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这怎么回事?”看台上的南宫焱皱眉问道。
秦先生道:“出了点意外。”
“本皇子看不是一点,是很大点!”南宫焱毫不掩饰他的不满。
他抛下手头公务,专程来青州,可不是为了看这么一场差劲的阵法竞演。
“老夫惭愧。”
看台上的议论声更大了,孟悠然的失常,让他们开始怀疑,这个所谓天才少年,是不是吹嘘出来的!
“可是这次皇家学院的榜首是他。”有人道。
皇家学院的榜首,那可比太中学院榜首更难上百倍的存在。
考入太中学院或其他学院,或许还有作弊的可能性,但考入皇家学院,除了皇子公主们,大概没人有这个能力靠作弊进去。
连赵国公最宠爱的赵六小姐都进不去,更遑论父亲只是一个伯爷的孟悠然?
看台上的人迷糊了,“那现在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些阵法,比皇家学院入学试上的还难?”
“这不可能!皇家学院入学试的阵法,全都是有名的阵法师布下的,怎么会连这些学生的都不如?”
“或者今日孟公子发挥失常?”
“有可能,我听说有人发挥时好时坏的。”
“哦,那估计是学得不扎实。”
“对,一定是这样!别人不了解他,他的同窗一定很了解他,设计的阵法专门针对他的薄弱项!”
“有道理!”
“啊,你们看!孟公子又去第六个阵了!”
“难道他想到了新的po jiě之法?”
众人齐齐看向他,只见孟悠然将后面十九个阵全部试了一遍后,重新进入第六个阵。
其他学生们,快些的试到第十个阵,慢的还在解最开头那五个阵。
若是以前,定会有人嘲笑他们太慢。
不过今日连孟悠然都只破了五个阵,众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的前提下,倒是没人嘲讽那些破阵慢的学生。
“孟公子进去多久了?”
“两刻钟了吧?”
“好像不止。”
“两个时辰快到了吧?”
这话一出,看台上突然诡异的安静起来。
破阵时辰快结束了,但现在场上最多才破了...五上,嗯,不对,六个。
因为孟悠然终于从第六个阵出来了!
太中学院自建院开始,貌似传承竞演上,最低记录是破了十二个阵。
本来大家盼着也许这次能看到全破的历史最新记录,没想到,他们确实看到了历史最新记录。
不过不是最高,而是最低!
“破阵结束!”随着夫子一声高喝,所有在阵中的学生们全部原路退出。
待听到结果后,大部分学生均露出不可思议、又似乎意料之中的神情。
秦先生暗暗将这些学生的神情看在眼里。
当夫子宣布此次阵法竞演的胜出者是孟悠然时,看台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孟悠然站在原地,脸上没有半点难堪,姿态依然从容,只有些许茫然。
他或许清高,或许骄傲,但他并不自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他懂。
所以他知道这世上,有他破不了的阵法。
但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阵法一次性出现了近二十个!
同窗三年,他对于这些同窗的能力一清二楚,这样的阵法,绝不可能是他们能设计出来的!
那么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设计这些阵法的人又是谁?
孟悠然不由抬头看向秦先生,即便是他的夫子,也不可能一次性设计二十个难倒他的阵法出来。
而且秦先生的手法他很熟悉,如果是秦先生设计的,他一定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但这些阵法,诡异多变,变化多端,风格看似不同,实则孟悠然能肯定,一定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
秦先生疑惑的眼光,与他在半空中相遇。
孟悠然与秦先生对视一眼后,默契地移开眼,余光不经意地扫到隐藏在人群中,并不起眼的那个纤细的身影。
当他无意捕捉到她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后,突然灵光一闪,忆起那日叶渺跟他说的话:祝孟公子在传承竞演上,旗开得胜!
她向来对他暗含敌意,那日却笑靥如花。
一个大胆的猜测跃入脑中。
难道...
莫非...
孟悠然有些不敢置信,待他想看清楚时,那抹纤细的身影已经闪入人群中,失去了踪影。
“孟公子,二皇子有请。”
孟悠然敛住心神,“请带路。”
一处凉亭内,南宫焱摒弃左右,温和的面上带上一丝不满,“悠然,今天怎么回事?”
“悠然学艺不精,请二皇子怪罪。”孟悠然平静道,丝毫没有败者的气馁。
一句学艺不精就想将他打发?南宫焱眼神冷了两分,“悠然,你知道本皇子一直很看重你。进入皇家学院后,本皇子本想对你委以重任。但你今日的表现,让本皇子不得不再斟酌。”
“悠然与二皇子想到一块了。”孟悠然道:“悠然今日发觉,有更有趣的事情等着悠然去做,所以二皇子想做的事,请另寻他人。”
南宫焱大惊。
他并非眼浅之人,刚开始或许怀疑孟悠然之名是否名不符实,但很快,他就明白,孟悠然应该是被人设计了。
他之所以找孟悠然来,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敲打拿捏一下他,可没想到,孟悠然居然直接就撂手不干了!
南宫焱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孟悠然的父亲威海伯孟德良,在赵国公手下任职,所有人都认为孟悠然会同孟德良一样,效忠赵国公和太子。
但早在三年多前,南宫焱与孟悠然暗中接触后,便知道孟悠然同孟德良不一样。
孟德良重权势,一心攀着赵国公想往上爬。
而孟悠然,他是个天才,他能轻易得到很多东西,所以他做任何事,只凭心意,只在意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支持赵国公与太子,并不能体现孟悠然的能力,激不起孟悠然半点兴趣。
反而是支持南宫焱,与强大的太子以及赵国公抗衡,让孟悠然产生了丁点兴趣。
这几年来,孟悠然虽然没有明着说效忠南宫焱,但暗中接触的一言一行,表明他是有这个意向的。
可今日,南宫焱亲手毁了。
“悠然,本皇子不是这个意思。”南宫焱试图挽回,“本皇子明白你被人设计了,本皇子生气的是居然有人敢设计你。”
“谢二皇子替悠然鸣不平。”孟悠然恭敬道:“能被人设计,说明悠然不足,悠然并不怨天尤人。”
南宫焱改变策略,“你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事情,说出来让本皇子听听?”
“对不起二皇子,恕悠然无可奉告。”
南宫焱淡雅长袍下的手不自觉握紧,面上却依然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君子不强人所难,本皇子不逼你,本皇子也不理会你的私人兴趣。本皇子有点事要找山长,你先下去吧。”
他这话,是委婉拒绝孟悠然要离开的要求。
孟悠然正欲再说,聂东已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只好道:“悠然告退。”
看到孟悠然远去的背影,南宫焱眯起双眼,到底是什么引起了孟悠然的兴趣?
——
看到孟悠然出丑,叶渺心满意足地走了。
孟悠然对南宫焱扳倒太子来说十分重要,他上次害叶海受伤,她不能伤他,便想了这个法子让他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