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灯光充盈着,室内安静,好半晌都没听见阮昭说话,沉倾扶搭在她腰侧的手指微动,将人转了过来。
她居然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女孩呼吸均匀,像只小猫似的依偎在他肩上。宽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
掠过衣领处露出的颈脖和锁骨,沉倾扶视线焦点逐渐下移,眼神暗了暗。
白色的衬衫沾染上几滴水渍,那漂亮的弧度曲线和莹白细腻的肉色若隐若现。
每一寸,都足以引起一团火。
他不可抑制地倾身,一点一点落下去,几乎要吻上她嫣红的唇瓣,却偏停在那若即若离的位置上,好像在折磨他自己,往旁边一转,隐忍克制的吻轻轻落在她嘴角。
“晚安,阮昭。”
***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一个月有几天待在学校? 上次还闹事被关进了拘留所!”
“在外面惹的那些破事是谁帮你场的?”
“教务处的学业记录你自己有脸看吗?”
“叫你回来一趟就这么难?!”
……
一大早,一通电话打破了平静,像是和那持续不断的铃声较劲,沉倾扶捏了捏眉心,在最后几秒接通。
结果那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他很平静地听完,终于等到对方给他机会说话了,略薄的双眼皮耷拉着,淡淡“哦”了声,声音懒洋洋的,“你管我。”
不过短短几秒,那根隐藏的导火线彻底点燃。
“要不是老子只有你这一个种,早把你打死了!”
沉倾扶在阳台上换了个站姿,有点不耐烦了。
估计沉柏海是在家里,否则不会不顾形象不顾素质说这样的话。
沉倾扶噙着懒散笑意,轻咬字音:“那打死啊,您正好可以再生一个。”
一阵沉默,到底是沉柏海退让一步,“就不能忘记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忘记?您叫我怎么忘记?爸、爸。”
“抱歉,我心没那么大。”
电话那边隐隐传来几句劝慰的温柔女声,大致可以想象到是怎样温婉贤淑的形象。
沉倾扶目光没什么聚焦地落在远处的金属栏杆上,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紧。
最终,等到那头似叹气似无奈地说一句:“再过段时间是你爷爷生日了,他这几年身体不好,别让他操心了,成吗?”
而后,便是一阵挂断的忙音。
起风了,林荫道上的枯黄叶片被扯落撕碎,被卷走,可是有些记忆,无论多大的风,都吹不散。
卧室房门传来一阵窸窣捣鼓声。
阮昭了好大劲才打开门,“沉倾扶,你锁门干什么啊?”
阳台上,少年单手往后抻着,骨感指间夹着根烟,淡白色烟雾中眼尾微挑,垂着的眼睫细密纤长,看起来十分冷漠。
听到阮昭声音后,默不作声把烟掐灭,侧过头,直勾勾地望着她:“不锁门,我怕我半夜会发疯。”
阮昭:“……”
今天是周末,她也不介意多待一会儿。
看到他现在心情有点糟糕的样子,忍不住多问了句:“你真的没生病吗?或者说现在好了?”
他肯定是被病魔折磨才这么痛苦的。
闻言,沉倾扶半握着拳咳嗽了几声,一副病容:“没好。”
“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去。”
“……”
阮昭觉得病里应该吃点清淡的,又刚好没吃早餐,主动往中岛台那儿看了一圈,看了大致的食材后,说:“我给你煮粥吧。”
沉倾扶脑子里莫名想起那个什么粥的,脸色变臭,在小同桌心里,他就那么重要的吗?!
他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两遍,冷着脸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