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猛放轻脚步,来到门帘前。
帐篷四处密闭,只有门帘是活的,为了透光,在门帘上设计出一个窗子:窗子是用硬塑料制成的,透明度不及玻璃,但多少也能看到外面的光景。
赵猛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夜还是倾盆大雨,而现在
男人没有穿雨衣,也没有带帽子,猛的掀起门帘,大步来到外面: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带了丝丝凉意。
细雨蒙蒙,微凉的雨丝打在面颊上,不觉怪异,却很舒适。
赵猛不自觉的扯起嘴角,心中烦闷顿时消失不见,他伸出手来,接过丝丝细雨,几乎想要捧起来,亲吻那些可恶的小东西。
老大开眼,终於给他们喘息机会。
还没高兴多久,赵猛的视线从高地,往下了望,嘴角的笑纹瞬间凝固。
他迈开大步,走了几十米远,来到高地的边缘:在不远处,就是乡亲们,所耕种的田地。
此时,几乎看不到秧苗,只有黑压压的污水中,偶尔泛起绿意。
赵猛微微眯眼,狠狠攒起拳头,心绪郁结:山地种田不易,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连拖拉机都用了,只有耕牛一点点犁田。
好不容易忙活了月余,居然就颗粒无。
即使国家有补贴,但杯水车薪,看来今年他们又是难捱的一年,赵猛下意识的叹起气来,正在此时,身後传来一阵脚步。
男人回过头来,正对上一张愁眉不展的面孔。
村长头发潦草,手指间衔着一根烟卷,低头闷不吭声的往前奔,来到赵猛身旁时,狠狠吸了两口,随即吐出一串烟圈。
烟圈很浓:因为村长所用的烟草是自家种植,所以品质很好。
这个山里的领头人,此时好像老了好几岁,本就不太挺拔的身姿,尤其弱小,那根脊梁微微佝偻着。
他抬起头来,放眼去望这一片天地,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愁丝。
“呵呵”他发出一声哭叫,嗓子里似乎含着什麽,好一会儿,才嘟囔道:“哎,这一年,算是完了。”
赵猛心下一动,下意识的安慰道:“别着急,政府不会不管的,总会有办法。”
村长扭过头来,双眼布满血丝。
“办法什麽办法再想办法,也挽回不来我们损失的二分之一,到时候,男人们还得撇家舍业的出去打工。”村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也许经历过太多苦难,让这个本来坚强的汉子,如今已经麻木。
赵猛心里一瞬间,万转千回,寻思了许多条出路:搬出大山,出去外面闯世界,或者是在附件建个工厂等等
不过他都没有说出来,山里人有山里人的活法,大山就是他们的信仰,如果离了这里,很多人最重要的东西,也许就消失了。
五千年的华夏文明,封建思想始终不能远去:他们依然相信有神的庇佑与责罚。
“车到山前,必有路,村长,你不要太难过,最重要的是,乡亲们都平安无事,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赵猛的话,有些苍白无力。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如此弱小,它给人们生机与感动,同时也伴随着暴怒与遗弃,这时,我们能做什麽
所做的只是祈祷,祈祷人们平安,祈祷我们的损失能少些。
村长没说话,只是不断的吞吐着烟圈,他的目光望的很远,也许看到了,欣欣向荣的一片绿洲,也许看到的只是黑压压的水荒亦或是他什麽都看不到,空洞的双目,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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