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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平安京之八重樱物语 > 第 9 部分

第 9 部分

“殿下,不要难过,你不要哭,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从没觉得委屈,相反,能随着自己的心愿生活,我觉得很满足。”他淡淡的泛着暖意的声音传来。

我努力忍住泪,扭头看他,他蜜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不平和忿慨,有的只是温柔和决心。

“谢谢你,清义流。”我低声说。

视线又模糊起来,微温的y体滑下我的脸,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温柔的抚上我的脸,小心翼翼的为我拭去泪水,那指腹上的薄茧摩挲着我的皮肤,微微有些刺痛。他手轻轻一带将我拥入怀中,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汗意,温暖而又可靠,让我觉得格外的安全和安心。

“不要哭,殿下,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心愿。”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我没法再说什么,对于清义流,除了“谢谢”我还能说什么?说什么也不足以表诉我对他的感激和内疚,我除了一句“谢谢”也再也给不了他什么,这是我的悲哀,也是我的无奈。我闭上眼,任泪水静静滑落,俯贴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上,汲取着他怀抱带给我的安定感。我幸运的遇到了他,他是我的善缘,渡去了我所有的惶恐,给了我平静,而遇到我,对于他的人生大概是个劫数吧?我带给他的,怕是无尽的苦,他却把这苦甘之如饴。

人生何其短,人生何其苦,人生何其哀,这世的债,我何世才可还?这世的情,我何世才可以补?我欠了别人的,别人欠了我的,多少孽债纠缠,要怎样才能理清楚?

三十四 问情

白露来天下,四方一色同。如何秋树叶,染出万千通。

女房们在房中边轻声说笑着,边在细心的调香熏衣,女房在伏笼中投放夹杂了香料的玄丝乌炭,然后将我的单衣铺展在架上熏香,被炭火烘熏而出的落叶香渐渐像潮水般漫满整个房间,在每一个缝隙空间蜿蜒。

暖洋洋的房间,鼻翼边忽淡忽浓的熏香,女房们小声的嘤嘤私语,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浮生偷闲的慵懒,依在胁息台上,半眯着眼似睡非睡,悠悠忽忽中,竟有种光y似水在身畔流淌的感觉,点点幽魂似乎也渐渐脱离身体,盘旋在这秋日时空之外,时光如水,悠远而去,寂寞空明,何者如斯?

在我正迷糊恍惚间,身边女房突然传来一阵虽已极力克制却仍较之先前要高亢几分的笑声,把我从迷离中拉回了现实,我睁开眼,看着正笑做一团的女房们,中间那年纪幼小的南梨掌侍满脸飞霞,难掩羞态,看来她是此时被取笑的中心。

“怎么了?在笑什么呢?”我以紫檀浮绣桧扇支颌问。

女房们收住嘻笑,江部典侍向我回礼笑答:“没什么,殿下,奴婢们正在听南梨小掌侍说起她的意中人。”

江部典侍的话,让年仅十三岁的南梨掌侍秀丽的小脸更加胀红了几分,她瞪着水莹莹的大眼,鼓着腮帮羞得说不出话来。

我微笑,漫不经心又慵散的打开桧扇,掩住半边脸,戏谑的看着羞态可掬的南梨掌侍,问:“哦?说说是怎么回事?是个怎样风雅的公子,竟让我们可爱的小掌侍春心萌动?秋风萧瑟甚,纷乱有琴鸣。不道琴声里,何人起恋情?”眼睛看着小掌侍,话却是朝着江部典侍说的。

众女房又是一阵哄笑,南梨掌侍羞得头已经快垂到地上了,江部典侍笑定后才回话道:“是这样的,昨日南梨掌侍到村子里,给邑从头送去这月的采物单,顺便取回京中父家府上托带给她的物品,刚好遇上邑从头从京中请来一位y阳师为这几日撞邪染病的夫人驱邪,”说到这,江部典侍笑盈盈的望了眼羞色满面的掌侍继续说:“南梨小掌侍见了那y阳师后,回来就整天神色恍惚、心不在焉的,刚才奴婢们问起她,她才说自己从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像那y阳师那般美丽的人,简直就是神人降世般的美得出尘脱俗,呵呵呵,殿下您看,这南梨掌侍可不是动了春心吗?为了个只见了一面的y阳师魂不守舍的,呵呵呵~~”

女房们附和着又笑起来,七嘴八舌的调笑着小掌侍,我却因为江部典侍的话怔在当场,握着桧扇的手僵硬万分,扇下的面容顿失颜色,心中有什么在悄悄攀爬而上,如锯齿钝钝的来回磨着,微微的痛起来,却深入骨中,呼吸愈加困难,我几欲窒息。

是他吗?是那个人吗?是那个在我心底回旋折磨的人吗?一时的嗔念,却是一世的苦劫,那时的欲望,让我背上了这样挥之不去的哀思。

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苦涩和猜度,我淡淡的说:“我有些倦了,你们退下吧。”

女房们疑惑我的情绪突变,但仍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下,剩下一室的宁静,我静静的独坐其中。少顷,起身,我拉开廊门,步下廊梯,迎着寒冷的北风走入庭院,站在石桥上,我望着池水中游姿优美的锦鲤,心中恍恍,坐在冰凉的石墩上,抬眼,看着苍茫的天空出了神。

也不知道就这么独坐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风也愈加寒凛冽,我的身体渐渐冷得麻木,可我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望着灰黑色的天空发楞。黑得带着些微蓝色的天空上,飘浮这几缕像是被撕碎的棉絮般的铅灰色浮云,在低沉沉的天空中流动。寒风在耳侧刮过,天空低沉得像就压在我头顶,一中种抑郁、y冷和孤寂的气氛弥漫着整个世界,将我紧紧包裹在其中。

心中一片空虚茫然,似乎失去了所有情绪般的空空荡荡,每一处都是那样的无和空,有着种凄凉,就像曾经一片繁华的都城,在经历过万年的沧桑后尘埃落定只余残垣断壁的凄凉,我的心就是如此的空荡着,如此的哀凉着。

问心,为何如此的自怨?是思量情之所落;问心,为何如此的自悲?是思量情可所托;问心,为何的如此空虚?是情辗转难测,郁郁有所思。

记得前世曾经看过一篇文,讲的是一个人,突然对人世间所谓的缘起了疑问,他去问佛,佛不语,只是指指天,然后闭眼入定,不再有任何表示。所谓的参禅,讲究的就是个“悟”字,如无彗根,无法自己看破参透,就算是给你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所以佛对禅机都是点到既止。

那人看天,只见天上云卷云舒,时聚时散,皆是随风,那人顿时悟到,缘,原来不过是如风如云,聚散无常,云聚是缘,云散亦是缘,难求常理的变化无常,是人不可掌握的。

这浮华红尘万千变,多少人求得缘满,终得成就神仙眷侣一生逍遥,无所遗憾?又有多少人在不经意中与自己的缘擦身错过,带着自悔自怨终老?所谓缘分,在我看来,缘去缘留都是在人的一念之间,害怕受伤害,退缩其后,不敢去追逐,只是以“随缘”二字为理由的定在原地,那是胆怯!起执念,想要去为自己奋起努力,勇敢的去争取,就算不能成就自己的缘分,但也能在一生结束时回想起自己的这一世,也没有什么好抱撼的了,至少曾为自己努力过!

什么东西无形无定的从身体底处慢慢却倔强的攀爬上来,一点一点的渗入心中,固执的填满我一心的空荡虚无,我渐渐的感到心被胀得难受,难受得像要爆裂!像要碎开!我不由抓紧心口的衣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皱紧眉想要抵御这莫名的难受。

这是什么?是什么感情?这样强而有力的压碾着我的身心,以至灵魂都为之疼痛!这种可怕的感情是何时进驻我的心底深处,在我不知不觉间悄悄的啃噬着我的所有,等到发觉时,竟已经不余一点退路!

是那个竹林中的初遇时吗?是在我俯身拾起那片竹叶时吗?是在那个夜里生死攸关时突闻一声咒言时吗?还是那狂风中温暖有力的一握时?抑或是伤痛中听到那安慰的声音时?太多太多.......,我竟问不出个究竟!情动,又有谁可以知道是在何时来的?何时萌发的?为何而生?为何而绵绵难绝?可问得清,就不会有世间如此多的痴男怨女,只要清楚了,就可慧剑斩情,不粘满心爱欲痛苦,一身轻!可是这样,还能算活过吗?

我曾以为那日在山中所为是自己因自私的贪念妄想而起,却不料原来是自己无意识的遵从了内心底处潜藏着的感情,原来如此,原来是为此......

我站起身,慢慢步回房,取出外出穿的壶装束换上,在寒风中冻得几近麻痹的手指几乎难以完成穿衣的步骤,但我仍不舍不弃的坚持着。戴上市女笠,我走出房外,只见清义流守立在房门外,看到我身上的服饰,他微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清义流,我要出去见一个人,我一定要去见他,我想要见他!”我望向他平静而坚定的说。

清义流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半晌才慢慢的说:“我陪你去,殿下。”

我不由握紧双手,微扭头艰难的说:“不要跟着我,清义流,不要跟来....你不必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为自己保留一点退路吧....我要见的那个人....那个人是....”我无法说下去了,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我总是在伤害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为什么总会伤害到这个无怨无悔守护着我的人?我心痛如割!

“那个人....殿下想要去见的人....是殿下心中喜欢的人吧?”清义流接着我的话说,是疑问,却又是肯定。

他知道!?我错愕的抬头望去,只见他英俊的脸上带着难掩的伤痛,眼睛中竟是无奈和受伤,我一窒,心头巨痛!原来他一直在关切着我的所有情绪!他早已经猜出也看出我的心绪不定的根源!这样一个无微不至的关切着我的人,却是我伤害的人!

“对不起,清义流.....”我含泪转开视线,心怯内疚的不敢去看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一声叹息中包含了多少心痛和无奈,这轻轻的一声叹息竟像把重锤般重重砸在我的心上,砸得我几乎站立不住的沉力!

“去吧,殿下,请你就遵照自己内心的愿望去做吧,我会永远以你的愿望为己愿的。”他温柔的说。

“谢谢你,清义流。”我低声说完,几近狼狈的越过他向外奔去,不敢多说什么,不敢回头去看,生怕自己一个停留就会所有勇气俱失!我欠他的情,这一世怕是没有办法还了!心沉重得自己都不得不选择逃避的不去想!

冬夜寂静,寒风凛冽,一片黑暗中,只有我眼前蜿蜒的乡间小路若隐若现,四周沉静如水,没有虫声,没有鸟鸣,没有一丝声响,似乎整个天地万物都睡去的沉寂,连心中刚还翻浮万千的思绪也渐渐沉淀,只余一腔的执着和狂热。

一心的热,一心的念,一心的焰,此心似火烧,汹涌燃我身。当年的红拂女夜奔时,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是否也是这样的孤注一掷?是否也是这样的毫不动摇?没有去想过任何的退路,没有去考虑过若被拒绝后的难以自容,只是为自己的心倾尽全力!这我不得而知,脑中只剩一个念头:“我想见他!我想要见他!!想要见他!!!”

我孤身奔跑在这沉沉冬夜中,如刀的北风刮在我的脸上,刺得我生疼,我的衣服裙摆在凛冽寒风中翻飞如云。夜是静的,是孤寂的,伴着我匆忙脚步的只有我心中像火焰般燃烧的感情,竟让我忘记了孤身的可怕,让我无视这夜的太黑,原来淡薄的我也是可以这么的忘情执狂。

气喘嘘嘘的跑到邑从头府前,我看着眼前的房邸,抚着剧烈狂跳胸口,努力平定因奔跑的急喘。

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青竹般颀长优雅的身影从门内走出,夜下仍清晰可见的白色狩衣,衣袂在寒风中飘扬,他的身姿如要随风化去的飘逸。他姿势优美的搭起手中的辟邪弓,口中念咒,撒手,白翎长箭带着呼啸声s向夜空,箭头在半空中燃起火焰,像流星般划过黑暗,刺破这黑沉沉的夜。

“到此,困扰令夫人的咒已破除,在下也完成这次驱邪。”他对站在门内的邑从头等人说。

他转身,望向我,一双眼眸在这夜色下闪烁如星,七彩流溢的明亮动人,完美到令人折服的绝美面容依然淡定无波,却在这淡定中隐着一丝几乎不易觉察的犹疑。

天空飘飘洒洒下起雪来,这是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洁白,纷扬,带着一种扫净尘外之嚣的清冷。我隔着飞雪一瞬不瞬的回望他,此时此刻,如此时光,如此心情,竟难以言喻,他站在我几步之外,似远似近的距离,也许隔了千世的远,又也许从没有过任何隔离的近。

“晴明。”我低声唤他的名字,心中忐忑,见到他,我此时才惶惶不知所措起来。

他踌躇着,犹豫着,思量着,蹙起漂亮的眉,眼中光华闪烁,少顷,他抬步步态优雅又坚定的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熠熠生光的眼睛里流淌着淡淡的纷乱,又蕴着似有似无的喜色。

“你来了。”雨珠挂在竹叶尖般清透悦耳的干净声音,没有疑问,就象见到本该见的人一样的淡定。

我含泪微笑,之前对他的种种猜测担忧、所有的惊惧惶恐都在这一句中化为乌有。尘埃落定后的坦然,一切归于平寂后的静默,幽幽雪夜,再无其他,只余我和眼前这人,我心不禁轻颤。

“嗯。”我轻声应他。

风刮起我和他的衣摆,翻飞飘扬,时而交错纠缠,纷纷扬扬的飘雪拢着我们,天地万物都与我们无关,我和他只是这么对视着,多少思绪游荡在其中。我是自我的,我是活得随性的,前世是,今生亦然,我想要的,就去努力争取,我不要自己今生的心愿从指间流走!那种疼痛灵魂的遗憾,我不要.......

三十五 原来如此

寒风夹杂着冬日初雪的刮着,夜愈深温度愈加寒冷,一阵寒风刮来,我不由瑟缩着脖子,此时走在我身侧的晴明,走上前一些,好像不着意的挡在了我身前,为我挡去了大部分的寒风。

我心头一暖,看着他在我身前纤瘦颀雅的身影,即使在这凛凛北风中,他的步伐依然坚定优雅,狂风带起他雪白的衣裾,就像迎风而绽的白莲,绽放着胜雪的复瓣花姿。我低下头,看到他印在浅浅薄雪上的脚印,心中一动,紧跟其后,以自己的脚踩在那一个个脚印上继续前行,心头升起孩子气的窃喜。

许久,我终于耐不住好奇,问:“晴明,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他平静的声音在前面飘来。

“那你为何不问,却只说‘你来了’,好像你知道我要来似的”

“我只是觉得你会来。”

我沉默不语,心中隐隐鼓动,揣测着他的话意。

我轻声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除了风的声音,寂静中就只有我和他脚行走在雪地上的“嚓嚓”声,四周一片宁谧,晴明没回答我,只是继续行走着。在等待中,我的心忐忑不安,静静的夜更加剧了我内心的焦着,我咬紧唇,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身体里却绷着一根弦,拉扯着我所有的神经愈加的敏感,只觉得这冬夜里的风,较之之前更加的冻彻入骨,这四周的黑暗更加的令人压抑窒息。

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的声音突然传来:“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自己修y阳之道,为何还无法解自己的心结?为何明明是别人心中的念,却怎会成为我心中的结?为什么?”他语气中的困惑,他的答非所问,让我似懂非懂。

“晴明,你的心结是什么?何人的念?我的吗?”我茫然的问。

他没有声音,一阵沉默,顿了顿,我不弃的又追问:“我让你困扰了吗?”

“不知道,我自问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段时日所想是什么?没有答案,没有结论,你对我的影响......已经超出了我以往所知.....我为找到一切心惑的答案,所以从师傅那里主动接受了这次的驱咒之行.....”他慢慢的犹疑着说,一向淡定无波的声音里,却带着隐约的烦躁。

“.....因为我在吉野吗?你猜到会见到我......所以你之前一点不惊讶我的出现......”我喃喃道。

他没有回答,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我黯然垂头,心中一片惆怅,我自己的心中欲念,竟造成了这样一个清明嫡仙般的人的困惑,是我在做孽吗?是我在自己作茧自缚吗?以自己的欲望缚住了自己也捆缚了他。我是对他动了情,动了念,当初我是否该停留在原地,只是远远遥望他,将自己的一番心念托付给漫漫时光,而不是这样倾尽全力的追逐争取?这样他大概就不会为难困扰了吧?而我呢?只能听天由命吗?自己的一颗心又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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