然嘻嘻哈哈地笑着,东倒西歪地靠在了老康的肩上。
无奈的老康只得招呼许俊男的司机送国营大款回家,而自己则架着依然东倒西歪的江莉莉,打上个出租车,不得不先回了自己的家。
他把江莉莉放进自家的客卧,稀里糊涂地为她盖上一床被子就准备走人。突然,江莉莉却像诈尸一样地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老康的脖子,把嘴贴在老康的耳朵上,遣词造句时,也没有了半点文雅派头,赖叽叽地对老康说:“康哥,我想!你要我,好吗?!”
老康被吓蒙了,自打他和龚梅相爱之后,从骨子里都没再打过任何女人的主意。面对大美女公然提出的做a要求,他战战兢兢地拒绝道:“别胡说没影儿的事儿!你把我当成啥人了!”
“你是好人!”江莉莉睁大了醉熏熏的大眼睛,柔情万种、粘糊万分,“自打在书摊上,我一瞧见你,就一见钟情了!你有才华,你啥子事情都早就功成名就啦!我想要!你要我!你要我呀!”
虽然江莉莉美体的丰腴、温馨与柔软,已经让老康的下身断然革命,但是,他却依然将江莉莉强行推倒在床上,一边惊慌失措地逃离客卧,一边坚定不移地说:“别瞎说!你醉了!”
二十六、“花”招
自打通过租诸葛秀房子来拍阮大头马p的计划一流产。左忠堂整日里,猴烧p股一般地抓耳挠腮,一张老脸的面子没处搁、没处放的。任博雅现在更是一副怂头屎脑的德行,他让马行长不冷不热地挖苦了几句之后,一着急一上火,竞卧床不起了。齐美丽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起来。她一急老公,怕他为拉存款作瘪子的事儿,急出个好歹来,这可是哪多哪少呢?!她二急自己,也真是丢面子,把任、左两个大男人介绍给了速发银行!一个自称硕士,一个号称博士在读,却宛如乌合之众一般,哪一个也拉不来一分钱的存款。如果不是她从保险公司跑回来的那十个亿同业存款趴在至大支行一直没动,要不是她这张老女人的脸罩着,这两个窝囊废弄不好早就都让速发银行给一撸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