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架势,仔仔细细的打扫。
天冷,他也不怕,干起活来,很快暖和起来。
赵猛亦然,两人的装扮差不多,只不过,他负责更为轻巧的工作。
那便是贴对联,这很有讲究,大院门,家宅,还有许多地方都要贴,当然你也可以从简,但为了讨个好头,吉利,人们都会周全。
就连院落中的大树也弄了个抬头见喜。
因为贴对联,要用浆糊,浆糊是用白面熬制而成,不能放在外面,怕冻,所以对联先要在屋里涂好,然后拿出来用。
本来这活应该大人干的。
可余静闲不住,抢着要接手。
也不是难事,所以也就让给了她。
女孩负责涂抹浆糊,而赵猛则里屋,外面两头跑。
两人干活,搭配的有模有样,时不时的眉来眼去,很是快活。
而余师长呢,则没这样的好心情,拿着扫帚,抡圆了膀子,很快额头见汗,便甩掉了大衣。
穿着单薄的干活。
雅琴在屋里,无意间看到了,有点心疼,唯恐他生病。
可联想到他的坏处,便又恨不能,冻死他算了。
随即转身继续打扫客厅,此刻卧室已经拾的差不多了,母亲主要负责厨房的卫生和一些杂活。
两人又洗了被褥。
总之里里外外都要清洁干净。
如此忙碌了大半天,肚子都饿的咕咕叫。
本应该准备些好的吃食,但都累得够呛,女人们嫌麻烦,只做了肉卤面条,尽管如此,吃的很香。
午饭结束后,又开始干活。
这回却是拾猪下水,剁肉馅包饺子。
大都是女人的活计,赵猛和余师长便相约去了洗浴。
出了一身臭汗不洗也不行,洗完了又去理发,待到天将擦黑,才悠悠回转。
两人钻出吉普车,看着门楣上悬挂的灯笼,心情甚好:人很多时候,是感性的动物,容易受环境影响。
何况年节,就该高高兴兴。
相继推开房门,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便看到窗明几净,还有饭桌上热乎的饭菜。
余师长有片刻的恍惚,多日来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正值此刻,雅琴端着一盆脊骨从厨房出来,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们一眼,不甚热络道:“吃饭了,去洗手。”
跟着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赵猛扭头看向男人道:“姐夫你先坐,我去上面叫静静。”
男人也没多想,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他也没那个闲心,关注别的。
只是觉出小舅子对女孩真的很上心,白天打扫庭院的时候,冷不丁抬头,就看到两人在屋里有说有笑。
而且日常也是赵猛紧着余静来。
真是很有长辈的样子,对孩子甚是关爱。
男人在桌前落座,拿起碗来,翻手来了个底吊。
屋里的装修过时,厨房更是如此,碗筷的处理方式,还是老样子。
不用洗碗机,也没有专门打造,方便适宜的橱柜,清洗完后,碗和盘子摞到一起,难有所残留。
果真从碗底滑过几滴水珠。
男人甩了甩,重新放好在面前。
这时候,老太太,雅琴,余静和赵猛也都围拢过来。
纷纷落座,也没什么话好说,兀自拿着碗筷,盛饭开吃。
客厅里静悄悄的,除了人们吃饭咀嚼,以及碗筷,盘子相碰的声音,没有其他,着实单调而冷清。
余师长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以往还会三言两语的聊天,如今都成了哑巴。
“我去拿点酒!”赵猛提议,见众人都没反对,连忙起身。
这么丰盛的饭食,没有酒,总觉得不是滋味。
青年返回时,手里拎着三瓶啤酒,分别放在了自己,姐姐和姐夫面前。
老太太起身又拿了几个杯子过来,悠悠道:“还是用这个吧!”
大家都没言语,有了酒,气氛也不见热络,余师长尤其敏感,总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氛围中格格不入。
他喝得不多,吃得极快。
风卷残云,将肚皮填饱,率先离席。
男人走后,雅琴和老太太才开口,闲聊起来。
也是母亲起的头,当然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题,但终归不至于太过冷场。
气氛稍微热络,余静和赵猛也放下了碗筷,上楼,最后只剩下母女两人。
端着饭碗,默默的吞咽着,老太太心理苦,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可这节骨眼,也不好说什么。
机械性的往嘴里塞吃的。
雅琴更是拉长了脸,好像谁欠她钱似的。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对丈夫给对方二十万的赔偿金耿耿于怀。
余师长上楼后,没呆多久,趁着两人拾碗筷的空档,穿好了衣服,拿上车钥匙,开动吉普跑了出去。
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雅琴的无名火便窜上了头脸。
可她不能去吵闹,两人这样的僵局,自己出去,只会自寻烦恼。
肯定没什么好话,只会惹一肚子气,老太太见她将一个碗洗了又洗,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惆怅。
男人开车来到了熟悉的小区,停在了田馨家楼下,抬头眼见着九楼的几扇窗户漆黑一片,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他的猜测应该没错,一家人都走了。
尽管如此,他很是不甘,固执的守候着。
他在这边抓心挠肝的难受,女孩那边却是另一副光景。
老田夫妻坐着飞机到了北京后,田馨亲自迎接,因为是晚班飞机,她对b市不熟,还错过了时间点。
大都市的交通网堪比迷宫。
下班后,她果断叫了滴滴出行。
可还是碰上了堵车,耽搁了不少。
好在飞机也延误了,她在出口等了片刻,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女孩高兴的手舞足蹈,拼命冲他们叫喊,两人很快发现了她,笑容满面走了过来。
夫妻俩人,看她气色不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少,母亲更为细心,仔细打量一番,断定女儿长了点肉。
老田老眼昏花,却是没怎么瞧出来。
打趣道:“这才走几天啊,能胖到哪里去?”
田馨察言观色,知道父母都希望自己丰盈。
便笑眯眯的反驳:“爸,我真的胖了,我可能吃了。”
母亲连忙搭茬:“那是,我看的出来,谁叫北京的伙食好呢。”
老田听闻此言,确是点头:“你说的对,伙食好没错,但消也高啊!”
媳妇剜了他一眼:“我们家有条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跟着回头朝女儿笑,柔声道:“你钱还够花吗?你爸给你带来不少。”
老田嘴角的笑意,突然僵了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皮包,鼓鼓囊囊是没错。
田馨没听出弦外之音,娇嗔道:“别拿我当小孩子,我会自己照顾自己,钱呢,我暂时不缺。”
两人看她如此活泼开朗。
面面相觑,甚是安慰。
机场人多,说话也不方便,就没再闲聊,田馨顺着指示牌,引领着他们,走到出租车站,跟着钻了进去。
双亲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旅途劳累。
也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女孩决定带他们大快朵颐。
两人倒是不太着急,希望先到她的住处瞧瞧,女孩的面色微僵,有点不自然的讪笑着,打着哈哈道:“啊,还是先吃饭,你们不饿,我还饿呢,我下班就来接你们,肚子空空如也。”
父亲宠溺的看着她,决定顺从。
两人都察觉到不寻常,实属担心。
但也没直接说出来,女孩带着两人来到了住处附近的北京羊蝎子店。
城镇小,饭店不少,可上档次的没有几家,不像皇城根,天南海北的菜系,齐聚一堂,满足你各种口味。
所以北京是个多元化的都市,海纳百川。
外国人也不少,不过很多都被中华美食同化了。
田行长吃过这玩意儿,也没觉得出,及至尝到了这家的,那味道鲜美的,令人只想吃,不想说话。
上了一锅羊蝎子不够,女孩又要了个小锅。
母亲爱美,怕胖,女孩呢,却没有顾忌,肉全被fù_nǚ两个包圆。
吃饱喝得要结账,父亲不依不饶的,亲自去处理,女人也在旁边附和,末了,田行长掏出了钱包。
可看到账目的数字后,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就这么一桌子菜,花了他千把块钱?男人突然觉得吃进去的东西,不香了,嘴里直往外返酸水。
他硬着头皮掏了钱。
在银台前,平复了心绪,这才重展欢颜。
媳妇不明所以,跟女儿有说有笑,看到这一幕,老田的心情稍霁。
经历变故,钱算什么东西,啥也没有亲情重要,他乐滋滋的坐回去,女人问他花了多少,其含糊其辞的搪塞过去。
——没多少!
媳妇消起来,大手大脚,也没往心理去。
一家人又喝了点茶水,又是旧话重提:要去参观女儿的落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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