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禄撤了,凤儿愣了,胡之源被擒了,擒着他的影七也算第一次被凤儿见着人了。她知道他是蝶园的影士,只是无法透过半张面具看清他容貌,更不知他怎么称呼。
胡之源识相地不做挣扎,软了态度说话:“好汉饶命,放开我吧,我无心对你家花魁怎样,刚才种种实属情急。家里长辈正差人捉我回去挨板子,我无处可逃,特来求助你家夫人,她是我母亲故交。我敲她门无人应,家丁又追到门外,慌不择路躲到这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影七扳过胡之源的脸,细细瞧瞧,发现他和夫人偷藏的画像上的暄帝有几分像,心中一惊,却不好松开他,抬头冲凤儿道:“你惊扰了我家花魁,放不放,听她的。”
话头丢给凤儿,她也挠头,本想通知母亲和公子,可担心母亲误会她又引来不知底细的人,公子也未必肯理她,只得自己招架。
“保证老老实实的,便放开你。”
胡之源紧忙下台阶,“以命发誓,绝对老老实实!乖乖等夫人有空见我!我真是她故人的儿子,不会在她的地盘4意妄为!”
“成”,示意影七松手,凤儿忽然不知往下该怎么吩咐,“嗯……那个谁,你先退下,去告诉夫人有贵客求见。”
语毕她又感觉少说了点啥,蹲下拍拍胡之源头顶,端着气势道:“你,若有半句虚言,管你是哪个大户家的,蝶园都不会客气!”
影七听命,唰地一下又不见了。胡之源不敢马上起身,确定他再不会出现才龇牙咧嘴夹着腿站起来,背对凤儿嘶嘶哈哈揉胯下。
到此凤儿才想起刚刚赏他那一抓,用力不小,他定是疼得难耐,小心着说:“抱歉,方才情急,下手没轻重,要叫大夫来瞧瞧吗?我和九玄堂很熟。”
一听九玄堂,胡之源疼都不敢疼了,脱口而出:“别别别,死不了,千万别叫方晋来!”
“你认识方晋?!”
“呃,家父与他很熟。”
也对,城中谁人不识方晋,凤儿未做多虑,坐得远远的,整理着衣裙不看他。
胡之源倒不客气,一番折腾下来,他口干舌燥,径自倒茶润嗓子,半盏下肚,自来熟的劲儿上来,主动攀谈。
“花魁,刚才那黑家伙是谁?”
凤儿信口胡诌:“蝶园护院。”
“哪有护院穿得像个贼似的。”
“我们蝶园的护院就这么穿!”
“你们蝶园真特殊,小丫头当花魁,护院的像个贼。”
他随意编俏皮话打趣自小长大的地方,让凤儿颇不痛快,上前抬手照他脑袋又是一拍,“要等夫人便老实儿等着,哪儿来这诸多废话说!”
小手暖软,却拍得胡之源脑袋发蒙。他是何人,大岳国四皇子,皇子脑袋同老虎屁股一般拍不得,她倒好,像拍条狗子似的接连拍两次,。
可他生不起气来是怎么回事?
担心侧妃母家的人还在楼下纠缠,胡之源蹑手开窗往下巴望,竖耳朵听动静,正巧见那群人钻进几丈外的酒楼,这才松口长气。抹了把额头冷汗,他往软塌上一瘫,后背刚挨上垫子,觉得似压到一软软活物,伸手往垫子下一掏,揪出只雪白的猫,惊呼道:“这猫真好看!”
原本凤儿不想多搭理他,听他这一叫唤,扭头一瞧,这一瞧便眼睛半晌没眨。
先前的场面称得上紧张混乱,她无暇打量四公子的模样,这会子安静下来,才看清他也是一干净俊俏少年郎,看着年纪不大,倒周身透着一股子贵气,且这贵气非衣衫装扮堆砌出来,更像骨子里生长,从头发丝里散出。凤儿在蝶园里见过的富家子弟多了去,这一型还是头回见,估摸他家世极为显赫,非等闲出身,所以身未着绫罗,也难掩尊贵。
胡之源似乎极喜欢猫,先前的惊慌无措仿佛全抛之脑后,搂着猫在怀中逗玩,笑得如孩童般天真。凤儿见状莫名心尖犯痒,脸跟着一阵微热,忙醒醒精神,收起嘴角刚失控咧出一点的笑,故作清冷问他:“你喜欢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