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的好听,可笑话起来自己,绝不含糊。
副镇长当即敛嘴角,手里拿着香烟,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他接着笑,并且神情愉悦且放松。
“你这是啥表情?”男人沉不住气。
说他幸灾乐祸,又不太像。
对方终于止住了笑意,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这是好事?”
余师长疑惑不解:“什么好事?”
副镇长歪着脑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才慢条斯理道:“对,你说的都对,老田拿了你的钱,又让姑娘走了,我觉得一般人都会这样做。”
男人听他如是说,脸色更臭了。
抿着嘴角,下巴微微鼓起。
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以你这股疯魔劲,我还真怕你闯出大祸,无法场,所以他走的好,走的妙。”副镇长说的掷地有声。
余师长也是个明白人。
他的话不无道理。
可他心理就是无法放下田馨,这个猜测,令其沮丧非常。
男人将手伸向对方:“把烟给我!”
副镇长先是一愣,迟疑着递了过来。
余师长匆匆放在嘴里,便又朝他要火。
对方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将火机又扔了过去,跟着起身,推开了玻璃窗:他也没敢大敞四开,单单留了条手腕粗细的缝。
随即转身走了回来,这次却是没有凑近。
坐在了他对面的床边,余师长此刻,已然叼了烟卷。
深吸一口气,朝着空中喷出笔直青烟,又低头看着床前面的墙壁。
“你说的在理。”
尼古丁进入肺腑,他的心情好了些许。
副镇长看他这副发愁的模样,发出一生喟叹:“你说你,有家有业,为什么要招惹良家妇女?老田能咽下这口气,实属不易,你呀,不要太过分,小心人家跟你鱼死网破,到时候你可就后悔莫及。”
余师长这才抬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头脑清楚的摇头苦笑:“我知道我在玩火,来阵风的话,不禁会烧到我,还会燎到别人。”
副镇长以为他有心悔改,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别太认真,过段时间就好了,你要真喜欢女人,就跟哥们混。”
说着,颇为自负的拍了拍胸脯。
男人嗤嗤笑出声来:“我跟你根本不是一个套路。”
好友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
余师长轻轻摇着头:“咱俩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话糙理不糙,男人内敛深沉,做人规规矩矩,出轨呢?也就这么一次。
而且他认准了田馨,别的女人在他眼中,狗屁不是,即使脱光在他面前晃悠,也未必引得兴趣。
副镇长的花花肠子太多,你理都理不清,好在他有寸分,在这方面游刃有余。
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味,副镇长霍然从床边站起了身,指着他的鼻尖道:“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在相交多年的情面,我懒得理你。”
余师长莞尔一笑,也就没接话茬。
很快,静点的药瓶空了,副镇长出去叫护士。
对方冷着面孔,姗姗而来,换完后,半句话都没有,转身出去了。
副镇长看的颇不是滋味,但大半夜的,也不想跟其计较。
“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不怎么疼了。”余师长半靠着被褥说道。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给上药,就好多了。
“那我回去了?!”副镇长说着,揉了揉眼睛,一副困倦不堪的模样。
“你回去干嘛?这有床,就在这里对付一宿得了。”余师长努努嘴。
“这是医院,到处都是味儿,我能睡的着吗?”副镇长抱怨道。
“别他妈废话,好像你从来不生病似的。”余师长毫不客气的怼他。
副镇长撇了撇嘴角,不满道:“嘿,你怎么说话呢,小心众叛亲离。”
余师长不屑一顾:“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
别看对方嘴上不饶人,对待好友,很是厚道。
将旁边病床的被褥铺展开来,便合衣躺了上去。
没过多久,他居然发出轻微的鼾声,余师长的药打完后,他都没醒,男人没有打扰,果断的按了呼叫器。
翌日清晨,副镇长出门买了早餐,外加洗漱用具。
其中包括一次性刮胡刀:余师长胡子拉渣,半夜看起来,有点吓人,真要青天白日的出去,肯定要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他好心的,将东西都买齐整。
对方拾的干净利落后,又到医生哪儿,开了点药。
跟着便出了院,副镇长劝他:“眼看着,要过年了,把媳妇接回来吧。”
余师长漫不经心道:“她自己会回来的。”
他也要面子,再来不想看到对方那张脸,所以含糊其辞。
副镇长冷哼一声:“田馨若是真的走了,你还是放宽心,跟雅琴好好过吧,你们毕竟是原配。”
劝和不劝离,更何况他并不看好田馨跟他的结果。
“我还不能确定,这事我得弄清楚。”余师长悠悠道。
副镇长将其还未死心,也不好多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自为知,有事给我打电话。”
跟着便摔上了车门。
两人隔着窗户,遥遥招手。
余师长踩了油门,吉普驶出了医院大门。
他先是回了单位,处理昨天积攒下来的公务,因为年尾,事情也不多,所以很快便完事,跟着驾车来到了田馨家的小区。
观察了片刻,没发现田行长的车。
两口子应该去上班了,他钻出车内,从后备箱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猪下水。
拎着,东西太沉,只得扛上肩头,随即迈开大步,走进了单元门。
电梯门打开后,余师长见里面没人,微微松口气: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干这等粗活,实在不应该。
但又不能假他人之手,否则就会错过机会。
电梯在九楼停下后,外面也没什么人,男人拽着,硕大的麻袋包裹,才回过味,为什么要给老田拿这么多东西?
田馨若是不在了,都进到了狗肚子。
他站在房门前,轻轻敲两下,里面没动静。
余师长作势再敲,手臂扬起来的同时,房门吱呀一声敞开来。
从里面露出个脑袋,见是他,微微一愣,便要慌张的摔上门。
保姆正在房间里,偷吃东西,尽管田家待她不薄,可她早年饿过头,这肚子便总存不下食粮似的。
吃多少,都能很快消化。
近两年还好些,原先更严重。
使得丈夫很是嫌弃,及至到了田家,她也没敢敞开肚皮,只得私底下找补。
年节到来,给田行长送礼的人颇多,大都是吃喝的东西,真正贵重的玩意儿,也不能上台面。
杂物间已经堆了不少。
因为数量多,所以少那么一星半点,也很难发现。
再来,家里最近似乎不太平,先是主人家下令,守好门户,并汇报田馨的状况。
跟着女孩消无声息的走了,她无意中听说,好像是去了北京?!这大过年的,是去旅游吗?
不得而知,老田夫妻俩个愁眉不展。
老田媳妇总是嘴里絮絮叨叨,很有点魔怔的意思。
直到那次,拾房间,不小心看到了女人的微信,才晓得,田馨原来是离家出走?
保姆更是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可她仔细留意,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两日,因为送礼的人多,老田夫妻俩个,都会好好招待,所以门禁的事,便有些淡忘,如今冷不丁看到余师长。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田行长特地交代过,不让此人进门
余师长眼明手快,脚伸了出去,大头皮鞋卡在了门缝里,对方想关也没有法子,保姆见其如此强势,顿时头皮发麻。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手抓住防盗门用力一拉。
她没有斤两的身子,被带偏,对方拖着个袋子,登堂入室。
保姆气得要死,可人都进来了,你要赶人,也得有那个勇气。
对方人高马大,身材结实,而且未语先笑,整个人一团和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好立刻发火。
对方就像没事人似的,客客气气。
“我给老田送猪肉来了,怎么家里没人吗?”
“都在上班,不在。”保姆不甚热络的站在那里。
余师长点点头:“那田馨呢?”
对方不疑有他:“也不在。”
“呃,我差点忘记了,上次老田跟我说过了,她闺女出门了。”男人故作恍然大悟。
他的话很有欺骗性,保姆想也没想点了点头:“是,去北京了。”
“哦……”余师长的心跳,陡然快了半拍。
眼中光敛现,记忆像潮水般翻腾:田馨之前提过,要远走高飞,难道是早有预谋?!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去多久了?”
“我也不清楚。”
保姆没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只想他快点走。
余师长的嘴角终于耷拉下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伪装:“那你知道,她去干嘛了吗?”
保姆隐约觉得他这话问的有些缘故,便闭紧嘴巴摇摇头。
男人见其警惕的样子,知道问不出什么,便释然点了点头,指着脚边的猪肉,粗声大气道:“你告诉老田,这是我孝敬他的。”
这话说的,有点不伦不类。
保姆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
孝敬?按理说,应该是晚辈对长辈,下级对上级。
可两人的身份地位,也没悬殊至此?以前可都是平辈的好友。
她哪里知道,余师长愿意自降身份,就是为了做他的‘女婿’,当然让她这么传话,也是置气的成分居多。
这算什么?挑衅?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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