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下班回来时,母亲正在厨房忙活。
她背着挎包走了进来,吸了吸鼻子的同时,一眼便看到了灶台上两个大盆:里面分别装着螃蟹和海参。
“呦”她甚是惊讶和欣喜。
用手戳了戳螃蟹,那东西是自然不会动得,又用指头捏住了一只海参,放在眼前仔细得端详一番。
“这个头不小。”
她兀自评论。
老太太正在忙着烧水,想将这些东西入锅。
只是嘴角含笑,并不搭话,很快姐姐便绷不住了,又蹦出来一句:“这是我家山海带回来得吧”
余师长,叫余山海。
她一厢情愿得下了结论。
老太太摇摇头。
“不是”姐姐略微惊讶。
“那是谁哪个贵人送的”她看这些东西不便宜。
本以为是谁给丈夫的礼品。
老太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哪来的什么贵人。”
用眼角瞥了她,带了几分嘲弄。
姐姐恍然大悟:“是猛子,他回来了”
老太太但笑不语,算是默认,掀开锅盖,将螃蟹下了锅,接着在案板上切了葱花和大蒜,准备爆锅用。
女人看着她忙活,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
一边就着水龙头洗手,一边琢磨着弟弟怎么如此大方,居然买了一大堆补品,可又觉出哪里不对。
这五一算是什么年节
跟端午,中秋,春节比起来,似乎单薄了些。
两人在厨房忙活开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姐姐旁敲侧击的问了赵猛的个人情况,老太太答得心不在焉。
因为根本无从爆料。
她知道的并不比对方多。
很快又转移了话题,说了些工作上的琐事,母亲则东家长李家短的拉了闲话,及至所有菜都准备停当。
母亲摘掉了围裙,姐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怎么了”
老太太看着她,一头雾水。
姐姐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音道:“我想给猛子介绍对象。”
母亲先是一愣,接着双眼泛光。
“这是好事,你去跟他说。”接着马上想到了什么:“是哪家的姑娘”
是朋友哥哥的女儿,在银行上班,做信贷部经理,年方二十三,模样呢她看了手机的照片,长得不赖。
关键是她有个做行长的爹,家庭环境不错。
老太太低头琢磨着,听完后道:“能看上猛子吗”
她有些封建,觉得门当户对才好,听这一说,觉得对方门楣很高,女孩的工作也很体面,转念一想,儿子也是个团长,有住房,条件也不差。
姐姐转了眼珠想了下。
“能不能成,也得先看看,咱们说了不算。”
老太太点了点头,嘴角挂着笑意。
赵猛二十有五,亲也没相过几次,但没什么动静,她有些着急,要放在自己那个年代,二十五早当爹了。
想起了往事,老太太心绪萎靡。
自己丈夫死的早,早些年带着两个孩子没少吃苦,幸而大女儿有福气,找了个能干的丈夫,撑起了整个家。
她的眼圈微微泛红,连忙背过身去,装作找东西。
怕女儿看到自己伤感的模样,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的好日子过得充裕,怎么就泛起了苦水
余静背着书包回来的较晚,约摸着六点左右,才跨进了院门。
她走的漫不经心,及至进了客厅,才发现厅内正中央支起了圆桌,电视开着,播放着新闻节目。
而桌上已经布满了菜。
小丫头愣了片刻,接着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凑上近前。
她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鬼鬼祟祟的朝着厨房张望,见没人出来,果断的伸手抓住了一只螃蟹。
拽下一只腿来,有滋有味的咀嚼起来。
螃蟹很是肥美,她吃得毫无章法,没一会儿,两只蟹腿下了肚,又想朝蟹盖下手,只要揭开,下面便是螃蟹的华部分。
可这盖子是啥做的,怎么弄都不开。
她急得皱起眉头,正在此时,二楼传来了声音。
“我给你弄,小心别伤到了手指。”说着,便是哒哒的脚步声。
余静如遭雷击,飞快的抬头,昂着脑袋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慢慢的靠近,及至对方来到身前,才眨了眨眼。
她嘴角挂着一根细丝,想来是吃螃蟹腿的时候弄的。
半张的小嘴,吐气如兰,却是个兴奋的模样,她欢欣的喊着:“舅舅”
赵猛没吱声,褐色的大手轻轻一掰,蟹壳从螃蟹身上分离下来,随即递到了女孩的面前:“好了,你吃。”
他的话言简意赅,语气平常。
听到女孩的耳中,犹如天籁,她犹豫着接过来。
对眼前的美食失去了胃口,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男人,目含秋波,款款相送。
赵猛心中有鬼,目光在周围环视一圈,接着板起了面孔,压低声音道:“你别这么盯着我看,让人见了不好。”
他郑重的提醒。
余静撅起了小嘴,心思活络起来。
“那,那我想你”她小声的撒娇,同时去拽他的手。
男人眼疾手快的躲过,不满的瞪着她。
“你晚上过来找我”余静厚着脸皮要求道。
赵猛脸色泛青冷冷道:“别闹”
女孩的嘴撅得越发的高,却是一副狂狷的模样,她不肯让步,男人也不答应,两人目光对峙着。
正在此时,却是姥姥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走出来。
“呦,这是干嘛呢,大眼瞪小眼的”
她不明就里的吆喝着。
两人听了心下一突,连忙移开了视线,赵猛迎上去,把盘子接了过来:这是二十多张白面烙饼。
“妈,你怎么弄这么多”
高高堆起,冒着热气,但香气扑鼻。
盘子放在桌上,男人顺手扯了一块:上面泛着细小油泡,整张饼黄灿灿的。
放入嘴里,登时烫得支起了门牙,老太太在一旁甚是无语,心想都多大的人了,嘴还是这么急。
余静看在眼中,很是心疼。
她将饼夹了出来,用筷子分成了三块,又将其中一块放在嘴边吹了又吹,跟着献宝似的放入舅舅的碗中。
“给你”
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男人不置可否。
也不客气,端起碗来,还没吃,却是抬头:“叫你爸下来吃饭。”
余静有些不情愿,走在路上时不时的回头,她怕赵猛吃得快,完事后回部队,如此便不知道啥时候能见面。
外甥女的目光热切,带着钩子。
赵猛不是没有意识到,颇为愁苦的皱起了眉头,咬着饼,又夹了海参,他决定这顿饭吃完后,连夜回家。
明天就是要出发的日子,总得回去拾下。
余师长拿出了一瓶五粮液。
两人面前放着玻璃杯,一人倒了一杯,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讲着部队的一些琐事,老太太和姐姐,则专心致志的吃饭,因为根本插不上嘴。
寻着一个空档,女人开了腔。
她想趁着这个周末,给他安排场相亲,还没等男人回话,余师长来了兴致,问她是谁家的姑娘。
姐姐据实以告。
自家男人听了后,眼前一亮。
这家人他认识,并且有些交情,接着回头问赵猛:你不记得了吗她家姑娘你应该见过的,很白,个头也高,模样也好。
赵猛拧眉思量,最后终于反应过来。
有次坐姐夫的车,碰巧路上偶遇,两人下车跟对方寒暄了几句,当时那丫头就在车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带着墨镜,后来摘了下去。
赵猛只瞄了两眼,确实长得出众。
余师长只听说小舅子有对象,具体情况却不掌握。
他试探着问道,你什么想法,去看看
男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眼睛溜了外甥女一眼,果真,那张小脸有些挂不住,绷得很紧,他连忙作答。
等等吧,姐夫,你也知道我的情况。
他是一语双关:他有女朋友,再来他最近没时间,得去执行任务。
余师长有些摸不这头脑,想不明白情况二字的含义,可小舅子的态度很明朗:暂时不相亲。
余静脸色煞白,听到舅舅的回话,微微放下心来。
她有些埋怨父母,居然撺掇心上人去相亲又有些气恼舅舅的三心二意,就该果断推掉才是。
这段插曲过后,两个男人又开始侃侃而谈。
这张桌是二人的独角戏,很快女人们便下了席,只有余静还在慢条斯理的跟饼和螃蟹做斗争。
她是不爱吃海参的,总觉得味道很怪。
中途,余师长起身去上厕所,女孩连忙跑过来,占了父亲的位置,挽住了舅舅的胳膊,口气酸溜溜的道。
“那女的漂亮吗”
赵猛愣了一下。
“没看清”
余静眯着双眼,审视着:“那你去相亲,不就看清了嘛。”
她醋意横生,有些不依不饶的味道。
赵猛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那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没有得到回应,女孩很是不满,继续抛出话题。
男人夹了个海参放入嘴里,颇为恼怒的扭头看她:“你好好吃饭,少扯淡。”
余静被她说得,双目喷火。
“哼”
女孩气得回到了原位,咬着筷子头鼓起了两腮。
赵猛根本不看她,兀自的扯下一块饼送入口中,接着捧起了一旁的汤碗,吃了两口,暖洋洋的汤水进入肚腹,他舒服的打了饱嗝。
恰好在此时,余师长解手回来。
两人就又开始天南海外的胡扯,一个小时候,饭菜都凉了,他们吃得肚满腰圆,余静还陪在一旁。
妈妈和姥姥叫她去写作业。
她撒谎说老师没留,如今时间已经八点多,赵猛有心回去,却听得外面下起了雨,初时淅淅沥沥并不引人注意。
他暗忖,自己粗心,如今演变成了瓢泼之势,想走也来不及。
母亲到他的卧室,亲自动手换好了床单和被罩,叮嘱他早点休息,如果夜里要是难受,就叫人。
赵猛喝得不少,可也有量。
摆摆手,一头倒在床上,脑袋迷迷糊糊的,似乎忘了点事,很快便发觉了其中的关窍:他得锁门。
为了防止小丫头偷溜进来。
余静回到卧室,先是洗了脸,刷了牙,而后拿出胭脂,眉笔和口红,散落在床上,盘着小腿,开始化妆。
她画的很仔细,眉笔轻起轻落。
拿着所剩不多的唇膏,沾在嘴唇上,薄薄的一层,看上去很淡,但透着十足的女人味,接着抓起木梳,开始打理头发。
她的头发过了肩膀,已经能束起马尾。
可大晚上的还是披散开来比较应景,顺手将一缕秀发掖在耳后,女孩拿着小镜子端详一番,觉得还算不错。
接着跳下床,打开衣柜,找出一件裙子。
白色的,带着蕾丝边,换好后,在穿衣镜前左顾右盼:身姿婀娜,俏脸迷人。
甚是满意,本想开门出去找赵猛:此时已经半夜九点,外面风声鹤唳,大树摇曳,却是个张牙舞爪的姿态。
这还不算,雨水唰唰的敲打着窗棂,就像千军万马在厮杀。
女孩登时傻眼,她握着门把手轻轻用力,门缝里传递来凉气,大风夹带大雨刮了进来,冷得人浑身打颤。
余静吃力的将房门掩上,背靠着,喘着粗气。
她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正常人是连门不会出的,凝神静听,外面鬼哭狼嚎,不知道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女孩长出一口气,气得牙根痒痒,看来如意算盘要落空。
她回到穿衣镜前,自怨自艾,觉得辜负了自己的盛世美颜,痴心一片。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屋内黑黢黢的,只有轻微的鼾声,突然雷声大作,在男人耳际边炸响。
轰隆隆
赵猛就像被谁敲了下脑袋,恼仁泛疼,意识飞快清醒。
他倏地睁开眼睛,四处很黑,只有闪电划过时,亮光突现,他喘着粗气,心砰砰乱跳,过了好一会儿,伸手拿过枕边的手机。
黑暗中也不知道按了哪个键子,只是屏幕亮起。
时间正好午夜一点,恰是夜深之际,大多数人都在睡梦中,只有他被雷声惊醒,口干舌燥。
他舔了舔嘴角。
感觉浑身发烫,有股火在腹部燃烧。
赵猛没当回事,起身摸黑端起了床头柜上的铁茶缸子,里面有水,咕嘟一声接连喝了好几口。
他转身回到了床上。
躺下后,合上双目,想要继续会周公。
过了半晌没有睡意,只是全身的燥热感越发强烈,他忍无可忍的从床上坐起,呆呆的望着窗外。
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幻想,下半身有了反应。
他的呼吸开始不稳,索性起来,打开灯,摸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下去后,裤裆中的家伙还不安生。
赵猛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回想了一番,很快摸清了套路:他这是海参吃多了,那东西壮阳,再加上酒的作用,无易于催情剂。
男人真相抽自己两巴掌,怎么就那么贪嘴。
他看着内裤前门支起的大棒槌,苦笑着伸出手,将那东西拉出来,用手撸了两下,可并不过瘾。
一连试了几分钟,鸡巴非但没消肿,反而越发坚挺。
赵猛内心狂乱,又拿出一根香烟,边抽边踱着步子,及至这根抽完,已然是满脸通红,连眼睛都掺杂了血丝。
他满脑子都是操逼这事,燥得浑身不得安生。
终于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中,把心一横,下定了决心推开了房门,瞬间风雨倒灌进来,却是毫不畏惧。
赵猛站在外甥女的门外,就像蛰伏的野兽。
双眼放光,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衣衫,却浇不灭下身的孽根,那东西硬邦邦的,冰凉的雨点透过衣服,捶打着它。
让鸡巴越发的兴奋,男人打了个冷战。
在风雨的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推开了推房门,却是纹丝不动,赵猛很是心急。
欲火焚身,他转而去拉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