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个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六娘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听说练青霓出家前曾与齐放相恋,只因齐放之妻奇妒无比,活生生棒打了这对鸳鸯,致使劳燕分飞,练青霓伤心之极,才出家做了道士.”
“哦竟是这样”这倒是恒山与大江盟交厚的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要知道恒山派虽小,却是有几百年的历史,而大江盟的崛起不过是近二十年的事情,若说两家有着源远流长的交情显然是胡扯了,何况与六娘相交虽短,却知道她向来言不虚发,说是传言,怕是九成确有其事:“那齐放的老婆不早死了吗练青霓干脆还俗嫁给他不就成了”
“动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六娘的眼中流露出慈爱的目光:“齐放目光远大,当初他不肯得罪自己的妻子是因为他妻子娘家有很深的商业根基,大江盟快速崛起得宜她良多,而现在练青霓身为掌门,齐放能得到恒山一派鼎力相助岂不比练青霓嫁过来用处大得多”
我真没想到在六娘心目中,齐放竟是这么一个人,不由得诧异地望了六娘一眼,她显然明白我目光中的含义,笑道:“我对齐放并没有偏见,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岂能顾儿女私情齐放一代豪雄,自不例外.你看齐放小处的布局就能发现他大的野心,齐萝拜在练青霓的门下不光是为了旧情难忘吧而齐小天穷追魏柔不舍,也不仅仅是仰慕她的美貌,其中难道没有想和隐湖搭上关系的意思吗而把女儿嫁给宫难是神来之笔,宫难是清风的大弟子,极受清风的宠爱,虽然因为是俗家弟子,不能接任武当掌教,可听说清风已经有意提名他出任权力极大的武当俗家长老,武当这样一个重要人物成为自己的女婿,齐放定会得到武当的全力支持,你说齐萝和宫难的婚姻难道没有一点功利的色彩吗”
“齐萝还真冤枉呀,自己的婚姻都要被自己的老爸如此的利用”我顺口道,无瑕还在震惊于六娘的话语,而我却已经弄明白了它背后隐藏的含义.
“他妈的原来练青霓也是齐放的说客,来做魏柔工作的,看来她对自己的老相好还真是旧情难忘呀”
“可练青霓的份量远远比不上齐放呀,想让魏柔嫁给自己的儿子,干脆他自己来央求魏柔好了,求求你了,你嫁给我儿子吧,这样我一统江湖就指日可待了,你也就成为隐湖有史以来第一个江湖少盟主的妻子了.”我模仿着齐放的声音道.
六娘和无瑕都笑了起来:“齐放若是真的这般去求魏柔,恐怕真会如他所愿呢.”
六娘笑道:“魏柔虽然被人称为谪仙,可她毕竟是女人,是女人就有虚荣心,以齐放的江湖地位而言,如此恳求魏柔,定会让她感到十分的光荣,或许就真的答应了也未定,要知道那齐小天也算的上是江湖中凤毛麟角的人物.只是,齐放打死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有人没准儿会试上一试呢”说着,含笑打量了我一番.
我笑道:“是呀,我就和她说,你看我人物俊俏,文采风流,武功高强,琴棋书画,样样皆工;风花雪月,样样皆通,又是身家巨万的财主爷,床上功夫又好,这样的金龟婿你不嫁,还要嫁给谁呢”
可说着说着,我原本嬉笑的脸却渐渐僵硬了起来,声音也渐渐低落.是呀,我说的这些都没错呀,像我这样的金龟婿天底下上哪儿去找呢可苏瑾她为什么变了心
“苏姑娘早晚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六娘明白我的心思,安慰我道:“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
道理我自然懂,我也不想让别人分担我的愤怒与哀伤,便把话题拉回来:“莫非练青霓与隐湖有什么特殊关系不成”
六娘说没听过两家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倒是无瑕微微一笑道:“练姐姐与人最是友善,与江湖许多门派交厚,奴家记得有一次练姐姐无意中说起,她和隐湖的辛垂杨辛仙子很有些交情呢.”
“哦”六娘一怔,想来这个情报秦楼并不清楚,我说那就对了,六娘你不是说这些年隐湖的行动都是辛垂杨主导的吗或许练青霓已经说通辛垂杨了呢.
我越想越有可能,心里有气,便把练青霓连同她妈一起问候了好几遍.
“是这样啊”六娘一皱眉:“这就不奇怪了,听说隐湖门规森严,最是尊敬师长,师长的话,魏柔真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六娘感喟道,话音中竟隐隐有股寒意:“既然后天他们都来,秦楼的开业大典,动儿你可要用些心思了.”
从六娘的西厢房里出来,就听到院子里一片嘻嘻的笑声,花树下一堆女孩儿围在石桌旁不知干什么.
走过去一看,却是解雨和武舞玩起了双陆,旁边玲珑、孙妙和明珠、喜子等几个丫鬟正在加油助战,解雨一方的十五个子已经大半侵入了对方的领地,而武舞则在苦苦支撑.
众女见我到来,慌忙让出中间的座位,玉珑把棉垫替我铺在石凳上,笑道:“解姐姐双陆打的真好,已经连赢武姐姐四场了.”
“是吗”我顺口道,抬眼看解雨提骰子的手势,突然一怔,这丫头的手法很有些古怪,怎么看着与传说里的赌中绝技“九品红莲”相似.
等她把骰子掷下,两粒象牙骰子在玉盘上轻巧地跳动了几下,便倏然停下,赫然就是她眼下最需要的六四.
众女一齐拍手,就连武舞脸上也露出佩服的神色:“解姐姐你是不是会打骰子呀”
解雨得意地点点头,我见状心思一动,接过武舞手中的骰子,道:“我来替你玩一局.”看了看棋盘的形势,手一扬,便掷出五六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众女面前展露赌技,大家顿时叫起好来,解雨脸色一怔,诧异地望了我一眼,道:“想不到你这还真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呀.”
玲珑孙妙她们虽然和解雨相交的时间长短不一,可都知道她说话口没遮拦,而且似乎对我怀有很深的成见,只是因为碍于自己的誓言才不得不留在我的身边,不过正是因为她的直率,她和众女的关系反倒很是融洽.听她如此说我,都是嘻嘻一笑.
“这都是yín贼的必修课嘛.”我一语带过,路上的几日,我已经很少听到解雨的那声“yín贼”了,即便喊出来,她的表情也与以往大不相同,我知道我已经渐渐打开了她的心扉.
见我把棋子走好,解雨神情庄重地把骰子掷下.这让我颇有些失望,她虽然不知从什么途径学到了赌国至尊无上的绝学,可显然她没有学会纵横赌场最关键的东西冷静.
“呀”当解雨看到停下来的两粒骰子并不是自己期望的六三,而是一个一点一个两点时,不由吃惊地叫了起来,不过她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拿起骰子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两粒骰子的一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我轻轻锉掉了些许.
“你耍赖皮耶”解雨娇嗔道,却没有生气,显然她知道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使诈.
“以你的赌技,在拿起骰子的时候就应该清楚我已经动了手脚,在赌桌前注意力不集中,可是赌客最大的致命伤.”
其实她的能力与敏锐的六识带来的通灵直觉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可我还是不客气地指出她的弱点.
“大家只是玩玩而已嘛,干吗弄得剑拔弩张的”听我批她,解雨不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